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動怒！
「大人動真格的了……」張大了嘴巴，遠遠的望去，一絲冷汗滑過了童子的額頭。
可即便如此，也沒有一隻妖怪敢靠近許哲十米以內，於是怪異的以許哲為點，成半圓的在十米之外聚集。
八歧平靜的警告，本身就是一種侮辱。
渺小的吶喊對於天地來說沒有任何的力量，因為他是那麼的渺小。
可這次八歧並沒有再退的打算……張開的手掌收為二指硬接，竟將赤紅劍刃夾在了其間，不管許哲如何發力都無法再前進分毫。
此時的八歧，說出的話比北極的風更刺骨，如果剛才還有些許對許哲的欣賞與迷戀，現在剩下的只有看螞蟻一樣的蔑視。
一道由左腰部一直延伸到右肩的巨大傷口開始淌血，八歧雪白的禮服被染成了紅色。
「等我，我來了……」
「不懂得珍惜生命，擁有再強大的力量也是浪費，你……」
好像到處都是人類留下的痕迹，證明著世界就是人類生存的土地。
朦朧的雙眼，看見的物體都是同樣的模糊。恍惚的四處尋找，尋找著自己的劍，邁著彷彿隨時都會倒下的步伐，向著地面之上的桃木劍走去。
遺憾的是，這一切的一切都未讓八歧有什麼改變，就是眼神中也沒將許哲看成過對手，一秒鐘都沒有……
相隔三米，許哲突然身體極限半蹲發力躍起，赤紅的大劍也從混凝土的地面中抽了出來。宛如寶劍出鞘，劍鋒刺耳鳴叫。身體在空中迴轉，甩動的重劍加速，空氣中拖出一圈赤紅的光暈。
雙手緊握劍柄，沉重劍鋒垂於地面之上。鮮紅的符咒如氧化反應般的變成了黑色，而暗紅的劍卻變得異常明亮，是熱血一樣的赤紅。
將寬大的重劍從八歧指間抽了
說著，寬大的鋼架橋面開始顫抖，好像虛假的地震成為了現實……
不光是八歧的警告起了作用，許哲此時由呼吸中透露出來的靈強，已充分的證明，他不是普通的人類，甚至列入妖怪的行列，也不是一般妖怪可比擬的程度。秦皇石甲更是將這事實烘托的淋漓盡致，皇者霸氣，誰與爭鋒？！
「這是你一直認為可以再戰鬥的理由嗎？」八歧平靜地問著，可就在許哲的面前將這千年的靈物折成了木屑，就像折斷一根樹枝一樣輕鬆，「現在你憑什麼再和我打？」
一個人的悲傷改變不了任何的東西，除了自己外。
所以當許哲用帶血的手指，在寬大的劍脊上書寫那恐怖的符咒時，八歧依舊是單手插在褲袋中靜靜等待許哲的「傑作」完成。
天地之間，火之靈在為許哲的符咒而興奮，就像一場屬於它們的宴會正盛大召開，而寬大的劍身便是它們的舞台……
全都是讓人膽寒的傢伙……
「三千年了，你是第一個讓我流血的人類。」
一切好像都恢復了平靜，除了許哲外。
極限的高溫對於八歧的身體彷彿沒有任何的影響，連面容都沒有變過。
可卻沒有人知道，之所以人類能如此肆無忌憚的擴張，只因為神與魔幾千年來對大地都沒有統治的慾望。人所謂的家，其實都只是一個夾縫，在神與魔間窄小的位置發展，並自封為世界的王？
輕聲的述說，被堅實的步伐與劍拖行地面的聲音所掩蓋，可八歧卻聽見了，也正因為聽見了，心中才會有些疑惑。
呼喚帶來的是
再看許哲那隻漆黑的左臂，血書寫的符咒融進了鎧甲本身，而赤紅的護甲表面卻燃起了熊熊的大火，飄舞的火光足足有三米之高。
不過百米的距離，對於許哲來說也就數秒的問題。
頃刻之間，兩人已你進我退達百米，來到了寬闊的大橋橋面之上。
如果有人看看現在的景象，一定會為這幼稚的想法而恥笑，或者茫然？
話未說完，看似奄奄一息的許哲猛然由下向上側提劍斬過，帶著一片不屬於自己的血灑向了天空。
周圍不管是猙獰的目光，貪婪的目光，還是八歧輕視的目光，全都無法左右許哲的心。
赤紅的劍已膨脹到無法比擬的境地，拖行在地面的劍鋒自然而然的切進了堅固的水泥地中，分割這混凝土的東西起來跟劃過豆腐一般。周身縹緲的紅霧，現在則如氣浪一樣向四周吹襲，彷彿一場紅色的風暴。
「要出本體了嗎？許哲……你比我想象的要強……」淡淡的話語就是對許哲的稱讚，是發自心底的聲音，「臨、兵、斗、者、皆、列、陣、在、前……『臨』出來！」
血的味道刺激了後方包圍的妖怪，看自己的主人受傷紛紛都想湧上分撕了可惡的許哲。
不過八歧卻先一步的站在了劍的面前，再輕鬆不過的將劍抽了出來。
頃刻之後，那流逝的火之靈重新的聚集，可形成的效果也是截然不同。如果剛才的它們只是在興奮的舞動，現在則連自身都在一同的燃燒。
這是怎樣的世界？無數高樓的聳立，堅固水泥鋪設的道路，街邊的垃圾桶
相反，雖依舊雙手握劍，可許哲卻在激烈的喘息，滿頭的汗水如雨的落著，好像他才是真正被逼迫的人……
大地都在微微地顫抖，一隻只猙獰的妖怪此刻卻是格外的焦躁不安，一些金系妖怪已是滿頭大汗，精神恍惚。
