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兩條路
本身對於通風管道這條路也並不看好的阿爽也沒有堅持的勸，見張國華回來還帶了那個周隊面前的大紅人周揚，有些奇怪。
中間的最安全，周揚也不客氣，點點頭就爬了上去，身形靈敏，不虧他那精瘦的體型。
「周隊。」
為什麼這麼久了，卻從來沒有聽別人說起過。
「我估計這個周隊長比我們更不好受。」阿爽忽然說，他笑的有些深沉，「你如果也觀察他就會發現，他那樣子，明顯就是接收不到信號的表現。」
可晴低頭，咬牙，身體有些顫抖：「阿爽，要是，要是真的有救援，你們卻碰不上，怎麼辦呢？阿爽，別走了吧，太危險了。」
張國華蹲在一個貨架旁，眉頭緊鎖，他自然是絕望的，但是卻不會頹喪，只是凝眉想著那個爬行者。
周隊有些茫然的看看周隊，然後甩甩手：「去吧去吧。」
「我們去通風管道探探路。」周揚說著，說給周圍的人聽，朝阿爽擠擠眼。
搜索隊浩浩蕩蕩的開車出去了，他們的目的地是很遠處一個省城，那裡算得上是搜索隊的一個禁區，因為淪陷最早，而且人最多。
「這樣……那那個爬行者的體積，會走通風管道嗎？」
想到星旅此刻肯定在基地中準備出發，或者冷臉呵斥著脫脫的拖延，他苦澀一笑。
「你所說的都是真實的嗎？」小個子男人很認真的問，「順便說，我叫周揚，不過，我嗯周隊沒親戚關係哦。」
看到瘋狂的周隊，張國華很無奈，他也知道作為一個隊長的壓力，前來申請也是他作為隊員的義務，現在這情況也並非出乎意料，只是，讓他有些進退兩難。
那時候，還會再有個星旅這樣的人挺身而出嗎？
「可晴，我一直覺得你是一個很有膽量的女孩子。」
阿爽即使再膽大洒脫，終究還是常人啊，哪會有那麼超人的膽識。
罷了，就把這基地當成最後的終點吧。
想到此處，阿爽看了看張國華。
他點點頭，空出一隻手扳開可晴的手，再摸摸她的頭：「可晴，再見，我們倆，總會有一個活著。」
當然，星旅對於他們食物供給的保證也是他肆無忌憚以物易物的本錢。
「星旅姐……張叔叔他們怎麼了？我好擔心啊。」
於是兩人起身，朝阿爽他們走
「天……」
「我確實這麼想，我還想，出去。」
確實，通風管道也不好鑽，別說爬行勞累，還有各種變成喪屍的小動物，如果遇上了無處可躲，真正死路一條。
這讓此時所有搜索隊的人都感到心驚。
「不行！」周隊想也不想拒絕，「救援很快就來！你獃著就行，什麼爬行者……莫須有的東西，你當科幻片嗎？！」
「我們不能一起活嗎？！阿爽，我可以和你一起死啊，可你為什麼不願意和我一起活！？」可晴仰頭看著被蓋上的通風管，淚水狂涌。
一旁周隊自然是看到這情景的，他覺得周揚背叛了他，但是又覺得這樣的行為天經地義，只能臉色陰鬱的沉默著，然後他微微揚聲說：「看來，我們又要失去三名隊友了。」
周揚奇怪的笑笑：「我讓你也走通風道，但我有個要求。」
張國華白了她一眼：「我能不知道？怕你們不知道！既然都知道那就方便了。」
可是，規定一天來回的搜索隊，第二天中午還沒回來。
莫非，即使這個看起來很牛的基地，也對喪屍會進化這件事一無所知嗎？
【提示，您的精神力最遠可達方圓一百公里，但是到了那個距離，清晰度逐漸降低，你基本只能感覺那裡發生的事情，無法像你周圍十米那樣清晰知道】
見阿爽爬貨架，可晴急了，站起來一把抱住阿爽的腰，死死的：「別！阿爽別去！嗚！真的！我求你別去！我，我喜歡你！我這麼堅持著，全是因為有你，如果你，你走了，你不要我，我，我不知道該再靠什麼堅持了，阿爽，阿爽，求求你！」
阿爽一怔，他臉色有些複雜，然後拉拉可晴，在她耳邊輕輕說著什麼，可晴也一愣，臉色白了一層，她看看張國華，牙咬著下唇，遲疑半晌，搖搖頭。
「我知道，你也想一起走，這沒問題。」
阿爽不回答，看向四周，很多人麻木的坐著，看著他的眼神有茫然，懷疑，嚮往和嘲諷，於是他也嘲諷的一笑，邊抬腿爬貨架邊說：「可晴，隊長什麼時候害過我們？」
「不，那是因為我不想死，現在，更不想了……阿爽，你們這麼幾個人走，真正是在送死。」
