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河東基地
三天時間，槍械使用，軍容軍姿，標準戰術動作，甚至簡易火炮組裝……這些傻大兵們會的絕活，幾乎都被A1學去了，而且瞧他那不亦樂乎的架勢，似乎比這些軍營中摸爬滾打數年甚至數十年的還要熟練。
李忠良還是很滿意，傻大兵們不會教書，都是讓A1自己拿著書死記硬背，能有點成果已經不錯了，他樂呵呵的讓何平帶著A1在一旁聽著，然後招手讓幾個負責開車的戰士叫過來。
最可怕的是他不僅擁有如此強大的求知慾，還有更強大的精力。
「俄。」星旅的果決和狠辣張宇則是知道的，她可以眼都不眨的斬斷恆依的頭，為此他不僅一次感到難以忍受，現在看她的樣子不像是開玩笑，禁不住有些後背發涼。
「明白了，那我們能否在這兒休整下？我要聯繫下首都。」
最打擊的是，小智進入了休眠。
「他的醒來讓我付出了巨大代價。」
且不說A1醒來吧，星旅在隊友心目中雖然並不是和藹可親的形象，但是她卻從不見生氣，就好像所有事都和她無關，沒什麼能讓她動容，而她的能力也確實不用動容什麼。
「我們很快就要路過河東基地，雖然沿途我們已經有路過兩個基地，但是由於要繞路，我都沒讓車隊過去，但是現在我們的補給不夠了，基地又剛好順路，所以我的建議是進入這個基地補給一下，現在來問問你們的意思。」
可是曾經她的精神海廣袤無垠，運行小智的那點精神力根本可以忽略不計，但是現在即使是那一點精神力都成了奢侈。
「學生？！」李忠良騰的站起，「政府不是都有常駐衛兵的嗎？」
河東基地是一個當地政府組建的倖存者基地。
猛然想到星旅前陣子捧得都是童話書，李忠良嚇了一跳，連忙擺手：「沒沒沒，就是，唉，我瞎說什麼呢，唉唉，隨便什麼都可以，我讓何平給他讀！」
張東浩苦笑著搖搖頭：「你不是我第一批請求的人了，但是至今都沒有迴音，我只想請你給首都帶個話，問問他們有沒有辦法處理我們這個基地？我聽說首都還有大半個城沒有淪陷，能不能再擠點人進去？唉，我也知道可能性不大，我就是說說，實在不行，給點冬衣也成啊。」
所有人都鬆了口氣，再被他這麼純潔而撩人的折磨著，不久后B2車隊就該覆滅了。
然後
他這樣，算不算是在亂世中出生的呢？李忠良暗暗的想。
李忠良想了想：「首都比這兒還要北，估計情況也不會好到哪去，但我會儘力。」
A1在一旁似懂非懂的聽著，看到很多人都看向他，就笑嘻嘻的朝大家都招招手。
李忠良默然不語，他並不是駐紮首都的，對一切並不清楚。
司機們盯著地圖看了會，幾個認真的還拿手指順著路線一路過去，在標了河東基地的地方頓了頓，都點頭：「我沒意見。」
不用懷疑，A1確實不知道這世上還有女人，確切的說，他連男人是什麼都不知道，再確切的說，這傢伙什麼都不知道。
如果隊里沒有女人還算了，偏偏有個女人，卻沒有人敢去激發她的母性，這個唯一的女人已經明確的表現了她在看到A1時，A1清澈無辜的眼神只能激發她的，凶性。
星旅翻翻書包，裏面都是小智給準備的槍械還有人際交往類，她有些茫然，問：「什麼叫給小孩看的？」
見這情況星旅也明白硬闖沒什麼意義，現在不是和這幫地球地頭蛇翻臉的時候，心裏暗暗估計了一下這個A1的成長速度，約摸自己如果找到機會殺他沒問題，她冷冷的收刀，轉身跳上自己的車，就再不出來了。
李忠良也皺著眉，他雖然不是憂國憂民的人，但是作為一個軍人，卻有著比別人更重的責任感：「你需要我們怎麼做？」
一噸高熱量食物能給與她的能量不足千萬分之一甚至更少。
「威，威脅？那，那孩子哪裡有威脅了？」
敢吸收我的精神力，就衝著聯邦法律，我也要替天行道滅了你！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阿爽幾人沒多久就知道了些大概，一時間都很憤慨，B2車隊對星旅的尊敬讓他們明白了在A1基地中星旅帶給他們的幫助是多麼的大，可是現在星旅受了這樣的傷，那些人卻緊張著那個傷了星旅的A1，這讓四人感覺很不爽。
一天的太陽暴晒情況不定，但是比食物有用。
李忠良頂著一頭白毛汗擋在前面，順便拉著張宇則一起擋著：「星，星旅，你想幹嘛？」
張東浩搖搖頭：「存糧確實還有點，體育場和外面那家家樂福的倉庫是連著的，但是油……建議你們別抱希望。」
