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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掛職

第一百二十五章 掛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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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走時,陳偉雄和張佳梅都分別找陳兆軍聊了一會。張佳梅的事簡單,主要是嘮叨一些日常注意事項之類的,這類話對陳兆軍來說,剛開始是溫馨,但話多了,就有點啰嗦了,單單就柴米油鹽之類的就已經讓張佳梅說了好幾遍了,硬是把陳兆軍當成一個五六歲的小孩,不會照顧自己的一般,而且時不時都會加上一句「你看你二哥這孩子……」怎麼怎麼的,陳兆廣在國外的這幾年,別看張桂梅平時不說,但是不代表她不想,只是她根本不敢說。看來二哥這事還是給張佳梅的衝擊挺大的。更何況,陳兆軍做事沒個正形,才多大就跟陳兆平一伙人弄炸藥差點把人取水口給炸了,後來更是自己整出卡賓槍來,而特一師的三角翼張佳梅也沒少聽說,就連這些天滑翔傘的事情張佳梅也了解一些,誰知道陳兆軍這次遠離自己的監控,會搞出什麼危險的玩意來?
陳兆軍對這些事也有耳聞,不過他畢竟是掛個閑職,無具體負責事項無責任,他倒也樂得清閑。至於那什麼「高幹子弟前來鍍金」之類的話,陳兆軍根本就懶得去理會,他也不認為自己能說服他們,是不是來鍍金的有什麼關係,他就不信再怎麼鍍能比自己現在的金還要多。再說了,到現在他還有點心不甘情不願的。
「這次可是直接幫國家做事,你可不能瞎折騰。國家這次能給機會你鍛煉,你也要好好地把握住了。否則,你就算躲到國外,我也一樣把你揪回來!你可別以為你原來的哪點成績可以吃一輩子,要真是惹出了什麼麻煩,你小心我打斷你的腿!」陳偉雄開口就提到「躲」這字眼上,看來上次因怕挨揍在躲北京的事,他還是放在心上的。
陳兆軍被安排到FJ去任職,心裏最不好受的其實還是張佳梅,她也知道這事陳偉雄背後推了一把,為這事張佳梅可沒少給陳偉雄臉色看。怎麼說陳兆軍也是跟她最親近的一個兒子,從小到大就沒怎麼離開過家(去日本留學時間也不長,但這次卻不定數,而且陳兆廣去日本留學,張佳梅也沒少擔心),好不容易陳兆廣回來了,另一個兒子卻又要離開,她心裏多少會不舒服。
「唉!你大哥整天又忙,你二哥事兒也挺多的吧,這會兒你二哥才剛回來,一家人還沒怎麼吃上幾餐合家飯呢,你說你爸他……」張佳梅也不是沒有覺悟,但這次陳兆廣在外頭吃了不少苦,孩子可是娘的心頭肉,能叫她不揪心么?這次是自己最親的老兒子,不多埋怨上幾句心裏也不痛快。
最後,還是在門口等候的陳偉雄幫忙解了圍,否則,讓張佳梅嘮嗑到天亮都不成問題。而對於陳偉雄會跟自己說些什麼,陳兆軍心裏也多少有個數,無非就是多辦實事少惹事之類的,父子間談話的關係,直接就是上級對下級下達的命令。
本來商人趨利是無可厚非的事,但是他們已經看準了中國正是最需要資金的時候。供需雙方的地位就是這樣,關鍵看誰的要求更迫切。現Z州市的情況就是這樣,作為交通樞紐城市,也為了經濟的快速發展,改變現在的交通狀況是必須的。可是有能力有意向的投資者又將條件拉得高高的,高到Z州市已經難以承受的地步。不能不說,投資商門非常準確的把握住了Z州市政府的脈門。他們非常準確的讓Z州市政府處於一個臨界點。要求再高。Z州市肯定不幹,而現在的情況,逼得Z州市政府需要權衡利弊。對於一些利益上的損失,只能打落門牙往肚裡吞。
