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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六章 幼稚的魔王

第二百七十六章 幼稚的魔王

也許許哲真的是對的啊……
「說我幼稚?你憑什麼資格?」撒旦在鄙視,鄙視那說大話的人。
短暫的思考後,單手護于腰前,撒旦標準地對著吳倩行了紳士的禮節,「你好,我叫撒旦,以後請多指教……」
「那好……」一次深深的呼吸,平視著面前的魔王,吳倩早就想好了該說怎樣的願望,「第一,不許傷害我的同伴。」
「對,我想藉助的就是你殺戮的力量。對付下界的神,還有人間的妖怪,只憑許哲一個人的力量是不夠的,如果能讓人類在神與妖的戰爭中還擁有活下去的希望,哪怕和魔王做同伴,我覺得也沒有什麼不可以的。」
世界應該都因為吳倩的願望而震撼,因為魔王將成為人類的同伴了……
「水晶珠名為『妖靈』,是你收集封印或直接或間接死於黑死病的人類靈魂的工具。而靈魂的數量為……五千三百二十一萬四千七百二十二顆……還想知道更詳細的信息嗎?」
「你想藉助我的力量嗎?」撒旦顯得有些疑惑,「首先說明,我可不會『拯救』這種煩瑣的事情,會都只是『殺戮』而已。」
「晚年的亞蓮接受了與你結合的天譴,疾病纏身,是在痛苦中走向死亡的。也是為了安慰她,妖靈成為了你對她承諾的信物,你給亞蓮許三個願望的機會。你其實只是想亞蓮拜託你讓她活下去。如果是你的話,任何疾病一根手指便能全部解決。不過她卻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微笑地離開了人世……」
「當然,我可是說話算話的紳士。」雙手整理了下衣領處亂掉的蝴蝶結,撒旦很是嚴肅地說。
世界一下安靜得只剩下了幾個人緊張的呼吸聲……
「恢復了嗎?沒關係,再殺你一次就好了。」拉低了頭頂上的帽檐,撒旦恢復了魔王的冷,周身肆意的殺氣,是黑色的。
可撒旦卻發現,自己連正視他的勇氣都沒有。
「所以我才來了,白痴!」擦乾了嘴邊的最後第一滴血,許哲終於重新站了起來,所有的傷痛都已消失,握劍的手變得更緊,再自然不過地擋到了吳倩,用身體在對那個保護了自己的女人說著,「已經夠了,接下來是我的『工作』。」
吳倩代表著所有脆弱的人類決定了,將魔界的生靈也拉入這場戰爭。反正戰爭到現在已經是混亂不堪了,不差再多個誰出來。
「二……」這一次,吳倩呼吸的更為深沉,「成為我們的同伴。」
揮動的劍終究沒有殺死撒旦這魔界的王,軒轅在接觸撒旦之前已恢復成了普通的顏色,跟隨著昏厥的許哲一同的倒在了冰冷的大地之上,倒在了撒旦的面前。
金光中,撒旦也是毫不避閃的迎擊。
是淚,晶瑩的淚竟滑過了撒旦的臉龐,證明著惡魔也和人一樣,是擁有感情的生靈,「我又做出讓你傷心的事情了,如果你能看見,原諒我好了,反正你已經原諒了我無數次。」
「1350年,你與亞蓮相遇。當時的你是在為收集死者靈魂而旅行,而亞蓮卻是用無人可及的占卜力量預測到了你的行蹤,她要做的便是阻止。本來你可以殺了她的,但你沒有,你想看她有什麼能力可以阻止你這魔界的王。
吳倩在許哲倒下了瞬間已開始了奔跑,衝到了許哲的身邊,跪于地面上,抱起了這疲憊的戰士。
軒轅的劍跟隨著許哲身軀上回縮的鐵鏈被拉進了許哲的身體,好像從沒有出現過一樣。
「聰明的女人,一個願望已經救了無數的人,也就是說被你認定為同伴的人都不可殺嗎?」撒旦並沒有因為吳倩的「狡猾」而生氣。
「女人,不用害怕,我承認了,承認你是繼承者的身份。現在給你許三個願望的機會,你就代亞蓮做點善事好了。」撒旦在微笑著,幼嫩的臉看上去是那麼的高興。
為什麼?撒旦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無法躲避,明明以自己的速度可以輕鬆地在瞬間殺了面前的男人。
安靜地凝視著不遠處的吳倩,她依舊沒有妥協的意思,那一份面對自己威脅的勇敢,真的有幾分亞蓮的影子。