眼神在悄無聲息中改變，原本還屬於人類的部分被完全的剔除，一對棕色的瞳孔現在卻如同黑夜般的顏色。輕輕用一指抹著自己胸口的血，放在了口中，味道是那麼的陌生，因為從未品嘗過自己血的滋味。
「你不是臭屁的魔神嗎？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啰嗦了？你仁慈個屁啊，帶上念珠你也成不了佛，放過我你一樣要下地獄，混蛋。」
其實它們的退卻沒有任何的意義，因為拖行著赤紅的大劍，一身黑色戰甲的許哲沖向了大橋之上屹立不動的八歧。在許哲的眼中，只有他是自己的敵人，也只有他阻礙著自己與雪兒的相見。
兩指合併抹去了嘴角的血，用最快的速度在左臂之上繪製著充滿憤怒的圖案。
最先想動的便是童子，看他的臉已是咬牙切齒。
「為什麼就是不讓我見她？！為什麼都要阻止我？明明該死的是我？明明我能看見靈魂？可就是不讓我看見她，不讓我聽見她的聲音？也不讓我死去？！神也好妖也好，全他媽的要折磨我！都去死，給我去死！！！！！」
強大衝擊硬生生將八歧給掀離地面，倒飛了出去。
「作為對你的肯定，許哲，我讓你見見我的真相……也讓你明白，人與神之間的力量級別的不同……」清晰的圖案在蔓延，銀色的線條，爬滿了八歧的全身，「八歧蛇之中的『臨』——磐石之蛇。」
面對轉瞬已到的攻擊，八歧只是輕抬起那隻垂在
遺憾的是，劍定在半空之中，距離八歧暴露的咽喉不過十公分的位置。
如果是對自己說的，那語調太過的哀傷與虧欠，如果是對別人說的，那個人是誰？
揮動著還帶血的劍，也不給八歧任何休整的時間，鋒利劍鋒直刺向咽喉，就是空氣都被加熱到滾燙的地步。
「當！！！！！」一聲渾厚巨響貫穿天際，彷彿兩劍交鋒。實則為許哲的劍峰撞上了八歧掌間窄小的結界，連對方寒毛都未傷。
「也是第一個殺你的人！」
劍走偏鋒，每每揮動拖出絢麗光暈，一輪比一輪更快，一次比一次力量更為強勁，硬逼著八歧節節倒退，腳與地面的接觸沒有超過零點一秒的時候。
「看來你依舊不明白，力量這種東西不是可拿尺衡量的存在。世界上有級別之分，你始終跳不出人的界限……」
而就在身後與兩側，各個街口，一隻只醜陋猙獰的妖怪緩緩地爬了出來。在這漆黑的都市中，各種顏色發光的瞳孔提供不了照明，卻能讓人心中發毛。
可許哲卻無退卻之意，雙腳重新落地，力由下生，本已定在空中的赤紅大劍猛地又是一次發力。
許哲絕不是第一個會用五行禁咒的人，可絕對是第一個完全駕馭天地之靈的人。
無聲的命令伴隨著奔騰的妖氣，震的所有妖怪不敢上前。
沒有半分停留，許哲緊跟的沖了上去。
「告訴我，軒轅神劍在哪？我要得到它……必須得到它……不能不得到它……把雪兒還給我！！！！！！！！」
又是一次雙腳剛觸地，許哲的劍峰就如鬼魅般跟到。
即便構制的線條全都一樣，可八歧卻能明顯的感覺到其中的不同。
可所有妖怪都沒能移動上一步，因
即便許哲用盡全力，也無法將劍再推進分毫。
說話的瞬間，許哲硬生生被震得飛出十米有餘。本一直緊握的劍也隨著慣性被甩了出去，在天空之中旋轉了幾周，直直插在了混凝土的地面之上。失去了人的掌握，五行禁咒也失去了全部的意義，聚集的火之靈在消逝，隨著風迅速的散去，暗黑的符咒重新變成了血的顏色，而劍也恢復了暗紅。
支撐著已疲憊不堪的軀體，搖晃的從地面上站了起來。即便身上的鎧甲完好無損，可鮮紅的血自然地從唇角流了下來。
全城的妖怪都被剛才同類的血與許哲的靈氣所吸引，就像看見了火的飛蛾，因為許哲的到來而興奮異常。各種毫不整齊，毫不相同的叫聲回蕩在空氣之中，彷彿一群沒教養的觀眾在加油吶喊。
也正是如此，讓八歧的臉上出現了認真的表情。
許哲已經失去了一切，沒有什麼再值得自己珍惜的了。包括這條性命……
可惜舞台似乎太小，許多靈氣已凝成實質，圍繞著許哲周身如氣體般的散發。
它們在憤怒，它們在怒吼，它們在因為許哲的情緒而沸騰。
全過程只在數十秒，許哲揮劍百次，八歧則始終單手抵擋。
數量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多，直到成半圓包圍的將道路堵塞為止。
看見這一幕，包圍的妖怪們又是不自覺地全部退後了三步。
「需要休息一下嗎？你的肺活量和心跳都達到了極限，體溫也因為聚集的火之靈迅速升高，帶著脫水的癥狀。繼續下去，不用我動手，你自己都能殺了自己。」
站立在大地之上，手握著桃木重劍，許哲的呼吸一絲一毫都可清晰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