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春夏秋冬，江山北望
第六百七十五章 代問
「我奶奶也就是那麼說，男兒應當建功立業，我倒是捨得北庭都護的官職，可爺爺奶奶卻是很在意的，那關係了石家的光宗耀祖。」石忠飛老實回答道。
陸七默然，過了一會兒，石忠飛又道：「昨夜，爺爺喝了很多的酒，所以說了一些逆言。」
石忠飛點頭，道：「是不該急功，我們若是將河西與北庭治理好了，那一樣能夠變向了富強。」
「這裏不成，不遠處有生人。」陸七輕語回應，一隻大手，卻是探入了小蝶衣里，在雪滑的玉體上游撫，小蝶輕扭身子，秀眸半合，細微的哼吟。
陸七笑了，道：「既然國公夫人不舍，你是可以不去的。」
「爺爺說，當今太子文弱，曹王無德無能，紀王還可以，但年齡還小，皇帝陛下也無法廢長立幼，而皇帝陛下的身體有隱疾，只怕等不到紀王長大。」石忠飛小聲回答。
「是爺爺說的，但我也有不解。」石忠飛回答道。
「我說過了，很多事情由不得自主，事到臨頭，原本的想法未必會繼續堅持，就說你的爺爺，與趙匡胤是結義兄弟，與皇帝陛下也是多年的君臣情誼，如果趙匡胤先亡，你的爺爺必然會支持皇帝陛下的兒子坐穩江山
石忠飛點頭，道：「若是陛下對大人有了不利，河西軍力必然會興兵反周，屬下了解河西軍力的組成，大半將官都是非常的崇敬大人。」
近午，石忠飛忽然來了，同來的還有十四小姐和折香月，折香月還沒有嫁給陸七，自然不好跟了陸七回家。
「大人，你以後會支持紀王嗎？」石忠飛直白問道。
「不好說的，就看大周能不能夠統一了南北，若是不能統一南北，我們就不能貪心的去進軍安西四鎮，安西四鎮比北庭大了太多，我們很難統治的，但若是佔據安西四鎮的回鶻阻撓通商，那我們只能冒危進取安西四鎮。」陸七回答道。
石忠飛轉頭看了一下，扭頭訝道：「大人的意思，是不想讓大周陷入了戰亂。」
陸七點頭，說道：「你認為大唐的鼎盛時期好，還是大唐崩國后的戰亂時期好？」
「你若是過於淡定，也非好事，可以向周皇帝提出了成婚。」小蝶柔聲建議。
陸七苦笑了，道：「你呀，不該問了這個，以後的事情，我自己都不知道會如何面對，怎麼回答你。」
陸七環臂抱了小蝶，愧疚輕語：「小蝶，我知道，你是想護著我。」
「大人，我是覺得，憑了河西的軍力，你應該可以自立，甚至能夠進據了西部很多州域，因為大周如今在與巴蜀，江南和北方苦戰，很難回軍去西部爭鋒。」石忠飛說道。
「大人，日後是不是還要收復了安西四鎮？」石忠飛問道。
石忠飛點頭，道：「我也是願意與大人說實話。」
石忠飛說汴河的醉仙居還沒有易手，可以陪陸七一起去看看，陸七內里穿了羊皮襖，外穿了一身布袍，喊了魯海和李寶隨行。
「趙爺爺，應該不會造反的。」石忠飛輕聲說道。
陸七點頭，道：「我是個武將，但我從未覺得戰爭越多越好，以前的安祿山在北方燕地起兵造反，卻是將鼎盛的大唐江山打成了殘敗破碎，我進取了河西，是擁兵了十數萬，甚至還擁有了四萬西涼騎軍，但是你應該知道，河西之軍大半都是番族，如果我興兵出河西，後果就是第二個安祿山，我的興兵，會打碎了這安寧多年的大周江山，會讓我陷入了無休止的戰亂之中，與其互殘，何不相安。」
