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理論與實踐相結合
馬良撲哧一笑，道：「您老哪兒像朵荷花？一大把年紀了，滿臉都是加減乘除……哦，我明白了，您說的是我，對吧？」
「哦。」馬良皺眉回想起來。
「可是，這似乎也不完全吧？」
馬良見狀把頭扭向一旁，撇了撇嘴：好傢夥，這要是讓不知道盧祥安底細的人看到了，還不得驚掉大牙滿世界去宣揚——警察竟然當街請算命先生給其看相，一臉諂媚討好的笑容，希冀著能夠升官發財……
然後，就開始等待……
這邊兒馬良坐在小馬紮上，悠悠閑閑的看著騙子們攤位前圍攏的人群。
「唔，您老又玩兒高深。」馬良撇撇嘴，道：「以後咱能不能換個地兒擺攤，和這幫江湖騙子們在一起擺攤，白的也染成黑的了……」
「一刻鐘。」
「再仔細看看……」盧祥安微笑著搖搖頭，道：「你看他臉頰凹陷，耳垂泛紅，目光中霉氣四散，鼻息中濁氣回籠極多……」
盧祥安微笑道：「看看表。」
「哦？抓到人了啊？」
馬良不急不緩的說道：「有兩個小偷被派出所的警察抓住了，所長怒斥問他們以後還偷不偷，其中一個小偷趕緊說不偷了，結果所長立刻吩咐人準備把他們以前那些偷盜的案子全翻出來，嗯，夠判刑了；而另一個小偷則是低眉順眼的說自己沒啥本事，卻沒有回答所長的問話，如此就罰款五百元，拘留一個星期出來了。後來年輕的警察想不通，問所長這是為什麼……老爺子，你說這是為什麼？」
馬良正想要再問問具體為什麼的時候，就見一名警察走了過來，看樣子是準備要詢問下他們剛才是否目擊了傷人案。就在這時，警察身上的對講機響了起來，他拿起接通正要彙報下案件初步調查情況時，卻忽而詫異道：
表象基本如此。
不但不驚訝，這一老一少還沒心沒肺的嘮叨起來：
在這方面，他委實算不得是個懶惰的傢伙，只要盧老爺子教他做什麼，並且講解其中的道理和益處，他都會去按照盧老爺子所說的做，學，記。
這天上午十點多鍾。
畢竟在北京那麼好的工
馬良搖搖頭，道：「要是什麼時候都隨時操心這些，我還不得累死啊？」
「好說，好說。」
看著那邊兒騙子們的攤位熱熱鬧鬧，已經有人上鉤了。再瞧瞧這邊兒盧祥安的攤位前冷冷清清，馬良就有些百無聊賴般的隨口說道：「老爺子，您瞅瞅那邊兒，還真是新鮮，有時候我就想不通，這年頭電視上天天曝光這類騙人的把戲，怎麼還有人會上當受騙？咱這正二八經的攤前，倒是沒生意做。」
這是牢獄之災的徵兆！
兩個年輕人身高差不多，一個偏瘦，一個偏胖。
盧祥安滿意的點了點頭，道：「還不錯，這次說對了。」
「呃，應該是今天吧？」馬良不確定的說道。
盧祥安微笑著，神色平靜淡然。
「沒錯沒錯，就是開摩托車的，一胖一瘦，嗯嗯……好好，馬上帶過來讓他們指認現場，讓目擊證人來確認！」
如此一來，他們斜視的眼睛右眼角就難免呈斜向下垂的角度，再等他們扭頭過去的時候，由於慣性自然會頭部往左側移動稍稍傾斜低頭——左右眼眉不平，忽高忽低，眼神渙散……
華中市聯防大街仙人橋路段。
「臭小子！」盧祥安忍俊不禁的笑著斥了一句，道：「你別光看著騙子和這些受騙者之間的熱鬧，心裏多琢磨琢磨這些人的面部表情和神態，以及他們神色間在受騙前後，和騙人前後都有什麼樣的變化！」
「這麼快？」
不過，坐了大半天也沒人來看相算卦。
「今天晦氣，讓這位兄弟賺走不少了……」
瘦的長眉細眼，有些塌鼻子，人中淺，唇厚，下嘴唇更是向下耷拉著——這應該是老實人的命；
此時被砍傷的瘸騙子已經被趕來的救護車拉走了。
平陽湖公園南牆外的樹蔭下，如往常般擺滿了江湖人士們的攤位。西頭那邊兒幾位擺殘棋
那一瞬間。
