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我……忘……
然後是在一個劇院里，一個豐腴的少婦靠著他微笑，他還是一個路人甲，一身黑色的斗篷，隱約露出紅色的內襯，戴著達芬奇式的蓋帽，還是那半長的，微卷的金髮，瘦削的臉，挺拔的身軀……主角是舞台上一個穿著華麗的女人。
「那就好，我比賽完就回來！」
俞悅怒了：「你忘了？你真忘了！我就說我應該打你電話，青青啊，明天真的陰天啊你表怕表放我鴿子啊！輔導員遇到我都說你好樣的拿到名次請我們吃飯啊！」
「嘎嘎嘎嘎嘎！」蕭初生極其猥瑣的笑著跑了。
「你就當我來大姨媽了唄。」
再下一幅，路人甲。
「額？」祝青青盤算了一下十九世紀初，一時之間連那是19XX開頭還是18XX開頭都沒分清，聯想到現在是20XX年就被叫做21世紀，才明白是18XX年，卧槽快兩百年前了！近代史凡是涉及清朝的差不多就只要記住一句「辛亥革命結束了中國兩千多年的封建統治」基本可以拿到分了，你問我啥不好，新民主主義革命，我黨成立都行啊！她能說她想不起來嗎，會不會太對不起兩百多年前與列強奮勇鬥爭生活在水深火熱中的祖宗們了？
14世紀，佛羅倫薩，他是一個路人甲，一身歐洲中世紀宮廷裝，金色微卷的半長頭髮，帶著綴著羽毛的帽子，除了瘦削的臉外，五官和周圍的人別無二致，在舞會的一根柱子邊朝著畫師舉杯，主角是舞池中央一對男女。
「……那你吃屁吧。」
這話說完，還是有不少年輕人點頭的，看來他們也有這個疑慮。
果然斯德哥爾摩綜合症是人類通病，驅魔匠的一點點善意都讓祝青青感激非常了。
段無惡轉身開始點那個照片里的人，祝青青趁機朝
「你說的哦！奴家洗白白等你喲！」
「……好吧，我晚上會回來的。」
第五幅，第六幅……都是路人甲。
「這些我們也想到了，幾個前輩託了幾個研究這方面的專家在查，但是他們之前也說了，查一個兩百年前洋人的資料是很難的，不僅因為他在我們的土地上沒有根，還有一點是，那時候我們的國家這種狀態，根本無力保存什麼信息。」段無惡道，「但是有一個信息，很重要，蘇北余家，是這三十七家中第一個遭滅門的，就在百年前，而這個人的第一次出現，就在南京。」
段無惡沉默了一下，搖頭：「我研究了二十多年，當初是怎麼產生這個想法已經無從得知，所以沒法回答你這個問題，我只能說我是確信的，如果你堅信是心理暗示，那隨便你。」
祝青青沉默了一會，突然捂住肚子：「我餓了。」
「沒買你的，浪費糧食。」四叔說著，走過去了。
「花擦一我幹嘛要跟輔導員吃飯既不能爆粗口又不能喝啤酒，二他能請我喝血嗎他請客我吃個屁啊！」
「恩，趙雨晨。」
祝青青撇撇嘴坐下，好吧愛信不信這種近似無敵的大招都放出來了，她也沒辦法。
這群人討論的入神，服務員來催中飯都沒去，一直到傍晚，才紛紛起身去了宴會廳，那兒有人包了自助餐。
祝青青試探的問了句：「八國聯軍……侵華？」
「卧槽！」祝青青十分鐘內第二次石化。
祝青青心滿意足的吃干抹盡回
「我的天你是不是女人啊！太嚇人了！」
蕭初生苦笑：「你懂什麼，這年頭咱和那群妖魔鬼怪衝突多了，遇到這種事都是直接決不妥協的，意思就是你隨便撕票。」
祝青青這時候站起來整整衣服打算出發了，她一臉理所當然：「因為我們都知道他會在哪，也知道他不會有危險，如果成了血族，那我擋不住，如果成了屍體，那沒必要，而且……」她嘆口氣，「他羡慕我的東西，我很煩，所以一想到他去追求我很煩的東西，我就不想去找他……」聳聳肩：「就是這樣！」
卧槽，差一年就十八世紀啦！八國聯軍你們是掐著點兒侵華的么……祝青青淚流滿面，周圍的青年們國學功底深厚，基本已經想明白然後陸續抬頭鄙視她了。
「啊？怎麼了？」
「我一看到照片就知道，這就是他。」
「薛家啊，他們可是大土豪！」蕭初生指指跟在後頭的薛四叔，「薛家一定要表示什麼救命之恩，全程包了這些人在山城的食宿費用。」
大家都沒說話，心裏各有想法。
「……」
「喂，那是你同學誒你一點都不擔心？還參加什麼運動會？」
「後面還有很多，但因為那時候繪畫技術越來越高，人的面部越來越細緻，反而很難從中再看出這個人的存在，只有幾個疑似的，所以暫時不放上來了。」段無惡一直沒講什麼，只是翻出圖片讓人看，很快幾個人都會自然而然的關注到他想讓人關注的東西。