陸七聽了默然，過了
陸七淡然道：「其實，很多事情是不由自主的，陛下原本只是想我能夠牽制了晉國公，所以讓我去了石州，從我石州獲勝之後，我就成了一個重要的棋子，如今我還是棋子，只是我這個棋子有了選擇的餘地，如今的我，選擇傾向了觀望。」
靜悄悄的相擁了許久，小蝶忽細聲道：「傻子，你若是難受，奴就將身子給了你。」
※※※
一行人就走著前去，一路行去，領略著開封府的繁榮，開封府也是下過了雪，不過縱橫通達的街路上，卻是掃的很乾凈，雖然天氣很冷，但在外面走動的人，依然稱得上絡繹不絕。
陸七微笑點頭，北庭都護是他強加給石忠飛的，周國朝廷不管願不願意，也是承認了石忠飛任職北庭都護，一個二十齣頭的少年做了從三品大官，執掌一地軍政，而且還是靠了自己建功獲得的，那絕對是能夠讓人景仰的傳奇，甚至會與霍去病相提並論，石守信除非是傻了，否則絕不會主動讓石忠飛棄職北庭都護。
「陛下怎麼會後繼無人？」陸七小聲道。
「忠飛，我也可以信誓
陸七詢問了石忠飛歸家的情況，石忠飛卻是給了個苦臉，道：「大人，我昨日回了國公府，面對的都是喜極而泣，也就爺爺淡定，神情滿意的點頭，奶奶說不讓我再去北庭。」
陸七一怔，溫和道：「忠飛，你這話聽著有深意呀。」
陸七點點頭，道：「國公爺說的應該是實話，太子我不熟悉，那個曹王若是做了大周皇帝，卻是很難保住了大周江山。」
陸七點頭，道：「我抉擇回來了開封府，就是表明了我的心意，皇帝陛下怎麼抉擇，那不是我能夠猜度的，我擁兵河西是為了保住勝利果實，但也可以認為是一種保命的策略。」
「奴想等下去，奴想堂正的嫁給你。」小蝶低首，執著的輕語。
陸七笑了，道：「你之前不是說了嗎，陛下後繼無人，既然陛下後繼無人，那自然會有軍臣想取而代之，所以你問我會不會支持了紀王殿下，我卻無法回答你，因為我抉擇了觀望。」
「你也知道戰亂不好，你看看這開封府，是不是盛世的景象。」陸七說道。
小蝶迴轉了書房，柔聲問道：「七郎打算如何行
石忠飛點頭，道：「大人是借用了番族信仰和賜予，才得以穩定了河西。」
「忠飛，我也想活，而且想活的愜意快活，河西的境況你很清楚，你也清楚我是靠了什麼讓番族歸附的，我若是不擁兵河西，河西必然會得而復失，河西一失，西部的形勢就會兵敗如山倒。」陸七說道。
小蝶搖頭，道：「奴不想成為了與你分別的人質。」
陸七伸手扯了小蝶坐在腿上，右手抱了伊人腰身，微笑道：「我嘛，就是順其自然的行事，先忙碌富貴事，其他的，都是兵來將擋的應對。」
「觀望？」石忠飛訝道。
「當然是大唐鼎盛的時期好。」石忠飛回答。
石忠飛凝重點頭，但又道：「可是大人擁兵河西，終究會有了後患。」
陸七緊抱了一下，溫柔道：「小蝶，我卻是想與你成婚，我想過了，可以去壽州，請伯父主婚。」
次日一早，小蝶去了清風居主事，陸七在家宅等候。
「這是國公爺的疑惑吧？」陸七問道。
石忠飛默然，過了一會兒，才小聲道：「昨夜我與爺爺說話，爺爺說，皇帝陛下後繼無人，只怕以後會亂了。」
石忠飛皺眉默然，過了一會兒，才道：「大人，我爺爺是忠於陛下的，不想發生了變天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