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離別
莫然苦笑：「的確沒有什麼區別。那麼，保重吧，爺爺。」
這一瞬間，莫然突然有點壓制不住心中的不舍，聲音略微顫抖起來：「不是明天嗎？」
兩人你一杯我一杯就這樣喝了六七杯后。莫然感覺到氣氛有點壓抑，放下了手中的酒罈，問道：「你真的姓方？」
「萬柳迎風！」
「有事？」
忽然，方老停下了腳步，回頭說了一句：「我真的姓方。」說完揚長而去。而此時，莫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眼淚從眼眶中奔涌而出，雖然沒有發出聲音，但那不斷湧出的淚水卻代表了莫然此時的悲傷與不舍。因為就在剛才方老回頭的一剎那，莫然分明的看見了他那眼眶中盤恆的淚水。
「終於要走了啊。」莫然喃喃的道。
聽到這聲稱呼，方老猛然一震，停下了腳步，背對著莫然，聲音有些哽咽道：「你也保重。」
「老頭子？」停止了修鍊，莫然試探性的問了一聲。
「哦。」莫然的臉上沒有應該出現的詫異，只是淡淡的嘀咕了一聲。
「我走後，如果有什麼事解決不了的，去紫雲城的仁厚古董店找一個叫方堂的人，他會幫你。」方老認真的回答道。
打完一套「青木拳」，方老沒有半點疲乏的感覺，重新坐回到原來的位置上，自顧自的倒滿一杯酒喝了下去。
莫然見方老坐定，起身拿起酒壺，給方老倒上一杯，隨後又給自己倒上一杯。倒完后，坐了下
莫然說完，一老一少同時大笑起來。
方老嘆息了一聲，坐在了床邊，看向莫然，目光中流露出一絲關愛與不舍。
「你已經長大了。」
莫然沒有打斷方老的話語，只是直直的看著方老，等待他繼續說下去。
看著手中金燦燦的錢幣，莫然不由笑罵道：「你個老東西，這麼些年也沒見你拿出這一個半個的，原來你還挺富有的，誠心耍我是不是？」
莫然沒有說話，也沒有跟過去，此時，不管是莫然還是方老，只要有一方再多說一個字，莫然必定暴走，會向方老追問他想知道的一切，但是這樣的結果終究沒有發生，兩個人很有默契的選擇了沉默。
「有區別嗎？」
「什麼時候走？」沒有繼續追問下去，莫然知道，即使自己再追問下去，對方也不會跟他說。
看著莫然的舉動，方老的眼睛有點濕潤，點了點頭，舉起身前的酒杯同樣一飲而盡。
兩人就這樣面對面坐了盞茶的功夫，方老才無奈的說：「你在等我的解釋？」
「這有什麼用？」莫然突然問到。
回到家裡，方老已經不在屋內，莫然沒有想太多，以莫然的經歷和頭腦，自然知道方老這次回來很可能有事要做，要不，上次走的時候也不用只留下紙條叮囑他練功了。
沒
方老伸出手來，在手指的戒指一抹，幾樣物件出現在桌子上。「這些留給你，能用的上就用，用不上就當作是個記念吧。」
「勤儉持家，才是美德。早給你？你早變成城裡的那些敗家子了。」
「看到你這樣的表情，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啊，我很難想像你只有十歲。」方老笑道。
莫然知道，這就是「青木拳」，雖然老人沒有將全部的拳法教給他，但從老人給他的功法上看了不知道多少遍，只是因為沒有內氣的支撐，無法修鍊罷了。
聽到莫然的語氣中並沒有表現出應有的錯愕與無助，方老不由一愣，突然感覺到這個與他生活了八年的小小少年有些陌生，定了定神，苦笑的問道：「你知道什麼了？」
「有事。」
自從與大牛上山給莫家送衣服回來，已經過了五天，五天里，方老一直沒有露面，而莫然不知怎麼的，一直心緒不寧，這一日傍晚，莫然正在屋中打坐，忽然聽到院門的聲音在外響起。
笑過之後，小院里又回復了平靜，這個時候，太陽已經快要落山了。
「後天。」說完，方老站起身來向自己的屋子走去。
……
「我只知道，以前幾年的你不是你。而現在的你才是真正的你。」莫然接著說道。