「不是吧？這倆哥們兒就那麼悲催？」馬良一臉的驚詫之色，要知道就算是報案再到出警調查，也不可能一刻鐘就把人給抓到了吧？警察辦案要真有這麼高的效率……那可真該下崗了，沒人敢犯罪了啊。
「那實在是太謝謝您老了！」警察一臉感激之意。
馬良想了想，恍然大悟——是了，那兩個年輕人大概也不是什麼經常幹這種事兒的人，才會在慌亂中砍殺時，將血液迸濺到了臉上，此為污穢遮頂；而土，則是剛才他們慌亂中還把自己都摔倒在地，沾染了土；木是行兇的這條街道上，四周都有高大繁茂的樹木圍繞；金則是兩人來時持刀藏於懷中，去時卻攥著刀氣勢洶洶張牙舞爪般模樣……
不過，這似乎也有些不合理，馬良皺眉略帶詫異的說道：「老爺子，您說的是，他們在逃跑時慌亂中導致的眼眉不平忽高忽低眼神渙散，會有牢獄之災嗎？」
馬良撲哧一笑，扭頭滿臉欽佩之色的看向了盧老爺子，一邊豎起了大拇指。
「所長說，那小子不懂事，他以後不偷了，咱們還能從他那裡罰款撈錢嗎？」
那個胖子，酒糟鼻，眉眼間寬闊，印堂明亮，嘴大唇薄，有些齙牙——這是好賭常輸的主兒；
馬良又仔細端詳了一下，只見那瘸子鼻息呼出的濁氣竟是凝在臉前不散，似乎就等著他全數再吸附進去似的，而目光中的霉氣更是和鼻息間的濁氣混合摻雜，中間透出的一縷血紅色煞氣頗為明顯。
「歪理，純粹歪理！」盧祥安哭笑不得的搖搖頭說道。
人們都沒有注意到，這邊兒擺著算卦看相攤位的老爺子，和他身邊坐著的那個年輕人卻是一點兒驚訝的神色都沒有。
如此各方面都佔盡了，不入獄才怪！
那麼盧老爺子既然說能看出些什麼端倪來，肯定還有別的。
於是馬良再認真的回想了一下，下車與人爭執和砍人的時候，自然是一副兇惡的相貌，這似乎沒什麼要注意的……唔，馬良忽然想起來，
既來之則安之，馬良當然要跟著盧老爺子多學習會兒經驗知識。
不過馬良的真實目的可不是為了這些，而是要專心致志的做甩手掌柜，抽出時間去鑽研奇門卜算預測之術——這玩意兒必須抓緊時間學會，而且要做到融會貫通，時間可是不等人地。
砍完人兩名小夥子騎上摩托車就跑了。
「哦，你現在想的不夠清楚，也難怪。」盧祥安笑了笑，道：「還有一點，污穢遮頂，土木金困中宮……」
「哦？」
「我們就在這邊兒等著呢，呵呵。」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呃……」馬良撓頭道：「真複雜。」
這些自然是托兒和莊家之間演戲，逗引著路過好奇圍觀的人，讓他們心痒痒貪小便宜的情況下鑽套子的。
「一小時！」馬良語氣越發的肯定。
而且會很快入獄。
一輛載著兩名年輕人的摩托車轟鳴著駛來，在擺殘棋的瘸子面前停下。兩個小夥子氣勢洶洶的從摩托車上跳下來，大聲呵斥著向瘸子討要剛才下棋時輸給瘸子的四百多塊錢。瘸子當然不肯給，而且他旁邊的兩個托兒也走上前來，扮作正義路人的形象，開口指責兩個年輕人。
馬良是真不想在北京那地方多待了。
不安全啊，首都之地藏龍卧虎，到北京工作不足一年，發生了多少兇險萬分的事件？和馬良想象中的舒坦生活可差的太遠的了。就算是奇門江湖中人難免會遇到這些江湖恩怨打打殺殺的事情，可也不能頻率如此之高，嚇不死人也把人給累死了。
「老爺子，真准，十一分鐘，瘸騙子就被人給砍了……」
「老爺子，您怎麼就沒打算過伸張正義，把這些騙子們給剷除掉？」
十點二十三分的時候。
馬良琢磨了一下，道：「倆小時之內！」
「嗯？」
「為什麼不行？呵呵。」
「這也成？」
街道上當即鬧哄哄的叫嚷起來，有的人招呼著報警，有的人遠遠的避開，有的人則是跑到跟前兒圍觀，
「哦。」馬良抬腕看了看時間，十點十二分。
人家何商投資的事兒，可是幕後的，不能拿到檯面上來，所以李永超和他爹不知實情，馬良的父母也是能夠理解地。
