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拒絕
「其實其他國家早就有這樣的例子了，我們國家也有，但是由於樣本太少一直沒法研究，這次全世界聯合了，那麼自家有什麼寶貝自然都要獻出去，方絡，那個倒霉孩子，就是我們的籌碼。」
「我當著你的面打劫了你給張亦甜的東西，想想就知道你不會待見我。」
星旅瞥了她一眼，不說話，嘴角的弧度雖然不明顯，卻依然上翹著。
鍾佑濤也在裏面，他招手讓星旅坐到他身邊去，星旅剛坐下，就聽最前面一個中年軍人說道：「看人到的差不多了，那我們開始了啊。」
方絡？星旅心裏瞭然。
巷子里偶爾能見到從幾個院落里出來的學員，大家相互間見到了也只是點點頭，到了新的地方，很多人臉色都不是很好，顯然很不習慣。
上了該上的課，星旅在空閑時又到了圖書館，看著滿圖書館的書，她嘆口氣，還有這麼多信息要搜尋錄取，圖書館的書又不能像途徑的書店那樣全部納入粒子空間中，即使是小智也只能幾本幾本的瀏覽，這樣的狀況，她怎麼可以接那種耗時很長的任務呢？
「我是領隊，我還能罩著你，我走了誰罩你啊。」
星旅絲毫不為所動，點點頭就出去了，鍾佑濤追出來：「星旅，你為什麼不去？這次的任務雖然用時久了點，但是待遇什麼都很好，而且很多國家的精英部隊都在一起，安全係數也高啊！」
一塊上來坐在一邊的小戰士眼裡帶著羡慕環視眾人，終於有一人被看得受不了問：「我們要去哪？」
屏幕被打開，一張表格打出來，鍾老讓人們看了一會說：「看出來了吧，這是病毒爆發一開始至今各個基地上報的車隊吞吐量。」
星旅哭笑不得，覺得爭辯完全沒有意義，搖搖頭不說話。
到了祁扇的院門口，祁扇揉著眼睛出來接東西，看到星旅站在院外，嘟噥了一聲：「這麼早啊……」她拿過蛇皮袋，接著院中其他幾家人也來拿物資，最後送物資的人問：「羅星旅在你們這兒吧，是哪家在負責？」
「想不出來？還是不敢說？那我們再看另外一組數據。」鍾老按遙控器，又出現了一個表格，看清楚后，很多人臉黑如鍋底。
「前幾天我們開展了開墾任務，除
「有什麼好事？說出來我也高興高興，難道是因為住到我家？」
看該走的都走光了，讓衛兵出去拉好門，中年軍人退下了，換成鍾老上來，他坐在最上首依然是腰板筆直卻有點匪氣，凌厲的看了下剩下的二十多個人，特別看了下星旅，他咳了咳說道：「正題來啦，叫你們來這旮旯交代任務准沒好事的，嘿，你們可以選擇做不做，不過風險越大獎勵越大嘛，聽著，下面一組數據。」
「什麼？」所有人都一愣，估計他們覺得誰都會拒絕就星旅不該拒絕，「為什麼？」
主持人翻過一頁，看周圍都在凝神細聽，繼續道：「軍校的學習已經有了大半年，由於時代不同，我們不能拘泥於原先的制度，近期有很多學員在既定的學習任務上已經達到了標準，就剩下最後的考驗了，國家培養你們自然是要用你們的，近期很多基地都在欣欣向榮的發展中，我們希望你們能夠踴躍報名，用你們學到的知識去幫助那些全國各地正在苦難中的百姓，相信這也是你們進入軍校的初衷，如果有相關事宜要詢問的，請直接找學員部，還有，特別召集你們是因為你們搭檔和老師的推薦，為了避免其他學員自以為是盲目參与，這件事情希望你們能夠保密。」
到了地方，人們紛紛下車，還有一些人等在門口，看到幾個下車的就不動聲色拉走，星旅就是其中之一，她被一個陌生的小戰士拉著，在其他人好奇的目光中被拉遠，在一個拐角處被塞上了一輛皮卡，裏面已經坐了不少人，大多氣質都很沉穩，雖然星旅有一個都不認得，但估計是不錯的學員，他們看到星旅的時候眼神都怪怪的，有幾個還挺悲哀的嘆氣。
活那麼久了也沒見過這麼多變的生物，既然她對
「為什麼？」
星旅莫名其妙的看了鍾老一眼，發現他眼中並沒有惡意，怎麼平白無故說自己壞呢？還有，蔫兒壞什麼意思？
