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日照香爐生紫煙，遙望北京烤鴨店。口水直流三千尺，一摸口袋沒有錢。
想到這，我對於自己酒樓的火熱生意和現在眼前的驚人景象也就不奇怪了。
「哦。」我不說話了，剛才的問題答案是早就預料的，問也問的毫無意義，純粹是沒話找話。
「……殺過。」他低垂了頭，看著地面。
「說吧，矛盾什麼呀。」
「……唉，你小子膽子也忒大，算了，老夫也老了，你們這樣的兄弟情意我也管不了，你好自為之吧。」魏老爺子嘆了口氣向院子外面走去，正當我鬆了口氣的時候，他突然回頭道：「明綺！」
魏老爺子盯著我，齊楚盯著我，左盯著我，所有人都盯著我。
開玩笑哦，有那麼誇張么？餓死鬼投胎啊！
算了，管他呢。
「商人又如何，人道商人重利輕別離，老夫以前曾經鄙視過商人，可是沒有行商之人何來延國如今的盛世繁華？更何況老夫當年舉起義旗帶家丁抗金，靠的還不是江南諸縣眾商人的仗義支持？商人，呵呵，幸虧你是商人啊……」
齊楚也獃獃的。
「還有官場上的，主上的障礙，我們都必須清除。」
現代人到古代不開餐館才怪！番茄炒蛋就能把人給征服了。
魏老爺子緊緊的盯了左半晌，緩緩開口，「為何而來？」
「明綺。」輪到他了。
「那以後你是不會去了對不對？」他有點黯然。
「為什麼請個金人做護衛？」
左聽後轉頭凝視我半晌，好像有點深受感動的樣子，我朝他笑了笑，繼續看雲朵。
左好不示弱的回瞪魏老爺子道：「是。」
「你喜歡金國嗎？」
為免尷尬，我就坐在了院門口，靠著牆休息……做菜也很累的。
「老爺子！您真是有見識啊！」我熱淚盈眶，學過歷史都知道古代重農抑商，錢再多的
我同情你，阿門。
我汗了一會無奈道：「老爺子，您別驚訝了，我是問你怎麼突然想到來這兒坐坐，有什麼事情我效勞嗎？」
「明綺……」他好像有點猶豫，張口欲言卻又閉嘴，一副很苦惱的樣子。
「他是我的僱主，我負責保護他的安全。」
「呃？那麼快？你搶到菜了嗎？」
眼前一桌人，好矛盾好刺眼好尷尬好奇怪。
「哎呀我都說了多少次了……我不喜歡他他也不可能喜歡我，就算喜歡那也只是一點點，再說了，雲啟殿這麼聰明，肯定知道我是不可能願意被拘束的，讓我被大宅鎖著讓我安分的相夫教子已經讓我想想就慌了，我怎麼可能去金國皇宮那鬼地方玩後宮爭鬥啊，我又不賤，為了一個不喜歡的男人浪費大好青春……」
「戰場上？」
有一句沒一句扯淡到電腦顯示時間12點整，我如獲大赦起身。
「……」
我的神經一下子就繃緊了。
「何關聯？」
事件中心左倒是一臉萬年不變的冷臉，和魏老爺子打起眼仗。
果然民以食為天，眼前所有人都只顧埋頭消滅飯菜，齊楚和左每次都這樣悶聲不想埋頭苦幹我已經習慣了，羅賓昨天晚上晚餐的表現我已經見識過了——據他所說他之所以筷子這麼快全是因為他把內力灌輸在筷子上然後把筷子想象成劍施展師門絕技什麼什麼劍法，洛詩源身為女孩子，還是剛才表現的比淑女還淑女的女孩子，居然貌似也用上了和羅賓一樣的法子……不愧是學過武功的，學以致用啊，小小的餐桌成了充滿刀光劍影的戰場。
「去，當然去！」我斬釘截鐵道，「
我還沒吃呢！
「我知道了。」等我說完，他淡淡一句，起身進了院子，「進來吃飯吧，我和齊楚給你留了。」
……天啊，左一回答事情不就牽扯到我了嗎？
「老爺子有什麼事情這麼不開心？」我好奇。
「……白痴問題。」那貧瘠的地方野人的天堂雲啟殿的老窩綁匪的世界……我有可能喜歡嗎？
好吧，這幫人看起來十竿子打不著的，為什麼會坐一塊呢？
「你是不是想跟我說雲啟殿的事？」我激動過後冷靜下來，又變成一臉善解人意。
既然剛才答應了洛詩源給她做烤雞，那麼我就做個好吃的，只是不是烤雞，而是烤鴨。
魏老爺子忽然站起來，把院子里的另外三個男人挨個看了個遍，一邊看一邊滿意的誇讚，直到左的面前忽然站住。
說罷他就走了。
「哈哈，老夫現在可開心了，延國只要還有你這樣的男兒在，何愁外敵！」魏老爺子很爽的喝茶。
一時間，院子極為安靜，沒有一絲聲響，連風都好像是不敢出現似的躲著。
算了，廚房還有剩的，我權當為人民服務吧。
「你不喜歡殺人的人？」他飛快的看我一眼。
我要做的烤鴨不是正宗的北京烤鴨，因為我沒去過北京也不曾有機會去杭州正宗的北京烤鴨餐館去吃，所以只能做做奶奶會的那種。
左身子一緊，抬頭緊張的看我，似乎也要跟著起身。
吃完飯，我們幾個人剛商量好出去走走，卻得知魏老爺子來了。
魏老爺子咧嘴一笑，道：「整院子都是好孩子啊，以後你帶著他們一塊常來看看老夫哦，用那金牌就行了，
「……」看我一臉激動，他默。
雖然貌似我的菜在現代很家常但是在古代卻可以稱為天宮美食。
沒錯他根本就是啊！
