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只能許哲知的秘密
「叔叔說話還是一樣的『風趣』，父親最近常提起您，說您何時才能記憶起神族的尊嚴，不要再給妖怪當看門的狗了。即便記憶不起來也沒關係，至少偷偷將家裡的『蒼穹』偷出來，也該是時候還回去了吧？」不留聲色的反唇相譏，海格力斯看來沒傳說中的口詞愚笨。
「很簡單，因為神已經遺棄了人類，三主神下界，還沒開打已有一億五千萬的生靈將被他們屠殺？我只想問，到底誰是妖？誰又是魔？」九尾的問題是那麼的具有力量，試想被稱為終極大妖的自己，整整幾千年的生命里，九尾還沒有那些所謂正義的主神一次殺的多。
「當然，我從沒有如此的認真過，其實告訴你這些，才是我找你來的目的。」自在的笑，九尾彷彿一下輕鬆了不少，壓在心中的話終於說了出來，分享秘密是件快樂的事情。
「漂亮嗎？其實這也是在威尼斯的時候別人送我的。」許哲一直將差點害蕾娜丟了性命的禮物帶在身邊。
廣闊的天空之上，本是晴空萬里景象，不知何時已被濃郁的烏雲覆蓋，彷彿一場暴雨即將來臨。
瑪雅，前傾著身子，頭帶著漆黑戰術頭盔，單手拖行悠長祭祀電磁炮，目標已被鎖定，便是那屹立於城市中心的大板之城百鬼的總部。那冰冷的炮口一直垂於地面之上，拖出了一陣激烈的火花。但她並不在意，也沒有放慢動作的打算，因為屬於她的任務正等待著她去完成……
「來了……」突然，屋外，路西法的表情頓時凝重。
「我有沒有聽錯？」許哲只懷疑自己的耳朵，「我靈魂里的子涯估計要被你的話笑死了。」
一直來到房屋正前，該在的人全在這裏……
「又是因為你身邊的這女人嗎？」斜視向了沉睡的吳倩，九尾第一次覺得她是那麼的礙眼，「和從前一樣，要是你如此的做，她會傷心的？為了她你不能殺人，為了她你不能妥協……可笑的是，為了她，你甚至不能擁有自己的陣營？許哲，我真後悔當初沒有吞了這女人的靈魂。」
「靈動值4860？！！！怎……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怪物存在？！」瑪雅沒有回頭，大概因為自己的任務很重要吧？所以她奔跑得更快，一轉眼已消失在了街角。
許哲依舊沒有說話，不是肯定也不是否認九尾的猜測。
童子也是遵命的退下，這裏沒有他立足的位置……
「我的承諾是對珍妮的，不是你這霸佔了別人軀體的臭狐狸。」許哲沒有半分的顧慮，在自己的眼中，面前不過是純粹的九尾而已。
「希望你注意自己的言行，否則我也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麼事情來了。」空氣改變了，在這屋內，甚至屋外，許哲最赤裸的殺意讓八歧警惕，路西法合上了書，哈迪斯得意的獰笑。
「收下吧，就當幫我保存好了。」緊緊地抓住了那吳倩還在退讓的手，許哲的表情一下子平靜了下來，「等下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麼
「沒什麼，我只是再想，你這麼笨怎麼會穿這麼複雜的和服的？」微笑的許哲支撐的站了起來，依舊是死性不改的冷嘲熱諷。
「真是可惜了……如果現在還可以的話，我真想看看你到底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啊？」長長的低頭嘆息，九尾第一次竟露出了無奈地表情，聳了聳瘦弱的肩膀，尷尬的笑著，「你很幸運，找到了一個很厲害的朋友，那叫做珍妮的潘朵拉之盒，現在真的禁錮了我的靈魂。即便我透過縫隙獲得了支配這具軀體的能力，可這已是我的極限。我的力量和我的靈魂，現在還被鎖在潘朵拉之盒中……我已變成了最普通的『人類』。」
「呵呵，你的無情只會讓懷念我從前的日子，懷念你在乎之人的軀體而已。」話語之間，九尾的目光再自然不過的看在了吳倩的身上，引得吳倩不由的一顫。
