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一點小小的復讎
「嘿嘿，這全是出於對九尾大人的忠誠，我們的九尾大人必然成為世上最強的生靈。」也不怕說的自己肉麻，天狗的眼中只有痴迷。
可許哲聯想不到這麼浪漫的東西，這裏自己是那麼的熟悉。在靈調科八年的「工作」中，前四年的時間都是在這裏度過，忍受的是完全脫離人間世界的孤獨。
「每次都這樣，說些莫名其妙的話，能簡潔點的說嗎？」許哲很不爽老人如此的語調。
完全切斷了與自身一切的聯繫，卻無法化為靈魂脫離，而是被捆在這一具近乎死亡的軀體中。
就在這僵持之時，妖怪的隊伍向兩側讓出了一條大路，八歧與天狗來到了最前沿，跟隨而至的公主難得的停下了步伐。
「你想幹什麼？」許哲想問，可卻說不出任何的話來，意外的發現哪怕一根手指都無法移動。
遺憾的是正是其中的羈絆，讓他們必須承受屬於九尾的，對於人類的，一點小小的「恨」。
「又沒想過招待客人，自己看得過去不就好了。」老人回答的理所當然。徑直走到了石台前，轉身看向了疲憊的許哲，「小子，你還記得什麼是人類修行的極限嗎？」
許哲從沒有對自己如此的陌生過，甚至忍不住的有一個聲音在問，「我是誰？」
寬敞的空間之中，只有一身巫女裝束的少女坐在其中，平靜的模樣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你們乃何方妖怪！報上名來！」一位已滿身黑血的僧侶怒吼著，手中的金色法杖直指來人。
可公主自身卻完全不為所動，每一步顯得都是那麼的高貴典雅。可惜世人無從看見她美麗的容顏，因為一張金色的面具擋住了她面具，留下的只有那一雙棕色瞳孔中透出的恐怖……
「嗚！！！！」宛如狼群的咆哮，漆黑
這是一個烏雲密部的夜，一片不為人知的森林，一條古老的石階上路之上，全是人頭攢動。
這一回意外上前的竟是跟隨在八歧大天狗身後的九尾「公主」，這兩員大將站在了原地，等待看主人的「表演」。
進到了洞穴之中，比想象的還要窄小，圓錐的結構也就百來平米的空間，一邊的岩壁之上爬滿了翠綠的藤蔓，一些火紅卻不知道名字的果實掛在上面。在洞穴的正中是一個圓形的岩石高台，洞頂中心，一道聖潔之光落在其上，彷彿是召喚人類上天堂的大門？
「啊！！！！！！！」伴隨著一聲尖叫，日本最後反妖的組織被徹底的覆滅，只用了一夜的時間而已……
「這麼久了，你還是沒有收拾一下，亂七八糟……」看著在岩洞一角隨便堆放的衣服，就說明這老傢伙平時有多麼懶散。
並排在前的為八歧與大天狗，神態輕鬆如同散步一般。
可隨著世界的進步，科技的發展，這盛行一時的大教也退出了歷史的舞台。
而光明密傳宗的龐大也非靈調科這種麻雀可以比較的，鼎盛時期，光教眾便多達百萬，就連古代國之統領都必前去參拜，表示著崇高的敬意。
一場可謂屠殺的戰爭，即便僧侶們竭盡全力的去抵抗，可無奈妖魔的數量如蝗蟲一般。
一個月的時間是長是短，完全取決於人的參照而已。
這裏沒有光，沒有聲音，沒有任何的東西。即便思考著抬手看看，可卻沒有任何實質的感覺，甚至不知道手在哪裡？時間的概念在這裏不存在，一切都好像是靜止，又好像在高速的運動。
走到了那巫女的面前，輕輕抬起了一隻手取下了臉上的面具，張開了美麗
頃刻之間，數千妖怪沿著山路沖了上去，張著各種型號的大嘴，撕咬著優質的人類——特殊的職業讓他們的血更加的可口，靈魂更加的美味。
在這密封的環境之中，許哲感受到的，是常人連想都不敢想象的世界。
「沒有一個地方是對眼的。」這句話是兩人同時說的，算是唯一的默契吧？
「笨蛋，你那什麼所謂的極限和真正的你比起來，簡直就是螢火蟲與太陽的差別。可惜的是我只能發掘你體內屬於『人』部分的力量，而屬於子涯這神的靈，你甚至都沒有觸碰過。」老人在嘆息，是表示自己的遺憾，「對於現在的你來說，你就像一顆核彈，可你的認識卻將自己歸納到了普通導彈的行列，更可憐的是，你甚至找不到發射自己的按鈕。」
「臭小子，竟然一點都了解不到自己的強大？真不明白我怎麼會教出你這麼蠢的徒弟？」困惑地由地面上站了起來，拍去了屁股上的浮塵，老人轉身向著出來的洞口走去，「還能動的話就跟我來吧，該給你『開開竅』了……」
老人的目光頓時改變，雙手齊動，幾道銀光滑過空氣，許哲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幾十根纖細如髮絲，卻長達三十公分的銀針扎滿了許哲全身。
這是許哲能聽見的最後一句話。那老人手中最後的兩根銀針插在了他的頭頂，聲音被同時的杜絕在身體之外，而睜著的雙眼也感受不到任何光的存在。
「傻小子，為了一個雪兒，選擇了非人的道路；又為了一個女人選擇了化神之路。真不知道你會不會為了誰又墮入魔道？遺憾的是你師父我能算盡天下生靈的命運，
「我知道你很驚訝，不過既然你想變強便要找到身體里的另一個自己。而你也只能化為純粹的精神體才有可能接觸到『他』……」
對於許哲來說，遇到的不是瓶頸，而正是這靈之終點，身為人的悲哀。
