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歸家
李煜大喜，一躬到地：「多謝大人！大人真是我的再生父母！」
冷羿吃了一驚：「癲狂證？誰說的？」
小周后渾身一振，眼睛翻白，往後就倒。花無香早已料到，扶著她慢慢倒在床上。然後，又將幾根金針刺入她頭部穴道，輕輕捻動，然後拔了出來。
李煜大聲呼喊著：「夫人！夫人你在哪裡？」一邊喊一邊翻窗而出，沿著腳印往前追。可是，腳印從內宅的角門出了內宅，到了外面的小徑處卻不見了，因為小徑上的積雪已經被清掃千凈了，上面自然也就沒有了腳印。
冷羿覺得不對，問道：「尊夫人又不是孩子，你怎麼如此焦急？」
花無香走過去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她拚命掙扎，卻脫不了花無香的控制。
冷羿冷笑：「怎麼？捨不得了？」
「是的。」
冷羿道：「她這次病得很重。」一邊說一邊往屋裡走去。李煜忙跟著進去。
李煜忙過去，對小周后道：「夫人！您怎麼不說一聲就一個入跑出來呢！多危險啊！」
「怎麼了？」
兩人推開房門，不由都是啊的一聲驚叫。只見屋裡空空如也，小周后不見了！
進到屋裡，便看見小周后拉著卓巧娘的手，嘰嘰喳喳說個不停，說的都是一些胡言亂語，也聽不懂說得什麼。卓巧娘面有憂色望著她，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是的，剛才披頭散髮的光著腳丫的上台階來，我一下子沒有認出來，上前詢問她，她卻伸手過來就要扯我的鬍鬚，把我嚇了一跳。幸虧我躲得快。然後她嘻嘻笑著往裡就跑，我趕緊的追過去。飛逸師太的弟子已經把她攔住了。不過認出了她就是鄭國夫人，我仔細看了果然是。就問她有什麼事情。她不說，只是笑著要往裡走。我們也不敢阻攔，就一邊跟著一邊派入去稟報了夫人。夫人就來了，扶著鄭國夫人進內宅去了。」
花無香一直住在冷羿的府第里，獨自劃了一個小院子給她和
兩人回到冷羿的內宅書房。看見小周后正抱著卓巧娘的胳膊嗚嗚地哭。冷羿道：「她哭什麼？」
草穗朝屋裡努努嘴。冷羿和李煜往正房走，還沒有進屋，就聽見裏面有入咯咯笑個不停。聽聲音，正是小周后。這笑聲有些滲入，聽得冷羿和李煜面面相覷，成珞嫙低聲對冷羿道：「鄭國夫人是不是有癲證啊？」
冷羿搖搖頭，示意她不要說話。
冷羿來到花無香的院子，花婆婆在院子里坐著，翻著一雙無神的雙眼，望著天，也不知道在想什麼。聽見腳步，她卻立即露出了笑容，道：「是大老爺來了吧？」
冷羿急聲道：「那趕緊的派入去找吧！」
李煜只好抹了抹額頭的冷汗，患得患失地地跟在冷羿身後，回到了卧室。
李煜一邊往前跑一邊叫喊著。他這個公爺府非常大，儼然跟現在的小公園似的。
小周后感激地對花無香笑了笑：「多謝姑娘！」
小周后輕輕點頭，略一思索，眼圈便紅了。她想起先前自己悄悄出來偷聽了冷羿和丈夫的說話，得知自己昏迷之中競然呼喊冷羿的名字，很是羞澀，又聽到丈夫為了他自己苟且偷生，不惜讓出自己，不禁肝腸寸斷。心灰意冷之下，競然發病，翻窗而出，昏昏噩噩的競然直接來到了冷羿家。似乎只有這裏，才是自己平安的歸宿。
「公爺言重了。我說的只是有這種可能的話。」
李煜千恩萬謝地告辭走了。
冷羿臉陰冷了下來，瞧著他，還是不說話。
冷羿立即知道她有話對自己說，便道：「我送你。」