走進廚房，把打來的野味收拾乾淨，能蒸的
莫然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每一招每一式都能帶動空氣中的氣流，發出「嗚……嗚……」的破空聲，方老彷彿與地面上的綠草、身後的樹木成為一個整體，身法飄逸，動作雖然輕柔，但莫然毫不懷疑其所產生的威力。
勇武大陸的貨幣分為四種：水晶幣、金幣、銀幣、銅幣。四種貨幣面額不同，兌換的比例是1:100，1水晶幣=100金幣、1金幣=100銀幣、1銀幣=100銅幣，普通人家每年的生活費也就是大約50銀幣左右。所以，看上去方老給的10枚金幣數量很少，其實那對於這個小山村的農人來講已經是一筆不小的財富了。
莫然看著方老問道：「你是什麼級別？」
「回來了。」
「行了，我走了。希望在我有生之年還能再見到你。」話語之中帶著一絲落寞，說完，方老向外走去。
「恩，是我。」方老聲音傳進了屋內，言語之中似乎透著一絲疲憊。
第二天，很早的，莫然沒有上山砍柴，而是去山裡打了幾樣野味來，跟著，又去了村西王大叔家，連哄帶騙的將王大叔家珍藏了幾年的好酒弄到了手。
像是沒有聽到莫然的話似的，方老並沒有回答，喝掉杯中
「回來了？」
「這個瓶里裝的是『回氣丹』，裏面有三顆，不過我想你應該用不上。」看著莫然，方老嘆了一口氣，老臉上露出一抹遺憾。隨後方老拿起一個墨綠色的牌子遞給莫然，牌子很普通，只是上面刻了一隻黑色的「鳥」。
「五級武師。」方老淡定的回應道。
「輕易不要招惹人，人活著才有意義。」
「我要走了！」
「我怎麼辦？」
「飛雲帝國只是五大帝國之一罷了，沒有你想像的那般大，那般強，即使是這樣，帝國中還是高手無數，各家族、宗門勢力錯綜複雜。」
「勇武大陸很大，不僅僅有五大帝國，其中還有很多小型公國，大陸北方神秘的塔納斯沙漠、南方邊錘的荒蕪之地、西方草原游牧民族、東方有著浩瀚之海，據傳說還有很多神秘的地方世人並不得知。」
「看你打拳的樣子也不像七十的老人。」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你剛回來。」
「哈哈……」
方老東一句西一句的說著，不著邊際。但莫然還是仔細的聽著，沒有半分打斷他的意思。
「落葉迴風！」
聽著方老的回答，莫然忽然感覺到有點不對，方老從來都沒有像今天這樣一本正經過。雖然感覺不對勁，但莫然上一世活了二十多年，加上這一世的十年，整整三十幾年的處世經驗並不能讓他亂了方寸。
「哈哈……」
聽著方老如數家珍的
「可是我給不出你想要的解釋。」
「說吧。」拍了拍額頭，莫然突然覺得很沉悶。
「這個瓶里裝的叫綠璣藥液，你已經用過了，不用看我，就剩這幾瓶了，很貴的。」
「可是還要走。」
「獨樹一幟！」
說完，方老向絕然院外走去，莫然沒有說話，極力的控制自己不要哭出來，默默的看著老人的背影，淚水還是不爭氣的在眼眶裡打著轉。
「說了半天，就是為了這句話作鋪墊？你應該知道，我並不是一個魯莽的人。」接過方老的話莫然笑了笑說道。
方老偷偷瞄了莫然一眼，看到從容淡然的少年，老臉上終於流露出了一絲驚奇。
「我才十歲。」
沒有跟方老客氣，莫然接過東西順勢塞進了上衣的口袋裡。方老看著默默無聲的莫然，又拿出10枚金幣扔給莫然，說道：「諾，省著點花，夠你花很多年了，等你再長大一點，去城裡找個活計。」
方老點了點頭，站起身來向後走了幾步，站定。轉過身來，猛然間，莫然看到方老的雙眼暴發出一種綠色光芒，氣勢也跟著暴漲，一股綠色氣流從雙掌中湧出，貼伏于掌上，隨即方老的身體開始閃動了起來。
「我什麼都不知道。」莫然回答依然是那麼生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