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暗香
廊下，小周后望著她。與丈夫分別將近一個月了，小周后已經漸漸的習慣了沒有丈夫的日子，也能時不時的說笑兩句了。
小周後轉身對侍女們道：「你們都出去！把門關上，我們要說悄悄話！」
見她半晌沒有動靜，小周後走了過來，低聲道：「妹妹，怎麼了？——妹妹！」
卓巧娘瞧著她，欲言又止。
小周后馬上放開了他的手，站直了，朝他嫣然一笑：「沒事了，哥，你忙！」說罷，轉身出來，看見花無香似笑非笑站在那裡瞧著自己，便哼了一聲，邁步到飯堂去了。
花蕊夫人嬌軀一顫，抬起頭，雙目噙淚望著他。
「叫人馬上給我預備洗澡水，要快！」
「我……」
小周后道：「我的字還不錯。要不要我指點指點你？」
小周后眼珠一轉，道：「我馬上去聞聞看就知道了。」
「我……我也說不清楚。」
小周后啊的一聲，羞澀嗔道：「怎麼回事？讓你不要亂動！」
「好，謝謝你！」
「嘻嘻，別緊張，我不會告訴巧娘的。可你得老實告訴我，你跟她在一起，都幹什麼了？」
「那是什麼？」
「嗯？」卓巧娘如夢初醒，勉力一笑，「他說他已經吃過了，讓我們自己吃。」
冷羿聽到了她的飲泣聲。便側頭輕輕吻了吻她的秀髮。
小周后把臉微側，紅唇幾乎咬住了他的耳廓：「哥哥，我很清楚，你是一個很有心計的人，你也不會輕易被女色誘惑，所以，明知她是官家的人，你還冒著砍頭的危險跟她親熱，我敢肯定，你一定有目的！對吧？」
冷羿端著毛筆，若無其事寫著字，也不回頭，道：「有事嗎？」
「當然！」花無香走到他身邊，吸了吸鼻子：「好香啊！」
「嘻嘻，老爺哥哥，後天就是會試的日子，醫科我溫習得差不多了，估計難不到我。不過，這詩詞歌賦，你給我寫的那些，我也好生背誦了。只是心裏還是沒有底。
冷羿瞪眼道：「不回去好好溫習功課，跑這來作什麼？」
小周後走到桌前，看了一眼。道：「你在抄錄詩文？」
洗澡水很快就預備好了，冷羿把伺候洗浴的侍女都攆了出去，關上門，脫光了，用皂角粉使勁沖洗身上，特別是花蕊夫人親吻過以及眼淚沾濕過的地方。洗完之後，他用另外一桶水清洗了，開始穿衣服。
終於，聽見腳步聲細碎，花蕊夫人已經走了過來，低著頭也能看見她大紅的百褶石榴裙和裙下的繡花鞋，冷羿這才抬頭，便看見花蕊夫人片刻工夫，已經煥然一新。頭上雲鬢巍峨，斜插著鳳步搖簪，鑲著五彩奪目的珠寶的花梳。桃腮杏面，額間花鈿，柳眉如彎彎新月，雙眸象閃閃晨星。豐滿的胸前裹著一抹猩紅的抹胸，把鼓鼓囊囊的雙峰勾勒得更是誘人。外套金色錦繡半臂衫，下穿金縷鴛鴦滿絳裙，便如一朵祥雲一般。
「別想騙我！這種香味，除非是貼身在一起才會沾上，你們肯定親熱了！——當心！誰都知道，官家喜歡她，要是讓官家聞到你身上有她的異香，恐怕不會給你好果子吃！」
兩人回到房間，卓巧娘對草穗道：「上飯菜吧……」
冷羿回到家裡的時候，已經起更了。
冷羿嗯了一聲，有些奇怪她這話，不過，也顧不上了，他趕緊的擱筆，隔著窗戶朗聲道：「來人！」
「別！」
「不對！剛才大哥回來，你就不對勁了，是不是有什麼事情？你可別滿著我！」
小周后微笑著，走到他身後，附身，臉蛋幾乎是貼在他的臉頰上。從他身後伸手，捉住了他提筆的手：「把手放鬆。我來教你怎麼寫！」
「只是什麼？吞吞吐吐的！快說啊！」
冷羿伸手替她拭淚，道：「我明日不是還要來嗎？」
廊下的侍從趕緊進來，躬身道：「老爺！」
卓巧娘也聞到了冷羿身上
冷羿側臉過來，又差點碰到了她的紅唇，趕緊微微後仰：「你說什麼啊？」
冷羿望著她楚楚可憐的樣，心頭一熱，伸手過去，攬住了她的小纖腰。