「……謝謝。」
「……」祝青青石化。
「這隻是當時很普通的一張通商合作的照片，照
「我給你跪下了你看到了么看到了么？」
「……我們已經在找了。」蕭初生咬牙。
「下午，自己跑的。」
「……自己去1502，等會給你帶點吃的來。」蕭初生扔給祝青青一張房卡，祝青青非常垂涎的望向宴會廳：「我我我想去嘗嘗那兒的……」
等等，列強？
「可薛毅不是自己回去的嗎？」祝青青抽搐了。
「這是十九世紀初的照片，南京某博物館留存下來的。」段無惡頓了頓，陰沉道，「祝青青，你來說下，那個時候，發生了什麼。」
「去廁所吃！喝完整理乾淨！晚上洗澡要是讓我看到一滴血……」
接著是一個美麗的庭院，正值夜晚，天上的星星誇張的旋轉著，他依舊是一個路人甲，和一群中東穿著的人一起站在走廊中說著話，這幅畫的主角則在最醒目的位置沉思。
「呸！」祝青青掛了電話，聽到敲門聲，開門，果然蕭初生提著個黑袋子就進來了，裏面裝著一隻鴨子：「給你換換口味。」
這些犄角旮旯里找出來的古董畫，都是年代久遠，但因為非名家之作，藝術價值不高，所以並沒有廣泛流傳，僅僅是各大藏館掃描后保存在倉庫中的，也不知道段無惡當初是安得什麼心，竟然想到這種翻舊畫的蠢辦法
祝青青連連點頭，沒憑自己想起來，她確實是廢物。
「……」祝青青跌坐在床上，「怎麼辦，我明天還有運動會。」
「嗚，青青明天早上運動員要進場啊，你絕對不能跑啊。」
五星級酒店的賓館就算走進去躺一會會也是極為舒服的，祝青青正躺下，俞悅的電話就來了：「逗比你明天一定要回來啊！」
「如果沒有問題的話，我繼續了。」段無惡表情平淡，接著翻出一張黑白照片，一個中式園林的迴廊上，九個人的合影，他這次竟然算是個主角了，坐在前面的右邊，手裡撐著一把長柄傘，戴著高腳帽，而他的帽子，差不多遮了後面的人脖子，除了他和他斜後方的一個洋人以外，其他全是辮子頭。
這是用氣聲說的，等於沒聲音，大概就輕吐一口氣的音量，但在這安靜到只剩下呼吸的房間里，卻偏偏因為語言的韻律而被祝青青捕捉到，她當時就感動了，沒敢往幫她作弊的哥們兒看去，只是一副豁然開朗的樣子激動的叫：「虎門銷煙！鴉片戰爭！」
段無惡不以為意：「想說什麼？」
祝青青努力不去想那個心理暗示，不斷反駁自己那不是同一個人，然後又定睛一看，還是忍不住覺得是。
「誰啊那麼土豪，招待搞那麼高級？」祝青青悄聲問蕭初生。
「什麼時候不見的？！」
蕭初生無言。
蕭初生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啊啊？」
「……等著我回來看。」
一直到講述英國人在北美建立第一個殖民地時一幅不起眼的插畫，放大后，他坐在邊邊上，要不是那個侍女專註的眼神，他依舊是整幅畫的路人甲，此時，是十七世紀。
祝青青一愣：「誰……雨哥？」
祝青青捧著防晒霜站起來：「那個，
段無惡冷著臉哼了一聲：「總算想起來了，廢物。」
「他會不會是那時候的鴉片商？如果這樣的話應該可以查啊，因為那是英國政府發動的侵略行為，這種毒品都是有源頭可查的。」有人道。
段無惡冷笑一聲：「不好意思，那是1900年。」
「沒辦法，每次救都要搭進去幾個，我們本來就勢弱，人還死的快，國家力量也幫不了多少。」蕭初生很低落的樣子，「你以為人家是想做什麼？人家妖魔鬼怪就是閑著沒事兒干想逗你玩，殺了就殺了唄反正祖國人口基數大，你去抓它轉眼躲了，所以段叔那麼凶，大家卻還跟著他，為什麼，因為他雖然叫無惡，但他可以比妖怪更惡！」
祝青青不怕死的舉手。
「明后兩天運動會呀！」
這時，就聽一個非常細微的聲音說了一個詞兒。
一個在油畫中穿插了三個世紀的人。
「我知道轉折很大，但是我明天還有運動會，」祝青青希冀的看著蕭初生，「你們會去找他的吧！」
「等我咬你嗎？」
「有什麼想說的，可以說出來，不說，我就開始下一階段。」段無惡這時候像極了教師。
祝青青是追著「那年那兔那些事兒」的更新過大學的，少說也算個小憤青，此時被問及這種問題，卻死活想不起來，頓時感覺羞恥非常，相當愧疚，鬼臉都快火辣辣了，那叫一個抓耳撓腮面紅耳赤。
「花擦，那麼凶？」
「如果是你，奴家願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