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檢查
當她終於開始聽到什麼聲音而把頭轉向那邊的時候，卻看到一輛大貨車像正在奔跑的怪獸一樣向她沖了過來。
「喂。」
「還好。」
「你認為這是由心理引起的癥狀？」
她的同伴安慰道：「放心吧，醫生已經說她開始有好轉了。」
雷隱皺著眉頭問：「那為什麼她會一吃東西就會反胃嘔吐？她以前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
「嗯。」
「叮」一聲，電梯的門打開了。
「真是有夠爛的借口。你已經是個書獃子，難道還想找另一個書獃子來做男朋友嗎？」
原來真的是他。
雷隱早就料到她多半會出現這樣的表情，因為普通人總是容易將心理方面的疾病當成世人眼中那些行為怪誕的精神患者，因此他才特意跟她講清楚。
為了不讓好友的一番好意白廢，她開始嘗試著跟那個叫販田的男生交往，卻沒想到只交往了不到半個月，他就要帶她上酒店。面對這種赤裸裸而毫無遮掩的要求，她感到無所適從。當時拒絕那個人之後就一個人回到了公寓。之後就再也沒有跟他聯繫，也刻意不去接他的電話。
走在大街上。葵倉愛想起了剛剛良子問的那個問題。
「好像真的是那傢伙，我們上去看看吧。」說完，愛子加快了腳步跟上去，村島麻美也立刻跟在後面。
雷隱沉默，長時間的昏迷不醒並不是一件好事。
「的確是很巧。」村島麻美若有所思的應了一聲。她腦海中一直浮現著剛剛那個女孩雙手緊緊地抱住他手臂的情景。
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少女微笑說：「我知道了。學長。」
「突然之間出現的癥狀嗎？」醫生低頭沉思起來。
雷隱很快就想起那個不太愛說話，性格有點內向的女孩，於是問：「她現在怎麼樣了？」
愛子十分擔心地說：「醫生說她已經脫離危險期了，但是因為頭部受到撞擊，現在還沒醒過來。都是那個混蛋司機不好。這世界上怎麼有這麼多酒鬼？」她越說越生氣。
葵倉愛有點扭捏地說：「也許是我們性格不太合。」
愛子立刻走過去
這時愛子說：「喂，我們要去小愛那裡了，下次再說吧。」不知為什麼，她老感覺他的妹妹，也就是那個戴眼鏡的女生好像對她沒什麼好感，就像現在這樣，眼光也是冷冷清清的，令她覺得有點不舒服。
回過神后，愛子說：「你還記得我有個叫葵倉愛的朋友嗎？她前幾天過馬路的時候被車撞到了，現在在這間醫院里住院觀察。」
那個叫販田的男生也不會等她到結婚的時候才跟她上床，因為他們都很年輕，雙方都沒想過他們是否會真的結婚。因為這個字眼實在太遙遠了。所以，及時行樂是當今很多年輕人的真實想法。
因為留美從小就進行刻苦的劍道修練，體質一直很好，很少人有感冒發燒的情況出現，因此跟大多數女生一樣，很怕打針吃藥。
愛子有點好奇地看了一下站在他旁邊的少女，很快就認出她正是他那個曾經寄住在他家裡的遠房親戚。幾年沒見，她發現這個女生長得更漂亮了，不過她看起來臉色的確不是很好。
聽到這個莫名其妙的問題，不僅是留美，連和美也覺得有點奇怪。
想了一陣子，那醫生抬起頭說：「既然現在已經基本排除生理方面的疾病，我建議你帶患者到精神科去檢查一下。」
「可是你剛剛說打掃那部分時，我總覺得你在諷刺我。」
當三個人從精神專科的會診室出來后。和美的表情顯得有點失望。
聽到這句話，和美終於鬆了口氣。
「不知道今天她會不會醒？」那個捧著鮮花的少女表情憂鬱地說了一句。
走到少女跟前，雷隱輕輕敲了一下她的頭，然後對妹妹說：「放心吧，她的身體並沒有什麼異常，各項檢查結果一切正常。」
