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斷裂的枷鎖
而在面前的庭院前站立著兩人，白西服的八歧與佝僂的大天狗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大人您的意思是……」大天狗是完全聽糊塗了，只覺得自己好像撿回了條命。
無奈地淡淡嘆息，婆婆甚至在懷疑收留這些傢伙是自己間諜人生最大的敗筆……
沒有了大門，進出比平時更加方便……
她與子涯的羈絆，是從三千年前便緊緊相互糾纏在了一起，那份關係，並不是人可以明白的東西……
「叫你開就開吧，問那麼多幹什麼？」搖下了車窗，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婆婆趴在窗沿之上，眺望著已漸漸遠去的東京的夜色。這座自己生活了近四十年的城市，即便不屬於自己的國家，心裏也是感覺空得很。
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鐵鎚，耗子與許哲都收拾起了剛打開不久的東西。而無事人般的愛麗斯只是靜靜的在一邊看著，沒有說話。似乎並不奢望融進這個團隊，或者說不稀罕。
「一群臭小子，這就是你們惹回來的麻煩？既然是去『幹活』就手腳乾淨點，現在我的店也被拆了，賬怎麼算？」女孩在許哲等人還茫然的時候，先一步的開罵起來，那熟悉的聲音與罵人的語氣，根本不用懷疑。
輕輕拿起了一朵醉人的百合，面具下的九尾笑了，「他可不是你們能夠比較的生靈，他的強大也絕不會因為時間的流逝，生命的輪迴而減弱……在他的心中塵封著你們看不見的可怕力量，那種能讓我都恐懼的東西。而從昨天他所表現出來的狀態，現在的他已經觸及到了這個領域。也正是如此，我並不擔心會有除我以外的任何生靈能對他構成絕殺的境地……神都不可能……因為枷鎖已經打開了……」
九尾的話就是一种放縱，大天狗得意地看了一眼身邊的八歧，宛如勝利者，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一副泰然自若的姿態，大天狗如同不關自己的事情一般。
「八歧，其實所有妖怪中，只有你的智慧與觀點與我最相似，所以你覺察到了許哲的非比尋常。但你能看見的東西太少太少，而且對於他的認識還是隱約局限在人的級別。」
「你再說一次……」握緊的雙拳發著骨骼撞擊的咔嚓咔嚓聲，鐵鎚瞬間閉上了嘴。
「咿呀！」一位戰士，突然扯下了頭套，露出了森白的四顆犬牙，張著血盆大口就撲了上去。
這全是婆婆的要求，情報人員當暴露了目標是絕不允許在一個地方繼續停留下去的，轉移是必然。
「我說婆婆，我們這到底是要去哪？你總要給我一個具體的地址吧？」車伴隨著天空中的明月，已行駛在了相當於沒有來車的山路間，路邊全是一座座山巒，一片片茂密的森林，鐵鎚是越開心裏越沒底。
打開了小店好久沒被打開的車庫，一輛老久的麵包車出現在了所有人的面前。讓許哲有些思念起自己那輛瑪莉了……
一米三的身高，街燈下也能辨別的細膩肌膚，一頭到肩的黑髮還是濕漉漉滴著晶瑩的水珠。忽閃忽閃的棕色大眼睛，紅潤勾人魂魄的雙唇，全都述說的是青春。
「一千年前的時間，人更單純，妖也更是單純。為了滿足簡單的食慾，在街上遊盪，吃飽就好。可隨著時代的進步，什麼公司，什麼集團，什麼GDP，太多複雜的東西充實了原本單純的世界。人類更是造出了什麼原子彈這種自殺的武器？搞得個個人心惶惶，害怕死亡，拚命壓制殺戮的本性，壓制仇恨，連一場象樣的戰爭都不敢發動。我就是想不明白，世界到底怎
女孩周身只包裹著一條白色的浴巾，踏著拖鞋，看得出來很是生氣。
「不一定，那老太婆真是人類嗎？」鐵鎚努力將聲音壓低，如同三八再傳著八卦。
九尾的話需要思考，思考也不一定能夠明白。
「靠！」連鐵鎚都是一顫，一是被嚇到了，因為來物是一身連體假皮，頭部的樣貌正是婆婆的臉。二是被壓到了，這一身滿是褶皺的偽裝竟有不下一百公斤的重量。別說是一個女人背負著它旁若無人的生活，就是一個大男人也不是能輕易舉起的。
意外的是，九尾的語氣頓時又軟了下來，「沒關係，謝謝你搞這麼大的陣容出來，幫助我的老朋友成長。現在的他比任何時候都更需要戰鬥的累積，只有通過不斷升級的戰鬥，他才能變強。我已經看過了支部送來的監控錄像，能吸納天地之靈的五行禁咒，從前就知道它的強大，可終究只是一套原理樣的東西，而由許哲引發出的具體招式——蛟龍，真是漂亮的改良，以後他應該會拿出更多有趣的東西……」
靜靜站在街燈下的女孩，只是緩慢的前沖一拳，正中在了這吸血鬼的側臉。許哲是看著那可憐的傢伙面容扭曲，四顆身份象徵的犬齒帶血的飛出，戰士的身體也如斷線的風箏，倒飛出了三米撞上了對街的電線杆上，就連水泥電線杆的表面都被震出了裂痕碎片四落，讓人擔心這傢伙的脊椎變成了什麼樣子？
已是午夜的新宿街頭，喝醉酒的「歐基桑」，招攬客人的高中生，三五成群的流氓，讓這條街道依舊沒有一絲的冷卻過。