其實這件事星旅壓根沒放心上，她也不對祁扇有特別的好感和惡感，只覺得這個地球女性特別深奧，幾次見到表現截然不同。
果然，車子停下后所有人下車，正站在一個陌生的宮殿門口，打開門再掀開厚厚的帳子，裏面熱氣騰騰，已經坐了大片的人，都正對著中間的一個放映屏幕。
八點半都會有車輛接送，星旅和祁扇上了車剛好湊滿一車人，由於坐的是舊式的公交車，沒有空調車窗漏風，頂著風跑的車讓車裡的人苦不堪言，全都龜縮在大衣里瑟瑟發抖，祁扇也抖著，偶爾看看星旅。
遠處傳來有節奏的聲音，星旅走出去，正看到有幾個中年人在四合院中間一個環形的小空地上劈柴。
星旅躺了很久都沒感覺到房中其他人醒來，實在是等不及了，起身走出帘子，果然祁扇三人裹著被子睡得正香，看看左右無事，便輕輕走了出去。
「以上兩個是這次會議的主要內容，還是希望大家記住保密條例，然後，散會吧，車子在外面等著。」
沒人答話。
鍾老嘆口氣，抹了把臉，又調到一個頁面，上面是一些時間和凌亂的字：「前天上午，清河基地內部出現喪屍感染，隔離完成後外部遭到大規模喪屍圍攻，他們緊急求援，清河基地離首都七百多公里，而離它四百多公里有個規模較小的隆北基地，我們一方面派出隊伍前去支援，一方面給隆北基地發信息，但是一直沒迴音，這種事情其實很正常，我們本來沒指望隆北救援。結果到了下午，我們派出的隊伍還沒趕到，清河基地發來淪陷報告，我們緊急撤離，途中繞道去了隆北查探，發現那裡已經……淪陷很久了。」
另一邊，傳來一連串的咯吱聲，拐角竟然轉出一個三輪車隊，騎的都是穿著明黃色制服背心的中年人，他們車上是好大一堆鼓鼓的蛇皮袋，每過一個院子，他們就會有一個上前去敲門，遞上一個不大的麻袋，然後簽字
鍾佑濤不理解的站了會，只好回辦公處。
「紫禁城。」小戰士咧嘴一笑，「但要你們幹嘛我就不知道了，我只負責叫人。」
「光看所有基地平均接收的車隊吧，一開始一個隊伍都沒有，所有車隊都在剛組建或者流浪中，後面第二個月開始逐漸變多，到第四個月達到頂峰，然後到了現在，整整一個月，我們沒有接收一個車隊，這意味著什麼？」
「我們家。」祁扇問，「她的配額也到了？」
但那人雖說討厭，可大多數在場的聽后都若有所思，時不時心有餘悸的看看她。
即使鍾老這麼說，在場也沒有說不去的，所有人都一臉堅定。
鍾老說著，就盯住星旅了：「丫頭，你肯定會去吧？」
鍾老看向四周：「有誰不想去的？聲明啊，不是坐飛機，飛機太危險，被個飛行喪屍圍攻了都沒處求生，這次任務是人家M國派航母來接，雖說危險係數也不高，但是在陸地上就麻煩了，M國現在一直被認定是病毒發源地，喪屍特別兇悍，人多也不見得扛得住。」
所有人面色沉鬱，盯著表格。
「沒有為什麼，不想去就不去，你不是說了可以選擇嗎？」
出門看到院落里一個中年大叔正在院中的木房外整理東西，看到星旅出來，嘿嘿笑著打了聲招呼，然後低頭，把一堆燒盡的焦木塊往外扔去。
送物資的人眼裡閃過羡慕，拖過三輪車上最大的一個蛇皮袋，吃力的放到院門口問：「她人呢？讓她出來簽個字，唉，肯定是軍校的高材生吧，我還從來沒送過這麼多物資。」
「……」
她能考進軍校，卻又去當黑社會，還逼小女孩賣身，對自己的態度有時候不屑一顧，有時候恭敬，還有的時候，比如現在，就熱情的不行，讓星旅無法招架。
星旅心情很好，連帶空氣中的焦味都美妙起來。
星旅不理他，這人類陰陽怪氣的，比……反正很討厭。
「你說什麼呢？」有人不樂意了。
這很正常，所有人釋然，但是有個學員瞟了星旅一眼后嘆氣：「唉，估計不是好事，早知道寫好遺書的。」
「謝了。」星旅不多說，離開了。
「我是這麼說了，但是……唉……」鍾老無奈，「算了，你再考慮考慮
「你不說我就當默認啊。」祁扇微微笑，看向窗外，「星旅，你會不會特別討厭我？」
「抱歉。」星旅站起來，「我不去。」
同樣被不聲不響拉住的都是軍校戰鬥型人才，他們同樣一臉茫然，但依然正襟危坐。