「媽!這事不能怪爸,他……反正我也想為國家做點事,您就甭操心了!」陳兆軍發現,在張佳梅面前確實不太好為陳偉雄辯護,為這事,陳兆軍也多少有些不情願。不過,這畢竟是國家的事,而自己也領了幾年工資了,哪怕他再怎麼不在乎,但這也是實質性問題,他也不好多說什麼。
「媽!你就別給陳兆軍夾了,一會好吃的都到他碗里去了!」李愛紅今晚也和陳兆平一起被張佳梅叫來吃飯,對於相媳婦那天陳兆軍說的那話,張愛紅可算是找著還回去的機會了。
陳兆軍心裏可直叫冤哪,陳偉雄這會說的,好像他是專門惹事的主一樣。不過攤上這麼一個原則性強的父親,陳兆軍也只有有苦自個吞了,要敢開口反駁,那就等著更嚴厲的訓斥吧。不過有一點陳兆軍很欣慰,看來自己這幾年沒白做那些事,起碼陳偉雄還都看在眼裡了。別看陳偉雄不過是輕描淡寫的幾句話,但是可以肯定一點,爸爸是承認了自己還是有一點成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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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為了父母和睦,還是陳兆軍把張佳梅給勸回來了,反正他自己想的也是,閑職一個,以後自己可以安排大把空余時間,想什麼時候回家就什麼時候回家。把這關鍵跟張佳梅說過一遍之後,陳偉雄的日子才好過一些。
其實,陳兆軍剛開始倒是挺樂意聽聽關於一些關於發展問題、困難問題之類的彙報,但時間久了,也不免覺得厭煩,畢竟他不負責主管什麼,亂搞一氣誰知道會出什麼問題,管得多到時候恐怕會引出更多的麻煩來(他根本就不是搞政治的料)。那個時候,且不說別的,陳偉雄第一個就不會放過他,要真到了那會,他連躲到哪裡去都不知道了。最後,陳兆軍索性直接隔絕了那些雞毛蒜皮的瑣碎事,只聽一些大方向的決策,而且一般不參与到其中,鍍金的模樣倒是做了個十足。
這次國家計劃委員會把陳兆軍安排在了FJ省的一個沿海城市Z州市,改革開放以來,隨著招商引資等政策的出台,FJ省憑藉地域優勢成為了這其中的重點。雖然Z州市在該省算不得是什麼經濟大口岸,但相對來說,卻更有發展優勢。國家計劃委員會正是看重這點,才會將陳兆軍這隻會下金蛋的雞安排到Z州市去。而陳兆軍這次去掛職擔任的是Z州市的市長助理,不是什麼具體的負責職位,但手上的權倒不小。最重要的是,國家計劃委員會已經根據陳兆軍的性格以及實質情況,最大限度地放寬條件,讓陳兆軍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自由發揮。反正市長助理一抓一把,能幹活就干,不能幹掛著就是了。
雖然陳兆軍辦事很隨性,但是對於利益他還是很清楚的,現在剛好出了這麼個事,他最近也正好想著該干點什麼了,要是自己再這麼逍遙下去,北京那邊非鬧出什麼動靜來不可(關鍵是陳偉雄)了。說起來,自己還確實是符合這個引資的條件,日資企業的老闆,洪都的股東,富士洪都的大股東之一,再來一個別人不知道的——微軟公司的大股東之一,只不過就是多了個公務員的稱號罷了,這倒也不妨礙。國家缺這個錢,我出,找不到合適的投資商,我的公司有。陳兆軍心裏念著,反正剛好日本那裡的一大片地到了豐收的時候,正好填補了這個缺口,省得再去美國那裡提錢了(而且美國那邊的錢還有具體的用處)。再說了,Z州市要是還能找到更合適投資商,現在也不會那麼難了。自己干點好事,即得利,又得了名,老爺子也不會跟他急眼了,這樣的事為什麼不幹?再說也算是對國家計劃委員會安排自己工作的回報吧。再說了,放著這麼好的錢不掙,還真是有點笨了。陳兆軍決定,自己也在這事上摻上一腳,最起碼引入一個競爭者,好處不能都讓外商給掙去了(陳兆軍在心裏就沒有吧自己當成外企老闆)。
