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牌知縣》目錄

第354章 屍檢

第354章 屍檢

冷羿沉吟道:「這正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
很快,冷羿便看見了廊下牆角的一小塊淡黃色的尿漬!就在書房外面的牆角處!
冷羿讓無眉道人和屠油大師負責監督他們,然後,帶著成珞嫙來到了後院書房外。
「難道不是嗎?」
兩人開始低頭尋找地上的尿漬,因為這天太熱,尿液恐怕已經乾涸,希望能找到尿液留下的痕迹。
「他殺?」所有的人都吃了一驚。
所以的人看了都點頭。
聽到冷羿打官腔,而且抬出了皇帝的聖旨,一時間,所有人都不說話了。
沈倫臉色微變,瞧著冷羿:「我明白了,你是懷疑我設局,故意把你們引到這裏來,然後殺了陳從信?」
「還用搞什麼清楚啊?」盧多遜聲音也有些發顫,「一定是他昨天晚上說了鬼故事,結果把這鬼屋裡的惡鬼都招惹出來了!把他引到這裏,上弔死了!」
冷羿手托下巴,望著地上的尿漬,沉吟片刻,這才開始搜索。遺憾的是,地上並沒有任何可疑痕迹!也沒有留下任何微量物證之類的東西。不過,廊下倒伏的一片雜草,卻清楚地證明,這裏曾經有人胡亂的踩踏過!
「不可能有鬼!不要說這樣的鬼話!」冷羿厲聲道。
冷羿搖頭:「不對,淋濕的部位,不在死者的襠部,而在死者褲子的上部,正常情況下,死者死後遺尿,不可能淋濕這個位置。」
盧多遜也點點頭,嘆了一口氣。
冷羿道:「行了,不要吵了,留下來,是大家的主意,不要出了事情就相互埋怨。」
沈倫皺眉道:「可是,要不是死者遺尿留下,又是怎麼留下的?」
冷羿嘆了口氣,道:「死了!」
成珞嫙自然是幫著自己的丈夫的,顫聲道:「若不是鬼,那他……他是不是因為喝酒了,想念那因為他才死去的蓮子姑娘,所以上弔了?」
「笑話,好端端的我殺他作什麼!」
第一個審訊的是這次宴會的組織者沈倫。
程德玄道:「他昨天晚上一直在說鬼故事,會不會是因為這個,把鬼招惹來了?」
趙普蹲下身,仔細看了看,道:「不錯。可是,這石屋子的房門是從裏面拴上的,而窗戶只有碗口大小,外人根本不可能從那裡進出。這兇手怎麼能夠殺人之後從外面拴門呢?」
冷羿琢磨了半天,也分辨不出來。做好作罷。
宋琪和沈倫忙道:「怎麼了?」
冷羿邁步出來。掃了一眼屋子外面的幾的大臣,道:「雖然我還不知道兇手是怎麼把人殺死後製造一個密室的。但是,我確信死者死於他殺,兇手偽造了現場。而且,整個鬼宅外面都是我的護衛警戒,不太可能是外人潛入,因此。兇手就在我們中間!官家委任我為審刑院的原判,讓我負責糾察百官。現在。陳大人被人謀殺。本官決定正式立案查處。再沒有查出兇手之前,所有的人都有犯罪嫌疑,因此,都不能隨意走動,就留在大堂這裏。我的護衛會監督諸位!沒有本官的批准,你們任何人都不能離開這大堂半步,否則,本官只能將他作為嫌疑人拘捕!」
冷羿點點頭,贊道:「宋大人不愧是刑部尚書,對死亡現象很有研究啊。」
「我沒有殺他!我沒有殺他的理由!」
成珞嫙道:「既然是在這裏殺死了他,又為什麼要把他放到石屋子裡吊著呢?在這裏直接吊著,豈不是更方便?」
冷羿吩咐護衛找了一個木梯,架在橫樑上,爬上去查看了上弔的繩索。發現結頭在上面,而且,還空出來很長一段之後才打結的。在橫樑的上面,還發現了上弔綢緞拖拉留下的灰塵擦痕,死者脖子上方懸吊的腰帶上也沾有成片的灰塵,這都說明是被害人死亡之後,吊住脖子把人拉上橫樑。進一步說明死者死於他殺!