「是，屬下這就下去安排。
「你們如果不想死的話，最好現在就跟我走，最多再過三分鐘警察就會趕來，你們的日本之旅也就結束了。」轉過了身，向著樓下走去，婆婆沒有反駁，顯然耗子的推斷很是正確。
風吹樹梢樹梢動，沙沙之聲搔人心。
「你們好吵……」輕剪去了一隻玫瑰的葉，九尾輕柔的話讓下面的兩人頓時閉上了嘴，「真是不團結的組織，吵吵鬧鬧嘰嘰喳喳。要不幹脆滅了日本的妖界好了，一切都我自己來做。至少耳根可以清凈……」
放下了手中的花朵，九尾困惑地看向了大天狗，後者卻不覺得這是簡單的提問，連大氣都不敢出。
「妖怪老太婆？！」鐵鎚是驚訝得下巴都快要掉下來了，因為現實的反差如此巨大。
乾淨的木頭走廊上，九尾還是帶著金色的面具，面前的矮桌上已不是古韻古香的茶具，而是清香四逸的鮮花。拿起一朵朵美麗的花朵，小心的修剪，細心的擺插，這就是花道。
遺憾的是他的反抗沒有任何的意義。
這次還是鐵鎚開車。因為耗子要分析許哲帶出來的唯一一份材料。許哲坐上來后二話沒說的就「昏死」過去（即便是醒著，也沒人敢讓他開……），愛麗斯更厲害，完全不懂駕駛，畢竟天堂里靠的是翅膀不是車輪。至於吉田婆婆，一米三的身高，看見了路就踩不到油門，踩上了油門就看不見路……最後，鐵鎚還是被鬱悶地塞進了「罐頭」般的座上，駕駛著彷彿八十年代的麵包車駛出了東京這座繁華的城市。
第二的清晨，是一個爽朗的早晨，天空之中白雲鬆軟的如同棉花軟糖，陽光也柔和的普照著。還是在那座古老的庭院之中，松樹枝頭上的黃鸝叫的歡暢，池塘中的鯉魚高興的來回遊戲著。
說完，耗子滿意的合上了筆記本。
「大人，以現在的許哲的實力……」八歧可不認為一個月未見的許哲，能成長到抵抗大天狗安排的誅殺。
「我反倒有一個比較科學的推斷。」行李最少的耗子早就收拾了乾淨，就坐在自己的行李箱上起了網來，「這種現象應該是一種疾病，有些人在年幼時因某種原因感染了腦垂體系統，破壞了生長激素的分泌，導致身體停止生長。這樣的案例全世界都有，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
可女孩也沒有給鐵鎚說話的機會，隨手一拋，一副怪異的套裝丟到了鐵鎚的身上。
聽到這裏，大天狗與九尾都是說不出話來，深深低垂著頭，是一種赤裸的恐懼。
而從漆黑的店面中，走出來的人影，更是讓許哲等人茫然。
「老狗，你是在侮辱我的智慧，還是九尾大人的權威？連大人下的不殺許哲的命令都敢違反……你想造反嗎？」語氣冰冷了下來，環境寂靜的可怕。
空留下大街上一圈茫然的「觀眾」，搞不懂到底發生了什麼。
夜在沒有目的的旅途中漸漸的深去，明天會怎樣，大概連神都不知道吧？
「我怎麼覺得有點頭昏？」耗子也是用自己所學的一切知識都解釋不了，為什麼一個八十多的老太婆竟變成了十三四歲的模樣。
「大人，您應該已經知道昨天東京支部里發生的事情了吧？一隊吸血鬼的部隊潛伏在那，對許哲進行圍剿。」雙手插在褲袋之中，八歧冰冷的目光斜視著一邊的「夥伴」，「更厲害的是，有些人利用強權對政府施壓，禁止任何力量去進行干擾。擺明的是要許哲的命……」
「進來吧，收拾東西要搬家了。」轉身回到了店面之中，一行四人也是跟隨的走了進去。
走到
「我似乎早知道一點點？」回憶起昨天洗澡之時，許哲雖沒見到婆婆的樣子，可就在自己被按下水中掙扎時，不小心有觸碰到那條光滑的臂膀，細膩的質感可不是八十歲老太婆能擁有的東西。
「我終於想通了！」突然，收拾中的鐵鎚大叫了起來，「肯定那老太婆會妖術，就跟中世紀的巫婆一樣，喝處女血，吃年齡男人的『那玩意』，所以就變年輕了。」
「東京支部可一直都是你負責管理的，一群拿著槍械的混蛋就這麼輕易的在裏面設埋伏？沒有你點頭，誰辦的到？」八歧已不是追問，而是質問。
「追殺他吧，派你最得意的手下，不過我討厭以多打少，用什麼方法不管，別讓他休息的太久忘記了拿劍的感覺……」
「根本就沒有你說的這種妖術，即便有也絕不是人類可以掌握的東西。」許哲第一個否決了鐵鎚的胡思亂想，「人類想支撐容顏不老，科學上的解釋就是保持細胞活性，而在修鍊界里都知道，細胞活性取決於自身的靈氣。靈氣從人類誕生的那一天開始就是一個固定值，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流逝。修鍊得道者的話也只能控制流失的量，無法做到完全的不老。況且一般修鍊到那種境界也到五六十歲了，失去的也無法彌補回來。」
「豆腐一樣的大腦就別學別人思考問題，小心腦細胞提前死光了。」緊閉的大門被由外的拉開，一身標準的水兵服與泡泡襪的搭配，讓人說不出話來。
只有那五個怪異的戰士被打趴在地時，所有的人才忘記了自己本來的目的，目光集中到了這不知名的小店前。
「這件事情我都在查，詳細的情況現在還不能對你做出說明。」空蕩蕩的官話迴避了一切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