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章 出攤
但馬良覺得這沒什麼，他甚至都考慮過半年之內找不到工作，就真去建築隊當小工搬磚和泥去。
因為他依然需要去找一份工作，而找工作的話，首先就必須得投簡歷才有可能，不然你一點兒機會都沒有。當然，如果你想去當搬運工或者建築工地上的小工，那不需要，而且工作有的是，收入還真不錯，只是太累，太……似乎有點兒丟份兒。
仙人橋在和平區平陽湖公園南面，聯防街東段。
問題是，他現在沒錢去南方打工，也沒錢去北京當北漂撞大運去——目前手裡還剩下五百六十七塊零五毛，還有二十多份內容極為簡單的簡歷；跟家裡人要錢的話，父母應該會給，問題是他不想再找父母要錢；找哥們兒借錢……呃，還是算了吧，自己想辦法賺點兒錢再說。
「驅邪辟凶，安宅定氣……」馬良一副人畜無害的笑容，略有些靦腆的說道。
他很快厭倦了這種每天奔走於人才市場和招聘會，傍晚騎著自行車回村裡的生活。
雖然在大學畢業前的幾個月時間里，馬良已然和同學們付出了一些實際行動去尋找工作，比如拿著列印出的無數份簡歷奔走于各個招聘會場，去各個大小公司企業里試著應聘，
然後，馬良樂呵呵的坐在了馬紮上，等候著生意上門了。
而且馬良知道，這裏的攤位雖然沒有明顯的標識，但每隔開一段距離，絕對都是有主兒的位置。
吃過早飯後，馬良又騎著自行車殺奔向華中市，一路哼哼著：「我要發大財，哼哼哈嘿，我是CEO哼哼哈嘿，拿錢砸蓋茨吼吼，二奶三奶全都來咔咔……」
很顯然，一個看上去不過二十二三歲的年輕人，竟然要來這兒做神棍……實在是有點兒令人感覺詫異和有趣。
中年男子又樂了，抬手笑道：「那行，就在我旁邊兒擺攤吧，別遠了，不然佔了別人的地方，會惹人不滿意的。」
「謝謝，謝謝……」
而老年人最是迷信……
隨便找了家路旁的攤位吃了份兩塊五毛錢一碗的牛肉拉麵后，馬良騎著自行車往南環路上駛去……
不過他的心態很好，並沒有灰心失望。他尋思著，實在不行哥們兒就去南方沿海城市的企業工廠里打工去，村裡那些初中畢業、高中畢業的小夥子大姑娘們，到南方打工一年也能賺個兩三萬甚至四五萬。而且看新聞上經常會提及到南方用工短缺，與新聞上同樣會經常提及
然後就失業了。
當然，他只是想暫時做神棍，賺點兒路費盤查后就殺奔向南方打工去——原因很簡單，幹這一行不易長久，更不能賺大錢，小心為妙；再者說了，要是被老爸知道他做神棍，非把他的腿給打折了。
一轉眼離開學校已經半個多月了。
而公園外仙人橋西邊兒的聯防街旁，林蔭樹下的路沿上，每日里都會有些老人閑散的聚在一起或者下下棋，或者養養鳥，悠然自得，頤養天年。
「呵呵。」中年男子頗有些好奇和好玩兒的笑了笑，道：「小兄弟還有這等本事？」
很快，他找到了一份兒替人發廣告的活兒，一天五十塊錢。
但是，人入江湖，身不由己——馬良很無奈的發現，這筆錢還必須得扔……
馬良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撓撓頭微紅著臉訕笑道：「歷練。」
然後，新的一天開始了……
毫無意外，到中午的時候，他一無所獲的從人才市場汗流浹背的擠了出來。
馬良忙不迭躬身道了幾句謝，然後把自行車貼著牆邊放好，將後車坐上帶著的一個小馬扎拿下來放到距離中年男子的攤位不足一米的地方，接著
每天早上，一些在附近小區內居住的中老年人，都會到公園遛遛彎，健健身。
除了那些因為各種原因沒有去尋找工作的同學之外，最先反應過來的大概只有馬良了。
他幹了兩天……
他要去的地方是仙人橋。
想了想，馬良把自行車搬到路沿上，推到賣葯的中年男子身旁，微笑著說道：「大叔，能挨著您擺個攤位不？就用幾天時間，最多不超過一個星期……」
他覺得實在是不能把自己有限的資金，盲目的投入到列印簡歷的消費中——這廝除了對真正的朋友和親人大方之外，在很多方面極為吝嗇小氣。很顯然，他認為列印了那麼多的簡歷去一份份的扔出去，等於是扔他的錢，拽他的心尖兒一般疼痛。
「嗯？」中年男子看了看馬良，憨厚的問道：「做什麼？」
馬良以前沒事兒的時候來過這裏好幾次，所以他知道現在應該是大多數人午休的緣故，不然的話，路旁擺攤的人可就不僅僅這兩位了——那傢伙絕對是江湖中人紛紛登場，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兩個攤位之間相隔不足十米，此時的二人也都在閉目養神。
總而言之，基本都是些騙子。
好像，還真是在扔錢，雖然不多。
馬良琢磨著自己是有真本事的人，不是騙子，所以擺攤兒做神棍賺些錢應該沒問題。
社會是現實的。
最終受益最大的，就是學校附近的列印店——好嘛，列印簡歷的學生實在是太多了，導致了一時間竟然出現了「華中市紙貴」的現象。當然，這有點兒誇張了……玩笑而已，不過事實上確實浪費了相當一大部分的紙張。
但能夠真正找到工作的同學比北京市動物園的大熊貓多不了幾個，哪怕是一次面試，或者一份試用期的合同，都難以得到。
就當玩兒了，反正現在的他閑著也是閑著，他可沒打算真的幹這一行，能弄到點兒錢當然是最好不過了。
聯防街不寬，大概也就有六七米的樣子，兩旁繁茂的梧桐樹遮下的樹蔭足以將整條街道遮住，在炎熱的夏日里，這裡有著難得的清涼舒適感；又因為緊鄰太平湖公園南牆外，沒有公園的大門，故而車
馬良和絕大多數應屆畢業生一樣，沒有找到工作，即便是他的要求並不高——月薪千八百塊錢，只要不是太丟份兒的職業就行。
這種原因馬良很清楚，是面子和心態上鑽牛角尖兒的問題——讓大學生去當民工？誰也不樂意啊。
四周都是些十幾年前蓋起的住宅小區，地理位置便利，卻並沒有市中心那般繁華和噪雜的氛圍，環境幽雅舒適。
北邊路沿上，有一個擺攤賣葯的中年男子，憨厚樸實的模樣，當然，真實的他十有八九一點兒都不憨厚；還有一個擺攤算卦的老人，穿一身淺灰色的短袖唐裝，黑面白底的千層底布鞋，鬚髮如銀，頗有些仙風道骨的模樣。
午後，這段路上更是安安靜靜的。
頂著炎炎烈日，馬良騎著自行車來到了仙人橋。
如此一來，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這段路旁慢慢成為了「江湖人」的聚集地。當然了，我們這裏所說的「江湖人」就是賣狗皮膏藥的赤腳醫生們、算命卜卦的先生們、看風水相陰宅的風水地師們、驅邪逐鬼安宅的大仙兒們、擺殘棋玩下注撲有無的騙子們……
不過會不會有生意做……馬良不知道。
附近的小區都有些年頭了，所以居住的中老年人較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