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一億五千萬人的名單
這時候閻王才注意到，立場的差異確實地存在著，只是自己一下子忘記了而已……
在聖誕節即將結束的前一分鐘，愛麗斯悄然的將許哲與閻王送到了那吸血鬼古堡前。
吳倩知道許哲多希望那個死去的人是自己，知道許哲多希望自己從沒有做出過什麼選擇。
淚滑過了吳倩的臉龐，滴落在了腳下的血紅地毯上。吳倩雙手支撐著大門，滑落的跪立在了大門前。
窗外的月比平常要黯淡了一些，在屋內的地板上留下了點點的銀光。
許哲的心很「自私」啊，他完全沒有顧及吳倩的立場……
閻王是那麼深沉的呼吸，彷彿要將所有的疲憊全都化進這嘆出身體的廢氣中。
「那是什麼？」閻王有些糊塗了。
「等等，讓我整理一下……如果名單在這裏，那麼哪吒等待的是？」阿爾特淡淡的微笑著。
「媽的，混蛋哪吒，下次一定拆了他的骨頭！」白無常牙痒痒的罵著。
說著，伴隨著歐陽的一手，一張封存著透明盒子中光碟被放在了食物眾多的餐桌之上。
「你們真想和他動手嗎？他的手上可擁有五千精英天兵，一級天神海格力斯，還有六翼熾天使愛麗斯……」閻王恨啊，恨的是自己與黑白無常都被結界壁剝削走了百分之五十的力量。
吳倩在聲音中知道了雪兒的死，從許哲的聲音中知道了他在瘋狂的自責。
「切，你憑什麼說我？」輕嘗著杯中的美酒，看樣子就知道撒旦並不喜歡和自己身高差不多的閻王，大概這
所有的人只是默默地看著他的背影，沒有人去問什麼，也沒有人去責怪許哲的不禮貌。因為大家都沒有見過許哲如死去一般的目光。
從前的許哲，他是沒有心之聲的，在吳倩能力剛覺醒的時刻，吳倩就發現了許哲的心靈是被嚴密封鎖的禁區，與婆婆學習的「瞬」成為了許哲力量的一部分。
而一身純黑超短護士裝的白無常卻是那麼的百無聊賴，鬱悶地單手支撐著側臉，看著自己瘋狂補充體力的主人。
吳倩知道，許哲沒有忘記那個曾經愛了十幾年的女孩，即便自己明明是被她欺騙，可還是會因為她的死而崩潰。
沒有了嫦娥的它，應該也會感到悲傷吧？
回到房間的許哲沒有開燈，也沒有洗澡消除數百小時的疲憊，只是反鎖上了大門，倒在了鬆軟的床鋪上。
「如果是這樣……」雪白的手絹捂著口鼻，歐陽的面容是那麼的沉重，大概因為坐在這裏的就只有他一個算是正常的人類，「絕對不能把這東西交給他了……」
「能創造兩個次元空間的哪吒……很危險啊，現在的他已是主神大人們的級別。」蒼白面具下的黑無常平靜地提醒著。
其他的位置上，坐著歐陽，阿爾特，還有那魔界的帝王撒旦。
許哲沒有動，倒在床上之後，他連一根手指也沒有動過了，更別說想讓他起來開門。
「真是勇敢的人類，為你致敬。」微笑地向著歐陽的方向舉杯，撒旦稱讚的
可也只有現在，許哲那防禦心靈的壁壘崩潰了，他不會再去刻意的掩飾心中的悲傷。而彷彿像邪惡的冤魂，咆哮的述說著自己的經歷。
閻王本想招呼愛麗斯進去坐下休息的，可愛麗斯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揮舞著三副巨大雪白羽翼頓時消失在了來時的天空中。
「今天早上才收到的……由人類政府代表整理出的一億五千萬名為神獻祭的人員名單……這就是哪吒五天後等待的東西。」歐陽的話讓全場頓時一怔。
不對，歐陽似乎依稀記得許哲如此的神態，那是在自己與他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瘋入院中的許哲就如一具會移動的屍體，沒有希望，沒有方向，什麼也沒有……
「他什麼也得不到，原始資料已經被銷毀。在這裏的是唯一的『名單』……」低垂著頭，看著桌面上光碟如鏡子般倒映著自己的面龐，歐陽能覺察到自己的凝重表情，「最後……人類還是決定了直接反抗神的脅迫，果然沒頭沒腦就要我們犧牲一億五千萬條人命，沒有政府會接受的啊……」
