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 將封侯

九萬加上顧將軍的兩萬大軍，十一萬大軍的存在，按理說負擔是很重的，但辛琴兒也不是亂來，一是急需要軍力保護獲得的一切，二是蘇州和常州本就是產糧地。

而信王統治期間，對蘇常二州的盤剝是很重的，常州出產的糧食，大半必須運至吳縣的糧倉，說是運給朝廷的賦稅，但一半都被信王勢力私吞了，如今就是吳縣的存糧，就足夠十一萬大軍兩年的供給。

顧將軍一怔看了程焱，道：「程虞侯，有話最好直言，老夫不習慣打啞謎。」

忽後面有一騎趕前，進入了老將的護軍，護軍紛紛撥馬讓路，使得來騎很快到了老將右側，與老將並騎而行，來人是一位身穿都尉將甲的英武人物。

不是他想背叛了唐皇，投效了陸天風，而是將封侯，名千古，對於他這個老將的誘惑太大了，他老了，他需要留給子孫輝煌和尊貴，他恐懼失去了已然獲得的一切，他是崑山侯。

「沒有，只是想與大人說說話。」程焱微笑回應。

綉女軍成立后，辛琴兒發文公告各軍，願意用賞功聘娶綉女為妻的將士，可以申請相親，而且只能聘娶綉女為妻或平妻，一旦相親成功，公主府會做主的為綉女送嫁。

「是個知趣的人，也是個眼光寬廣的人，等他殺了行軍司馬之後，萬不可讓行軍司馬的人走離。」顧將軍低聲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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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信王府的兩千多粗使奴婢，全部給予了外軍將官做家奴，一千多的麗婢和宮人，加上各地抄家送來的麗女，一共五千多，竟然被辛琴兒別出心裁的組成了綉女軍。

顧將軍看著程焱不語，程焱只好道：「屬下聽行軍司馬言，蘇州事實上是陸天風奇襲而得的，屬下聽了，卻是覺得，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軍中，帥旗的前面，是一位身穿了金色帥甲的老將，胯下一匹黃驃馬，頗為神駿，只是老將的神情卻是有些陰沉，彷彿有著心事。

「現在也不晚，老夫也是意外的，或許是借了張氏小子的榮光。」顧將軍淡然回應。

公文一到各軍，立刻引發了稀奇議論，以前都是往下賞賜美人做妾侍，如今竟然只能出賞功或銀子聘娶為妻，於是有很多的好奇將官回饋了申請，結果被調去了吳縣相親。

顧將軍的神情有了古怪，淡然道：「程虞侯與陸天風親近了。」

辛琴兒得了合法的入主信王府公文，立刻由暗裡的統治，轉為了半明半暗，吳縣城內的信王府改成了吳城公主府，一千的羽林衛開駐了吳縣城，換上了原本是信王虎賁衛的軍甲，標誌只能一步步的改造。

「哦，好呀，老夫與程虞侯，一直是無暇說話的。」顧將軍笑說道，這支大軍，正是奉了聖旨，去移駐崑山縣。

再加上蘇州的大規模殺大戶，所獲的糧食和財物，甚至能夠支撐了十一萬大軍五年的整體軍耗，當兵的能夠得田和得到足額的軍餉，那就會軍心穩定，有異心的將官很難策起反水，底層士兵最看重，已然實實在在的得到了手。

第一次相親，成了三十七組，其中有十一組是將官抱得雙美歸，公主府真的做主如同嫁女那般，給綉女備了新衣和一些嫁妝，以及給予了綉女令。

綉女軍是由青雯負責的，相親的過程與將官的所想大為的不同，竟然是讓綉女在暗中先相看將官，相中了將官的，才由了將官與綉女們見面，就是見了面，若是將官和綉女都沒有互相看中的，則失敗，將官只能空勞回去了。