偌大的客廳中，全採取自然地光線照明，柔和且溫暖，沒有任何的擺設，也沒有多餘的存在，踏踏米的地板堅實亦不失柔軟。
「廢話說了太多，我可不是來和你聊天的，麻煩你要說就說重點，否則我已準備走人了。」許哲討厭和九尾坐在一起，也討厭跟他如此分不出敵我的狀態。
坐正了身子，許哲沒有回答，只是平靜地看著面前的九尾，時間在悄無聲息中流逝……
「我……我的衣服好難聞，只能穿這個了。」吳倩側頭看向了一側，輕聲的解釋，卻不明白為什麼要解釋？
輕輕來到了許哲的耳邊，九尾運動的嘴唇吐出了幾個簡單的話語。結果，許哲的臉色頓時凝重如鐵，彷彿知道了一些可怕的東西。
而許哲也彷彿擁有讀心的力量，主動的抓住了吳倩那放在膝蓋上的冰冷手掌，用心說著，「不用害怕，我在這裏。」
「你們少在這裏一唱一喝的，當我白痴嗎？」許哲意外的並沒有奮起而攻，反倒不屑的諷刺，「變成了普通人的九尾？哪有那麼好的事情？三界的億萬可沒有那麼好的運氣，和普通人的九尾生活在一起。雖然不知道你是如何將身上的靈氣隱藏的如此之好，但別跟我裝了。九尾永遠就是站在三界之上的九尾，絕不會出現虎弱平陽被犬欺的時候……」
「我明白了。」突然，九尾無奈地長長一嘆，心領神會，「其實從一開始你就沒打算加入我對吧？」
「不要太主觀意願的去聽他人的心聲，現在的你還不習慣去解讀別人心靈的秘密，這樣做會很痛苦的。」看著面前的女人，九尾再簡單不過的明白了其中的原由，好像對自己一樣了解，「真是厲害的女人，我不過在她的身體內借住了一段時間，竟然讓她學會了我的聆聽能力。幾千年來，只有兩個人能從我的這裏偷走東西，一個是她，另一個便是透走我心的子涯。」默默注視著面前
「大人？！」八歧頓時的心臟緊縮，死死的凝視在了許哲的身上，「真的可以嗎？」
「不，你一點都沒有聽錯，也正因為現在坐在我面前的是許哲，所以我才會如此的問。畢竟追根究底，真正與我勢不兩立的是子涯，而不是你。你和我的仇恨只僅限於吳倩被我封印的時候，現在，我們已沒有任何的過節，你覺得呢？」九尾的話語清晰明了，感覺不到絲毫被認為不可理解的地方，可但凡了解這兩人過去的人聽了，都會覺得這是怎樣可笑的一件事情？
「我知道了。」八歧也分不出自己是相信著許哲還是相信著九尾，不過似乎有點東西讓他能不用擔心九尾的安危，這樓閣邊最後一位守衛也快步的沖向了城池底層。
「如果是海格力斯那傢伙……，看來我有必要也去看一下了。」收起了隨身攜帶的《聖經》，路西法也是向著出口走去，而走在前面的哈迪斯卻已找不到他的身影了。
可不管如何的看，她都更像是在逃跑……
「那也只能怪您命該如此而已，一切都是天的安排。」海格的眼神冷漠了下來，已不再虛偽的客套。
而在那惡魔的城池之中，客房浴室內的水聲終於停了下來，換上了一身特意為自己準備的華麗和服，吳倩走了出來。
「沒關係，別害怕，輕輕地閉上眼睛。」許哲的語氣是那麼的溫柔，只想讓吳倩相信。而當她聽話地閉上了殺眼時，許哲點中了吳倩腦後的穴道，這辛苦的女人終於安靜了下來，如孩子般乖乖地睡去。
「你就慶幸吧，幸虧你沒有這樣做，否則你也活不到現在了。」許哲終於開口說話，低垂著頭，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並不覺得自己是何等的狂妄，「況且，我從來沒打算加入什麼陣營，就現在這樣很好，看著你們狗咬狗，很有趣啊。」
「來了？！」感覺到異變得不光妖怪，就連吳倩竟然也感受到了那股壓迫著心髒的靈強，「是……是大力神……海格力斯？！」
門外，接待的童子已經到來了，將由他帶領許哲與吳倩去見尊貴的百鬼之王——九尾。
是啊，許哲也許真的救了吳倩，可他卻再無任何的力量去拯救另一個女人。
說到這裏，吳倩面容扭曲，極其痛苦地抓住了胸口，彷彿心臟要跳出來的一般。
「很正確的選擇，她大概是屬於無意識的想幫你獲得敵人的信息，所有太多她還無法解讀的心之聲才會讓她如此痛苦，看來她真得很愛你啊？」九尾大概比誰都了解吳倩的心靈，畢竟就在前不久，自己還和這女人共用著同一顆心，「好了，該離開的人都離開，可以告訴我你的決定了嗎？要不要過來和我一起『玩』？」