愛子順著她指的方向望過去，只見一個身材修長的男人正扶著一個女生慢慢向前走，而在那個女生旁邊，還有一個戴著眼鏡的女生跟他們一起走。
在離那個男人還有幾米遠的地方時，他忽然停下腳步回頭看了過來。
「我知道了。」那
她一邊走一邊想得出神的時候，卻並沒有聽到有人正向她大聲叫喚著。
看著她的笑容。和美有點心痛，她因為嘔吐的關係，已經將近兩天沒吃過東西了，就是走遠一點的路也要有人扶著才行，否則會出現頭暈的情況。這怎麼還能談得上一個好字。
還好，第二次護士成功的把針身推進了血管，並沒有扎偏。
雷隱轉頭對少女說：「留美，那個醫生說，你的癥狀有可能是由心理引起的，所以我現在要帶你去心理專科去檢查一下。」
木暮良子立刻從身上拿出了手機。
看了她一眼，雷隱說：「下次小心一點。」
少女聽到心理專科幾個字，立刻皺起了眉頭。
葵倉愛笑著說：「良子，你有點像婚介所的職員喔。」
「很多謝你的建議，我會帶她去檢查清楚的。」雷隱一邊說一邊把那些檢查結果收好。
看到她這樣，留美安慰她說：「不要這樣，我現在很好呀。」
「當然沒問題，你先走吧。」
「我知道了，你現在正跟一個朋友在聊天，很快就到了。」
「看來我也有輕微的潔癖，為了不讓我的病情繼續發展下去，以後公寓那裡你自己搞清潔好了。」和美忽然怪聲怪氣地說道。
「神經病，是個女生，行了吧？不說了。我等一下就過去。」
在撞到她的一瞬間，葵倉愛忽然有種錯覺，彷彿自己突然化成了蝴蝶，正慢慢飛起來。
想了一下，留美說：「我沒算過，大概八，九次吧，如果手不小心弄髒的話就要另外算。」
而不管是輕或重的潔癖，都是由心理強迫症引起來。所謂的心理強迫症，簡單來說就是自已強迫自己做些不想做或不應該做的事，這也是心理疾病的一種。
掛斷電話后，木暮良子對葵倉愛說：「我男朋友找我，我要走了。你自己回去沒問題吧？」
醫生問：「她是什麼時候出現這種癥狀的？」
木暮良子有點無奈，「好吧，既然你不喜歡就算了。
針雖然扎進去了，可是顯然那個護士的手藝並不怎麼熟練，針頭偏了一點點，可是就因為這一點點的關係，少女的右手很快就腫起了一個包。
「是真的嗎？」
「請稍等，我現在就去拿來。」那個護士很快就走開了。
但是，她卻始終以這種快餐式的戀愛方式無法適應。她隱隱覺得，男女之間，除了性愛之外，應該還有更多可以交流的地方，或者說，應該還有更多除了肉體歡娛之外的深刻體驗。
過了一會，他對雷隱說：「這些檢查結果都顯示。患者身體並沒有異常的情況。」
「這什麼跟什麼呀，不要混為一談好不好？」
「良子，不用了……」
「那我走了，過兩天再通電話吧。」說完，她拿著手袋走出了咖啡館。
在她身邊坐下后，雷隱說：「留美，你一天會洗幾次手？」
其實心理疾病是很平常的都市病，就跟感冒發燒一樣普通。所以留美，我希望你不要以有色眼光去看心理專科，也許它可以幫你。」
終於，那個針頭實實在在的扎進了她的皮膚里，少女立刻緊咬著牙關盡量不叫出來。
而有的人則會頻繁的洗手。如果他去外面的衛生間洗手的時候，會從口袋裡拿出自帶的香皂。然後十分用力的洗手，甚至把手洗破也在所不惜。這就是比較重的潔癖。
由於吃不了東西的關係。雷隱跟和美只好留在醫生陪她做葡萄糖以及蛋白質的靜脈點滴注射，好讓她可以攝入足夠一天的糖份跟蛋白質。
等她處理好一切后，雷隱說：「麻煩你拿個暖水袋過來，我想幫她敷一下。」
這時，她忽然想起在哲學課上導師所講的那種只追求心靈溝通而排斥肉慾的柏拉圖式戀愛。只是，這世界上真的存在這種無欲之愛嗎？
可是她還沒說完，從木暮良子那邊傳來一陣手機鈴聲。
※※※
「是的。」葵倉愛有點心虛的端起杯子喝著咖啡，希望藉此掩飾臉上的表情。
雷隱繼續說：「有的人。他一天要洗二十幾次手
