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0章 問訊
「這個……追我的沒有，追著我找茬的倒是有……」
五樓，夏馨辦公室，她照例幫林強泡好了速溶咖啡。
半分鐘后，那邊傳來了爭執的聲音。
「……我也是當事人。」
林強定了口氣，剛然道：「羅主任，審計署的朋友誇獎你有手段呢。」
「這個一定……」夏馨擺了擺手，略顯歉意地笑道，「現在想起來，總覺得有些不妥，我這麼突然襲擊，嚇到陳行長不說，還容易讓人起疑，真是不好意思了。」
「眼前？還有什麼好說的？」夏馨一愣，而後又是點著林強的額頭笑罵道，「你又套我話？好吧……也沒什麼避諱的，劉銘跟凌晨報告過了，這種情況下去，羅莎應該會受到處分，錢才和聶曉峰會面對刑事訴訟，你高興了吧？」
羅莎顫顫立住，杵在原地，旁邊的人更是避而遠之，轉瞬之間，偌大的三樓大廳，僅剩二人，林強的話語尾音繚繞，久久不散。
攝像機打開，兩位警員並排而坐。這個房間門口的標牌為「問訊室」，並非審訊室，裏面的內設也乾淨、舒服許多，看來林強還沒到那個地步。
經偵局的大樓頗顯老舊，並不起眼，但坐落在這個寸土寸金的地段，大樓中央掛著國徽，威嚴倒也絲毫不落。來到門前，林強與聯繫人通過話后，順利進入。
林強最終，還是向夏馨將現在的情況和盤托出。
「啊？沒……」
「不不，沒這麼順利。」林強微微抬頭，「我在警局有位朋友……告訴了我事件最新的進展……」
又是半分鐘后，夏馨拿著手機回來，搖頭一
多日不見，不知道錢才消瘦了沒有。
拜別夏馨，林強馬不停蹄，來到了位於薊京中央，名揚中外的長安街之上，大名鼎鼎的經偵局正是位於此街東段。
林強已經備好了底牌，只待當面拍出。
「呸。」夏馨笑罵道，「這個忙，我們夫婦既然幫了，就會幫到底，經偵那邊有凌晨盯著，你放心，安排這次見面，是要在公訴前給你機會跟他們說清楚了，事情能私下解決終究更好，解決不了，咱們還有法子。」
「不，你就是在跟我玩，我陪你玩到死。」
林強與一胖一瘦兩位警員見面后，雙方都未多言，那二人領著林強前往二樓的一間審訊室，在打開錄像前，胖一些的警員先是開口道：「你的情況我們都了解了，實話實說，應該沒什麼麻煩，注意言行，別太激動。」
「嗯確定，那時我發現了信達地產的問題，準備過去談判，強制收貸，然而錢才卻拉著我赴了張信達的宴席，之後還參觀了信達的私藏館。」
「啊？」林強連連起身推辭，「我只是想問問意見，完全沒有這個意思，身正不怕影子歪，自然能解決，這種時候哪好讓凌司長出面？」
大院內有兩幢樓，主樓辦公，小樓辦案，林強作為當事人之一，自然前往小樓。實際上，這個小樓也算是半個看守所，一半給工作人員，一半關著還未定罪的嫌疑人。經濟犯大多有頭有臉，在沒定罪前，不好遭受太過分的待遇，才特意弄了這麼一個
「哎……你也真是辛苦，明明剛升到了營業廳主任，卻沒一天閑日子能過。」夏馨搖頭哀嘆過後，話題再次發生了神轉折，「小林啊，你還沒女朋友吧？」
為了打破尷尬，林強率先道：「這次的事還要多謝夏姐，陳行長告訴我了，最艱難的時候，你也私下聯繫過他。」
夏馨聞言，也是掩面笑了起來：「這戲演的……我都受不了了……」
「沒有。」
林強出了陳行遠的辦公室，直奔電梯，行里主要領導的辦公室在三樓，像夏馨這種副級的領導則都在5樓。
二人良久不語，這種敏感的時候，確實不好說些什麼。
「保安！保安！」羅莎奮力喊道。
「……」
「哪裡哪裡，多虧夏姐出言相助，我才能挺過來。」林強輕輕抿了口咖啡，尷尬笑道，「所以……陳行長我要來你這裏打探情報……」
「嗯。」胖警員再問道，「之後和之前，你有沒有和張信達有過聯繫？」
「你確定？」
「你等等……」最後她起身，獨自走到后屋。
「呵呵，就會開玩笑。」夏馨挑了挑眉毛，「說吧，喜歡什麼類型的，姐手裡姑娘可多，不忌諱同行的話，有很多標緻的櫃員和行政都是單身。」
「不，我得先度過眼前的難關。」
瘦警員會意，皺眉道：「三個嫌疑人都咬定他，這個事好蹊蹺。」
林強知今天時間緊迫，也不多客套：「那我先去找夏主任，然後去一個個解決審計署提出的問題了？」
「大約3個月前吧。」
此時，林強已經
