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你命由我不由天！
那種等同切腕的行為，和自殺沒有什麼本質的區別。
「這具身體還只剩下不到十一個月的性命，就看這十一個月中，天命選中的這個生靈，能否成為救世的主。要是最後他辦不到，也只是天命要亡了人類，我也會隨著靈魂中的劍永遠的封印。」近四千年來第一次，子涯覺得自己像在賭一場沒有底的結局。因為許哲不能辦到，就算想立刻轉世再戰，也需要靜靜等待五百個年頭。而以九尾的能力，五百年還有沒有人間界都是未知。
「妲己，你真的不管這些傢伙嗎？我可真的會打到他們形神俱滅為止……」子涯的話不是恐嚇，只是在詢問九尾的態度，大概是想還剛才的人情？
「中門大開！死去吧！」大天狗得意的咆哮，雙手十指相扣交叉，不斷變換著各種手印符號，如同施展發力的和尚。一副黝黑羽翼在身後伸展出來，霸道妖氣彷彿能遮蓋了天空，「破！破！破！！！」
「看清楚了，傻子，他才不是你們認識的許哲……」婆婆直直盯著靠近的男人，「我認識的那小子才不會有這種目光……好像能看穿人心的目光……」
因為剛才那巨蛇蛇頭正躺在子涯的腳前，不過並不是猙獰的姿態，而是化為了一堆的細小碎石塊堆砌在一起。
「你們想繼續嗎？」子涯輕聲的詢問著，隨手抽出了身邊的劍，根本不用環視都能感受到重新凝聚妖氣的妖怪。
一雙雙盯著自己看的目光，和群惡狼沒有太大的區別。
「轟！」猛然間，又是一身巨響，本已到子涯身前的巨蛇怪異的撞在了大地之上。灰塵遮蓋起了所有的視線，讓人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迴轉了一周，甩手丟出，沿著剛才的軌跡，凝倒飛了出去不過三
「摔的好疼，我可是女人。」站起的凝甩動著被許哲握過的手腕，一剎那雙手同時包裹上了新的冰晶，原本蒼白的臉此刻更加蒼白。
「你以為你是誰？叫我放人就放人？！」大天狗氣的牙痒痒，要不是忌諱九尾大人的阻攔，估計早就動手了。
許哲所表現出來的靈氣，與幾分鐘前發生了本質的變化。如果將從前的他形容成雖磅礴卻粗糙的巨浪，現在的他精緻的更像微微擴散的波紋。巨浪可能能吞噬掉山河，可當遇見比自己更高大的物體時便無能為力。而波紋卻是完全忽略對手的力量與強大，繞其身卻不知覺……
「你發什麼牢騷，我還是孩子呢……」一片的童子也來火了，火甚至聚集在了雙臂周遭，可惜那套美麗的和服，衣袖被瞬間燒毀。
「你這又是何必？我不會感激你的。」子涯更清楚九尾剛才做了什麼。
沒有給凝更多的時間驚訝，伴隨著凝身體旋轉的方向，牽動著已被自己牢牢鎖住的手腕。子涯順勢旋轉，凝變成了手中的風箏，反抗都是徒勞。
哭泣的如同被拋棄的女孩，面前平靜的子涯剛剛說完了「最絕情」的話，不管自己如何去挽留，他還是決定了要離開自己。
「放了這些人吧，他們對你們沒有威脅，沒必要多傷性命。」許哲的口氣不像是請求，也不像是命令，更像是述說一個必然的結果。從一個居高臨下的角度，指導著無知的蒼生該如何去做。
微微的側頭，突然，九尾竟嘔出了一口淤黑的血。
被其擊中，絕對就像絞肉機在身體上開了一個偌大的洞一樣可怕。
站立在翠綠的草坪上，天空陰暗的厲害，好像一場壓抑了好久的雨快要落下一樣。
今天沒有任何人可再未他來擋駕，看得出來磐石巨蛇相當興奮。近一百八十度的極限伸張著雙顎，四顆半米長的獠牙光看看就是猙獰的可怕。
「小子，被你嚇死了，還以為你掛了呢！」鐵鎚興奮地呼喊著，長長嘆了口氣。
一道神來之風吹過大地，現實呈現出來時，本還成包圍狀的人與妖的部隊，都是茫然地說不出話來，本能向後退卻了數步。
所有人不擔心許哲會死在九尾的手上，因為有眼睛的就看得出來，九尾並沒有殺他的心。而擔心的，只是許哲自己殺了自己。
「他不是許哲……靈壓……靈壓完全不是一個級別了。」愛麗斯看見的是更直觀的東西，直觀的讓自己害怕。
「大人……」看了看九尾手套與嘴角的血跡，八歧擔憂的想詢問。可當如此想的瞬間突然覺得自己有個好可怕的觀點，竟覺得許哲能傷害到力傾天下的九尾大人？！
「轟！」不可一世的大天狗背脊受重擊，如光般側向滑過天際撞在了已碎裂地面之上，直接陷了下去，激蕩起濃密灰塵。半空中還飄落著些許黑色羽毛，見證著剛才大天狗確實是在這裏。
一切看在凝的眼中，簡直比殺了自己更難以置信。從始至終，自己都有小心留意許哲的抵抗。當他抵抗之時，自己也有數十種預防的變招繼續攻擊。
「都別礙事！我要親手殺了他！！！」碎石堆中，伸展著雙翼，大天狗咆哮而起，猙獰的面容更襯自己「魔神」的稱謂。
「渺小…
這一刻，所有人才明白，「螻蟻」能概括的範圍多到讓自己害怕……