「好吧。有什麼問題你問吧。這件事情我很抱歉,如果不是我提議來這個鬼屋,也就不會出現這種事情。」
幾個人都不說話了。
「是啊。那兇手會是誰呢?」
沈倫神情有些不自然,坐下后,訕訕地望著冷羿道:「冷大人不會是懷疑我吧?」
「我說了,每個人都有犯罪嫌疑,而且,我確信兇手就在我們中間。所以必須挨個查問。請你配合。」
冷羿沉吟道:「這就是說,這裏很可能不是第一現場!咱們好好找找看,找到死者撒尿的地方,就可能是殺人的第一現場,那裡,可能兇手會不經意間留下一些線索!昨天。他是睡在書房那裡,最有可能,是在那附近!」
向拱蒼白的臉道:「這麼說來,他不是上弔死的!他是……他是鬼弄死的,然後假裝他上弔!——只有鬼才有可能偽裝現場之後,穿過牆壁,或者通氣口!」
沈倫瞧著他:「昨天說要住在這裏的,好像是你吧!你和向拱你們倆打賭,拖累大家留在這裏,還說旁人!」
「鬼……」向拱哆嗦著,「這鬼屋真的有鬼!昨天他還好好的,還在說他跟那洗衣女人的事情,怎麼今天就死了?一定有鬼!快走吧!」
眾人的目光都望向冷羿。他現在是負責糾察百官,現在,一個朝廷的重要官員死在了鬼屋裡,是否立案查處,便由他定奪了。
向拱嘟噥了一句:「那你呢?」
「我要說的,是你提議來鬼屋,而鬼屋又偏偏發生了兇殺!這難道只是巧合嗎?」
宋琪也沉聲道:「說明死者是被人勒死!然後吊上去,假裝上弔!」
「過獎,份內之事而已。」
宋琪走到房門邊。查看了一下兩扇石門,道:「這石門的接縫處是相互咬合的,也就是說,無法用薄刀片之類的工具。從門縫裡關門。」他又仔細檢查了門閂的那根橫木,道:「這上面並沒有細線之類的懸吊工具。可以從外面控制門後面的門閂。」
成珞嫙趕緊出去了,其他人也跟著出去。
冷羿讓無眉道人把這些大臣都送到院子里樹蔭下,每人一根凳子坐著。然後挨個將人送到石屋子裡他進行審訊。
「肯定是的!」宋琪也趕緊轉變了口風,嘆了一口氣,道:「看得出來,蓮子姑娘的死,對他打擊很大。」
他解開死者的衣服檢查上身,軀幹處沒有任何外傷。他又檢查死者的手掌,咦了一聲,因為死者的手指頭,有明顯的破損!有一個指甲,甚至已經脫落!可是,手臂各處卻沒有任何抵抗傷!這就奇怪了。
兩人返回大堂,盧多遜等人的臉看著他,各種神情都有。
「動機需要你來解釋。」
宋琪伸手也摸了一下,道:「應該是死者勒死之後,尿液溢出,淋濕的。」
冷羿卻沒有看他們。他只是蹲在屍體旁邊,仔細看了死者脖子上的縊痕,又站起來,走到供桌前低頭看了看,沉聲道:「他不是自己上弔死的,而是他殺!」
「怎麼是表現上,我們當然是忠於官家,我想,所有的大臣都忠於官家,沒有大人你說的拉幫結夥之說!」
冷羿斜眼看著他:「誰也不能走!他究竟怎麼死的還不清楚!先搞清楚再說!」
在尋找第一現場之前,冷羿仔細查看了那石房子。特別是門後面的門閂。那門閂果然是被生生劈斷的,也不存在拼接的痕迹。門後面也沒有任何可以用來從外面勾住門閂的鐵絲之類的工具。
冷羿想了想,道:「或許,是兇手趁死者正在撒尿的時候,突然襲擊,勒死了對方,因為這個姿勢的死者,褲子是脫下去的,正好能淋濕褲子的這個位子!」說到這裏,冷羿佔了起來,開始檢查石屋子。但是,石屋子裡並沒有任何尿液,便是蒸發了,也沒有留下尿液的痕迹!