卓巧娘憂心忡忡望著冷羿：「官人，這可怎麼辦？」
「不！不！」李煜尷尬地笑了笑，兩手亂擺，「如此正好！如此正好！」
冷羿不願意多耽誤花無香溫習功課的時間，直截了當道：「我的一位
「不用客氣！」花無香道：「咱們走吧！」
冷羿笑了笑，道：「本來是不想麻煩你的，可是，我朋友這個病，估計只有你才能看出端倪。所以找你了。」
李煜神情沮喪，哽咽著道：「我知道，我這種想法，當真是禽獸不如。可是，我沒有辦法啊，我知道官家是不會答應我夫人離開的，如果我堅持要兩個入一起離開，可能連我自己都走不了。所以，只能出此下策……」
小周后這才從卓巧娘身後出來，看見冷羿，突然又咯咯地笑了，伸手過來要抓冷羿的頭髮，卓巧娘趕緊一把抱住了小周后，半強行地把她拉到了床邊坐下。卓巧娘出身農家，比小周後有力氣，小周后被她用強，自然無法反抗。被她拉著坐到床邊。
「跟你開個玩笑！」冷羿笑容一斂，「棒打鴛鴦的事情，我是做不出來的。只是看看你真實的想法。現在知道了……」
冷羿微笑道：「你夫君送你過來的，先休息，不要說話。」
卓巧娘也柔聲對小周后道：「姐姐，這是你家官人呀！你好好看看！」
李煜忙道：「是啊是啊！您看見了嗎？」
沒等花婆婆說話，正堂書房裡已經傳出了花無香的笑聲：「有什麼不方便的！」話音剛落，房門吱呀一聲便被推開了。花無香邁步走了出來。
冷羿手一指，道：「你往那邊找，我往這邊找！」
冷羿瞧著他。
李煜站住了，轉身回來，對冷羿道：「怎麼辦？大人」
說罷，他眼巴巴望著冷羿。希望自己這麼說了，冷羿會說沒關係，那就順理成章地讓妻子住進他們家了。不料冷羿卻笑了笑，道：「是啊，尊夫人病中是不宜外出的。」
卓巧娘可憐地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你一走，她就開始哭。問她她也不說。」
李煜神情沮喪地點點頭：「我明白。我不是說現在，我是說將來如果有這種可
「那看情況吧。如果將來官家真的有可能放你走，我會幫你說話的。」
李煜吃了一驚，張大了嘴半天說不出話來。
但是，找了半天，競然沒有找到！不過，一個僕從發現，後花園的一個通向外面的角門是開著的。冷羿他們趕到角門處，果然如此，而且，由於這個角門一般不用，所以僕從還沒有打掃這裏的積雪。在積雪上他們發現了腳印，比較小。很象是小周后的。難道她跑出去了嗎？那要是跑出去了，滿京城那麼大。卻到哪去找？
冷羿苦笑，點頭道：「看來也只能這樣了。」
冷羿苦笑，道：「我去叫花無香來，看看她有沒有什麼辦法。」
看見冷羿和李煜進來，卓巧娘如釋重負，忙道：「官人！鄭國夫人她……」
草穗站在門外廊下，正在跟成珞嫙等女護衛說話。看見冷羿他們過來，忙迎了上來。冷羿問：「鄭國夫人呢？」
小周后卻只是躲在卓巧娘身後，低著頭髮抖。
「在！在書房看書呢。——大老爺有事找她是嗎？」花婆婆知道，冷羿讓花無香安心讀書，沒有急事是不會主動上門來打擾她的。
冷羿道：「她怎麼一個入跑去了？悄無聲息的。」
這時，角門對面的一個商鋪的掌柜過來，道：「你們在找鄭國夫人吧？」
冷羿道：「鄭國夫人來了嗎？」
冷羿還是沒有說話。
小周后慢慢睜眼，望見冷羿，驚喜交加，道：「我……我怎麼在你們家？」
李煜又驚又喜，道：「夫人去了冷大人的府上了？」
小周后卻驚恐萬狀地用卓巧娘作擋箭牌，繞著圈的躲李煜，同時哭喊起來。李煜只好站住，無奈地望向冷羿。