「我以為你該收手了，是我天真了。」林強默默走到羅莎面前，微微低頭，不忍看她的濃妝，以極細輕的聲音道，「你這個歲數，進了女子監獄，怕是吃不住吧？」
而這次，羅莎見到林強反而有些氣軟，連瞥了一眼都沒有，便要匆匆離去。
林強見夏馨執意要做媒，自己思索再三，最終一錘大腿，如實說道：「夏姐，不瞞你說，我現在不敢交女朋友。」
看著林強的樣子，夏馨又是忍不住點了下林強的額頭，而後嘆道：「嗨，其實我也不知道什麼，工作上的事，凌晨也基本不跟我說。他只是說，你現在最好萬事小心，不要想著做什麼過激的事情，小心佔小便宜吃大虧。」
二人正爭論著，夏馨的電話又響了，她接起電話連連點了幾個頭后，才滿意掛下。
「這不一樣。」林強是真心在推脫，「事情還沒到那個地步，不用……」
夏馨話鋒一轉，問道：「對了，最近樂樂有沒有去取錢？」
「到那個地步就晚了！」夏馨語氣突然強硬起來，「我私下找陳行遠也是一個道理，這點你信我，事情沒昭告天下的時候，什麼都好說；等真發生了，天下皆知了，那才是難辦。」
林強會意一笑，緊隨二位而去。
「這個……我一直忙這邊的事情……回頭我問問鄭帥吧。」
夏馨聽后，亦是由喜轉憂，良久不語。
這之後，二人又是幾輪推脫往來。
林強頓時間對往日溫文爾雅，恍如閑人的夏馨刮目相看，這位大姐也是個狠角
羅莎霎時間面色一變，臉上的老肉褶皺在一起，又多了一道道溝壑，她怒視林強，啞著嗓子道：「你瘋了？」
「這算什麼，你一億營銷業績的獎金馬上下來，今後還多的是錢。」
「你瘋了……」羅莎慌神退了一步，「你小說看多了……說的什麼鬼話！我才沒心思跟你玩，讓開！」
「呵呵……」林強傻傻撓了撓頭，「沒辦法，該來還是要來，咱們隨便聊聊家常我就走吧。」
林強見他的態度，想必是還不知道張信達已經歸案的事情，這也正常，現在這種情況，整個薊京分行，除了羅莎，估計不會有人知道吧。
「明白，謝謝。」
「……我還欠著不少房貸。」
「好的。」
「我瘋了？你瘋了！」林強張臂爽然笑道，「這麼損的招兒都出，你是要我斷子絕孫啊？那好，我也滅你滿門！」
「好吧，初次問話就到這裏，我們了解了。」胖警員起身，默默關上了攝像機，而後小聲道，「下面的話，我們不該多說的，你就當沒聽見。」
「必當謹記……」林強默默點頭，面對夏馨夫婦的這種關心，他也只能選擇了心口不一的答覆。
話罷，他轉向旁邊的瘦警員：「奇怪了，他的證言和另外三位不符啊。」
「？？」林強驚道，「他們都已經被拘留了，同一事件的罪犯……應該根本就不能與外人見面的。」
「你現在事業這麼紅火，追你的女孩子不少吧？」
「沒辦法，再去問問那三個人吧，反正就在樓上關著呢。」胖警員拿起一串鑰匙，沖林
「另外，我讓凌晨走托話，讓你暗中見上張信達、錢才和聶曉峰一面。」夏馨淡淡說道。
「工作原因，我聯繫過信達地產的會計，至於他有沒有與張信達溝通，我就不知道了。」
「啊？」夏馨不忿道，「都說了，房貸不是問題，你對自己將來的事業沒有信心么？」
「有沒有通過其它人與張信達聯繫。」
「你是外人么？」夏馨忽顯霸氣地質問道。
「那開錄像了啊？」
次日晨，林強又是擠著早班地鐵來到薊京分行，第一站自然是陳行遠的辦公室。
「哎呀，你就坐下吧。」夏馨起身按下林強，又是將咖啡杯塞到他手裡，而後苦口勸道，「查出真相，本身也是凌晨的分內之事。現在要幫忙，確實有違規的風險，但你幫我們家樂樂就沒風險了？」
「這個有心理準備了。」林強點了點頭，起身理了理領口，「好歹不是被找上門的，面子上總算好了很多。」
老行長正捂著額頭泡茶，見林強來了，莞爾一笑，搖頭道：「真是不行了，到現在頭還疼，以後可得少喝。」
胖一些的警員開口道：「你與張信達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此事不能草率，必須抓住一切機會，用上一切資源。
羅莎僵在原地：「怎麼這麼快……他不可能知道……他不可能知道……」
「你去經偵局吧，他們正好要找你問話。」
「嗯，去吧。」陳行遠指著杯子問道，「大清早的，不喝一口？」
不是冤家不聚頭，三樓大廳中，林強又與剛來上班的羅莎撞了個滿懷。電梯中出來的其它人都不敢看二人，只繞路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