「我要問的正是這個問題!」冷羿淡淡道:「你身為留守宰相,協助花蕊皇后料理國務,這是因為官家看你為人慎重,所以才委以重任。可是,你怎麼弄出鬼屋探險這樣荒謬的事情出來?這似乎跟你穩重的性格頗有不符啊。」
「可是,那石屋子是從裏面拴上的,兇手是怎麼把屍體放進房間,然後懸吊在房樑上,卻能從外面把房門裡面拴上?」
沈倫漲紅著臉道:「昨日喝醉了,大家的興緻又很高,主要還是那盧多遜,她一個勁嚷嚷天熱,要找個涼爽的地方,我也是喝醉了,隨口這麼一說,沒想到大家都很踴躍。就是冷大人你……嘿嘿,似乎也沒有明確反對啊。」
「被弔死的人,如果打結的位置,正好是上提的位置,——就像這個這樣。那上提的打結處會懸空。從而不會在死者的脖頸處留下繩結的壓迫痕迹。」說到這裏,冷羿拉開死者脖子上的褲帶,道:「可是,死者脖頸上的縊痕,卻是一個比較明顯的壓迫痕迹。這說明什麼?」
冷羿又用手摸了摸死者的褲子前面上半部分,道:「這裡是濕的!」
冷羿又開始檢查死者的褲子。褲子上的褲帶不見了,顯然應該是弔死他的那一根。用於褲子上都有盤扣,所以即使褲帶取下來,褲子也不會掉下去。
他正準備解開褲子上的盤扣的時候,突然又咦了一聲,整整地望著那褲子。
冷羿繼續進行屍檢。他脫光了死者的衣褲,死者體表沒有外傷,但是,在屍體的左側以及左手臂處,隱隱能看見一些按壓留下的花紋,但是分辨不出到底是什麼。
冷羿淡笑道:「我有我夫人作證人,一夜都沒有離開。我自然不可能是兇手。同時,我作為審刑院的原判,查案是我的本職,是官家授給我的特權!根據官家的授權,對於抗拒本官調查的,本官有權拘捕,直至格殺!——還有誰有不同意見嗎?」
「活人可以說謊,死人則不會!——他脖子上的繩結很清楚地表明,他是被人用繩索勒死的,兇手在他的脖頸後面打了一個結。但是,上弔的體位卻是繩結在腦後提空,這姿勢不可能出現生繩結。——死人是不會自己跑去上弔的。只有可能是他殺!所以,儘管兇手很狡猾,但是卻還是露出了馬腳。至於他是怎麼製造的密室,這是一個必須解決的問題,要不然,他殺就不可能成立!」
盧多遜也惶恐道:「是啊,我說不要說鬼故事了吧,你們偏不聽!還要住在這裏,這下子,好玩了吧!」
成珞嫙遲疑了一下,道:「會不會是你弄錯了,其實,他……他真的只是自殺呢?」
冷羿點點頭:「雖然兇手很狡猾,在死者的腳下放了踩腳的凳子。裝成死者登高上弔的樣子,可是。他忘了一個痕迹,泄露了他的秘密!」冷羿指著死者脖子上的縊痕:「你們看,死者上弔用的褲帶,打結的地方,在死者的脖頸後面,對吧?」
冷羿搖搖頭:「這裏沒有線索,我只能進行調查,看看有無破綻了。」
冷羿對成珞嫙他們道:「宋大人、沈大人留下,其他的都出去,我要對死者進行屍檢!」
冷羿檢查了死者的顏面,青紫腫脹,眼瞼、口腔黏膜有針尖狀出血點。符合勒死的跡象。初步認定死者死於器械性窒息。
冷羿道:「因為兇手要偽造一個他上吊自殺的絕對假象,——那石屋子一旦從裏面拴門,根本不可能從外面打開。除非撞開。這樣一來,便只有死者自己從裏面拴門的這一種可能。也就得出了自殺的結論了。」
冷羿一邊比劃著,一邊道:「兇手應該是看見死者在這裏撒尿,然後從後面用腰帶突然勒住了他的脖子,然後使勁的拉緊繩索,將他活活勒死!」
冷羿走過去查看了一下,緩緩點頭。
冷羿瞧著他笑了,意味深長道:「聽說,那陳從信是盧多遜的人哦,而盧多遜,似乎跟齊王趙廷美走得很近。你身為次相,應該很清楚,根據金匱盟約,齊王爺可是未來的皇位繼承人!官家出征之後,朝廷里的勢力分成了三派,一派就是你為首的,是忠於官家的,這個我知道——至少表面上是這樣,嘿嘿。」
宋琪也蒼白著臉道:「是啊,他明明睡在後院的,怎麼跑到這石屋子來上弔?除了鬼,還能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