「我知道你有倆閑錢,但是你要給我小心一點,我不希望到時候聽到有人說你是一個富家高幹太子掛職遊玩的傳聞。」陳偉雄雖然不知道陳兆軍有多少錢(陳兆軍自己都不是很清楚),多少他知道自己的這個兒子是真的有點錢的。而他也特別反感有些高幹子弟掛職旅遊的事,雖然知道陳兆軍不會這麼擺顯,但還是先提出來,給陳兆軍打個預防針。要真是陳兆軍捅了什麼簍子,陳兆軍就不知道自己的臉該往那擱了。
悠閑的日子很是過了一段,一個讓市裡面非常頭痛的是終於引起了陳兆軍的注意:關於招商引資來FJ修路的問題。FJ省大部分地區地形比較複雜,修路很不方便,雖然FJ省有幾個比較大的口岸優勢,但在這修路這一塊的難度不是一般的大,原來的出省交通除了鐵路以外,基本上都靠幾條國防公路支撐著。這樣顯然不符合發展的需要。對於這個問題,省市兩級費了不少心思,可是難度太大。讓FJ省一下拿出錢來修路顯然不是很現實。改革開放初期,到處都是伸手要錢的,財政收上來的那點錢,還沒有開年就已經算計得七七八八的了,永遠都是捉襟見肘,反正錢是不夠用。要想問中央要錢,顯然也不是很現實。要想改變這種局面。合資幾乎就成了唯一的辦法。不過現在到中國來投資的外資跟最初進來的可是完全不同的了,如果說第一批跟中國合資合作的企業更多的有前瞻性眼光和對中國多少有一定的感情,那麼現在來的則更多的是出於投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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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可不是出自喜愛瞎摻和的陳兆軍之口,李愛紅可是張佳梅眼中的紅人,見媳婦兒這麼說自己,張佳梅也只好臉紅著沒再繼續夾菜,只是一個勁地吩咐陳兆軍多吃點,生怕他餓著似的。這餐飯吃的有點壓抑,關鍵還是張佳梅的態度,一整頓飯,張佳梅沒吃幾粒米,要不就是讓陳兆軍多吃些,要不就是對這陳兆軍一個勁地猛看,恨不得將他的模樣刻到自己腦海里一樣。
Z州市這邊的領導班子成員原先聽說上頭要派一個市長助理來掛職的時候,心裏多少緊張了一把。誰都清楚,市長助理是一個可大可小的位置,大起來可以在必要的時候代行市長職責,否者當秘書用也行。但在陳兆軍報到之後,這情況完全改變了。因為大家都看到了,所謂安排來的「重要人物」不過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年輕小伙,心裡頭早已將陳兆軍歸類為前來鍍金的高幹子弟一類。畢竟這類事他們也見了不少,也應付得來。一般遇到實質性的決策時,只要對方有錯,直接向上頭彙報就成了,別讓他們在自己這搞出什麼事來拖累自己的人。而其他的小錯,則能忍就忍,能松就松,到時候下評議的時候,多為自己想一想就公平了,再往後,誰知道什麼時候還能再見著?最起碼,陳兆軍這種年齡就出來任職,而且很明顯是屬於有功勞要算一份,有責任都是領導的這麼一個職位,換了是誰都不服氣(當然,還是有少部分領導被打過招呼關照過了的,不過眼前的這一切誰都以為上頭是例行公事)。誰也沒想這種來鍍金的高幹子弟能夠干出什麼實質性的事來。不過讓大家都很意外的,陳兆軍並沒有像普通下來掛職的幹部一樣,帶一筆錢下來。雖然這是一個潛規則,但是誰也沒法開口不是?不過這就讓陳兆軍的等級掉了一截。不少人已經通過小道消息打聽出了陳兆軍的出處,原來不過是總參謀部一個將軍的兒子,這麼一來,他受重視的程度明顯降低了。