最先近身的不是八契或天狗，卻是一頭銀髮的凝。看其踏來的每一步，地面上都覆蓋著冰霜，說她在奔襲，還不如說她是滑行而至。
手腕上的傷口不翼而飛，剛才看見鮮血如泉涌的一目，跟幻覺一樣。
重新落回了地面之上，一邊還插著的譴責說明著子涯依舊未移動開一步。
可當數十秒后九尾放開子涯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時，子涯的眼中充滿的只有疑惑，而不是「激情」完畢的溫存。
當煩人的蒼蠅圍繞的騷擾雄獅時，獅子是不會露出自己的獠牙的，因為它們不配……
「竊世到底教出的是怎樣的怪物？」婆婆在感嘆，為許哲展現出的力量，也為「老朋友」。
輕閉著雙眼，交叉的雙手環抱住了子涯的脖子，直到四唇相接。
「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但我已很有興趣繼續『討教』。」解開了雪白西服的紐扣，不管有多昂貴，八歧都隨手丟到了一邊。第一次不修邊幅的扯下了領帶，敞開了緊扣的襯衣領口。
這是一個深情的吻，至少從其他人的觀點看是這樣。
所以獅子揮動起尾巴驅趕它們，就像現在的子涯面對四妖圍攻的局面。
百米開外，一群人與妖都還在默默等待著戰鬥的結果。
三聲最後的怒吼，再看子涯所在的大地半徑十米內猛然爆裂，無數裂縫像子彈射中的鋼化玻璃一般。
「呵呵，你不是說天命只給你十一個月的時間嗎？那麼我就給你一條新的命。」得意微笑的擦去了嘴角剩餘的血跡，九尾就像打贏了一場大仗那麼高興，「你腦袋裡
「你太慢了……」提醒的聲音打斷了大天狗的放肆。微微的抬頭，本該在地面上被殺死的人，此刻就在自己的上空。高抬的右腳直指向天，也在自己的眼前落下。
當「放縱」真正降臨時，所有的人都沒有一刻的遲疑。大天狗與凝，八歧與童子，全是飛撲的沖了上去。
不過這都是假設……
「讓大家久等了，有點私事處理，不過現在已經處理完了。」跟隨在子涯身後二十米，拖行著一身潔白的婚紗，臉帶微笑，九尾也走了出來。
「沒關係在意我，想動手就動手吧，我下的格殺令現在還有效。」能窺視心靈的九尾打消了手下最後的顧慮，微笑的做了個「請」的手勢。
別說人了，連大地都能顛覆的力量，這就是魔神級的妖怪。
相較之下，安靜的波紋更為恐怖……
「沒關係，不懂得自己渺小的傢伙就不可能成長。一直都認為除了我外，天上天下，已是無敵的他們，需要有人告訴他們其實弱的根本不夠看……」雙手環抱在胸前，九尾微笑的應許。
可真正滴落在地面上的只有九尾的淚水而已……
要問為什麼連八歧都帶著手下一起動手？只因為現在的許哲是那麼的「誘人」，強大到讓自己無法控制的去試探他的「深淺」。
「臨！磐石之蛇！」十米開外的八歧並未近身，面前浮現出從前許哲見過的術之陣，一條岩石巨蛇宛如破土而出，直衝向了從前未殺死的敵人。
「咿呀！」沒有半分保留，身體在空氣中急速迴轉。揮動起的纖瘦右拳加速
穿過層層樹影，那個大天狗最不希望看見的人影走了出來。挺著筆直的身軀，拖行著寬大的長劍，面色從容，雙眼更是炯炯有神。
「成長的代價可是很大的……」那雙超越了神明的瞳孔改變了，清澈的目光帶上了稱為「戰意」的東西。
但子涯卻不一樣，這不是抵抗，抵抗只能形容力量相差不多的情況，他是完全的「吞噬」……
「天命由我定，現在我證明給你看。」九尾的眼神是那麼的堅定，在子涯有任何反應前。一步前邁，貼在了他的身上。進攻？不是，因為九尾的動作太過的溫柔。
大概是終於明白了，悲傷也換不回這「薄情」男人一分一毫的憐惜。所以揮動著纖瘦臂膀，用蕾絲手套擦乾了眼角的淚，努力在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
子涯前伸的拳頭緩緩地放開，一些碎石的粉末隨風飛去。圍攻的全過程不足三十秒，可對於所有人來說，卻像三小時的史詩巨片一樣的震撼。
「怎麼可能？」大天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太……太厲害了……」反拷著雙手，愛麗斯無法克制地顫抖著，不知道是興奮還是恐懼，「他甚至沒用一絲靈氣做攻擊？完全是用肉體在戰鬥？！完全就不是一場對等的戰鬥……簡直是在『趕蒼蠅』一樣？」
遺憾的是，顯然他「上當」了……
「這算你決定丟下我獨自消失的宣言嗎？沒有你的存在，世界會無聊死的。」九尾並不想要這樣的世界，如果邪惡失去了真正的正義，邪惡也會「孤單」……
拳頭碰不到瞄準的心臟部位，因為在距離許哲胸前三公分的位置，對方已抓住了自己手腕。只是稍微的一加力，附著的冰晶便爆裂成了無數的碎片，在空中隨風的四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