雖然已經知道不會那麼容易讓人相信，但是張國華還是覺得心下澀然，他堅持：「不，死也無所謂，我要出去，我不想再嘗試被爬行者對上的感覺，我寧願在喪屍堆中自殺！」
「星旅說是爬行者。」可晴有些不安的補充。
搜索隊離開，基地里一直都很寂靜壓抑。
抬頭看看那個似乎代表著生和希望的通風管道，張國華嘆口氣，他盤腿坐在了周隊的身邊，感到兩股炙熱的目光。
然後，便是長長的沉默。
現在三人所有糧食只剩下三包壓縮餅乾，基地不予提供出行食物。
「好，就這樣。」周揚朝周隊說，「周大哥，我帶這傢伙去洗洗腦，讓他知道通風管道不是那麼好鑽的。」
「我知道，我們車隊曾經遇到過一種喪屍，它一隻，滅了一整個車隊。」
「沒錯，有救援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幫我集中精神力，查探下吧｝
唉……
星旅等三人已經基本準備好了出去的物資，車子也可以用偷生車隊的，厲振珂確實很有能力，在這個看起來已經貧瘠的不行的基地里，他居然還能換來很多桶油和大量武器子彈。
張國華無奈的看看周隊。
「你住嘴！」周隊一聲怒吼，他掏出槍歇斯底里，「你再說我就斃了你！回到你的位置上！坐好！不，你就坐在我旁邊！給我捂住嘴，不準說話！」
【進行清晰度檢測】
【理論上是這樣】
說罷，他頭也不回的爬進通風管道。
說罷，星旅站起身，走到戶外，盤腿坐下，舒緩全身，緩緩的散放精神力，然後把精神力匯聚起來，根據小智的指引，向省城的方向探知而去。
說不定還不止一隻。
張國華苦笑了一聲，低頭嘆氣，忽然感覺袖口被人扯了扯，是一個小個子男人，這男人一直就跟在周隊身邊，似乎還頗受器重，他性格很跳脫，一路都開著玩笑，雖然其貌不揚，但是很受歡迎。
｛那進入就連十八也沒了？｝
「你知道什麼？」
「沒錯，但是有十二個已經被咬傷……根據條例……」
張國華靜靜的聽著，然後咬咬牙，向此行的總負責，周隊長走去。
他已經人到中年，自然知道什麼是目前該想的，努力回想著以前看到的星旅和爬行者對戰的場面，他的
周隊正在一邊焦急的聯絡著，雖然沒反應但他還是一遍遍喊，張國華很肯定的點頭：「我犯不著說謊。」
別人在心驚時，原偷生車隊的三人卻已經在確定了這一事實后無比的恐懼。
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就連杭憲也獃獃的，行屍走肉似的一遍遍在門口徘徊，嘴裏念念有詞。
周隊心驚的同時皺眉：「這時候討論這個，不大好吧。」
見周揚也進去了，阿爽低頭看看可晴：「你真的不去？在中間是安全的。」
「不，我是想跟你談一下，喪失進化的問題。」
張國華點頭：「你們只要明白我要說什麼就行了，現在我們是什麼處境你比誰都清楚，所以我根本不怕死什麼的，只是想著能多活會就多活會，現在我們在這兒呆的越久，那種爬行者就越有可能在這兒堵我們，我想出去，我知道倉庫都有通風道，只是不知道通往哪裡，反正左右都是死，我申請離開。」
「張，張國華，你應該知道，這時候動搖軍心，是要槍斃的！」周隊咽了口唾沫，結結巴巴的說。
「什麼？！」可晴驚叫了一下，惹來周圍一片目光，她立刻地下聲音，指著碰碰作響的門，「你聽？你以為你是變形金剛嗎？這樣出去，你……」
「不，我覺得很有必要。」張國華看看四周，「估計其他人也都在猜測吧，為什麼那些喪屍突然速度這麼快了。」
可晴依然不肯鑽通風管道。
這世道啊……
「哼，七十八人，就在這兒報廢光了。」
死在商場的人不計其數，漫長的時間沒能讓這麼多喪屍消失殆盡，反而增加了這些喪屍的凶性，他們中有些很明顯的比過去靈活了不少，讓很多還以為自己速度有優勢的隊員死於非命。
※※※
｛小智，你內存里有地圖嗎？看看那個省城在不在清晰度百分之二十的範圍內，如果不是，那就算了｝
如果下午張國華沒有回到基地，那麼，星旅就該帶著另兩人離開了吧。
阿爽等可晴講完，然後低頭沉默了一會，他的眼睛有些酸澀，但是更多的是對可晴在這個時候示弱的憤怒，他知道讓這個要強的女孩這樣說已經很