「媽!我也老大不小了,出國都沒事,您就放心吧!再說,我會時常回來看您的!」陳兆軍這會可真是苦口婆心了,單這句話,他就已經重複了五六遍了。他也知道張佳梅的心思,無非是想在離開前多跟自己嘮嗑嘮嗑,哪怕是重複這麼幾句沒味道沒營養的話。
下飛機后,陳兆軍就被接機人員客客氣氣地引到早已安排好的市一招,這裏就是他未來的宿舍了。陳兆軍來到FJ可是被陳偉雄給限制得死死的,剛開始是命令,到後來直接是實質行動了,搞得陳兆軍現在身上真沒幾個現錢,就連身上的一點錢還大部分都是張佳梅在他臨走的時候硬塞過來的,否則他現在該哭窮了。雖然陳兆軍可以讓美國公司那邊轉些錢給自己,而且陳兆軍調到國家計劃委員會之後的工資也上調了部分,可是他花錢根本沒有數。陳兆軍一慣思想就是,錢不用多,夠花就行(自己花的確實不多)。反正以後有工資,雖然這點工資在他的眼裡真不算什麼(相對他龐大的資產),但也足夠他花銷了。
好不容易,在陳偉雄好幾個相關命令獲得陳兆軍的回答之後,他的問話才算完了。而且,陳偉雄干擾了張佳梅一次,這回也知道反回來干擾陳偉雄他們了,還沒到開飯時間,張佳梅便開始「請」他們上桌了。這不,這會一出來,滿桌子的飯菜已經準備好了。
陳兆軍這會可算是明白父親是什麼意思了,敢情這會是限制自己的財務啊。不過,陳兆軍也沒想到處去擺顯,再擺顯,自己戶頭上也不會多幾個零。
初到的一段時間,陳兆軍確實是如自己所想的那般,歡喜就上上班,不樂意了就在自己的房裡獃著或到處溜達溜達,偶爾打打電話調控一下美國公司那邊的操作,要不問問劉俊在蘇聯的情況,或者打電話回家跟張佳梅嘮上幾句嗑,甚至在中間還因張佳梅一句想他了而偷偷跑回了北京一次,日子過得倒也清閑。國家計劃委員會對陳兆軍的所做雖然知道,但卻從來不過問。對陳兆軍,他們本來就是考慮著能幹就干,不幹拉倒。在他們看來,更看重的是陳兆軍根正描紅。幾個老傢伙早就想好了,他們就不信陳兆軍到時候會真的不管。這也是沒有按慣例給他帶一點錢下來的原因,畢竟他早就有那麼多錢。而市局領導班子也彷彿擺正了陳兆軍的位置,遇到實質性決策的問題叫上一聲,愛來不來,不來最好,省得啥也不懂還要指手畫腳的難受,彷彿當陳兆軍空氣一般,全把他當成按慣例來鍍金的高幹子弟了。也好在陳兆軍被限制了財源,否則,這些人還真得給陳兆軍安上一個「鍍金中富裕的高幹子弟」名號不可。而陳偉雄也是睜眼閉眼地看著,只要老三不給國家惹事,不給自己丟臉就成,這樣老老實實地掛一個職務也沒什麼不好,再說地方上的事,他一個軍隊的幹部也不好說什麼。不過以陳偉雄對自己兒子的了解,陳兆軍怎麼的都不會禍國殃民。他算是清楚陳兆軍的了,要真把他逼急眼了,指不定會做出什麼亂來的事來呢,到時候急功近利,還不知道會給國家帶來什麼損失。反倒是如今這種狀況最合適不過了。
陳兆軍可是後世來人,當然知道修路能會帶來什麼樣的利潤。未來十幾年時間里,全國上下都幾乎流行這麼一句話,叫「要致富,先修路」,只有交通便利了,經濟才有可能更快的發展起來,這也從另一個側面反映出來,作為基層設施的投資者,獲得的回報也將是非常大的。而且,陳兆軍也清楚,按照目前的發展趨勢,過不了幾年,光是收費就會收得手軟。要不怎麼後來收費站會成為司機們最痛恨的目標之一?在司機看來,開車消耗最大除了車油以外,就是每隔一個路段的收費站了。雖然現在不比未來,車子的數量不及後來的萬分之一,但這路可是長久的利益,而且,以FJ的地形,在短時間內再修上一條路幾乎是不可能的(而且陳兆軍也記得,在以後FJ省只有一條高速公路),也就是說,在未來的幾十年時間里,這條路會持續給陳兆軍帶來相當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