盧祥安搖搖頭。
於是馬良問道：「老爺子，多久？」
這是土伏震，傷門開，柱倒乾沖兌的現象。
電纜廠要擴建，馬良這幾天自然是要裝模作樣的關心操勞一番。
「哎呀呀，又中了，給錢給錢！」
警察瞅了瞅這一老一少，當即滿臉堆笑的招呼著：「盧大師，您今兒這攤上生意不錯吧？改日幫我看看相……」
兩個人眼珠斜視，隨即被前沖的摩托車慣性下向前拽動，身體後仰了一下。
「其實也有規律的。」盧祥安笑笑，道：「我以前都跟你講過，只是你現在的經驗還不足，所以有時候理論和實踐無法相結合到一起，也容易忘記。所以還是需要多鑽研，多實踐，慢慢就會悟到這些規律的。」
盧祥安往那邊兒瞄了一眼，道：「什麼時候？」
再有一個原因。
不曾想那兩個小夥子是暴脾氣，二話不說從懷裡掏出用報紙卷著的砍刀，劈頭蓋臉的往瘸子頭上砍了幾刀，嚇得那兩名托兒也急忙往後撤。
他今天不在電纜廠監工忙活的理由，是要來華中市請盧老爺子去廠里堪輿，順便幫忙重新設定下廠里的建築規劃圖——這件事前兩天就給盧老爺子打電話說過了，本來還想著讓盧老爺子幫忙請一位專業的風水大師來看的，不過盧老爺子卻說這種小事情犯不上請人來，他就能給簡單看了。
掛了線，警察一臉哭笑不得的神色，似乎還有些同情般的搖搖頭，自言自語的嘀咕道：「這倆小子還真夠蠢，也夠倒霉的，恰好碰見巡警，手裡還明目張胆的拎著帶血的刀，這不是……」
速度非常快，從他們停下車下來和瘸子討錢，到砍完人跑路，不過是幾分鐘的事情。
「那怪他自己，過頭話不能說，尤其是咒自己的話。」盧祥安笑了笑說道。
盧祥安想了想，道：「為什麼？」
「嗯，這次砍的不輕，瘸子今年的收入都得搭進去了。」
最後這句話，連盧祥安自己都帶出了點兒疑問，這倒是很少見的現象。
而匆匆趕來的出勤警察正在事發現場詢問各個目擊者案發時的情景，以及行兇者的模樣等等。
「你現在既然要加速學習，卜算預測之術和相術相結合，就要多歷練。看面相是基本功，從面相上卜算預測，只是第二步……而這些，必須做到一眼視之，則能判斷出事件發生的最精確時間來，這才能夠接觸到真正的卜算預測之術。」盧祥安神色和藹的鼓勵道：「你可以試著回想下那兩個年輕人的面相神色，雖然你沒有刻意的去觀察他們的氣色，但應該也能看出些端倪，很明顯的。」
馬良嘿嘿樂著說道：「老爺子，聽您這麼一說，我想起了一個真實的笑話。」
「那不是我該管的事……」盧祥安神情淡然的笑了笑，道：「你想想看，日本是全球唯一一個黑幫團體合法的國家，也沒見過號稱最強的陰陽師安倍敬明出手去懲治過，呵呵，說起來這塵世間的事情啊，本來就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該有，如金木水火土相剋相生，從科學的角度來講，也有點兒食物鏈的意思吧？」
馬良認真的點點頭。
馬良尋思著這種事兒到底是快是慢也沒辦法作出證明，便不再去琢磨這件事，道：「老爺子，我忽而想起一椿事兒來，當初沐風堂怎麼就預感到他去上海調查田木明織的事情時，就會遭遇到不測的？」
「哎，我這局輸了，那，這是二百塊錢！」
「嘁，您說的是食物鏈嘛，全世界沒壞人了，警察也就該下崗了。」馬良打了個哈欠，扭頭隨意的看了看那邊兒擺殘棋的人，繼而扭頭說道：「老爺子，我看擺殘棋的瘸子好像要倒霉，估摸著還得見血，老爺子，您幫忙瞅瞅，我看準沒？」
「人的本性，就是相信自己。」盧祥安笑著說道。
「嗯，差不多了。」盧祥安沒有再讓馬良繼續觀察，笑道：「應該是一刻鐘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