第八十七章 離別的背影
可惜他們沒有了繼續射擊的機會……
那些射擊者反被穿成了柿子，釘在牆壁上的每一隻冰錐全都染成了血紅的顏色。
無數懸停的子彈被堅冰覆蓋，變成了一隻只的冰錐，突然加速向著相反的方向射去。
門外大街上的眾多遊客，紛紛舉起了相機DV拍攝，好像看什麼熱鬧一樣。
鬼魂的悲鳴隨之而起，大地被一雙雙大手撕裂，那埋藏了許久的妖怪們怒吼著，從裂縫之中沖了出來。
「沒有關係的，對於一個生命只有一年的人來說。完成自己的心愿不是更重要的事情嗎？」只有這一刻，許哲那淡淡的笑容透著悲傷。
為什麼會這樣的心疼？明明本來就沒有什麼關係，明明只是工作上的搭檔。這種關係應該在許哲被開除那一刻起就已經結束了……
在許哲要去的方向，任何的牽挂都是能導致死亡的原因。
呆立在遠地，吳倩不知道怎樣的話語能讓面前的男人改變心意，也不知道怎樣的人能讓這男人幸福……
「喂！」鐵鎚想去拉的，可耗子先一步的拉住了自己。
頃刻之間，以手指為點，一道切割開夜幕的白光射向了天空，消失在了烏雲中。
「不聽人勸的傢伙，終究還是回來了……」八歧的嘆息是發自心中最深的位置，有種徒勞無功的感覺。
而一些原駐地的本土妖怪也成為了圍攻的對象……
同樣的時刻，在一個被神暫時遺忘的國度——梵蒂岡，那一頭白髮的女孩站在了教皇宮前，默默不語。
和那些街邊小吃般的人類相比，許哲的級別就如同法國大餐。
「是嗎？那就開始吧，我們的盛宴，百鬼的夜行。開始了……」輕輕的抬起了一手，只是豎起了一根手指直指向天。
只有眼眶中的液體模糊了視線……
「所以我們就在這裏分別吧，你
「小姐，這不是您可以來的地方。」兩邊的士兵擁有了動的理由，用標準的英語勸阻著。
一些在奔跑中的同類，為了這還未到口的食物都扭打了起來。
「不想死就快滾……」凝的語氣很輕，可身邊的士兵聽見了。那刺骨的寒意讓他們呆立在了原地，不敢靠近這女孩半步。
也難怪，凝的一身穿得是連體緊身全黑皮服，將那凹凸有質的軀體包裹著跟雕塑一般完美，高跟的皮鞋，讓只有一米六的身材高挑的要人性命。
側頭掃視還能看見撤離的車隊，幾乎已全部離開了城市的範圍。大家那與時間賽跑的生命似乎算是贏上了分毫？
「該看看怎麼去找我要的東西了……」平靜地由身後拿出那交易的捲軸，凝踏進了教皇宮中。
「放棄什麼？」吳倩不明白。
「時間差不多了，百鬼的宴會快開始了……但現在還不是他們的妖氣釋放……是八歧那混蛋，他一個人的氣息……」端起了桌面的茶壺，為自己的塑料杯中倒著茶水，許哲的語氣平和。
「並不光只有這些，我已經和天上的神有了協議，幫他們找回這把神兵，這樣我才能見到『雪兒』……」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名字，觸動了所有人的心弦，一些悲傷的東西在所有人的心中蔓延。
「大人，時間已經到了……」看著逐漸明亮起的路燈，一直默默跟隨在身後的童子輕聲地提醒著。
焦躁不安的氣氛在妖怪中蔓延，越來越多的鬼向著他所在的方向聚集。
奔出了忙碌的酒樓，跳上了那輛血紅的甲殼蟲車，沒有回去的
這份恐懼，對於靈感高的人類來說是那麼的清晰，吳倩都是不自覺地寒毛都立了起來。
也正在此時，一個身影衝進了已無生機的城市，他的出現無疑是給這些妖怪打上了一針興奮劑。
「你一個人找得到嗎？」耗子幾乎已能看出許哲的打算。
「這就是你一直瞞在心裏的話嗎？」吳倩有種不好的預感，好像當了解了許哲所有的秘密時，他也不會是自己認識的那個搭檔了……
不用一絲的力量，只是微風撫過，鋼鐵大門瞬間的崩潰。無數晶瑩的碎片四落著，如同一場鑽石的細雨。
那濃郁的靈氣，血肉的香味，根本就是要人命的誘惑。
那為什麼現在還會如此的痛？因為許哲冷漠的話？因為他那送死一樣的眼神？因為他離別時的平靜？
本安靜的烏雲莫明的騷動，無數的青龍閃電劈向了大地，一時間雷鳴電光回蕩在城市的每一個角落。
直到激烈的槍聲響起，他們才懂得生命是何等的脆弱，尖叫的逃竄。
眾多的白衣護衛從宮中沖了出來，手裡端著現代化的槍械。而後出來的紅衣主教們，手中卻只握著十字架與聖經。口中不停念叨著除魔的咒文。
蒼穹大地，烏雲籠罩，青龍般的閃電在雲中穿梭，時不時轟向地面，與高樓上的避雷針相連。遠遠看去都讓人不由的脊樑一抽……
抬頭看了看天空中高懸的太陽，時間已到了約定的位置。自然地解開了發卡，一頭雪白的長發披在了身後，比任何洗髮水的廣告更加的柔順。
一個人，或者說一個妖的力量，震撼了這天主教一個教派的聖地。
一輪
「果然你還是沒有放棄……過去了八年，即便你從來不說，你還是沒有放棄……」耗子淡淡的嘆息著，是一份無奈。
而在城中，八岐的腳步聲在寂靜的環境下如同能傳出千里。