「你不用問了，救援可能還要等會，這個倉庫是安全的，我們不用擔心！」周隊長頭也不抬就說。
【檢測結束，綜合天氣地理位置等因素，省城外圍清晰度百分之十八】
張國華話音剛落，周圍有一片人驚異的抬頭。
那些速度極快的醜陋的殭屍讓他們想到了進入基地前遇到的爬行者，那個丑到極致卻強到極致的喪屍。
「怎麼只剩下這麼點人了？剛才跟著躲進來的可不止這麼點！」
只剩下跟隨搜索隊出去的張建國了，他一回來，車隊就出發。
只是，女兒……媽媽……
每一次搜索隊帶食物回來都會損傷巨大，人們在期盼的同時也在揪心，只希望這次死的不是自己的親人好友。
「你的意思是跟周隊長說一下？他們信最好，不信我們也已經仁至義盡了。」阿爽緩緩的說，即使有充足的槍支彈藥，他還是習慣性的帶著自己的長刀，似乎那才是最讓他有安全感的東西。
那國家呢？世界呢？
「接收不到信號……」可晴喃喃，大驚，「這不就代表著……」
大半年來，周邊的城鎮早就已經被搜刮乾淨了，現在天氣已經入冬，可是基地怎麼都儲備不起食物，只好不斷的外出搜索，這次只好把目標訂在一直不敢進入的省城。
無奈的嘆口氣，張國華沉沉地說：「困在這商場，只有死路一條，我看你們跟我想的一樣，估計這裏肯定有那怪物。」
星旅沉默了一會，脫脫頹喪的坐在一邊，包子臉鼓鼓的，時不時眼淚汪汪看看外面，然後又失望的低頭，在地上畫圈圈。
脫脫皺著臉，基地里越來越壓抑的氣息也壓迫著他，再加上他本來就擔心著一起出去的張國華，阿爽以及可晴，現在那臉色似乎碰一碰就能哭出來。
「明白了。」
阿爽無奈的看著張國華爬進通風口，然後朝周揚做了個請的手勢。
他們不約而同的想到了星旅，卻同時無奈的嘆氣。
一個人爬通風管道必死嗎？
黑暗中，有人低低的詢問。
只有雜亂而巨大的撞擊聲傳來，還有無數喪屍的嘶吼。
星旅閉著眼一動不動，她又不是神，怎麼能想知道什麼就知道什麼，她連省城在哪個方向都不知道。
難道那不是一
「隊長，還剩三十七個。」
這麼多的活人出現，不可能不把它引來。
一陣死寂，周隊嗤笑一聲：「別扯了，你怎麼會知道？難道被滅的是你的車隊？」
張國華想了想，定定的看著阿爽，然後手幾不可見的，指指那通風管道。
他有不好的預感，這裏，可能，不，應該說肯定，有那種爬行者。
許久，那隊長嘆了口氣：「我們託大了。」
有人知道嗎？
「等等，阿爽，讓我來。」張國華低聲說，然後不等阿爽反應就爬上前去，第一個是最危險的，走這條路是張國華提出來的，他覺得自己有義務承擔最危險的工作。
因為這裏已經有了這麼多明顯在朝那個方向進化的喪屍，省城數百萬人口，肯定有……
「好吧，我相信你。」周揚點頭，朝阿爽那邊看看，「你要跟你隊友一起走嗎？」
阿爽無奈，朝張國華聳聳肩，然後伸出一根手指，先比了個一的樣子，然後又指指通風管道，再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迎上那目光，是阿爽和可晴，他們在貨架邊坐立不安，頻頻抬頭向他張望。
「……是啊。」
那個旁觀者一樣的女孩，實力讓她睥睨眾生，也讓她永遠站在了別人的期望之外，他們毫不懷疑，在她要做的事和她最親密的隊友之間，她的選擇是什麼。
「還剩多少人？」
莫非喪屍也在進化？
張國華無奈，他早料到會這樣，於是耐著性子，把從他們錯過的服務站一直說到被打敗的可怕的爬行者，其中星旅的能力被大大的弱化，發現覆沒的車隊是她的戰鬥經驗，而打敗爬行者是所有隊員的努力。
張國華搖搖頭：「首先體積就不對，其次，爬行者肯定選擇直接撞進來的，這不是對它的了解，而是它的實力完全不需要迂迴。」
張國華沉默，他當然知道這一決定意味著什麼，但是比起衝出去，坐以待斃更讓他難以忍受。
箭在弦上，阿爽有點苦笑的衝動，他起身把貨架挪到通風管道下方，抬腿欲爬。
沉默，有些人看著通風管道，沉思。
再次沉默。
他詳細的描述了下爬行者的能力，速度，力量，腐蝕……每一樣都讓聽到的人臉色蒼白一層。
有人，能相處對抗的方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