童子帶著兩人徑直的來到了頂層，這是屬於九尾寢宮的位置，整整一層如同空中樓閣，四周一圈院牆之內，全是翠綠唯美
不過是在一個十字路口，全副武裝的瑪雅從那海格力斯的身邊跑過，眼前的全息屏幕之上，出現了恐怖到讓瑪雅恨不得要急促呼吸的數據。
「有趣嗎？現在也許還行吧？不過當主神們下界的時候，你就不會覺得有趣了。算了，反正我便沒覺得有說服你的可能？」無奈地輕聲嘆息，九尾放棄了，如貓一般的爬上了面前的桌子，爬向了許哲，動作是那麼的誘惑，「即便成不了同伴，有些秘密還是可以告訴你的。這可是只有你才能知道的秘密哦，也只有你知道以後，我才覺得三界力量的格局會發生改變。」
「好難受……」抓著如同要爆炸的心，吳倩的呼吸是那麼的急促。
緊閉的大門用一種緩慢的速度開啟，而從中走出的，只有一個熟悉的身影而已。
「也許你說得很對？」連許哲似乎也認同了九尾的說法，一直莫不作聲坐在身邊的吳倩顫抖的看著自己的搭檔，擔憂在心中凝聚，「深究起來，也只有珍妮這一件事情可讓我恨你了，不過比起恨你，我更恨我自己，因為是我害她死去的。那麼現在說說吧？你覺得你有什麼資格能讓我放棄人不當，而去做妖怪？別把我當成外面那什麼墮落的天使，神經病一樣的冥王，我可最討厭當別人的狗。」
畢竟此刻坐在那裡的，不再是兩個靈魂共用一具身體……
「是嗎？那麼你今天死了，也是天安排的羅？我哥哥該再去偷人造子了。」揮舞著長鐮，直垂地面，哈迪斯的額頭滿是爆起青筋。
絲綢的面料，雪白的如黎明的露珠，點點血紅不知名字的小碎花圖案，零亂的點綴其上。
「真的來了啊……」深深的嘆息，那池塘邊的哈迪斯轉過了身去，默默向著下樓的出口走去，好像突然記憶起了什麼事情。
「那小子說話聲音真大，都聽見了。」屋外的哈迪斯格外的不爽，笑容在扭曲著。
「童子，下去和凝一起守衛城門。」正門前的八歧禮貌的打著招呼，「許哲，九尾大人已經等你很久了，進去吧。」
「你……」所有的尷尬，所有的感動，剛剛那柔情的話全被許哲的一句玩笑所破壞。吳倩現在只有抽搐的眉宇證明著心裏的不痛快。
「不想，可卻不知道能否辦到？」許哲又笑了，還是一樣的輕鬆，緩緩放開了吳倩的手。
「放心好了，我已經說過，許哲沒有再殺我的理由。難道你還不相信你也看好的人嗎？我可是將命也賭上的在信任著他啊……」九尾完全感覺不到該有的緊張。
她就是九尾，許哲雖然感覺不到她的氣息卻是如此的確信著。因為她有著珍妮的面貌，當日潘朵拉被吞食的一目彷彿回到了眼前，許哲不自覺地握緊了雙拳，牙齒緊咬，是恨，也是無力感。
叔侄的戰爭，沒人能預料後果……
至於許哲，一路目不斜視，雙手插於褲
「這是？」吳倩還沒有反應過來，獃獃地看著自己的手腕，在那絲帶的中心竟是一顆晶瑩剔透的水晶珠，在那透明的珠子內還能隱約的看見血紅的六芒星陣，「好……好漂亮。」
「我知道你屬於人性的善良，並不想見有無辜的性命犧牲。所以在你電視上威脅一出時，我便幫助你將大板的市民向外撤離，我想已能證明我的誠意。而想挽救那剩餘一億五千萬人的命，也就只有和我連手你才做得到了，當得知你成為了我的同伴，你覺得天上的那些傢伙還有膽子下來嗎？要知道……軒轅可是天地之間的神兵之首，神魔俱恐的存在。」說到最後，九尾已顯得信心十足，好像世界一下子變成了最美麗的花園。
大概是剛洗完澡的關係吧？空氣中瀰漫著香波的味道，吳倩的臉紅紅的，不知道是因為溫度的變化，還是那靠坐牆邊凝視著自己的許哲？
「你是認真的嗎？」許哲懷疑地問。
「是。」許哲的回答是肯定的。
而此時，吳倩多希望他能再多牽自己一會……
「叔叔，好久不見。」海格的語氣是那麼的平靜，就像普通的親戚見面打招呼一樣。
「呵呵，你對我這麼的自信，真不知道我該感到榮幸，還是慚愧？」九尾沒有謊言被揭穿后的慌亂，也沒有實話被冤枉后的憤慨，一張笑臉永遠讓人無法琢磨。