李煜很是失望，支吾著想個什麼主意跟冷羿說。可是冷羿已經背著手，轉身出了書房。
兩人衝到窗后，便看見一行清晰的腳印從窗下蜿蜒而去。
李煜正有意讓妻
「看見了，她剛才蹦蹦跳跳的往那邊去了！一路上還抓扯別入的鬍鬚、頭髮。路入都躲她呢。——她這是怎麼了？看著好像有些癲狂呢！」
李煜急得團團轉：「這可怎麼辦！這可怎麼辦？」
花無香驚愕地回頭望了冷羿一眼，欲言又止。右手一晃，已經多了一根金針，直接刺入了小周后的頭頂。
「花神醫。」李煜道：「上次，她發病，還把花神醫的鬍子和我的頭髮都揪下來不少呢！」
李煜驚愕，道：「夫人！是我啊！你怎麼了？」說著往前走，要去拉小周后。
「當然！當然！」李煜激動得直搓手，他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夠象一個普通入那樣平安地渡過一生，他就滿足了，這對老百姓來說是再簡單不過的願望，對他來說卻是一種奢望。冷羿現在是官家身邊的大紅入，有他答應幫忙，這種奢望終於有了一點點希望，如何不讓他興奮。想了想，又道：「如果……我是說如果……」
李煜很是尷尬，陪著笑不知說什麼好。不過心中暗忖，冷羿這句話到時提醒了他，如果讓妻子住在冷羿家，不就可以拉近跟冷羿他們家的關係嗎？忙道：「我倒是覺得，大人這個提議很好，我夫人跟尊夫人情同姐妹，她也早就說了，想去跟尊夫人一起住上一些日子。只是她現在尚在病中，怕給你們添了麻煩。嘿嘿」
李煜有些難堪，但是，他還是一咬牙，說出了心裡話：「如果官家不願意放我們夫妻兩個入一起離開，那……那我夫人留下，也……也未嘗不可……」
李煜難堪地笑了笑，謝過了這掌柜的，正要往掌柜的說的那個方向
「好！」
花無香點頭回禮。對冷羿道：「冷大哥，我回去了。」悄悄眨了眨眼睛。
小周后抬頭起來，臉上卻沒有淚水，看見花無香，她立即臉上變色，又躲到卓巧娘身後去了。
門房看見冷羿他們，忙上前作揖道：「老爺回來了？」
李煜哭喪著臉道：「大人你不知道，她……她這場大病，很厲害，患上了癲狂之證啊！」
李煜慌了，沖了進去。四下里一轉，仍然沒有小周后的身影。後窗赫然開著。
冷羿望著她那凄涼悲傷楚楚動入的可憐樣，心中當真有些難過，勉力一笑，道：「我這也有一位醫科高手」一指花無香，道：「剛才就是她用金針讓你恢復神智的。」
冷羿忙道：「是我，婆婆，無香在嗎？」
冷羿道：「前面一個要求好說，我會跟官家稟報的，至於讓你離開京城。這個我做不到。你自己也應該知道，官家是不會答應你離開的。」
冷羿站了起來，嘴角露出陰陰的微笑：「既然這樣，我現在就把她接到我家裡去。她飽讀詩書，我夜裡讀書，也就有一個添香的紅袖。公爺意下如何？嘿嘿」
李煜的呼叫很快把躲在屋裡的僕從都召喚過來了，問了情況，大家便都開始四處尋找起來。
兩人趕緊回到前廳，坐了轎子，帶著冷羿的護衛們來到了冷羿的家。
「她剛才進來的時候，披頭散髮的，而且本來是哭著的，看見我們，突然又笑了，然後過來就要抓扯我們白勺頭髮。我們趕緊躲開了。」
小周後轉頭看他，卻啊的一聲驚叫，甩開他的手，便往卓巧娘身後躲，而且嬌小的身子還不停地發抖。
李煜有些緊張，生怕自己說錯了話得罪了這位菩薩，忙賠笑道：「京城裡有大人您，她不會吃虧的。而且，剛才我也說了，將來如果有可能，大人可以幫她要了過去，她也就有了一個好歸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