因為是撤離的路上為數不多的幾家酒樓，所以不管它的裝修有多麼簡陋，不管飯菜中是不是摻雜了點什麼蟲子，這家的生意還是好的累死廚師……
「你說當發現全城沒人後，那些妖怪會不會傷害其他周邊城市的市民？」這是耗子一直擔心卻沒有問的問題。
在經過吳倩身邊時，許哲才些許停下了步伐……
「他們的目的並不是為了殺人而來，他們是要在城市中找一把叫軒轅的劍，這是遠古便遺留在人間的神兵。而現在，這把兵器就沉睡在這座城市的某處。為了能救出被封印在日本殺生石下的九尾妖狐……」許哲緩緩述說的是絕對的天機，如此的坦白蘊涵著不為人知的意義。
「算了吧，他們的事情不是我們能管的了。」只有十六歲的耗子，彷彿比鐵鎚更加懂事。
是的，黑夜已經降臨，可也只有現在的夜，說不出的恐怖在其中蔓延，彷彿非要侵蝕乾淨了一切才會甘心。
站在原地，吳倩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因為那個聽的人已經不在。
邁著再平緩不過的步伐，凝徑直走到了緊閉的鋼鐵大門前。
「其實老大一早就跟我們說過，許哲加入靈異調查科全就是為了找雪兒的魂……」鐵鎚並不想提這件事情的……
「我們也該回去了啊，要將事情彙報給老大……」是耗子最先做出了決定，離開了沒有一菜的餐桌。
「你瘋了嗎？！！！！！真以為你自己是超人啊！有幾條命你都不夠送的！」
這些金屬的鐵塊也彷彿聽見了她的聲音，在距離凝不過三米時全部的定在了空氣之中。
而許哲卻將摩托的油門催促到了極限，向著八歧的位置衝去。
沒有等士兵發出第二聲警告，巨大的門頓時被雪白透明的冰層覆蓋，彷彿置身於北極中心地帶一樣的寒冷。
雖然依稀的慘叫聲回蕩在都市上空，但大部分的妖怪依舊吃無可吃。
各種妖怪奔跑穿行在城市之間，尋找一切能被吞噬的生靈。可惜大批的市民早被許哲安排的撤離出了城市，能讓這群飢餓的妖怪充饑的，只有一些空氣中遊離的孤魂野鬼而已。
神遺棄了人類的說法變得更加清晰，可人類卻還是會因為生存的本能拿起武器。
跟沒事人一樣，凝踏著地面的冰雪碎片，走進了唯有忠貞的神之僕人才能進入的土地。
「你們回去！」吳倩突然轉過了身，用平生最快的速度衝下了樓梯，「怎麼能看著他去送死？！絕對不能讓他耍帥！」
「可憐的人類……」凝在嘆息，嘆息間依舊是只抬一手，長開了五指彷彿是在對子彈說著不。
「放心吧，別看許哲說的那麼絕情，當看見同伴之時絕不會見死不救的。他的理解完全的錯誤，沒有牽挂的人才會放棄對生的渴望，只有擁有了牽挂，人才明白活下去的意義。讓吳倩去成為他牽挂的原因吧……」耗子的嘴角自然地浮現去了淡淡的笑。
因為飯館的人實在是多的要爆炸了，所以，許哲等人也只能在三層樓的屋頂上食用了。
「正是如此，雖然我很討厭那些高高在上的傢伙，可也只有他們能讓我見到我想見的人。」說著，許哲的茶壺移動到了其他人的面前，一一為自己的同伴斟著空空的茶杯，眼神第一次溫柔的讓
「確實，我辦不到。可八歧的百鬼會幫我的……他們如此龐大的陣容一定知道劍在何方。我唯一要做的就是，從他們的手中搶過來就好。」平復的語氣，感覺是那麼的輕鬆，許哲好象在述說著吃飯一樣簡單的事情。
「對不起，我無法為你做些什麼，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如果我們之間存在任何感情，就讓它在這裏結束吧……」默默地話語就是一把鋒利的刀，斬開了一切稱為羈絆的東西。
美貌的女孩吸引了大門兩側站崗的衛兵，本該和木樁一樣動都不動的他們卻忍不住地吞咽起口水。
可凝卻完全跟聽不懂般，輕柔的抬起了一隻纖細的手掌，印在了鋼鐵大門之上。
這是被眾神捨棄的城市，恐怖的境地已不是人類可居住的土地。
「許哲，感覺到了嗎？」坐在對面的位置之上，吳倩語氣凝重地問著。空氣中那份清晰的恐懼，讓自己格外不舒服，可此時的許哲卻跟完全沒感覺一樣。
「是啊，這樣的話我們做這麼多不都是白忙活了。」鐵鎚也反應了過來。
許哲走了，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視線，花五萬買下了酒樓主人的一輛老久摩托。背著一直陪伴自己的高爾夫球包，催動油門，穿梭在車流之間，向著烏雲密布的城市衝去。
「射擊！」也不知道是誰的一聲吼叫，射擊聲頓時連成了一串，回蕩在這宗教的上空，如同對神的諷刺。
漫步于空曠的街頭，並不為冷清的場面而感到遺憾，嘴角始終掛著偌有似無的笑。
「可搞不好真會死的啊！」鐵鎚不想拿人命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