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一曲梟風，起於石埭
第八章 蕭府
家丁一怔，原以為陸七氣勢不凡是大有來頭的人，想不到是來贖奴的。雖是如此，家丁為陸七的氣勢所壓不敢怠慢，和聲道：「原來將爺是來贖奴的，請將爺向右走去側門找言總管詢問吧。」
陸七哂然道：「是嗎？聽你這麼說，做個家奴比自由人幸福多了。」
陸七和聲道：「陸小妍和程依依。」
陸七想了一下，伸手入懷取了一吊錢送到家丁面前微笑道：「多謝了，這點小錢給兩位喝些酒吧。」
言總管屬高級家丁，是蕭府的兩位副總管之一，平日里的地位比縣令還拉風。他一見陸七一身戎裝隱有殺伐之氣，倒是不敢擺架子相對。
王主薄皺眉道：「護送糧稅之事，下官會調撥官軍歸了大人指揮。」
陸七微笑道：「這位大哥，你看我能將妹妹贖走嗎？」
王主薄淡笑道：「縣令孫大人在的，只是身體欠安，石埭縣的事情一向由縣丞大人操勞。」
那家丁淡笑道：「四小姐的脾氣當然好了。」
陸七聽了冷道：「男兒建功做官才是本色，靠歪門升遷令人不恥。」
也客氣道：「將爺是來贖奴的，不知所贖奴僕叫什麼名字？」
陸七淡然笑了笑，轉話問道：「王大人，石埭縣令大人沒在嗎？」
陸七登上階端止了步
陸七皺眉道：「請問大哥，蕭府四小姐脾氣好嗎？」
家丁猶豫一下，和聲道：「將爺，小的認為您是贖不走小妍的，當然也沒有必要贖走，小妍是四小姐的上房婢女，在蕭府稱得上是紅人。將爺也許不知道，我家四小姐是當朝兵部侍郎第五子的未婚妻，是唐國五大世家之一榮家的兒媳，小妍是四小姐親選的陪嫁婢女，以後隨四小姐嫁去了榮家，那可是非常尊貴幸福的。」
陸七搖頭道：「王大人，你見過征戰的官軍嗎？」
陸七一聽明白了，石埭縣令必是被架空奪了權，估計是趙縣丞靠山太硬，縣令惹不起只好去躲閑了。
陸七過去打了招呼說明了來意，蕭府家丁素質不錯，請陸七稍候入內去向總管請示，片刻后守門家丁請來了一名衣著大氣的中年胖家丁。
沿街找到了一家富貴錢莊，用大半金子兌了兩千兩銀子，背著大包銀子他去了東城區。東城區在石埭縣城是最富裕的，大戶多居於東城區。
他微笑拱禮道：「謝王大人的提點，我告辭了。」王主薄客氣的送陸七出了縣衙。
陸七冷道：「可
家丁正色道：「將爺，您別瞧不起家奴，小的說句不受聽的話，將爺您也是位高級家奴，您的上司就是將爺的主子，將爺手下的兵也是家奴，只不過是更低層次的家奴，在這個世上最卑賤的不是大戶家奴，而是那些白丁平民，平民得交稅，做苦役，整日為吃穿愁苦辛勞，還隨時受著各種檔次的家奴欺凌，小的這麼說將爺應該能明白其中的意義，寧為豪門一奴，不做自由一民，小妍姑娘被四小姐看上，那是一步登天的大福呀。」
陸七聽了心生反感，不悅道：「做陪嫁婢女還尊貴幸福。」
王主薄一怔，搖頭道：「下官沒見過邊戰的官軍。」
陸七看了一眼府門，左手扶刀的挺胸闊步的走了過去，他不能被府門的氣勢壓制住。
「這位將爺，您來蕭府是拜訪嗎？」看見了陸七一身威武的拾階而上，有一個家丁忙迎上客氣的問道。
言總管聽的一愣，神色意外道：「將爺是來贖買小妍的。」
王主薄皺眉沉吟了十數秒，和聲道：「此事干係太大，容下官與別的大人商議后再回
陸七和聲道：「王大人，征戰過的官軍若是與石埭縣城的守軍相鬥，二百邊軍足以挫敗石埭縣的五百守軍，大人若是臨時撥給我守城的官軍，估計聽我號令的會很少，一旦遇敵就會軍心煥散的大逃亡，我若成了孤兵那還護衛什麼糧稅。」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陸七和聲問道，他對這位守門家丁不再有輕視之心。
陸七點頭道：「是的，小妍是我的妹妹。」
陸七聽的心頭微震，這守門家丁的話有如敲頭一棒，直指要害的赤裸裸揭開了社會生存的根本面目，家丁說的不錯，自己何嘗不是個家奴，在軍中上司的呼來喝去都得乖乖聽命，在現實上自己與這守門家丁又有何區別，最卑賤的不是家奴，而是社會最底層的自由平民，可是平民真的擁有自由嗎？
家丁立刻正色道：「將爺這話可膚淺了，做家奴的可不是個個低賤，小妍姑娘是四小姐的上房婢女，那身份可比普通人家的小姐還金貴，日後陪嫁去了榮家，那是能夠代表四小姐說話的，屬於人上人家奴。」
家丁搖頭道：「將爺，您這麼說可是傻話了，官場上的規則一是看關係，二才看本事。我唐國能征善戰的勇士有很多很多，可是真正靠了善戰陞官
離了縣衙陸七的內心多了一種渴望，他提出親訓百名兵勇實際上是想一試胸中的統兵之道，想看看自己有無將才資格，紙上談兵的所得，絕非統兵實踐的體會可比。
家丁眼睛左右斜了一下，手飛快的一伸已將銅錢取過攏入了袖中，口中客氣道：「多謝將爺打賞。」
蕭府位於東城區偏南地帶，府宅面積佔了東城區的九分之一，規模相當的龐大。陸七找到了蕭府的正門，見蕭府正門門樓高大，氣勢宏偉，門階兩旁是巨大的威武石獅，門口立著兩名衣帽光鮮，精神頭倍足的高壯家丁。
守門家丁介紹這是言總管，陸七不卑不亢的拱禮道：「在下陸七，從軍中歸家探親，得知親人賣身蕭府為奴，特來贖買，請言總管通融。」
那家丁深視了陸七一眼，和聲道：「蕭府內所有服侍主人的奴婢都是高級家奴，言總管只能作主中下等級家
王主薄皺眉道：「大人言過了吧，官軍都是經過正規軍訓的，臨陣誰敢畏逃。」
「將爺，俗話說朝里有人好做官，您是將官，四小姐的公公是兵部侍郎，只要四小姐有心提拔將爺，將爺保證會得到了實權軍職。」家丁和聲說著。
「將爺，小的看您年紀很輕，官場上的規則大概是知道的不多。小的就再多句嘴，將爺以後想要飛黃騰達，小妍姑娘的這根高枝，將爺千萬要借好了力，若是把握不住就可惜了。」家丁又規勸了一句。
陸七知道大戶家的正門只有主人客人才能出入，他道了聲謝轉身下階向右行去，沿著高大的府牆走了近五百米才看到一座府門，蕭府的側府門規模比正門差了一半，也有兩個家丁守立，對進出的下人嚴格盤查。
陸七一愣，忙拱禮道：「有勞總管了。」言總管客氣一聲回身走了。
言總管搖頭道：「將爺，小妍是四小姐的人，已超出我的許可權，請將爺稍候，我去向四小姐稟告定奪。」
言總管一走，陸七對身側的家丁和聲道：「這位大哥，請問我來贖奴，言總管是主管怎麼還不能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