祁扇朝星旅招招手，打著呵欠提著自家的物資進了院子，星旅上前接過文件夾簽了個名，朝來人點點頭便離開了。
確實是倒霉孩子，在場所有人無一不滿臉同情，被當成小白鼠還不如死了好……不過現在這世道也不一定，不過，這關我們什麼事呢？所有人一臉疑惑。
「現在又有什麼國家機密來了，現在全世界出現喪屍大規模快速進化，各國決定緊密團結起來一起研究解藥，同時想辦法進化人類，遏止喪屍進化，而不巧，三天前，刀鋒組組長被感染了，卻沒變異。」
「在場都是參加了第一次開墾任務的吧，沒參加也該聽說了，那場戰鬥中喪屍不僅會埋土裡搞伏擊，還學會了暗渡陳倉聲東擊西！無師自通啊！這真他媽可怕的進化速度，我們都比不上！」鍾老有些激動，「那幫神經病還說什麼國家機密，機密個P！你們很多人早八百年就知道了吧！尤其是你，羅丫頭，A1基地逃出來的，別告訴我你不知道！就你最蔫兒壞！」
剩下幾人都走了，鍾佑濤也要起身，卻見星旅沒有動的意思，幾個領導是要等人走光後繼續工作的，見星旅不動，也好奇的看著她。
她一隻手提著一大袋物資，在滿院的人或明顯或隱諱的眼光中走進了屋子，祁扇正在刷牙，模模糊糊的說：「東西放好，等會就我媽和楊奶奶守著，說不定有誰進來搶了，你自己處理啊。」
「我發現你今天似乎心情特別好。」
「嗚，去上課是吧，等等我穿個衣服。」祁扇船上學員裝，又裹上羽絨服，拿著書包出了門，「出發吧！星旅！」
「看到了吧，這就是官方不完全統計的從病毒爆發初至今全國各地基地淪陷的數量，別看只是一個兩個的，我們國家的倖存者基地數量堪稱世界之最，每個基地平均容納量也是世界之最，一兩個基地的淪陷意味著成千上萬人的死亡，而真正讓我們憂心的是前天。」
「你去嗎？」
見星旅確實沒搭理她的慾望，祁扇吐吐舌頭，也不再自討沒趣。
房裡久久的寂靜。
「是。」
那人朝星旅努努嘴：「羅部羅大神出的任務哪次不是震驚中央死傷慘重的？我竟然跟您上了一個任務名單，羅部你得保護我啊，我是技術人員。」
星旅點點頭，把物資扔在了床邊，拍拍手問：「走了嗎？」
立刻呼啦啦的幾乎所有人都站了起來，星旅剛要起身卻被鍾佑濤給拉住了，他眼睛撇撇前面同樣一動沒動的幾個領導，又扯了扯她的衣袖，星旅無奈，只好再次坐下。
「聽說前幾天大火，你什麼都沒拿，凈拿了那小子留給你的筆記本……」鍾老一臉八卦，「我們又沒不讓你們談戀愛，感情這麼好了就給你們申請雙人宿舍嘛，搞的神神秘秘，還這麼高尚……你接了這任務就不用睹物思人啦！」
鍾佑濤哭笑不得的看了眼星旅茫然的臉，無奈的搖搖頭。
不是什麼送命的任務已經很好了，幾個跟星旅一樣被拉來的學員都很激動的樣子，在軍校的日子其實蠻難熬的，別人都在為了生存而奮鬥奔波，他們卻不愁吃穿卻也沒有名正言順出任務的機會，有點責任感的都會覺得過意不去，此時有了歷練的機會，各個摩拳擦掌，當然，眼含憂色的也不見少。
的確，星旅這一天的東西，比院子里所有人家加起來的還要多許多，星旅在一旁都看的不好意思。
「你們一定在想這關你們什麼事吧，其實很簡單，我們國家的科研攻關實力這些總體上是不如那些發達國家的，所以要把方絡送到M國去，那裡的研究室實力最雄厚……那裡的喪屍也最兇悍，而我們必須要信得過的人，去護送他，軍隊的人選已經訂下，就剩你們幾個了，算作你們的畢業考試。」
鍾老不知是喜是憂，低喃道：「唉，精神是好的，唉……」
星旅暗地裡搖搖頭，不是吧，我已經成了兇險的代名詞了嗎？
清晨在一片靜謐中到來，只有狂風卷著落葉飛過的聲音，北方的冬天漫長而寒冷，即使已經近八點，依然帶著揮之不去的陰寒。
他抬起頭，大聲道：「這任務等航母到了就出發，你們有什麼要乾的要帶的準備好，估計也就是年後的事了，散吧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