可是現在她卻把自己關在車上，誰說都不出來。
李忠良
這一次魯莽的精神力試探讓她承受了幾乎毀滅性的打擊，她號稱元帥級的精神力，竟然瞬間變成了乾涸的河床。
對於精神力戰鬥者來說，就形如變成了一個廢人，雖然星旅是精神力和體技雙修，但她的武力值在戰鬥星只能算二流，在這兒，換了身體，換了戰鬥方式的情況下，她不知道，或許她是強者，但曾經她的形體強度能夠抵抗高強度精神力轟炸，但在這裏，在沒有精神屏障的情況下，她不知道自己的肉體能不能抵抗一輪炮彈齊射。
但是他的神志就像個嬰兒……傻大兵們沒有會當媽的。
李忠良完全想歪了，笑的有些詭異：「你以後會看懂的。」
很久前曾經有來自首都的軍用車來送過物資，那是所有人最感激政府的時刻，可是兩次以後就沒有了，他們除了翹首以待，就只能用自己的存糧和搜索隊拿命換來的糧食來維持著。
A1孩子般強烈的求知慾弄得整個車隊雞飛狗跳。
李忠良清楚的記得星旅在昏迷了一天一夜以後醒來時，隊友們興高采烈的把她拉到A1所在的那輛車，想讓她看看她的「成果」，結果卻另所有人一聲冷汗。
李忠良毫不意外：「那麼，報上還剩下的里程和物資。」
李忠良搔搔頭：「就是，俄，帶漢語拼音的……靠！我們連漢語拼音都不會教，算了，就是那些童話啥的。」
車隊人只是經過一些儀器檢測就得以進入基地，很多人都很好奇的看著這個軍用車車隊，眼裡都是希冀。
「讓開。」沉沉的聲調。
有意識的想把A1培養成軍事類人才，李忠良在看地圖商量路線的時候都在實驗車裡進行，A1對此確實感興趣，看到地圖就興奮。
星旅對A1的不待見是那麼的明顯，導致A1醒來三天了，隊里的人都不敢讓這兩人處在同一場合。
說著，他指指一圈明顯被隔離開的帳篷：「那裡都是被凍病的人，我們藥品不夠，只能讓他們撐著，這些人一個控制不好，就是流感的源頭啊，現在要是流感爆發，那跟瘟疫也沒兩樣了。」
否則……她的目光又盯向實驗車，哼！
※※※
星旅聳聳肩：「我看不懂。」
「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麼東西，怎麼能
「可以可以，那能不能順便……」
※※※
「童話是給小孩子看的？」星旅臉色詭異。
聯盟的生育早已完成機械化，父母雙方提供各自信息鏈就能在專業場所製造自己的孩子，哺育這種事情早就成了傳說，星旅連人類女性胸前為什麼會有那麼累贅的兩團肉都沒搞清楚，更不會看得懂哺育大全了。
距離首都還很遠，沒有個把月到不了，途中還危機四伏，再加上隊中出現如此局面，李忠良感覺前途渺茫。
B2車隊發生了兩件大事。
「別打擾她。」厲振珂低聲警告，「星旅很少這麼嚴肅，這次估計那個A1對她確實造成很大傷害。」
「謝謝謝謝！」張東浩立刻跑出去安排了。
「嗯，我們守著。」厲振珂點頭。
直接吸收周邊物體能量是最快捷的，但是她的心裏自有一本聯邦法律，吸收能量只能是沒有生命的物體，絕不能吸收智慧生命的能量。
李忠良把星旅那拿來的書全部扔給了何平，讓他教A1識字，何平很崩潰，他是被A1整的最慘的一個，但是估摸著以後A1就是他的祖宗，他不敢怠慢，只好苦著臉接了這差事。
這是一個六萬人體育場，屬於規模中等，現在操場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帳篷，有些地方還有炊煙升起，走來走去的人雖然不至於精神飽滿，但是也不顯頹喪。
食物，是貴比黃金的東西。
聲帶已經發育完整的他甚至只能發出一些嘶啞難聽的模糊音，他像猴子一樣能模仿一切，於是三天後他的舉手投足已經帶上了軍人的剛烈利落。
即使有高高的看台和圍牆擋風，但是偌大的操場就像個天然的聚風場，冷冽的寒風在體育館中打著卷，帳篷連帶著人在裏面瑟瑟發抖。
我都不知道怎麼補償……星旅無語的看了看李忠良：「你補償不了，如果那傢伙一直存在，我寢食難安！」
星旅也沒心情跟李忠良計較，她把手裡的幾本童話都扔出去，想了想，又從拿出幾本書扔給李忠良：「這些估計你們有用。」
A1果然消停了。
「河，河……」嘶啞難聽的破鑼嗓子，A1的標誌，他指著地圖上某處的一個字邊讀邊自個兒傻笑。
他想讓A1認識一下世界上除了男人以外的另外
「都大半年了，這些人還能剩下幾個啊？」張東浩盯著李忠良反問，「短波還能用的時候我問過首都，能不能撥點隊伍過來，還不是沒迴音？」