「真是亂來的人,用人類的身軀承受那麼可怕的靈壓,戰鬥這麼久就是神也承受不了的啊……」低垂著頭,撒旦在嘆息,隨手丟掉了紳士棍的碎片,雙手極不紳士的插進了褲袋之中,仰首看向了烏雲密部的天空,「亞蓮啊?當時的你真的是這麼想的嗎?為了救贖我罪惡的靈魂,願意自己承受一切的死去……真像你的個性啊,永遠都喜歡亂來,包括嫁給我這惡魔做妻子……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資格?我證明給你看!」雙手拖行著金色的長劍,許哲奔跑的沖了上去。
而當撒旦低頭看向吳倩時,吳倩抱著許哲的手變得好緊。
「她的善良讓你迷戀,讓你沉醉,可意外的是你並不會有任何想吞噬她的慾望。直到你冒著天下大不為向這人類女孩求婚之時,她也是意外爽快地答應了……而代表訂婚戒指的,便是我手上的『妖靈』。你便用『洛克』這個名字與亞蓮定居在了人間……
「你手上的水晶珠是我送給她的禮物,能還給我嗎?用它換取你和你身後男人的命。我用自己的名譽擔保,你們可以活著離開。」淡淡的嘆息,嘆得是那麼的惆悵,向著面前的女人,撒旦抬起了右手,就像迫不及待想得到屬於自己東西,可他依舊保持著紳士的風度,語氣柔和,鎮定地等待著。
眼前全是亞蓮死去時蒼老的臉,她已沒有了年輕時的美麗,只是那動人的笑容還是和從前一樣的溫馨。
「你想證明什麼?自己的脆弱嗎?軒轅劍又怎樣?你以為我會怕包裹的像粽子一樣的廢鐵?」嘲笑,撒旦擁有嘲笑任何人的資格。
有些愛情只存在四目相接的一瞬間,當轉身之後,愛也消失了。可有些愛情,即便過去了數百年,顏色還是像血般鮮艷,永恆的生命意味著便是……永恆的思念,「亞蓮已經不在了!沒有人可以再阻止我!即便殺光這世界上的每一個人,我也不會有絲毫的猶豫。什麼他媽所謂的天譴,只是欺負那些脆弱的靈魂而已。為什麼要折磨亞蓮?!明明她誰也沒有傷害過,她比神更偉大,從我手上……從我手上拯救了那麼多的人命……天譴?如果『天』真有公道,為什麼我殺戮了那麼多的人卻不給我天譴?!!!!!」
「不用了,吳倩,他那樣的傢伙,根本不可能用拳頭以外的東西讓他明白自己的幼稚,只不過為了報復天而去屠殺無辜的人……沒有比這更幼稚的事情了,看來他的心和自己的外表是一致的。」揮動著帶血的手指,許哲在那寬闊的軒轅之上書寫出了新的五行禁咒·碩金之符的光輝耀眼爆發。
「證明給你看,你不過是什麼都不懂的白痴!」許哲在咆哮,雙臂上的經脈膨脹的如同要爆炸了一般,天地金之靈爆發,不停下的咆哮,就像不能停下了輝劍。刺眼的金光中,還是在那抵擋棍首與劍鋒間,一樣異樣的事情在發生著。本牢牢抵擋的棍首竟硬生生被許哲的劍分割成了兩半,「他媽的愛別人就別做讓她傷心的事!不願意接受你的幫助因為她只想幫你承受本屬於你的罪過。她不求你能明白!只想讓你知道她多愛你!什麼都不懂的你,不是幼稚是什麼?!」
「所以才說沒有什麼他媽的繼承者啊!!!!!!」低垂著頭,第一次,撒旦破壞了自己紳士的形象,咬牙切齒地罵著。
「等等,你難道想違背自己的承諾,我的願望是……」吳倩只想阻止即將發生的戰鬥。
揮動的劍與直刺的紳士杖交匯。
劍跟隨著許哲的話語筆直的劈裂了阻擋的棍,揮動的金劍斬向了撒旦的脖子。
「如果……如果我說『不』呢?」大口的呼吸定神,吳倩沒有見好就收的意思。
吳倩在聽著,將撒旦內心秘密全挖了出來,如同一台準確復讀的機器。
「你依然堅持自己是繼承者嗎?聽著,那不過是我在亞蓮死時,安慰她的承諾。水晶珠我早已跟隨她的遺體埋在了地下,根本沒有什麼所謂的繼承者,光是你奪取死者物品的行為已足夠讓我殺你千萬次。」撒旦顯然不受任何的威脅,也從不受任何人的威脅。
「真的可以嗎?」吳倩還有些難以置信這魔王的轉變。
撒旦還是像從前一樣的準確,用棍首頂住了猙獰的軒轅,和剛才撒旦被打飛不同,這次魔王穩穩立於大地之上,就是強若許哲也無法再推進分毫。
「每當你在為殺戮而歡欣雀躍的時候,她卻是在拯救著苦難的靈魂,為可憐的病人提供一些基本治療的藥品,哪怕明知道對方只有一天的生命,她也從不肯放棄讓對方笑著死去的信念。她是真正上善的靈魂。
「可惜她終究是人,抵禦不住歲月的侵蝕,史上最優秀的占卜師,終究輸給了時間,衰老而死……明明你可以用自己的力量讓她永遠地活下去,但她卻不願意擁有這樣的生命,她也不想成為『人』以外的任何一種生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