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 鋼鐵的羽翼
「撒旦……真沒想到會讓你看見這樣的我？」上帝支撐著巨大的十字架勉強地站立著，臉帶悲哀的笑。只覺得是天在玩弄著自己。畢竟天主教終極的假想敵便是撒旦，教義之中更是重複強調著這一點。
不過，卻沒有任何一個幸運兒可以逃掉的……
「要快點了……」方向握緊著雙拳，懷視著四周更鬆散卻更多，覆蓋了半邊天空的妖群，「不能讓微微安呆在你們那些噁心漆黑的肚子……她會害怕的……所以要快點殺完……」
當被他那雙深淵般的雙眼掃過之時，所有的妖魔只覺得自己已經死了……
用數噸之重的鋼鐵之翼支撐起的只是一個青年之軀，還有他體內沉重的恨……
「可是『改變』會不會太多了？現在只覺得，方向的氣息像魔神多過像人。」帶著紳士的微笑，阿爾特也是感嘆的抬首向天。
在那沒有任何光線的「世界」里，方向看見的只有一雙雙閃動著寒光的眼。
「請問一下，所謂的『吃』，該如何去理解？」阿爾特問出本質。
既然「死了」還有什麼好顧及的，妖群懷著「報仇」的心殺向了方向。
沒有妖怪攻擊的戰艦，防禦也自然變成了沒有了意義的事情……
「當然不是像吃飯那樣的咀嚼的吞下，不過道理是一樣的。」撒旦解釋中，嘴角不自覺地露出了邪惡的笑容，「拿枷鎖這件魔兵來說，『枷鎖』具有雙項傷害的能力，給予敵人的攻擊越大，繫於使用者身
「當然存在這種東西，說起來每一個生靈都擁有這最堅固的東西……那便是我們的靈元，也就是人類說的『靈魂』。」撒旦在感嘆，可感嘆的話語一出只讓身邊的阿爾特與閻王全是呆立無語，「枷鎖捆綁肌肉，會導致肌肉斷裂，數月無法行動。捆綁筋脈，筋脈斷裂了，人也就成為了永久的殘廢。而當捆綁上骨骼時，便是捆綁全身的骨骼了，當骨骼斷裂了，人只有一輩子躺在床上，如植物人般度過餘生……當然，捆綁靈魂造成的下場也是其中最慘烈的，如果遇上連捆綁靈魂的枷鎖也無法戰勝的人物之時，反噬之力也將勒碎方向的靈元。他將為完全的從世上消失……真正的完全性死亡……」
「玉帝大人？！」恍然的閻王條件反射的就想跪拜，卻被身邊的撒旦給攔了下來。
可在這眾多的人類靈魂中，方向
血已經完全將褲腳染紅了，可方向似乎完全覺察不到疼痛一樣，只是獃獃立於那裡，讓血滴答滴答的從腳尖落向下方的汪洋。
長長的嘆出了一口氣，阿爾特終於又露出了笑臉。從未乾過體力活的吸血鬼王，終於明白靠體力吃飯的人類是何等的偉大。
眾多的妖怪不破片刻已在方向的四周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球體，密密麻麻掩蓋住了外界的視線，也阻止了外面更多的妖怪的靠近。整整一千妖怪的包圍圈已足夠吞沒世界上任何一個單一的人類生靈了……
終於能放開那沉重的孽鏡，閻王輕盈後空翻跳躍的一把抽出了甲板上的閻羅雙劍。在巨大的孽鏡墜落進海之前，解除了地獄的召喚，孽鏡消失在了空氣之中，和它的誕生一樣平靜。
「當然更像魔神……那小子……那小子把我給他的兵器『吃』了。」說到這裏，連撒旦也是瑟瑟發抖起來，是興奮也是愕然，「你們沒發現嗎？他腳上的『撒旦的枷鎖』不見了。」
殺意不用言語來宣洩，只需要看看順著鎖鏈末端流向深海的黑血已經明白。
再看重新出現在陽光下的方向，上身的牛仔外套已經被完全撕裂成了碎片，由其後脊之上，伸展出的是數十條漆黑的鎖鏈。而在鎖鏈向四周擴張之時，又如同開叉的樹枝，分裂出無數新的鎖鏈，直到現在，達到三百
可惜他並不害怕，因為最害怕的事情早已發生過了。所以，即便了解吞噬枷鎖會是何等可怕的結果，也就不必在乎了。