而許哲呢？他掙脫開了所有人的攙扶，掙脫開了可笑的擔架，支撐著冰冷的牆壁
雖然是那個愛著的人，可許哲依舊沒有回話，就像根本不存在屋內一樣。
「那又怎樣？」撒旦鄙視地反問著，囂張的氣焰頓時讓閻王記得了自己的一方還有這魔界的君王，「現在人類的代表方，也全是些強悍如怪物的傢伙啊……這場神，妖之間的戰爭，註定人也創建了屬於自己的陣營。」
因為身邊的人至少不是拿著兵器衝上來，而是為了照顧自己忙碌著。
「撒旦大人，你覺得身為人類的我們還有選擇的餘地嗎？」歐陽很想要自己想不到的答案。
她在乞求，乞求許哲能對自己哪怕有一絲的「憐憫」。
坐在他左右兩邊的，便是久違的黑白無常，帶著雪白的面具，一身全包裹的白袍，黑無常格外的安靜。
「按照約定……你回來了啊。」面對著緊閉的大門，吳倩彷彿面對的是面鏡子，努力地讓自己看上去自然且輕鬆。可是，吳倩的身體在顫抖，雙眼在模糊，「想吃點東西嗎？廚房的阿姨弄了許多好吃的……閻王和大家現在都在飯廳，如果你不喜歡熱鬧，我可以幫你拿過來的……你真得很累，對吧？」
「慢點好嗎？你沒有淑女的直覺嗎？」距離十米，相對而坐的撒旦有點看不下去了，端著半滿的紅酒杯，輕聲地提醒著。
「別這樣好嗎？不要在愛我后又為別人而傷心好嗎？也許我的要求很殘忍，可我真的不希望我的愛人這
「閻王，許哲辦到了嗎？」阿爾特更關心的是，神界的消息。
「抱歉，和你說的一樣，想反抗這是唯一的途徑，不過這同樣是條屍橫遍野的路。」撒旦讓歐陽失望了。
準備美食的廚房，放洗澡熱水的女僕，準備更換衣物的裁縫，回家的感覺應該很好。
迎接這兩位遠道回來朋友的是阿爾特，許哲的回歸就像一顆興奮的葯，整個古堡上下都在為之運轉。
「唉，終究還是要和神正面交手。」長長的一嘆，阿爾特表情卻迅速的恢復了正常，找不到哀愁，「好在我們還有五天的時間準備，看來我要整理一下吸血鬼的部隊了。」
封閉心也是曾經為了打敗九尾，為了救出吳倩而必要的技巧。
插著牛排的刀停了下來，閻王的目光暗淡了下來，「很遺憾，主神大人們下界的意願並沒有改變。可在下來的時候我們已經確認了，哪吒就是九尾一方的叛徒，如果任由其胡作非為下去，神界會也就岌岌可危了。」
「撒旦是嗎？在上面就聽說你和許哲是一夥的，不過沒想到居然會這麼……『小』？」上下打量著撒旦的身材，閻王懷疑和他站在一起自己還要高上些許。
「是啊，哪吒那混蛋……三千年以來竟然成長了這麼多，可卻從不讓任何人知道。」握著刀叉的手都在顫抖，閻王真不想去想哪吒的可怕。
「許哲，
「當，當……」在許哲睡著之前，大門外傳來了輕輕的叩門聲。對方的動作很溫柔也很猶豫，如同想讓屋內的人知道自己的到來，又害怕打擾裏面人的休息。
回到城堡華麗的餐廳，十米之長的餐桌，閻王坐在了首席的位置，換了一身嶄新的黑紗蕾絲泡泡裙，沒有戰鬥后的窘態，就像一位可愛的小公主。只是這「公主」的吃相併不好看，首席的閻王左右雙手一起開動，大吃大喝著。
「喔？看來神界是個出叛徒的『聖地』啊？」撒旦微笑的諷刺著，更是諷刺的閻王無話反駁。
「我……」吳倩真的不想停止說話的，卻已是無話可說。自己一停止說話，耳邊馬上便被許哲的心之聲充滿，再也聽不見其他的東西，「求你……求你不要『告訴』我這些，我並不想知道，我並不想聽的啊！」
「想墮落嗎？我陪你……即便誰都不再管你，即便你失去了一切，我也陪你！」揮袖抹去了眼角的淚，靠著冰冷的木門，吳倩就這樣坐在了過道之上。如果不能「幫助」，至少可以等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