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半空中的華爾茲……
頃刻之後，空氣間滿是冰裂后四濺的閃亮結晶，白色霜氣甚至壓住了激起的不潔塵土，向著四周緩慢的擴散著。唯一還能感受到的，只有那刺骨的冷。
「當了這麼久的除魔師，第一次遇見可控制氣候的妖怪，我們還真是麻煩不斷啊……」咬破食指，鮮紅的血珠聚集其上，許哲在寬大的劍身書寫著熟悉的符咒。已經沒有什麼好保留的東西，因為自己的本能告訴自己，絲毫的保留下場只有死。
「別煩我，等下才輪到你！」下落中的武士回手一拳，正打在追擊的龍頭之上。
「怎麼可能？」意外的反應，讓許哲轉過身來，第一次遇見連天地之靈都能打散的怪物。
回到了車中，還是坐在副駕駛的位置，婆婆並沒有心情繼續的打下去。
看看一路「滾」過的冰面，全是翹起斷裂的巨大冰塊，彷彿破冰船剛剛開過一樣。
「喂，別老在這裏讚美對手，我們現在怎麼辦？當觀眾嗎？」從婆婆的語氣中可以知道她並不想呆在這裏，天知道當這些怪物打起來時，有沒有「觀眾席」的存在？
根本沒有時間去管冰凍湖面上的古怪女人，愛麗斯抬頭看天，陽光下臨近的東西更加清晰。一塊塊冰結晶體加速落下，密集的程度絕不比一場暴雨來的稀疏。而每一塊冰晶又如千斤巨石般的大小，呼嘯而至。
「五個人中只有拿劍的男人與拿槍的女人有高靈氣的反應，哪一個是把九尾逼出中國的人？」一雙如鷹般的瞳孔掃過對面的人，武士輕聲地問著。
緊接著，連武士自己都想象不到，身體慣性的脫離了地面，被加速的如同炮彈般倒飛了出去。
根本無任何逃跑的空間，呼吸彷彿在這一刻都完全的靜止。當第一塊冰晶轟碎了愛麗斯身後的冰牆后，接二連三的巨冰就沒
「提示：永遠不要小看孩子和老人，會死的。」收拳恢復了自然地站姿，婆婆平靜的臉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別忽略我，特別當我當你是對手時……蛟龍。」許哲目光犀利，輕聲提醒。可惜武士並沒聽見……
腰間一米有五的長刀，流暢的抽了出來，森白刀光已證明絕非普通冰冷的鋼鐵俗物。
「謝謝你的『解說』，好象又了解了一些了不起的東西。」帶著慘淡的笑，武士又重新站了起來，並沒有為剛才的狼狽感到尷尬。自然地擦去了嘴角的血，似乎很高興的樣子，「怪不得我的右肋斷裂了四根，肺臟爆裂，心也是大量的出血。想不到不憑靈的加持，只是純粹用肉體就能對我造成如此的傷害？一千年來，你還是頭一個。」
又一次的從許哲的身邊經過，狼狽地撞在了冰面之上，都忘記了翻滾了多少圈才停在了凝的腳邊。
「好像我遇見的是比許哲更麻煩的對手？」放下了召喚「眼淚」的手，凝的表情沒有變過，即便此刻由愛麗斯身上爆發出的靈氣已說明了她是神的本質……
一道白色的光在地面上滑過，每隔十米白光之下便是一圈圓形的氣流向四周擴散，彷彿蜻蜓點過平靜的湖水。
「通過身體散發細微的妖氣，改變大氣氣溫。和你控制天地之靈的做法很像，只是別人根本不用藉助任何的符號，隨便想想就夠了。」愛麗斯也是跟隨的緊張了起來，算是自己來到人間后第一次遇見了真正棘手的事情。
「世界怎麼了，一個二個就知道逃跑？」看了看身邊的凝，阻攔的手終於放了下來，幾次輕踏冰面，新佑丸追了上去。