「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那個年輕的護士連忙道歉。
在安靜的會診室內，一個五十多歲的醫生正仔細看著各項檢查結果。
可是當護士把消毒用的酒精碘塗在她手上時，那種涼涼的感覺讓她以為針頭已經扎了下來，終於忍不住輕輕叫了出來。
跟他們分開后，愛子說：「想不到會在這裏見到他們。」
雖然貨車發出一陣陣刺耳的剎車聲，但是因為距離太近的關係，在慣性的作用下，貨車仍然一直向她撞了過來。
「小愛，你跟那個叫販田的男生現在發展的怎麼樣了？」放下咖啡杯后，木暮良子向坐在自已對面的好友問道。
在她身邊的女生跟男生都是這樣，喜歡就在一起，感覺厭倦了就分手，然後各自尋找下一個交往對象。而在交往當中，性愛是一個很平常的環節。也是維繫雙方關係的重要因素。雖然有很多情侶是因為先厭倦了對方的身體而開始厭倦了與對方交往。
木暮良子瞪著她說：「你還好意思笑？販田有什麼不好，性格開朗，而且人也長得不錯，配你這種內向的傢伙最適合不過了。而且難得他對你有好感，你知不知道他在我們學校是很受歡迎的，你再這樣不緊張的話，小心他很快就被人搶走，到時後悔也來不及了。」
「這算不算人身攻擊？」
看著她充滿活力的背影。葵倉愛笑了笑，然後把服務生招過來準備結賬。
留美掩嘴輕笑起來。
說到這裏，她忽然有點驚訝地指著前面一個男人的背後說：「愛子，那個人好像是源內。」
經過心電圖，血壓，血液，B超等一系列檢查后，雷隱叫和美陪留美在外面等，然後他一個人進入了醫生的會診室。
木暮良子氣跌，「你就這樣繼續氣我吧，小心將來成了老處女的時候才真的要進那種地方找那些沒女人看得上眼的男人。說吧，你究竟不喜歡他什麼地方？我也好回
當她看到護士小姐拿起寒光閃閃的針頭準備給她做靜脈注射的時候，右手在顫抖的同時，把頭深深的埋在雷隱懷裡不敢去看。
其實，有一件事她並沒有告訴良子。
對於這個回答，雷隱並不覺得意外。因為在來醫院之前，他已經給她把過脈，當時並沒有發現脈象有什麼不妥。
葵倉愛忍著笑沒出聲。
「沒事嗎？」雷隱問懷中的少女。輕輕地搖了搖頭，少女仍然把頭深深地埋在他懷裡，並沒有要抬起來的意思。
雷隱點點頭，「有事要幫忙的話給我電話。」
當她回頭看過去的時候，卻看到那個針頭才正要開始往她手上紮下來。她頓時嚇了一跳，立刻再把頭轉回去。
雷隱回答：「昨天上午。她早上起來以後，我妹妹像往常那樣做早餐給她吃，可是她只吃了一口就開始嘔吐。一開始我們以為她是由於剛睡醒才沒什麼胃口，於是也沒怎麼在意。可是到了中午跟晚上吃飯的時候，她仍然是這樣。只要一吃東西就會嘔吐。因此我們才帶她來檢查。」
其實她自已也很清楚，在這當今這個快餐店林立，一切崇尚高效率快節奏的大都市內。男女之間的交往也不過如此。
少女只得再經歷一次那種痛楚。
「很有可能，因為除了急性疾病發作或食物中毒以外，很少會出現這麼突然的癥狀。」
木暮良子揉著眉頭說：「拜託，販田是我男朋友的同學，而且他又是我們介紹給你認識的，你們發展到什麼程度，我男朋友隨便問一下就知道了，你以為還能瞞得過我嗎？那傢伙向我們抱怨，說你不肯出來跟他見面，這是真的嗎？」
兩個少女從電梯裏面走了出來，其中一個手上還捧著一束鮮花。
對於在這裏見到她們兩個，雷隱也覺得有點意外，「留美有點不舒服，我帶她來醫院檢查一下身體。你們呢？」因為愛子在高中的時候曾經見過留美跟和美，所以他連介紹也省了。
當雷隱從會診室出來以後，和美十分緊張地看著他，她很害怕會聽到不好的消息。而少女的眼中也露出一絲擔憂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