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我是無神論者
馬良慢悠悠的品著五糧液那種香醇濃厚的滋味，一邊眯著眼極為享受的對吳瓊說道：「哎，你平時一定很喜歡上網，並且是典型的宅女，對吧？」
江湖自然是很大的，大到沒有地域的界限，思想有多遠，江湖就有多麼大，就像是人類的慾望那般，無限延伸著；而圈子很小，自然是因為真正的能夠在奇門江湖中有點兒名堂的人，委實沒多少——更何況，奇門術士都如同銀針般，散落在現實大千世界的茫茫人海之中了。
「嘁，生活中得不到的東西，在網路的虛擬世界中，可以輕易的得到並且滿足。」馬良放下酒杯，夾了一塊牛柳塞到嘴裏砸吧著，一邊說道：「人們之所以沉迷於網路，往往是因為許多現實生活中的不如意，在網路中我們可以肆意的去遐想，去裝扮，去發泄，去放肆，去得到些哪怕是自我虛幻出來的名譽、認可、財富……等等，尤其是，可以彌補精神上的空虛和不足。」
但事實上，魑魅血給人帶來的感覺，就好像是你可以長的丑，但別一直滔滔不絕的對人說自己貌若天仙。
這都不關心，開什麼玩笑啊？
因為他覺得像吳瓊目前的這種身體狀況和心態，能夠頑強的生活到現在，卻沒有患上自閉症或者別的什麼精神疾病，除了平日里對於術法的修行之外，隨著年齡的增長心理上的成熟，必然需要找到一個更能宣洩情感的地方——除了網路之外，還有別的地方嗎？
馬良扭過頭
至於附著在她身上，給她的生活帶來極大影響的魑魅血之毒……
說這些話時，馬良顯得頗為自信。
馬良怔了怔，咧嘴笑道：「她又不是我老婆……」
「嗯。」
總之，這玩意兒很奇怪。
「這也是無奈的辦法。」
盧祥安笑了笑，道：「人之本性！」
「小馬，那個女孩子是誰？」盧祥安似乎知道馬良在想著什麼，坐在不遠處的沙發上貌似隨意的問道。
「小馬，很多時候你不能一味的有著避世的想法，那樣會很被動的。」盧祥安微笑著，表情和藹的說道：「我知道你心裏所願所想，但人力根本無法勝天，你難道沒有發現，自從你離開校園，踏入社會之後，已經無法避免的接觸到了奇門江湖的邊緣，甚至在不知不覺中一步步邁入了嗎？」
「這應該怪你吧，老爺子！」馬良恨聲說道。
馬良心裏一顫，這妞兒不會玩兒真的吧？別介……
「老爺子，你說奇門中人
吳瓊點點頭。
「不不，我從來不會認為別人的臉皮厚，起碼，在還沒有遇到能與我相提並論的人之前，我在這方面還是很有自信心的。」馬良毫不臉紅的說道，似乎還以此為榮般，繼而又略帶詫異的問道：「你就是這麼一直過日子的？」
馬良笑道：「老爺子慧眼，那麼諸天神佛仙靈是幹什麼的？攪屎棍？」
盧祥安笑著搖搖頭，道：「慢慢的，你也會知道的，其實奇門江湖很大，但圈子很小，這個道理你能明白嗎？」
所以馬良心裏很有些感激吳瓊能夠理解這一點，從而不至於讓他太過作難。
所以，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嗯，沐風堂的哥哥。」盧祥安點點頭，道：「不過有些年頭沒有出現在江湖上了，據說移民到澳大利亞定居。」
「我是無神論者……」盧祥安笑道。
「不打算幫她？」
馬良笑道：「盧老，您知道的可真夠多的。」
馬良轉過身來，怔怔的看著盧祥安，道：「你說啥？」
「我也很無奈哎……」馬良嘆口氣，頗有些內疚。
※※※
「你強！」馬良豎起了大拇指。
房山老城南大街，奉先居飯莊內一個小小的兩人坐雅間內。
「怎麼？」
但他很快失望了。
馬良看了看時間，道：「子時了。」
馬良
盧祥安微笑不語，神情和藹，慈祥，坦然——似乎無需再去強調自己的思想觀念，又像是在等待著馬良極為震驚和困惑后的詢問，然後再慢慢的給他講解下去。
