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0章 母親的借口
看到馬良出來，一直都守在門口的安冰泮鬆了口氣，道：「好了？」
「親家，你就放心吧，這可是俺們家良子他爺爺教的，靈著呢。以前他爺爺在的時候，十里八鄉誰家裡要是有啥難解的事兒，只要請他爺爺去一趟，準保讓家裡人都平平安安的，你們城裡人都不信，可有些事兒啊，真玄乎……」
馬良撓著頭，看著都把目光轉向了自己，便不待她們說話，先搶著說道：「媽，小瓊……那個，昨天，好像還有前天？我有點兒事，不方便來，嗯，你們別生氣啊。來來，我喂小瓊吃飯。」
馬良尋思著這次可是糗大了——老丈人丈母娘雖然能夠暗暗猜測到什麼，比較他們知道自己的特殊身份，即便不知道具體為什麼，但也能想到這其中的古怪，自然也就會理解不能進入屋內打攪的緣由。可是母親李梅，這位一等一的好婆婆剛剛當了奶奶，那心裏面指不定多生氣呢。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馬良納悶兒。
※※※
「呃……」馬良能想象到安冰泮對自己的母親、老丈人、丈母娘說出不允許進入屋內打擾馬良時的尷尬場面，不禁苦笑不已，卻還是點頭說道：「嗯嗯，做的對，做的好……那個，沒別的啥特殊情況吧？」
「那我到時候憑什麼就確定自己到了呢？」
「沒事，我不困。」安冰泮咧嘴笑道：「我在門口睡過了。」
感情自己的老娘一直都以為，自己回家去是擺香案施法護佑孩子們去了——哦
「你再睡會兒！」
「我爹老揍我！」
「嗯？」馬良詫異道：「為什麼？」
少年有些抓狂，撇撇嘴卻也沒有再繼續問下去這個會得到相同答案的問題，而是嘻嘻哈哈的問道：
「到時候，就到了。」
「良子，醫院里雖然不讓咱們擺香案施法，可你也不能啥都去家裡面做，再畫點兒鎮宅符、護身符啥的，往這病房裡貼上幾張，給小瓊床頭貼兩張，護著點兒……哦對了，還有，給孩子們多念平安咒啊！」
母親李梅正端著小碗，用小勺一口一口的餵食著吳瓊，一邊叨叨著：「這生了孩子的女人啊，身子虛，吃啥喝啥，都比不得小米粥加紅糖，補血，補身子。」
安冰泮看看手錶，道：「四十八個小時多點兒。」
病房內。
這些電話中，有盧老爺子，有馬局長，有戴慶松，竟然還有蔣碧雲、魏苗打來的。
「嗯。」
守在門口的安冰泮心裏滿是詫異——馬良身上怎麼那麼臭？而且，他似乎精神了許多？這種感覺很真實，卻又有些模糊，好像是眼神犀利？亦或是整個人身上散發的無形的氣勢。
正詫異著呢，就聽著母親李梅對習涵芸說道：
「哦。」
終於洗完澡，站在鏡子前擦拭著身上的水漬，馬良發現自己……又他媽帥了！
「他娘的，一點兒徵兆
他知道，自己到了。
這倒是實話，安冰泮雖然是要守在門口不讓人進去打攪馬良，不過這裏畢竟是家，沒有什麼肆意亂闖的人會來，所以他只要待在門口就行，哪怕是橫身躺在地上睡覺，也沒有人會從他身上跨過去進書房。
少年於是想到昨天晚上自己做了某種夢，導致了褲衩子黏糊，如若真的煉精化氣了，那褲子上又怎會黏糊呢？當然這種尷尬的話他自然是不會說出來的，他笑嘻嘻的想了半天，又問：
聽了李梅前半段話時，馬良、吳瓊、習涵芸都緊張不已，直到聽了她最後那句話，這才放下心來。
「哦。」
吳瓊抿著嘴直笑。
「冰泮，這兩天家裡人有回去找我吧？」
這時候卧室的門打開，小白探頭探腦的往外看了下，揉著眼睛說道：「等等我呀，身上好臭，我去洗澡……」
「啊？」
「煉精化氣。」
神色和藹的老頭兒想了想，道：「老天爺沒水準。」
「嘁，一會兒自己打車去！」小白撇撇嘴，打著哈欠往浴室走去，一邊在心裏滿是疑惑的尋思著——昨晚上好端端的，良哥哥身上就開始散發臭氣，臭的讓人想嘔吐，又不禁會害怕他是不是死了？是不是這天氣熱的死了之後的屍臭……
「嗯，我沒讓他們打擾你。」