「想不到能從你的口中聽到『卑鄙』的詞語？當年要不是趁我傷勢未全部回復，你們的先祖配合著可笑的日本神靈總動員，別說封印我，就是傷我的能力都是妄想。最後雖將我封印，可那些所謂的神靈卻全是化為了硝煙，成為全世界唯一一個只有神話卻無神存在的國家。是不是很可笑？就是膜拜都不知道該膜拜誰？」
「老狗，討厭的蒼蠅在問你呢？還不告訴他們？」八歧無所謂的諷刺著。
「你在耍我嗎？」
對於遠在日本的百鬼來說，這是充實的一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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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狗，你可真算有心的，千年之前九尾大人的服飾你都完全的還原了，阿諛奉承你排第二，誰當第一啊？」用眼角看了看身邊的老頭，八歧就是一百個不爽，打自己小報告的氣，心裏還沒消呢。
「好吧，最簡單的表達，你現在要找到藏在自己靈魂里的按鈕，釋放真正的自我，成為能讓九尾都膽寒的『子涯』。」
穿著標誌性的黑白袈裟，一手舉著燃燒的火把，一手緊握隨身法杖，所有的僧侶全是一頭冷汗，忍不住地微微顫抖著。不分年齡的他們聚集在這裏，只是妄想阻攔一些根本無法阻攔的東西。
不過宗教本身擁有的巨大功績，沒有任何一個神界或妖界生靈會忘記的。因為封印九尾的殺生之石，便是由此派第一任明之巫女化成，讓這禍害人間的大妖老老實實呆上了千年之久。
努力地從地面上支撐的站起，就是支撐的地面上都留下了自己的血掌印，可許哲依舊是快步的跟上了前面的人，因為這是唯一可以尋找的變強「捷徑」。
在山路的盡頭，是一扇足有二十米高的巨大古門，門前的大地上已隨處可見人與妖的屍體，黑血與人的紅血混合成陌生的顏色。
眾妖在為這血腥之氣振奮，彷彿要將在中國未發泄的怒火，在這個夜晚彌補。
僅剩下最後的三十名僧侶肩並肩的擋在門前，相隔不過五米的位置妖怪的數量是他們的數倍，卻再沒有誰敢貿然的上前。剛才的幾輪衝擊，他們讓妖怪們見識到了人類修行得道者的厲害。
九尾解封的消息不僅震撼了妖界，也同樣震撼了日本的「光明密傳宗」。
「真是懷念這一身的裝扮，已經有一千年沒看見了吧？」
眾多妖怪沖了上去，分食著難得的美味。三人則是再自然不過的，踏進了妖界不能侵蝕的密傳宗宏偉的大殿。
跟隨在其後的是一個陌生的人，穿著日本古代公主的華麗和服，光是身後的裙擺便足拖行有三米，血與屍體的污垢自然弄髒著這「公主」的聖潔。
說著，老人抱歉的平抱起了這麻木的植物人，放在洞穴正中唯一的圓台之上，「三十六根銀針，封住了你全身主要神經傳輸線，也就是說將你變為近乎植物人般的姿態，斷絕五感，呼吸降為龜吸的狀態。這樣的情況，你無法進食，以你的體格最多支撐三十天。三十天後還不能找到另一個自己，你的下場只有一個……死。這是場誰都幫不了你的戰爭。不要迷失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堅守那個讓你為之努力的原因，蛻變真正脫離人的境界……」
這是一個與中國靈調科極其相似的秘密宗教，以降妖除魔為教義，穿梭在不為人
「靈之終點……」這是在學習之前，老人教導自己的第一個「知識」，「人不是神，不可吸收採納天地之靈化為自身力量；人不是妖，不可靠吞食其他生靈增強自身之靈。人便是容器，自身之靈從出身那刻便已決定，修行只是不斷發覺自身蘊藏的力量而已，當發覺到靈之終點時，便是此修行者可達到的極限……而我也是到達了這個『極限』之後，你才肯放我重回下面的世界的。」
轉過了身，竊世緩緩離開了自己棲息的洞穴，扭動了洞外牆壁上一塊石頭，一道巨大石門落下封閉了進出的洞口。
許哲茫然地看著身邊的老人，最討厭他高深莫測的樣子，說些聽不懂的話。許哲甚至懷疑自己學習的時間中，有一半都浪費在了體會這傢伙的「胡說八道」了。
沿著一路的屍體與血跡，伴隨著一些妖魔還在咀嚼的聲音，三個人影向著石路的盡頭走去。
「他們沒有知道我名字的資格……」大天狗只是眼神改變，這些剛剛還彷彿厲害異常的和尚，突然地飛到了半空，被無情的撕裂成了碎片，屍骸和血一同的落下。
「監守自己的崗位！絕不讓這群污濁之物進入光明大殿！！！！！」
不過它與靈調科又有著本質的區別，最重要的是組成者除了他們信奉的明之巫女外，全為和尚。
「你這被封印了千年的惡魔，即便千年的封印也改變不了你邪惡卑鄙的本性。今日重回人間，必然遭受新的神之懲罰！」少女平靜地詛咒著，彷彿並不明白自己身在什麼環境。
這是一片讓人窒息的黑暗……
「過去了一千年，你們這一對還是老愛鬥嘴？真不知道你們是哪看對方不對眼？」身後的「公主」，困惑地說著，銅鈴般美麗的聲音，彷彿能敲開天堂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