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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齊當家又一番

番外 齊當家又一番

「齊當家是真的要走?老婆不要了?明綺的店不管了?」憫心泡好茶放在我手邊,抬眼看看我手上的包袱。
齊楚很是高興,特地教了我一些強身健體的功夫,倒讓我有了因禍得福的感覺。
明綺給了我花中城,給了我自信和歡樂還有少見的自由,她讓我看到了生活的陽光和在齊家無法感受到的親人的溫暖和朋友的關懷。
一方面要符合花中城的絢麗內涵,還要帶有東家本身的江南婉約優雅的特色(要是我早知道明綺什麼樣我絕對不會犯這種超級錯誤,按照明綺的風格設計店多半會設計成演武場),另一方面菜式不能太普通,還得派人到杭州總店去取經。
一眼看上去我的未來東家似乎非常失敗,好好的在最安全的杭州開店居然還能被人綁到金國去做廚娘,可是一個延國小丫頭在那邊居然沒有遭到虐待倒是讓金國的高層護的好好的。
我何德何能,得嬌妻如此,夫複合求?
「當家您看,那是龍舟阿!」相琴平時驕傲凌人,有時卻俏皮天真,看見龍舟,興奮的指給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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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見王翠菊多不受歡迎了,這樣讓氣氛僵硬的人物,自然是讓她早走早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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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似乎看出我心理的不忿,更是嘆息:「你大哥撐起齊家商業,你身為京城四公子,也撐起了京城的文名,齊楚雖文不成,總算是在武學上有了點成就,你們都長大了,爹也管不了了,只要不要危及齊家,隨你們鬧吧。」
好奇,就好好乾吧,反正我的事也被弟弟發現了,多了個苦力,這傻瓜多半以為自己的東家是多偉大的人物呢,等會把資料給他看看,他多半會尖叫后昏倒。
這人倒是好笑,觀察明綺的人好笑,明綺本人更好笑。
「五天後黃河關,你們東家要回來了。」
明綺的實際形象和我之前形容的婉約女子形象完全是顛覆性的差異,這下至少我在店裡是要被員工背地裡好好嘲笑一番了。
我支吾著:「明綺說,要我留意著,給你們各自找個好婆家,我這樣做,怕是她回來,見面就是一菜刀阿。」
憫心忽然板臉:「齊當家不可任性!您身上不僅有齊家,還有我們花中城呢,王員外雖然不敢動這,但是聯合其他人打壓還是會的,花中城剛開不久的打壓,您又不是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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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國人?」
我仍然低著頭,不知道該說什麼。
「阿?」相琴沒反應過來,坐龍舟在平民眼中,是一種殊榮。
為了相琴倔強的臉,為了身後憫心擔憂的眼神。
哼,看你在一幫老頭子那裡是不是還有這能力。
齊楚那小子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他要……咳咳,可是他很有自知之明,文不比我,武不比左,跟明綺的關係可謂是三不沾……
我無數次感嘆齊家就要敗在這傢伙手裡了。
我曾經不止一次的思考過究竟拿明綺當擋箭牌是否明智,於她於己。
憫心柔和嬌俏的臉蛋激動的發紅,咬著下唇重重點頭。
可是王翠菊跟來了。
「哈哈。」笑的真苦澀。
可是,我的本色表演居然讓明綺連帶笨弟弟齊楚都莫名其妙,感覺到他們在我不注意的時候眉來眼去,我倍感挫敗。
我相信。
明綺在花中城受手下欺壓,齊楚卻能被明綺欺壓,風水輪流轉,精明的明綺還是從齊楚身上把齊家給欺負了回來。
「是阿。」相琴眼波流轉,笑意滿溢在嘴角,「作為補償,我們姐妹倆就打包送給您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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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聽到,我心裏其實都是樂意的。
王翠菊,也只有京城一幫家道沒落的子弟才會願意娶。
看著花中城,就好像看著自己的孩子,雖然是別人生的。
明綺看人眼光不錯,知味觀的管事岳嬸倒是個少見的厲害人物,難道明綺身邊的女人都那麼厲害?
花中城的設計完全出軌,跟她自身沒有一點合得來的,我還和幾個員工說設計中一定要有江南風格,要把江南女子的婉約典雅體現出來,其實這麼說著,心裏也是認定明綺出身江南肯定也是這樣的風格,資料上說的完全被忽視了。
我相信在這麼久的相處和磨合后,如果走投無路再向她求救,她會答應幫自己。
正如爹所說,王家的靠山雖然在沒落,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我們手中再有錢,終究擋不過人家有權的。
是不是該給個下馬威呢?
齊洛恆齊洛恆,你怎麼現在,才開竅?