顧將軍點頭，淡然道：「就算是無稽之談，老夫也無權干涉了行軍司馬的口舌，不好辦呀。」

將官真的娶回了美人綉女，使得吳城綉女之名成了一種蘇州趣事，不過將士們雖然是覺得很好，卻非人人都願意去聘娶綉女，綉女畢竟是亡家的女人，而且聘娶綉女的代價也是讓人不舍，所以綉女姻緣一事，沒有引起搶聘潮，很多將士如今有田有財，根本不愁娶不到良家女為妻。

「程虞侯能夠讓那個人閉嘴，就可以了。」顧將軍淡然回應。

一個中年人將官馭馬靠近了顧將軍，低聲問道：「爹，這姓程的，有什麼事情嗎？」

而蘇州的變天，發生了讓人恐懼的血腥殺戮，很多威懾一方的大官僚和大戶，被莫名的抓捕抄家，接著的抄沒之田又成了軍戶的賞功。

「屬下明白了，告退。」程焱軍禮后，撥馬後去了。

「拜見節度使大人。」都尉將官軍禮道。

程焱遲疑一下，道：「屬下覺得，為了大局，可以讓人閉嘴，只是那個人的身邊，有很多人信了無稽之談。」

「是，孩兒明白。」中年人將官回應，語氣竟然有著興奮喜意。

如今，凡是軍戶都可得了賞功田，使得蘇州和常州的民眾，由猶疑變向了主動的爭做軍戶，可是成為軍戶也是不易了，身體考驗合格才能入軍，出現了難入，反而使得更多的人願意去入軍，使得蘇州軍力很快達到了九萬，那還是主動淘汰了一萬多的弱兵，否則就是十萬大軍。

當晚，江陰軍行軍司馬死於軍中，經節度使大人親自『驗看』，是為急病猝死，不久之後，在抵禦越國的崑山戰線，原本駐紮在晉陵縣的五千江陰牙軍將官，半數為國而亡，雖然有各種流言發生，但不久就無人再言，一月後聖旨到，程焱升任江陰軍行軍司馬，在掌管原本的基礎上，實握了三營的親軍，威權僅次於江陰軍節度使。

老將扭頭點首，微笑道：「程虞侯，有事情嗎？」

「大人這話不妥，大人在常州的功勛，是絕對當得封侯的。」程焱正容道。

豐收了，就在程焱升任之時，常州和蘇州之地，大半人是一片歡顏，常州之地的軍戶，獲得了四成的田地收穫，六成被公主府收為了軍糧，而且公主府會負責交稅，也就是說，軍戶依田的收穫得了四成后，就沒有別的付出了，沒有了再次的盤剝。

顧將軍抬頭望向了遠方，他的眼睛似乎已然看見了崑山縣，對於他這種壓抑了很多年的老將，常州之戰是他的人生輝煌，蘇州會是他的後人尊崇之地。

「屬下還沒有恭賀大人，被賜封了侯爺。」程焱誠摯道。

面對了赤裸裸的直問，程焱搖頭，道：「沒有，我與陸兄弟是有了友好，但我是忠於陛下的，不過蘇州本就是越國之地，能夠歸唐實屬不易，若是為了無稽之談而使常州和蘇州再失，那卻是唐國的禍事了。」

「大人，屬下是覺得我們此生能夠踏足了蘇州，也是一種不易，就覺得為了無稽之談的挑撥，而造成自相殘殺的後果，應該是一種愚蠢。」程焱還是隱晦的透話道。

三天後，一支大軍浩浩蕩蕩的離開了無錫縣，進入了常熟縣，踏足了蘇州之地。

顧將軍看著前方，淡笑未應，程焱遲疑一下，又道：「大人，常州大勝不易，蘇州能夠歸唐也有大人之功，若是失去，實是人生憾事了。」

憑了綉女令，嫁出去的綉女，一生都能夠獲得了官兵的一半軍餉，以及公主府在婚姻方面的支持，也就是說，綉女不但有了固定的工資拿，就是丈夫想要休妻另娶，則必須得通過了公主府的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