道家有雲：功夫至此
吳瓊躺在病床上，只是枕頭稍稍加高了些，還輸著液。
「人家醫院有規矩，孩子是早產兒，都子啊隔離室呢。」
「媽，您放心，我肯定得讓您的孫子們都平平安安的。」
馬良笑笑，把小白抱到卧室里放到床上，然後迅速的往衛浴室跑去。
幾年前……
馬良和安冰泮已經下了樓。
「良子，你好點兒了吧？」吳瓊溫柔的笑著問道。
浴室內，站在噴頭下使勁搓著渾身上下如油垢般粘乎乎的污漬，馬良一邊嘟噥著：
黑色的牧馬人飛馳在車流涌動的大街上，馬良從兜里摸出手機打開，滴滴答答一陣響，好嘛，足足有二十多個未接電話。
「走走，趕緊去醫院。」
※※※
馬良詫異了半天，一個也沒有回。
「哦。」馬良趕緊說道：「你去睡會兒吧，我洗個澡，自己去醫院。」
李梅對習涵芸說完那番話，這才扭頭神色嚴肅認真的說道：
「到時候，就到了。」
當馬良睜開雙眼，嗅著屋內那一股子渾濁難忍的臭氣，望著似乎剛剛裝修過讓人感覺清亮無比的書房，看著面前那個席地而坐倚在牆邊上睡的整香的小丫頭時，他忽然間就想到了幾年前的那個早晨，那些很「無聊」的對話。
「我啥時候能鍊
「啥時候煉神還虛？」
乖乖，可了不得。
他現在所有的心事都放在了老婆孩子身上，哪兒還顧得去考慮別的？
好在是，他沒死，而且渾身上下的氣機很古怪，很好。
馬良了悟，不過心裏卻是詫異著——丈母娘的心態可夠好的，咋一點兒都不見她生我的氣呢？還說什麼我忙我的，只要能讓孩子們好好的，忙一個月也不要緊。什麼意思？我不在這兒孩子們就好好的了？
馬良起身走到窗前，把窗戶打開，深深的吸了口外面清新的空氣，轉身回來把昏昏沉睡著的小白抱起，踏步走出了書房。
吳瓊就笑，笑的很有深意。
馬良腳步飛快的來到病房前，緩了緩氣，盡量保持著鎮定的微笑，推開門走了進去。
而且，母親應該也就此猜到了自己的古怪之處和術法相關，該怎麼解釋呢？
於是很自然的就明白了當初爺爺對他的問題所給出的答案。
不過是三四分鐘的路程，很快便到了醫院。
少年似乎已然熟悉了這種怪異的方式，他一邊很輕鬆的保持著身體的平衡，一邊笑嘻嘻的問道：
「沒有。」
馬良信誓旦旦的說道，一邊在心裏哭笑不得的想著——都說隔輩兒親，母親因為孫子們的平安，竟然慫恿著自己當神棍了。
「是是，我也聽說過，有時候也信。」習涵芸點著頭說道。
「爺爺，我現在算啥水準？」
他終於還是想到了醫院里的老婆孩子和家人，沒有過多的照著鏡子自戀半天，迅速換上一身乾
少年再次抓瞎，百無聊賴般的隨口問道：「那老天爺算是啥水準？」
「嗯，沒事了……」馬良笑笑，隨即想到了什麼，道：「我在屋裡多久了？」
馬良一腦袋霧水對看向吳瓊。
習涵芸坐在旁邊一臉無奈卻又滿意的笑容。
習涵芸笑道：「你忙你的，只要能讓孩子們好好的，忙兩天算啥？忙一個月也不要緊，反正現在醫院也不讓咱們隨便進去看孩子……」
在一個夏末初秋薄霧瀰漫的清晨，華中平原上一個小小的村莊北面，綠意未去，氣溫涼爽，小河流水彎彎，霧霾如紗似幻。河堤上，一位瘸腿的老人拄著拐棍笑眯眯的站在枝繁葉茂的大樹旁，他的面前，是一個用雙手撐起身體，倒立在樹下的少年。
「你為什麼怕你爹？」
馬良這才算是明白過來。
說著話，馬良上前從母親手裡接過小碗，嘿嘿笑著用小勺喂吳瓊喝拌了紅糖的小米粥。
「沒水準為什麼要怕它？」
「嗯嗯。」馬良點著頭，一邊朝著吳瓊眨了眨眼，示意她當著母親的面，就不要提那些有關術法方面的玄乎話題，省的兩位長輩擔心。
這邊兒李梅又開始說了：「親家，放一百個心吧，肯定沒事……醫院那些醫生啊專家啊，都是為了賺錢嚇唬咱們，我跟你說，孩子們就算現在抱回家，也都能平平安安，長的像小老虎……當然，還是在醫院好點兒，咱心裏更踏實……」
「到了，自然也就知道，自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