「你了解他嗎？你怎麼能確定他不是金國的姦細？」
「你殺過人嗎？」
他神秘一笑，道：「老夫有三個女兒哦……」
魏老爺子呆看我半晌，突然驚道：「果然啊丫頭，你果然是男孩子，老夫前兩天琢磨著呢，世上怎麼有這麼豪爽的女兒家！」
「為什麼坐著？」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來，是左，不知什麼時候他已經站在我旁邊了。
看來看去，發現菜還是多做了，五個人吃得完嗎？
左依舊冷靜：「與你們無關。」
「……不止。」
魏老爺子豪爽的擺擺手道：「別提了，老夫也是過了大半輩子才醒悟的，哪有你小子有見識，小小年紀就如此有才華膽識，老夫可知道你的事啊，朗碧澄那小子說了，你當初可是一句話讓他折服的啊，你當初說什麼來著……哦！你說：身為延國人憑什麼不賺他們金國人的錢？！哈哈，不錯，不錯……」
我瞥了眼齊楚，他也一臉緊張，緊緊盯著魏老爺子的表情。
他看著我若有所思的點頭。
但是我還是不爽。
「記得多少嗎？」
左是不是金國人？
「不記得。」
「呵呵，呵呵，我手不能提肩不能抗，商人一個，怎麼能為延國做什麼貢獻呢。」
只聽唰唰兩聲，羅賓和洛詩源居然極快的拔出劍對著左，羅賓一臉陰沉，洛詩源則一臉緊張恐懼。
「您太抬舉我了。」我苦笑，當初可是情急之下胡言亂語，卻成了自己的福音。
我沒有內力凡人一個，只能看見碗盤上面一片白光，順帶著唰唰唰的風聲，比擂台上打架還有技術。
「忘年交？老爺子您真是太……唉，我不懂什麼長
「明綺。」魏老爺子轉向我，眼神依舊鷹一樣的盯著我。
我讓夥計把菜端過去，自己整了下衣服也回了院子……我可以不進去嗎？
好像是哦……
左和齊楚一左一右，左再過去是羅賓，我的對面洛詩源。
然後捲起一陣煙塵，火速逃往廚房。
別啊，要見血的，我心裏吶喊，可是卻說不出話來，我已經僵掉了。
留著我被石化，被風吹，被雨打，被人盯……
「還有江湖上的？」
「與明綺呢？」
他沉默的聽我炒豆子一樣的嘰哩瓜拉，臉色漸漸開朗起來。
「……啊，沒事，休息一下，你快進去吃呀，小心菜被搶光了，我不給補的啊！」我繼續看著湖面，有氣無力的說。
……先讓我瘋掉再說。
他比姦細還要高級……我暗道，嘴上卻說：「他不是這樣的人，我相信。」
魏老爺子眼神漸漸銳利，慢慢的，篤定的說：「你是金人。」
「有關。」
「小子，老夫今天來也不為別的，就是想著能認識你這樣的好男兒，怎麼著也算個忘年交了，不枉老夫來一趟，明早老夫就要回京，所以來看看你。」
……我要昏倒了。
「……我武功比較高。」
「額……有關係嗎？只要他武功夠高，夠忠心，人夠好就行了不是嗎？」
……上帝啊！
「你不殺人人就殺你，你又不是心理變態喜歡殺人，這種事情沒辦法的，不存在喜歡不喜歡。」這是我的心裡話，要是我可以殺人我早就會找人把秋清先奸后殺再奸再殺了，看吧我自己也是惡人一個。
這碗盤上刀光劍影，我懷疑自己的筷子顫顫巍巍一伸進去就粉身碎骨了。
我更汗了……
吃飯要看武功高低？我汗。
……這是我肚中暫時能用的詩句。
當然
我膽戰心驚啊膽戰心驚……
「左。」我看著雲，忽然道。
「到！」我舉手，忽然想起這不是軍訓的點名，尷尬的放下手。
齊楚和左是跟我來的，羅賓……貌似是衝著我的菜來的，洛詩源……不知道，不過她顯然不好受，同桌坐著一陽光帥哥兩個冰山帥哥，現代女生我抵抗力強，她大概快受不住閃亮生物的連環衝擊了。
……天上好像有烏鴉飛過，地上好像有秋風吹著落葉飄過……
「到！」我舉起手，忽然想起這依然不是軍訓的軍官點名，懊惱的放下手。
個人認為是很好吃的，不過由於烤鴨的吃法很特殊，很少有客人來點菜。
唉……我還當他們已經吃到忘我境界了，原來心裏還有我。
現代的菜經過中國文化千年底蘊的千錘百鍊已經金身不壞刀槍不入，可以經過現代人挑剔的嘴和飲食協會挑剔的眼光，古代的菜名字一個個都美的不行，可是當我滿懷希望看那些古代酒樓的菜端出來時只有搖頭的份，那成色，那配料，那作工……
面子大了，我一個飯桌上坐末座的人，居然值得老爺子親自來一趟，臉皮再厚如我也有了受寵若驚的感覺。
「恩。」
我連忙把他按住對眾人道：「時間差不多了，在下要去準備午飯，你們慢聊啊，慢聊。」
鴨子本身固然重要，但是鴨身上的調料是最重要的，為了讓鴨肉更為鮮美，我在鴨子的里裡外外都均勻的塗了蜂蜜，特製醬油，淡淡的麻辣醬等可以使烤鴨更美味的調料，然後便放在爐上烤了，叫了個夥計看著。
左在我身邊坐下，「我已經飽了。」
魏老爺子精神似乎沒有第一天好，他坐在院子里結果了我泡的茶，看著我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