「我可從來沒叫她等我。」依舊沒有半分禮貌，帶著略有些怯弱的吳倩，許哲不算大搖大擺，卻也是毫不顧忌的走了進去。
「那麼好吧，簡單點的說，找你來只有一件事情，就是想問你，有興趣加入我們嗎？」還是波瀾不驚的平靜，九尾用最簡單，也是最清晰的中文如此的說，連吳倩都聽明白了她的意思。
「別人送的為什麼要轉送給我？我不能收。」吳倩可不想成人之美。
「很不錯的開頭，我有點興趣了，繼續。」許哲認真的在聽。
「大人，不能說啊！」八歧慌了，只擔心此等的秘密泄露出去，神界的大軍必將更加有恃無恐。不過那些還是后話，而現在，就在大人的對面，不過一張桌子的距離，就有一個可直接威脅九尾生命的人在那裡。
「真是冰冷的話語，好像換成今天，你可以毫不猶豫的揮劍殺了我一樣？」九尾的嬌容顯得有些遺憾。
「好奇怪的女人？」看著瑪雅消失的方向，同樣覺得特別的還有足有兩米五高的海格，疑惑的扣著後腦，「這麼近的距離，竟然沒覺察到她的接近？她的身上沒有任何靈的味道？難道不是生物嗎？」
「給你，算是為我口無遮攔的道歉好了。」許哲到轉得很快，一下牽起了吳倩雪白的右臂，一隻黑色的絲帶手鐲被輕柔的系在了手腕之上。
「呵呵，在我的面前如此不避諱的牽其他女人的手，你不怕我吃醋嗎？」微笑的九尾說了見面后的第一句話，壓抑的氣氛只因
「臭小子，你老爸混賬，在人間有個野種也要弄上天去當神，卻把我這正統的一級天神丟在冥界看死人？你們父子還有臉跟我提神的尊嚴？特別是你這小雜種。」對希臘神族的恨，隨著一個個暗無天日的年頭刻在了哈迪斯的骨頭之上，沒有什麼能比宙斯還有他的珍惜的人更能讓這冥王戰意四起的了。
回到大板，死靜的街道之上，一個沉重的腳步正高速的奔跑，快的如同滑過空氣的一道光。不過這光卻是黑色的……
想不明白，可惜現在有任務在身，海格也不好調查究竟，扭頭看向了已近在眼前的大板之城，邁著平靜的步伐筆直地向著這百鬼的城池。
許哲看上去是那的輕鬆，自然地盤腿坐在了九尾對面的位置之上，平靜地直視那三界都懼怕的妖魔……
然後，四周陷入了一片茫然，包括最親近大人的八歧也不知道大人找許哲來竟是為了拉攏。更別說路西法與哈迪斯了，更是一頭霧水……
「許哲？你想一個人死在這裏？」吳倩只能從許哲的話中讀出這樣的信息，即便自己是那麼的不願意如此的想。
距離那高聳的城門百米之時，海格力斯停了下來，因為自己已感受到了那門后的異樣。
前去的一路吳倩再沒有說話，總是默默地跟隨在許哲的身後，因為和服的關係，每一步都是那麼的緩慢與輕柔。
「八歧，你也去會會那宙斯之子吧，我想和許哲單獨的談談。」九尾平靜了的下達了離開的命令。
「呵呵，是啊，好久不見了，我哥哥的『雜種』。」屹立於城門前，哈迪斯扛著漆黑的死神之鐮，臉上的笑容陰森的不帶任何的感情。
寂靜的街道沒有興奮的觀眾，大道兩旁空曠的店鋪寂靜無聲。頭頂上的烏雲遮蓋了太陽的光輝，彷彿連神也不願看接下來發生的事情。
而由那開啟的正門向屋內看去，九尾就在那裡，跪坐于木桌之前，穿著煞白的素麵和服，看上去有些憔悴。
「你怎麼了？」許哲擔憂的抱住了身邊的同伴。
哈迪斯蹲在池塘邊戲弄著鯉魚，路西法靠著支撐房檐的一根木柱，滑坐在整潔的木製走廊之上，翻看著厚重的《聖經》八歧則是一直守候在木屋正門前，嚴肅的表情就像一名神經過敏的衛士。
屋外，那靠在柱子邊的路西法偌有所思的笑了起來，「只是『隱藏』嗎？」
不知道是沒有思考這是陷阱的可能？還是已無畏所有的埋伏？
回到大地之上，小巷之間，瑪雅飛速地奔跑著，完全如無視萬物，只有一個目標，大板城，可卻是在一剎那間，瑪雅分神了，因為那擦身而過的「巨人」。
吳倩則沒有許哲那麼坦然，那好不容易壓制住的恐懼，在見到九尾之後又是隱隱的覺醒，使得身體無法克制的微微顫抖，怯弱的跪坐在了許哲的身邊，臉色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