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梟風》第一卷 一曲梟風,起於石埭

第二十五章 一曲梟風

第一卷 一曲梟風,起於石埭

第二十五章 一曲梟風

陸母誠懇道:「我們也希望能給望江堡人帶來幸運,日後還請辛夫人多照應。」
陸七笑道:「是這個道理,不過賣葯可不能夠屯奇暴利,葯再缺也不可隨利暴走,靠葯的暴利賺錢那會結怨了四方,醫者要有醫德,賣葯也不能黑心,我們別前手狠賺了一筆,後手因怨惹來一群激憤亂民砸鋪要命,那可是得不償失了。」
一直熱鬧了將近正午,藥鋪前後己井井有條,這時來了兩名讓陸七意外的客人,是耆老周府的辛姨娘,和一名十七八歲的清麗秀美的婢女。
陸七一怔抬頭,鎮定的拱禮道:「辛姨請問,陸七一定如實回答。」
漸漸的細音中偶有珠玉跳躍,清脆短促有如鳴泉飛濺,簫音漸漸響亮,忽高忽低,忽輕忽重,有若山中清泉盤旋飛瀉,隨著泉水的飛瀉,簫聲繁音漸增,有如小小的山泉漸成洪流,帶著勇往無歸的氣勢擊石拍木,衝下了大山,匯入了大河,在洶湧的濁濤中竟相爭流,不甘沉沒。
陸七立刻搖頭道:「辛姨這麼說陸七不敢當,陸七隻是偏喜些怡心的雜文,對於軍武晚輩還有些自信。」
陸天華聽了愕然看著弟弟,五年不見,這個弟弟對世情看的如此透遠,在見識上超越了自己許多,真是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呀。
陸七一看這個辛姨娘不鬆口,想了一下坦然道:「晚輩不留軍中主要是兩個原因,一是晚輩思親,二是晚輩雖立了功勞,但朝廷重文輕武,晚輩的功勞只能得個散官封賞,晚輩在軍中無根無靠,很難得到實職和升遷。綜上兩個原因,晚輩離軍歸鄉的尋求發展,力圖用經商一途謀取些平凡富貴。」
辛姨娘柔笑道:「陸夫人放心,咱們是親戚,只要藥鋪不違法,沒人敢來生事的。」
在陸七見禮后,辛姨娘毫不生份的仔細看了陸七一下,看的陸七臉皮微熱,心裏有點發毛,但讓人多看兩眼也不是什麼出格事,他眼對鼻,鼻觀心的退立到了一旁。
辛姨娘柔笑道:「聽陸夫人說你是在軍中立功獲得的官位,那為什麼不長留了軍中發展呢?」
辛姨娘驚訝的看著陸七,怔看了數秒才吃驚道:「這是琴譜中的『泉』曲,你竟能用簫音演繹出泉入大江的豪邁氣勢,你的樂功絕不次於有名的樂師了。」
正隨心思猜中,忽聽到辛姨娘柔笑道:「陸七公子,辛姨想問你些事,你能如實回答嗎?」
陸七又是一怔,摸了下腰間竹簫,和聲道:「晚輩是喜歡樂律,不過只是閑時調整心情,並不精通的。」
辛姨娘讚許道:「陸七公子是難得的文武全才呀。」
不久親人們都來了,周老爺非常高興,免不了以長輩的身份囑咐不可忘記行善積德,陸家兄弟自然是接受教誨,表態善行第一,掙錢第二。周老爺看完說完與老伴回去了,不過留下了兩名世故的男僕幫忙。
陸七聽了心裏也有些自傲,謙和道:「晚輩只是對弄簫有些心得,比起真正的樂師可差的遠了。」
陸母誠懇道:「多謝辛夫人了。」
辛姨娘扭頭掃視了藥鋪結構,柔笑道:「望江堡一向缺醫少葯,陸夫人盤下這鋪子,若是葯源充足就是望江萬民的大幸了。」
辛姨娘的到來立刻成了焦點,陸母身為主人笑容滿面的以禮相見,晚輩們自然是上前見禮。陸七看這辛姨娘二十七八的年齡,膚色細白,瓜子臉兒,彎眉杏眼,挺鼻桃腮,身穿淡紫色石榴裙,是位令人一見驚艷的美人。
陸天華也很高興,笑道:「這鋪子不錯,不過小七你出手急了點,若是細緻談肯定能少,為兄看那個原主人是想賣的。」
