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買……

「你居然會記得餘額？！」祝青青一向是突然有天摸口袋掏出五塊錢興奮的要死的人物，花起錢來沒數，今天說她記得卡里餘額，俞悅大感震驚。

祝青青覺著，可能那頓狗血可以支持一陣子，不過總有一天她會難受得夜奔出去吸血，這倒成了唯一讓她不怎麼舒服的事情。

結果這個禮拜，她破天荒的沒來。

傍晚俞悅就把祝青青要的東西給帶來了，一大袋，口罩，大帽子，沙灘用超大瓶防晒霜，而祝青青正在網購墨鏡。

「要賬單的，我可記得餘額。」

奈何過了午飯時間，班長吳咩同學摸了過來。

「不信你問悅悅，我覺得我臉色挺好。」

「晚上十點我來找你，看著你上床！」

大家都知道她也就這麼一說，吳咩住隔壁，過來是方便，但是祝青青完全可以上了床再下來，只不過吳咩一向比較大姐，有人這麼關懷感覺還不錯，祝青青只好狗腿的點頭，一面拉上俞悅：「也順便盯著她！」

俞悅悶悶的聲音：「別問我，我覺得也挺好。」

吳咩哼哼笑著：「明天選修課等你們啊。」

後面無論是誰因為意外沒有來，第二次來的時候徐奶奶總會在課間一番噓寒問暖，這種人盯人戰術讓人膽都寒了。

徐奶奶是個慈祥的奶奶，說話輕聲細氣帶股仙氣兒，上課條理清晰，在這個學校教書N年，資歷已經不能用長來形容，本來剛接觸後學生都認為又遇到一個「神仙姐姐」，結果課間的時候，徐奶奶發下一張名單，上面按照座位劃出了沒來的人，她記下了那些人的名字，然後隨便點了兩個學生在下面的「證明人」一欄簽名，證明這些人確實沒來課堂。

「哈哈哈！」祝青青還沒反應，旁邊倆學妹卻笑上了，「悅悅姐你太犀利了！青青姐就是宅死的！」

吳咩一仰頭朝寢室里喊：「俞悅你瞎的啊？！」

「我擦！」

俞悅嘩啦鑽進了床里，半晌從床里滅哈哈哈的出現一陣陰險瘮人的笑聲。

祝青青其實很想出門買東西，她想囤積防晒霜，想買口氣清新劑，想買黑的遮光的衣服還有帽子，想買很多很多東西，但顯然，這不是和好基友們出門能順利買到的，她懶得編理由，就算以後不得不，躲一天算一天。

祝青青一臉無辜：「啊，太陽曬得少吧，我覺得還行。」

不知道是過於淡定還是真的沒覺出差別，對於依然晝伏夜出的死宅來說做不做吸血鬼似乎本身並沒有什麼不適應，唯一不同的就是晚上醒著總會感覺很冷，全身麻癢，可是忍一忍又能過去。

外語點名都不帶聲調的，徐奶奶問問題就愛挨個兒點名，於是祝青青非常榮幸的成了「Miss豬」，和「Miss魚」俞悅一起成了美味的一桌。

班長大人來吼了一頓就走了，本來也就一小插曲，卻讓祝青青陡然煩惱起來，一把撩開俞悅的帘子道：「妞兒，幫我個忙？」

「啊喂祝青青你想死啊！」俞悅終於耐不住了。

「給你卡，密碼171717。」祝青青利落的遞了銀行卡過去。

這次，豬肉缺席了，魚肉顯得那麼孤單而乏味。

「哦，你們青青姐說海南島機票打折打算過兩天出去玩玩，我看到防晒霜便宜就給帶了。」俞悅順口編道。

「你到底咋了，你明知道徐奶奶看你不爽，你要是上課從來不玩手機她也不至於這麼盯著你了。」吳咩忽然眯了眯眼，「等等，你這什麼臉色啊？被人放血了？老實交代你多少天沒睡了你這是要死啊！黑人都給你造成白人了！」