星旅看著窗外，那輛A1所在的車，心裏的殺意洶湧著，然後被理智壓下去。
沒想到亂世一到，這反而成了一個巨大的優點，只需要少量的衛兵守住門口，喪屍別想進來。
想到那些在基地中出生的嬰孩，他的臉色更黯然了。
「星旅，借幾本書，給小孩看的。」
脫脫有些擔憂的看著車後座的星旅，不想下車，但是被厲振珂硬扯了下去。
※※※
他們把基地放在了一個體育館裡頭，這是河東市最大的建築，當年就因為設計不合理進出口過小頗受詬病。
無數次被半夜叫醒的李忠良忍無可忍，找上了星旅。
「我們河東只是小城，根本沒部隊駐紮，咱們現在組成搜索隊的，都是一群學生……」
聯盟最柔韌的波波膠皮膚，終究不是盔甲啊。
這是她執行任務最根本的用具，沒有小智，在這個完全陌生的環境，憑藉她的腦力運算速度，她花一百年也不可能完成任務，甚至現在，她連與人交流都沒信心。
周揚去睡覺了，脫脫，厲振珂和阿爽各佔一邊，蹲在車旁，他們也不知道該防禦什麼，因為在B2的臨時基地中，那些走來走去兩人一組的衛兵遠比他們專業，但是他們就是想守著。
操場中的綠茵場全部被剷平了，沒人知道草叢裡突然躥出的小蟲子什麼的會不會就帶有病毒，泥土在嚴寒中被凍住，深冬快來了，北方愈發的冷。
「了解了，這樣就好，最好到了那裡能聯繫上首都，讓他們派人來接A1。」
他們忘不了幾天前星旅被抬到車上時，那蒼白的嚇人的臉色。
果然是受到首都蔭庇的好啊，連精神氣兒都不一樣，周揚等人感慨。
倆想法相差十萬八千里的傢伙倒聊得挺投機。
誰都不敢相信這個滿車隊亂竄的傢伙三天前其實路也不會走。
「什麼代價？我們補償你成不？」
「不管是什麼東西，反正不是好東西。」阿爽斬釘截鐵的下結論。
何平在一旁急的滿頭大汗，感覺就好像首長在檢驗自己的成果。
但是何平介紹過A1的重要性，無論如何不能讓星旅對A1下手，想罷張宇則和李忠良很一致的又拉了旁邊好幾個隊友壯膽
其實何平是存了心想讓星旅見見A1的。
「呼！」所有人齊吁氣，相視苦笑。
他心底覺得A1的醒來和星旅有莫大的關係，然後就是另外一個原因。
於是A1根本不知道隊里還有這麼個人存在。
A1歪著頭，盯著旁邊的字發了會呆，然後遲疑的說：「西？」
「你們沒有自己去搜物資嗎？」
「這體育場是當時河東大學的校長打電話來讓我轉移的，城裡一出現病毒，全城都亂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校長打電話過來說逃出去人擠人的只有死，把健康的人全都送到體育場來……當時他們那的學生正在運動會，剛好維持秩序……唉，我對不起他們，沒有第一時間調衛兵過去，學生死了不少……」
「看來我們來這兒也得不到什麼補給了，這附近有加油站嗎？」
「河什麼？」李忠良笑得像個慈父。
遠處傳來零碎的槍聲，是稀稀拉拉的喪屍在遊盪被衛兵直接轟殺，A1臉色都沒變一下，習以為常。
一旁的軍需統計小隊長上來拿著數據說：「到河西還有一百多公里，油料基本剛夠，物資則還充足，本來準備的是四十人來回，現在……」他沒說下去，在場的除了A1臉色都有點黯然。
「對我有威脅者，殺。」
基地長總是說基地有儲備，請大家放心，但是大多數人都半信半疑，因為他們看到連基地長都是一日兩餐每餐餅乾清水。
「是東！」何平忍不住糾正，「東西都分不清啊！」
「物資不夠了。」基地長張東浩緊緊皺著眉，他頭頂的頭髮快掉光了，透過解說室巨大的透明玻璃望進場中，整個操場一覽無餘，各色的帳篷就像風一吹就會飄搖的落葉，看的他心一陣一陣的抽緊，「病毒開始的時候所有人只顧著逃，頂多有些帶著點糧食，根本不可能有人帶冬衣……咱北方人現在都嬌嫩了，沒暖氣根本活不下去，更別提現在最後的就是一層毛衣了。」
「靠！沒心情吃！」周揚狠狠的舉起壓縮餅乾，終歸沒魄力把它扔地上，只好鬱悶的把餅乾塞進懷裡，「我去休息會。」
星旅一言不發，面色陰沉，她舉起雙手，兩把刀在她手中凶光畢露……
首先，A1醒來了。
她想起剛來地球時小智給她的表單。
「哦，這樣。」以後小智來了就能解釋了，星旅深以為然，「沒錯，估計以後就看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