而它的
同一時刻，凝與武士已停在了五米開外，整個湖面也全被不只厚度的冰層覆蓋。光滑的表面在陽光下顯得氛外晶瑩剔透。不過聯想到六月的天氣，只讓人覺得詭異。
「老不死的，你以為自己是誰？教練嗎？這不夠看，那不行的。你當是給奧運會選隊員啊？白痴。」罵完，身體前傾，許哲沖跑起來。不過意外的並不是撲向對手，而是掉頭扎進了茂密的森林中，動作比兔子更迅速。
「少林通背拳……藉助全身之力凝聚於一點，配合氣功使拳勁貫穿進體，破壞內髒的殺人招數……只聽竊世那老傢伙提過，『現場版』觀看還是第一次？」許哲在感嘆，因為竊世接下來的警告，會這種招數的人比妖怪更難對付。畢竟妖怪中也有無害的一類，而會這種拳法的人，本身絕對是訓練出來的殺人兵器。
在地面上的三人都沒有什麼反應，似乎對自己遭到襲擊有點匪夷所思。
「我沒有太多時間跟你浪費，許哲是打不贏剛才那傢伙的，必須趕去救他才行。」愛麗斯每一字每一句都透著壓迫的氣勢。
輕撫去肩上的冰屑，踏著根本就是無形的空氣，身體漂浮在離地數十公分的半空，愛麗斯從冰霧之中走了出來。看那臉上的從容，彷彿剛剛經歷的只是一場不足掛齒的朦朧細雨。
「切，怪物就是怪物。」轉過了身，繼續拖行著鐵鎚向著車走去，耗子一直緊緊跟隨，「臭小子，小心點，那傢伙很厲害。我用的可是能殺死大象的力道，他都還能站起來廢話。」
平靜的話語結束后，剩下的便是一場恐怖的雨。
「別忘記，你來這裡是幹什麼的？你的對手是誰？」抬起一臂擋在了新佑丸的胸前，看得出來
猛然回過頭，站在自己面前的便是一身校服裝扮的小女孩。可她卻擺著是發拳的姿態，而且是在自己有任何反應前，眼睜睜看著她將握緊的瘦小拳頭打在了自己左肋之上。
「半空中的『華爾茲』，獻給你的……」
「可是……」鐵鎚很不甘心。
「有……有沒有搞錯？這是什麼拳法？」吞咽著口水，鐵鎚也許在後悔對婆婆從前一次有一次的不敬。
可也正是在彈坑密部的大地之上，一個身影依舊屹立在那裡。
不過其中只有一人在淡淡嘆息，為這無知的怪物。
「其實人類永遠不會明白，冰便是凝結的眼淚……」微微低垂下了頭，沒有人知道凝的表情，銀白的發隨風舞動，就像溫柔的手撫摸過自己冰冷的臉龐，「『淚落天』。」
隱約間，耳邊傳來一聲淡淡的述說……
遺憾的是直覺跟不上視覺，視覺跟不上身體的知覺。凝唯一能做的反抗便是勉強交叉雙手與胸前，一道五公分的高密度冰壁瞬間拔地而起。
「你認為我會讓你去嗎？」凝用的是反問。
現在凝終於明白，為什麼對方能輕易躲避開自己暴雨般的襲擊，擁有這接近聲障的速度，有什麼東西又打得中她呢？
「別走啊，難得遇見有趣的人，你甚至還不知道我的名字叫『新佑丸』。」說完，武士就想上前阻攔，卻先一步給身邊的同伴攔了下來。
可對於凝來說，一切就沒有描寫的那麼美。
而看在許哲等人的眼中，卻沒有想象的那麼簡單了。
「你在看哪裡？想要殺我的不是你嗎？」落到地面的武士，似乎很滿意許哲驚奇的表情，卻忽略了自己的目的。一個聲音及時的「提醒」……
「所以說我沒時間了……你必須快點死。」身體如同失去了任何的支撐，愛