所以說，再有狗膽，也沒有人敢怠慢徐奶奶的課，即使那是周一第一節課，必須得七點鐘一臉屎色的爬起來。

俞悅其實沒什麼反應，她們也不是連體嬰，祝青青看了一晚上小說，天亮的時候把她喊了起來，自己卻鑽回了陰森森的床裏面，俞悅一看書桌就知道，這姑娘沒補充防晒霜，實在沒膽出門，雖然她奇異的並不是很怕白光，可是據祝青青說，被照著還是會有種蛋碎的感覺。

祝青青的好基友吳小萌不幸正是第一個被抓到簽名的學生，她說她簽字的時候手抖了，說實話大家都不是什麼好學生，但也不是什麼狗膽包天的，第一節課總是會來意思意思，看看老師的情況再決定以後怎麼對待這課，誰知徐奶奶出了如此大殺器，頓時把幾個逃課專員驚得小臉兒煞白。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卡，想想，就想起來了。」祝青青詭異的笑笑，「聽說吸血鬼智商都很高。」

「船到橋頭自然直唄。」祝青青盯著電腦，語氣平淡。

「什麼？」

周末的時候好基友吳小萌和江小花來喊她出去壓馬路，祝青青利落的拒絕了，兩人也沒覺得特別的，祝青青總是想壓馬路的時候各種威逼利誘，不想去的時候跪著求都不願意起，而那把懶骨決定了她大部分時間都是絕不會出門的。

「恩。」俞悅打開電腦，忽然嘆口氣，「我忽然覺得你前路苦逼。」

「你當我瞎的啊，這是還行？」

俞悅和祝青青有各自的朋友圈子，問清楚祝青青這兩天不打算出門后，她就自己畫了個淡妝出去瞎混了，祝青青沒事人似的繼續渣網游。

為了不讓祝青青蛋碎一上午，俞悅一人勇敢的踏上了課堂，回來時也只是轉達了一下徐奶奶的深切慰問：「徐奶奶說讓你好好養病，不過一學期不到三次就不能考試了，自己好好把握。」

「別忘了你已經死了。」俞悅順口回了一句。

「買些東西唄，給你錢。」

忽然間，不識愁滋味的人都悲哀了。

「這季節你戴墨鏡出去是想笑死誰？」俞悅一樣一樣往外拿東西，「不過這季節有個好處，防晒霜都大減價，便宜，夠你用的。」

咩咩班長是個東北妞兒，說話爽利，心思細膩，也很有責任感，一來就開噴：「祝青青你干哈呢徐奶奶的課也敢不來你這是要造反那？她就死命的Miss豬你了偏偏今天問題還特別多她明知你不在還拚命Miss豬就指著我或者悅悅誰給她個準話，悅悅這臭不要臉的下課就跟著幾個混賬溜出去只有我蹲那兒等著被審我容易嗎？悅悅你別跑！你個沒義氣的！」

祝青青眨眨眼，只能仰天長嘆。

「不過你們買防晒霜幹嘛？要出去玩嗎？」

大三基本已經充斥著老油條了，老師也大多愛理不理，好幾次班長或者尖子生回來有氣無力的表示教室里只有二三四五六個人，老師也don't care，比如專業課的馮娘娘，比如周五翻譯課的莫教授，比如選修課的李主任，比如寫作課的外教比爾蓋茨……不包括周二早上聽力課的徐奶奶。

祝青青也沒看俞悅到底買了啥，一邊點網頁一邊喃喃自語：「名牌有擔保買不起，不是名牌的沒聽說過不敢買貴的，便宜的又擔心效果不好，活著真他媽難！」

「廢話。」俞悅也知道這事非她莫屬，只能點頭，「等我睡個午覺，下午正好要去逛街。」

俞悅和祝青青對視兩眼，有些無奈的轉過頭去。

一直到周一，俞悅周日晚上回來早早睡了，就是等著周一早上有徐奶奶的課。

俞悅沉默了一會，點點頭：「恭喜你終於達到正常人水平了。」

「首勝打沒，打吧！」

「哎喲我去！」吳咩無語了，「就這麼著了！」

「悅悅姐你真賢惠！」誇張的語調，「我們睡啦！」兩人先先後後上床了。

「……」都忘了這兩人在場了。

祝青青就屬於那種有賊心沒賊膽的，什麼課都不上都不敢不上徐奶奶的課。

「這麼大方？」

「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