他讓小雲根據現有葯的搭配,看缺什麼必不可少的列出單子,準備先去附近高價進來,搭配著現有葯賣,不能因配方缺葯而使現有的葯壞掉,藥材也是有保質期的。
辛姨娘柔笑道:「這裏都是親人,沒人會亂說的,辛姨很想聽聽你的實言。」
辛姨娘一低眼,柔笑道:「陸七公子腰有寶簫,是不是很喜歡樂律?」
辛姨娘柔笑道:「路是一步步走出來的,高位也是一級級爬上去的,眼前的利都抓不住,胸懷大志也多數是一事無成。」
陸七猶豫了一下抽簫在手,他沒有很好的理由拒絕辛姨娘的柔聲笑求,吹一曲並不有礙什麼,持簫后和聲道:「請辛姨指點。」
陸七和聲道:「晚輩只是胸無大志,能謀些眼前利就知足了。」
耳聽辛姨娘柔笑道:「陸夫人,你家小公子長的確實威武,不愧是將門之後。」
他剛謙虛完,嫂子周月兒忽道:「辛姨,我七弟的簫吹的非常好聽的。」
陸七聽的一愣,不由挑眼深看了辛姨娘一眼,對眼前這位美女的見識有了很高的評價,應屬於巾幗女人的一類。
辛姨娘面對眾人面含柔笑,給人很易親和的感覺,在陸七心裏因寧兒的事情,己將辛姨娘定性為了刁婦,一見到本人卻是大為意外,辛姨娘的容貌可是看不出一點刁來。
陸七在旁聽了心忖這個辛姨娘倒是直爽人,敢這麼滿的說話,說明辛姨娘在耆老周府的地位肯定不低,最次也是周府耆老大人的寵妾。
耳聽辛姨娘笑道:「是嗎,陸七公子可以吹一曲讓辛姨有些耳福嗎?」
陸七一愣,不明白辛姨娘一介女流怎會問他這個,他想了一下和聲道:「辛姨這個問題晚輩不好回答,如實回答會犯禁的。」
竹簫送到了口處,一縷細細的柔音隨之而現,令眾人心神一松,不由自主去傾耳細聽,柔音低細,卻又清晰可聞,象是一絹細流孱孱流入人的心頭。
兒子被誇陸母當然心悅,微笑道:「辛夫人過譽了。」
一個早晨只用半個時辰就盤下了藥鋪,藥鋪主人帶著家人和家用搬走了,藥鋪主人家一走,冬青和小雲歡喜的互相擁抱了一下,然後歡躍的去后宅打掃布置。
陸七一愣扭頭看向嫂子,卻見周月兒含笑向他使個眼色,這一來陸七有些明白了,臉皮立刻熱了,心也開始超越平常的,有了勁跳。
陸天華聽了若有所思,點頭道:「物有所需就有所值,一味常葯只值一文,若是需要的人多,那賣一兩也不貴了。」
不覺中半個時辰過去,泉入大河之中簫音弋然而止,令眾人激昂的情緒陡然一震回到了現實。陸七放下了竹簫,和聲道:「辛姨,晚輩獻拙了。」
兄弟小敘了一下開始動手整理,藥鋪雖然剛盤下也不能歇業,陸七喚來小雲主導藥物整理,他做下手配合,又讓冬青去周家報信,請親人過來看看。
陸天華一愣,陸七搖頭道:「哥你是不會賣的,原因是原主人並沒有主動要賣,見到有人要買,他更不會低價賣了,我們越是與他討價還價,他就會越覺得藥鋪值錢,屆時我們一百五十兩也拿不下這鋪子,若是被他窺視出我們就是想盤下這個藥鋪,今天二百兩也拿不下來。」
辛姨娘點點頭,柔聲道:「你能看到自己的不足之處而知變通,將來的成就一定很大。」
盤了藥鋪大家都高興,歡喜的幫助整理后宅,很快陸續有病家來買葯,小雲沉著的詢問病人的狀況,根據病情給介紹己有的藥材,看的陸七暗暗點頭,所謂久病成醫,這看藥方抓藥久了也是成醫了,小姑娘是個聰慧的有心人,這才安下心將藥鋪真的交給小雲全權主理。
陸七搖搖頭,微笑道:「哥,如果你是那個原主人,初始花費了一百二十兩買的鋪子,現在我來主動表示要買這個店,哥你會低於原價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