「太好了！謝謝老爺哥哥。」花無香莞爾一笑，道：「我看書很晚的，要是老爺哥哥有什麼事情要吩咐，儘管隨時來找我。」說罷，飄然而去。
偏出六宮歌舞奏，嫦娥初到月虛輪。
卓巧娘低著頭，聲音有些黯然：「我……我聞到夫君身上，好像有……有一種味道……」
冷羿傻眼了，這味道怎麼洗不掉嗎？
飯菜很快上來，卓巧娘和小周后吃飯。草穗雖然也是跟卓巧娘以姐妹相稱，但是她卻從來不上桌。所以屋裡只有她們兩個吃飯，侍女都在屋裡伺候著。
「好啊！」冷羿隨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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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羿趕緊整襟危坐，放鬆手腕。小周后緊貼著他，握著他的手，一邊運筆寫字，一邊在他耳邊輕輕低聲道：「哥，你今天，跟花蕊貴妃在一起，對吧？」
「嗯！」花蕊夫人又點點頭，望著他，突然張開雙臂，抱住了他的脖子，把掛滿淚花的冰涼的俏臉，貼在他硬朗的臉頰上，泣聲道：「謝謝你，我很開心，謝謝，為了這一刻，付出什麼我都願意……」
卓巧娘看著他，獃獃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冷羿額頭冒汗，小周后說的這麼准，抵賴沒用，而且，她應該沒有惡意，便低聲道：「真的有……有她的味道嗎？我怎麼聞不到？」
冷羿大窘，訕訕地拿起自己喝了一半的殘酒，倒滿了，遞到她的紅唇邊。
冷羿聽到腳步聲，忙把書本合
「不不！不是……不是女人的……」
「放心，我不會讓他知道的。」
「什麼時候能確定呢？」
花無香吐了吐舌頭，朝她扮了一個鬼臉，進了書房。
冷羿手指有些僵硬，小周后道：「讓你放鬆呢！緊張什麼！把我吃了你不成？」
「沒……沒什麼……」卓巧娘勉強一笑。
他在屋子裡來回亂轉。
冷羿一般不會天黑之後才回家的。今天算是一個例外。冷羿看見妻子，心中多少有些愧疚，含糊道：「我吃了，你們吃吧！」
冷羿嚇了一跳，手一緊，把一筆寫歪了。
冷羿轉頭過去依舊提筆寫字，道：「會考題目是誰出？」
小周后又用心看了看，笑道：「哥，你的詩詞才情足以傲視天下，可是你這筆字，可與你這麼高的才學不相配啊。你小時候一定很貪玩，沒怎麼好好練字。對吧？」
花蕊夫人道：「天黑了。你該走了，又只剩下我孤零零的一個人獨守青燈……」
「別裝蒜！」小周后吃吃輕笑，左手抓住他的肩膀往懷裡一拉，幾乎讓他的耳朵貼著自己的嘴，「你不願意說，我不強求，但是，希望你記住一點，你還有爺爺父母要照料，要有兄弟姐妹要照料，還有巧娘要照料，還有我要照料！——所以，凡事一定要三思，千萬不要冒險，不管什麼！好嗎？」
冷羿趕緊伸手要去拿花蕊夫人的酒杯，可是酒杯放在桌子那邊，夠不著，要起身，花蕊夫人偏偏又躺在他雙膝上，正無計，花蕊夫人已然吃吃笑道：「獃子，為何不拿你的酒賞我吃了？」
「沒呢，聽說哥哥你不吃。過來看看你。要不要再一起吃一點？」
「是！」眾侍女都出去了，把房門關上。
冷羿知道，她這話是對真正的自己說的，便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道：「娘娘開心就好。」
「不了，你去吃吧，不用管我，我真的吃過了。」
「沒有了！
冷羿點頭：「好！你要開開心心的。不需哭，你不開心。我就不會開心，明白嗎？」
「我……」
「是！」