「是啊，真沒想到。這大概是我來到這裏最高興的一刻吧？」撒旦得意的笑著。
「說起來……」閻王也是抬頭看向了天空。
只見頃刻間，涌動的黑球內，無數條黑色的光線爆射而出，自認為身可比鋼鐵的妖怪也被穿的千瘡百孔。
「侵蝕的最高階段？也就是說是人體內最堅固的固定點了？可人類體內還有比骨骼更堅固的東西存在？」閻王略微茫然的自語著。
「有人可以阻止那樣的方向嗎？」撒旦的表情是種疑惑的反問，「我從沒見過一個人類那麼渴望力量。渴望到連我創造的魔兵都被他當成了強大的『食糧』……」
就在那一刻，撒旦看見方向的目光時，終於相信，世界上真的存在比惡魔更可怕的生物……
「這麼危險，為什麼你還看著他這樣做？！」閻王憎恨的轉身看向了身後的魔王，只當他的良心留在了魔界忘記帶來人間了。
不管主人邀請了他們沒有，就是那麼自然地落在了撒旦等人的身邊。
「不用這麼賤骨頭吧？明明好不容易拿下了『狗鏈子』，還要對從前的主人搖尾乞憐嗎？」陰冷不帶任何友好之意的發言，撒旦打量著身邊不請自來的「客人」，「這邊的三位，這可是私人艦艇，請問你們
一剎那，那天空中的妖群黑球變成了如同一顆巨大的海膽，黑色的血從每一個「刺孔」噴出。
「真是沒有禮貌的女人……我不是已經對你說了嗎？並不我對方向做了什麼……而是他自己『干』的。」雙手支撐著面前纖細的銀制紳士棍，撒旦一直抬頭看著浩瀚的天空，看著那天空中的人。
那伸展向四面八方的鐵鏈在方向的意識下回縮，重新鑽進方向瘦弱的身體，直到在方向的身後形成了兩副縱展十米之長的巨大黝黑羽翼才停止了下來。
說著，就像無情的屠夫在看著一群待宰的豬，屠夫考慮的只是在下班之前早點結束而已……
就在天空中的噩夢還在延續時，拖行著上帝與宙斯這兩位主神的帝釋天，終於平穩的降落在了人類戰艦的甲板之上。
遠遠看去，遠比路西法的翅膀更加巨大，也更加堅固與猙獰。
平靜就像懺悔者的一段獨白，接著，那由妖怪形成的巨大黑球涌動了起來，不像是為了掙搶著進攻引發的爭執，更像是為了逃命而起的騷亂。
「到底是哪一個……哪一個最後吞了微微安的魂？」漆黑的世界中，方向的語調是那麼的困惑，「沒關係了，反正這裏的每一個……我都會殺死。鎖技十三封·封魂……」
「嗚！！！！！！！！！！！！！！！！！」一聲鬼哭狼嚎般的叫喊從天空中傳來，呆立里半天的妖群又重新動了起來。
「抱歉，前來打擾，不過能收留下
兩人還沒有享受片刻的平靜，又是不安分的快步走到了甲板中部的撒旦身邊，有太多的問題想問了……
不再去管其他任何的目標，它們就像發瘋一樣的撲向了方向，猙獰的模樣遠比剛才更狂暴上百倍。可笑的是猙獰，卻是出於心中對這人類青年的恐懼。
「撒旦，你對方向到底做了什麼，他的靈……完全變了……」閻王毫不客氣的放聲問著，神與魔根本的對立隱隱的表現在其中。
可現在，作為天堂主神的自己竟要讓地獄代表的撒旦來庇護……
仔細地看，一根根形似尖刺貫穿而出的東西，竟是環環相扣的黝黑鎖鏈，凌厲的魔神之氣由每一個鎖扣透發而出。
四周死去的妖怪開始了燃燒，美麗的雪白煙火燒毀著妖怪醜陋的身軀，無數藍色的光團便是屬於人類的靈魂，他們如同打開了牢籠的小鳥，瘋狂的四散。
只見完全以懸停姿態立於妖群中的方向，全身上下只有那暴露在空氣中的右手上包裹著血紅的厲爪。至於本該緊緊纏繞著方向左腳小腿上的黝黑鐵鏈不見蹤影，只留下了眾多被勒出的道道傷口，還有破爛的褲腿。
剛才不過數分鐘支撐孽鏡的過程，阿爾特只覺得如同過去了一個世紀那麼久。
糾集纏繞交錯在一起的鐵鏈，密不透風，鐵鏈撞擊特有的清脆響動不絕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