齊楚一人單人快馬,到了邊境只用五天,回來再帶個明綺,一路慢騰騰竟用了十天,也不知道倆人在路上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送走了明綺送走了齊楚,站在花中城門口的我即使感到秋風蕭瑟,依然打起精神,雖然我已經明確的感到,最大的助力一走,婚事就像是跗骨之蛆一樣冷笑而來。
我見到明綺時,已經是十五天後了。
「……別忘了你背後是齊家啊!」爹長嘆,嘆息中滿是疲倦,「爹知道你悶,知道你有才華,但是,也別怪你大哥太能幹了,他也是想照顧好你們這兩個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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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齊楚去接?」我冷笑,「你們本事這麼大,怎麼不直接把她送進來?」
明綺來了……
我躺在軟榻上警惕的看著他,對於總是矇著臉的傢伙,任誰都不會有好感。
本來還猶豫著有沒有必要給個下馬威,現在看來,這個害我沒面子的丫頭是一定要有點厲害嘗嘗了。
「聽說你弟弟武功不錯?」
為了花中城的建立,我可是耗盡了心血。
細想一下就明白,想必是金國某個閑的無聊的大人看明綺這丫頭好玩帶回去玩玩,而現在金國國內形式嚴峻了又把小寵物送回來給個飯館玩玩。
「齊大當家這是想跑嗎?」剛走進花中城收拾細軟,笑聲從身後響起。
「齊當家既然知道我們的能力,還跑什麼?」相琴不知什麼時候繞到我身邊,仰臉看著我,「莫非,齊當家打算為了王翠菊浪跡天涯?這代價,太大了點吧。」
相琴面露惆悵:「明綺天真,齊當家莫非也糊塗了不成?我們姐妹倆出生風塵,已非完璧,年歲又大,再好的婆家也不喜歡阿,本來就打算在花中城干到牙齒掉光孤獨終老,如今有了更好的歸宿……齊當家莫非養不起我們?」
「不是不是!」憫心還沒開口,我連忙否認。
如果說第一次被爹催得急了如沒頭蒼蠅一般提出娶她還純粹就是玩笑和權宜之計的成分,因而被她憤怒的拒絕的話。
我苦笑:「你們的能力我還不知道么?店先讓你們打理著。」
杭州,我心底其實有個期望,在明綺的故鄉,能夠碰上一個像她一樣又傻又溫暖的傢伙,即使不能擁有,也可以在我最無助的此刻給我最需要的慰藉。
「哼,身為下屬,盡點力也是應該的,只是,別告訴我你們真的只是幫明綺開店而已。」我盯著神秘人微咪的眼。
最傻的弟弟其實最聰明,他成功的在明綺身邊佔了個一輩子的好兄弟的位置,任明綺欺壓,他笑的開心。
「那是什麼?」相琴戲謔的眼神盯著我,加上另一邊憫心柔弱的眼光,真是一剛一柔天下無敵。
那這明綺不會是和孌童一樣的存在吧,我給這樣的人工作?
「花中城其他的用處,你們就不用管了,只要做好本分就行。」神秘人不欲多言,起身要離開,走到房門口時頓了頓道,「齊二少,別忘了,五天後。」
可是後來每當明綺一吼,我就能看到那個金國人陰沉沉的臉色。好玩的成分似乎還是佔了上風。
「嗯。」我轉頭看湖,胸中似乎有什麼,又不想顯露。
「對,是齊楚的朋友。」
大哥撐起了齊家,爹你卻依然是齊家最奸詐的存在啊,我自愧不如,反正本來就是這麼打算的,於是應承道:「兒子明白。」
「那你豈不是成了奶媽?」齊楚一雙純凈的眼睛無辜的看著我。
「呵呵,不好意思說?那我就說吧,她肯定會指著王小姐道:我靠這女人陰魂不散阿!都躲她躲杭州來了她還玩千里走單騎阿!」相琴拚命模仿著明綺的聲音,卻沒有明綺聲音的中性,粗獷豪放的話到了她嘴裏成了嬌嗔。
我低頭:「是。」
兩個女子在相互間戴著路邊摘來的野山菊,巧笑盈盈,眼波如西湖水一般流轉,猛然看到我時,化作一汪攝人的潭。
回來的人給我形容了一下知味觀和湖畔局的設計,大致的設計樣式出來后我禁不住有些懷疑,這樣簡雅獨特的風格真的是資料中描述的有點流氓的丫頭能設計出來的?難道是怪才不成?
其實對於這個明綺,我還是很佩服的。
「恆兒,替人打理店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如果被人壓的急了,就自己當東家,明白了嗎?」爹的聲音沒有喜怒,老邁中卻滿是陰冷。
雖然是以婢女的身份把她們帶上船,但是我相信和我的家人相處,她們一定不會感到約束。
我無法像大哥那樣幸福,陰差陽錯娶了喜歡的人。
是在想不出比她更恐怖的宣傳方法,這樣具有進攻性的宣傳勢頭,除非是經歷過相當激烈的商業競爭的磨練,否則怎麼會有這麼姦猾的方法吸引客人?