就像飛蛾總是撲向烈火，水總是會凝結成冰塊。在凝的臉上一切顯得是那麼的自然，即便是超自然地現象也沒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可是什麼，乖乖聽『隊長』的話！」一把揪住了鐵鎚的衣領，婆婆硬生生拖著魁梧的鐵鎚向著車的方向走去。
老舊的麵包車發動了引擎，拖著黑煙，伴著轟鳴，擔心的同伴終於離開了這個不屬於他們的戰場。
「我當然清楚，就是殺一個九尾都殺不了的人，不過他真是讓我失望。」無奈地搖頭嘆息，新佑丸看許哲的眼神就像看不爭氣的孩子，「雖然會用點凝聚天地之靈的古怪招式，可這種級別的靈根本就不夠看。」
許哲也是長鬆了一口氣，緊繃的臉終於恢復了原來的輕鬆。
如同一場沒有預報的陣雨……
此時，愛麗斯是本能的轉身，準備追擊，因為許哲的價值讓他絕不能現在就死。
「轟轟轟！！！」一聲壓過一聲的撞擊震耳欲聾。百年的樹木都是被攔腰轟斷，那種威力與加農炮彈已無區別，大地都在為這恐怖的力量顫抖。
一個念頭，許哲面前凍結的湖面爆烈，湛藍水之巨龍飛出，咆哮之聲嚇著森林中群鳥四散。
「鐵鎚，耗子，先帶著婆婆去大板吧，在那裡什麼都不要做，等我去找你們。記得要是有奇怪的傢伙找上你們，不要反抗，用盡辦法逃離這個國家。」這是許哲現在唯一能選擇的。
微風吹過，帶走了阻擋視線的塵埃，被襲擊的位置顯得更加清晰。以愛麗斯為圓點，半徑五十米內的森林沒有了森林的模樣，樹木變成了碎片，大地上一個連著一個都是形狀不一的彈坑，有些坑中甚至還保留著未碎的堅固冰塊。
根本就沒有繞行的時間，或者說是必要？在凝的腳接觸平靜湖面之時，湖水也如同自己的名
遺憾的是轉過身去的天使卻找不到屬於自己的路，一面巨大的冰牆阻攔在那裡，光滑的表面倒映著自己的模樣，與那湖中的凝。
滑行中輕抬一手，纖細食指直指向天，彷彿在召喚著什麼？
只見本還在百米開外的愛麗斯，用的是眨眼的功夫到達了自己的面前。半空中的她在旋轉，纖細的右腿滑過圓形，直踢向自己的胸口。
慘狀讓人不敢奢望生還，冰的「淚」如同一場流星雨的洗禮。
「那麼『隊長』保重了，不要死啦，還有好多事情等著你去做呢！」微笑的敬了一軍禮，耗子也是跟上了婆婆的步伐，算是一種對許哲的信任。
「公平？我不懂這個詞語，如果可以我想我會比那愚蠢武士更快的衝上去。但上面有命令，許哲不能死在我的手上。至於你，上面就沒有交代了……」說完，只是腳尖輕點地，身體自然地向後滑去，凝優美的動作如同表演的冰上運動員。
「你想怎樣？一對一公平的決鬥嗎？」愛麗斯明白，面前的女人不倒下，自己絕不可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趴在地上，激烈的嘔吐，似乎無法呼吸？黑色的血順著嘴角湧出，證明了剛剛被婆婆打中的確實是妖怪的本質。
「誰也別想走，我可是來殺人的。」腳下木屐一踏，整個冰面都在顫抖，武士前沖騰空而起。躍過了屹立不動的許哲與愛麗斯的頭頂，目標正是準備離開的三人。
「拿劍的男人叫許哲，體內埋藏著是中國眾神之父子涯的靈魂。雖然有點讓人難以想象，但這是事實。」凝在嘆息，為那可憐的男人。邁開了細膩的步伐，向著對岸走去。
怪異的事情發生，空中的巨龍在許哲未下達解散命令之前，崩潰成了細小的水滴降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