卓巧娘迎了上來：「夫君，辛苦了，餓了吧？我們等著你吃飯呢。」
冷羿低聲道：「怎麼了？為什麼不開心？」
小周后把他的手握得更緊，輕笑道：「別想耍賴，你身上有她的花香，這種香味，只有她身上才有！」
花蕊夫人展顏一笑。點點頭，眨了眨淚眼，兩顆晶瑩的淚珠卻滾落了下來，道：「你明兒幫臣妾梳妝！」
花蕊夫人哭得更是傷心，緊緊地摟著冷羿，直到夜色籠罩了二人。
小周后定定地瞧著他，兩人就這樣僵持著。
冷羿搖頭：「不了，我今天有點累了，不想洗了。你們吃，我去看一回書。」說罷，冷羿邁步進了書房。
花蕊夫人倒在他的懷裡，小手緊緊抓著他的衣襟，香肩輕輕地聳動的。
「是的。」
花蕊夫人喝了那酒，更是美艷如花，嬌媚動人，接著歌舞彈唱，不時過來，要麼讓冷羿喂她喝酒，要麼讓冷羿夾菜喂她。搞得好不溫情曖昧。
「沒……沒幹什麼啊……」
冷羿不由得看得呆了，此刻的花蕊夫人，可謂美艷動人，火辣辣的便如同她身上所穿的石榴裙。
※※※
「嗯，是啊。」
這個姿勢，幾乎是小周后就貼在他的後背上，冷羿感覺到了她火辣辣的嬌軀散發的熱量，特別是胸脯兩團火，滾燙地貼著後背，那熱量一直傳播到了全身！同時，手腕被她捉住，手貼著手，掌握著掌。那種親熱，又比後背的來得更加溫情。
說罷，小周後起身拉門出來，徑直來到書房。看見冷羿正坐在書桌前提筆寫字，便邁步走了進去。
「味道？」小周后奇道：「什麼味道？女人的？」
冷羿笑了笑，下意識想轉臉過去，沒成想，小周后貼的特別的近，幾乎就是臉貼臉，所以冷羿這一
花蕊夫人捧著琵琶嗔道：「你看，我哪裡還有手拿酒吃？」說罷，張在櫻桃小嘴。湊上去要喝，冷羿只好慢慢喂她喝了這一杯。
小周后幽幽道：「她是官家的女人，你幹嘛要招惹她？你不怕惹火燒身？」
小周后見卓巧娘心不在焉，低聲道：「怎麼了？魂不守舍的。」
小周后這才又低聲道：「瞧你這樣，不是大哥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吧？說給我，我去找他理論。」
「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嘻嘻，以後得小心點！出門的時候最好洗掉這味道，別讓人抓了把柄！」
花蕊夫人手持一把琵琶，斜斜抱著懷裡，雙眸含情，凝視著冷羿，修長的玉指在琴弦上一劃，一串琴聲叮咚流出，腰肢一轉，幾個盤旋，長裙片片飛轉，歌喉清脆，生生唱道：東宮花燭綵樓新，天上仙橋上鎖春。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去溫習功課吧，明天晚上我再來找你。」
這首歌唱完，花蕊夫人已經斜躺在冷羿的懷裡，嬌喘著火熱地望著他：「奴家唱累了，孟郎也不賞口酒喝？」
冷羿慢慢轉過頭，這一次，沒有碰到她的紅唇。望著她，半晌，笑了：「妹子，你又犯病吧？我讓人去叫花神醫！」
冷羿訕訕笑道：「是啊，你看得挺準的，其實，詩詞才情我也談不上什麼。」
「考前頭一天。」
便在這時，就聽見外面廊下傳來花無香的聲音：「老爺哥哥！」
可是，他馬上就停住了，因為，他自己都能聞到自己身上那淡淡的花香，那只有花蕊夫人身上才有的異香！
待到後來，兩人都醉了。而屋子裡已然昏暗了下來。花蕊夫人這才放下琵琶。坐在冷羿身邊，因為喜悅和興奮而潮紅的俏臉，慢慢的褪了顏色，那哀愁憂傷，又慢慢的攏上心頭。
「吏部草擬之後報官家審定。」
他腦袋開始冒汗，這可是超出他的預想的。怎麼會這樣呢？
「那就是明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