「什麼?」平時機警如我,也沒反應過來
「個中原由不該你知道的你別問,齊二少也是聰明人吧,況且,你應該對你們東家很好奇吧。」神秘人語氣中有點威脅。
以後整個花中城老老少少都以欺壓她為樂,所有人都一致認定她是炮仗表面一包草,絕對的好欺負。而她顯然心裏明白,對於別人開的玩笑只要不過分都會開開心心的和你鬥上半天,然後在一群人的鬨笑聲中即使是勝利了也會夾著尾巴跌跌撞撞跑回廚房。
「齊當家。」相琴和憫心輕柔的行禮,聲音輕細綿軟。
我非常沉痛的把他踢下二樓,哀嘆自己怎麼會有個這麼……傻……說他傻侮辱了傻字……的弟弟。
結果剛在樓上看到,我就欲哭無淚。
「聽說有人讓你負責打理一家酒店?」前廳,太師椅上,爹喝著龍井滿臉嚴肅。
「這麼晚了,還不睡?」我當然是高興的,雖然被發現,但是走前看見她們,心裏終歸安心點。
她並不是那麼在乎這類名節的人,就比如她曾在花中城的休息室不止一次的大吼要拉我做壓寨相公。
「兒子明白。」大哥,就像是永遠站在陽光下給自己和齊楚遮風擋雨的巨人,留給我們的,除了無憂的生活,還有似乎只能永遠仰望的高度和影子。
不會不會,看資料上形容,這丫頭自尊心應該也很強,而且肯定對自己的處境很懵懂。
沿湖小徑,曲徑通幽,轉角間,綠柳遮蔽處。
晚上,神秘人又來了。
裝修之後就是開張,雖然鬱悶于除了照搬明綺在杭州用的方法似乎沒有更好的宣傳方式,但是只要目的達到不就行了,花中城終於是在明媚的陽光中燦爛輝煌的站在的京城酒家的最頂端。
相琴和憫心是明綺要我好好照顧的,我不能連這點事也辦不好。
懶散貪玩好吃懶做嗜錢如命性格暴躁本質淳良不諳世事古靈精怪擅長做菜和商業宣傳,大大咧咧有時耍點小聰明沒什麼正義感……
我長嘆:「你們這是打定主意把我打包送過去了?」
其實剛看到她時,我就知道糟糕了。
娶王翠菊是真的自願。
當然不會忘,想必齊楚也很盼望這一行吧。
「兒子告退。」
聽小二回報說明綺來了。
「好奇,就好好乾,齊二少,你只要記住一點,花中城是明小姐的。」神秘人離開,我只能苦笑,爹的那些小九九倒是被人看的清清楚楚。
無數次逃避躲避迴避都無法組織年歲的洪流。
「我恰好知道明綺那小混蛋愛享受,在杭州的時候找人造了條小龍舟。」我轉頭看看憫心,「怎麼樣憫心,想坐嗎?」
從小到大從來沒有遇到過一個形容這麼複雜又這麼像流氓的人,還是個女人,算了,還是把她的花中城開好,到時候再見識見識吧。
鬥志上來了,我更是全身心的泡到花中城的建設中,在全城各商家取經亂轉的過程中不盡沒把身子拖垮,反而因為運動有了逐漸強壯的趨勢。
眼角瞥見她們對望一眼,一左一右的站在我身邊,陪我看湖。
憫心眼珠一轉,張口想說什麼,又有些害羞的看我一眼,不說話。
老天,你看你辦的什麼事啊!
明綺表面看起來傻傻的,該精明的時候卻不含糊,看她輕輕鬆鬆的舌戰群老闆,在酒樓招女子為侍,大獲全勝后卻因為老掌柜的一句玩笑而化身點燃的炮仗,還真是很搞笑的感覺。
這樣才叫花中城,明麗如花,永遠艷陽高照才能如花兒圍繞般溫暖宜人。
「去吧,試試身手。」
手裡薄薄一份資料,僅是幾張紙,這個遠在金國的倒霉蛋明綺就彷彿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衝著我張牙舞爪。
春華秋實,西湖煙波。
憫心作垂淚狀:「相琴姐,看來齊當家嫌棄我們姐妹倆不是完璧。」
「憫心,如果明綺在這看到她,會說什麼?」相琴嬌翠的聲音帶著笑意。
相琴靠著門,憫心端著茶,臉上都是揶揄的笑。
「呵……」我嘆,「齊某何德何能。」
看到她欺負相琴,還辱罵了明綺,我知道,這個女人,再不給點教訓,她記不住,我走上前時就知道這一次衝動我會付出什麼代價,但是……
即使遠逃杭州,也不過是一次可笑的孩子氣的離家出走。
更何況,看到相琴受辱,雖然她也欺侮回去,可是,我的憤怒超出預期,好像不單單是為了明綺。
我能怎麼辦?我搖頭,「那以你們高見,我直接送上門去?」
如果我的設計連這樣的丫頭都比不過那我的京城齊公子的名頭就讓給她算了!反正資料上說她是男人婆。
我看看她因為激動而嫣紅的臉,微笑:「想不想坐坐看?」
難道這就是個人魅力?
這名字真不錯,明綺,花中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