馬良思忖了一會兒，頭也未回的問道：「你知道沐風明吧？」
吳瓊想了想說道：「上課，學習，攝影，繪畫，看書……另外，我也參与學校組織的一些活動，雖然我能夠看出來所有的同學都並不願意和我在一起，但他們沒有理由拒絕我的參与，也沒有理由去太過明顯的排斥我。」
「不，我很少上網。」吳瓊認真的說道。
「為什麼？」吳瓊沒有回答，反問道。
盧祥安一口氣再次噎在了嗓子眼兒里，心裏都已經斟酌好了接下來如何跟馬良講解相關方面的經驗之談了，卻不曾想馬良壓根兒不打算再問下去了，似乎對於一位奇門中的術士來講，有沒有神的存在，根本就是一件無關大雅的事情……
「我明白你的意思，是說我臉皮厚……」吳瓊有些失落的說道。
馬良其實很想英雄救美一次的，但處於自私和許多方面的原因，他不能這麼干——首先他不想去招惹那個聽起來很是強大的沐風明，現在已經是幫了吳瓊的大忙，起碼不讓她的身體再承受魑魅血的發作之苦，等於
就好像盧祥安曾經用一個很難聽的詞彙來形容說——物以類聚。
馬良吃了頓很豐盛的軟飯，卻並沒有出手幫助吳瓊治療她心神上受到的重創——這是吳瓊自己的選擇，她說就要吃一塹長一智，如果不嘗盡苦頭，自己也許以後還會犯傻。
一語定乾坤！
「不是吧？」馬良頗有些自信心受到打擊般的搖了搖頭，道：「那你平時連個朋友都沒有，你怎麼過來的？」
「算個朋友吧。」馬良嘆了口氣。
馬良搖搖頭沒有回答，心裏有些可憐吳瓊從小到大的那些同學們——這就好像沒有人願意在野炊的時候，同伴中有一位鳳姐的存在——這個比喻大概有些過分，畢竟從長相上來講，吳瓊和鳳姐的「美麗動人」屬於是兩個極端的對比。
你還是不是奇門術士了？
「有信心是好的，但很多時候要懂得謙虛……」馬良撇撇嘴，很快又樂呵呵的說道：「我很幸運哎，能夠成為你唯一的朋友，如果我想抱得美人歸的話，連個競爭對手都沒有，毫無壓力啊！」
畢竟馬良是個術士，但更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那就更不要提馬良會對吳瓊有什麼非分之想了……
說罷，馬良不再看盧祥安，而是徑直走到客廳，站在了原本就已經用符籙鋪就而成的九宮八卦圖的中宮之位。
吳瓊認真的看著
馬良撓頭道：「還挺忙，真難為你了……」
雖然，兩人現在是……很明確提出來的，所以有些牽強的朋友關係。但對於吳瓊的感覺，馬良再清楚不過了，若非是自己心性善良且清楚知道吳瓊是身染了魑魅血之毒的話，他從本能上來講，也是很排斥吳瓊的。
「我不會請求你幫我祛除魑魅血，那樣對你，對我，還有我的家人都不好。所以，你也不用因此而感到為難內疚。我對於朋友的需要，並非是為了得到實際上的幫助。」吳瓊似乎明白馬良不好意思直接說出口的一些想法，嫣然一笑道：「起碼，在他老死之前無需你的幫助，我比他年輕，總能熬得過他。」
「習慣了就好。」
「聽起來矛盾，不過也不是不可以理解。」馬良點點頭。
金順啤酒廠里的別墅中，馬良叼著煙站在二樓的陽台上，望著外面的夜空出神兒——他在等待著子夜的來臨，到時候就該出手破除掉龍象九門大陣了——這沒什麼難度，也無需緊張甚麼，他只是在想著些別的。
「哎，你覺得自己是個美女不？」
※※※
「不能怪我。」盧祥安搖搖頭否認道。
之所以不用「人以群分」這個相對比來講好聽點兒的詞彙來形容，委實是因為奇門江湖中的人，和現實社會中的人，在生活上似乎沒有什麼群分之說。而奇門江湖中的事物，卻在不斷的聚合在這類人的身旁。
於是馬良心頭忽而想到，其實圈子在江湖裡，也在生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