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選媽媽
為什麼我感覺我不在小學，而是在幼兒園呢。
「小茶！快點啊！快追！」沈浪比我還著急。
其實這個學校午飯還是不錯的，一葷兩素一湯還有個飯後小甜點，比我們以前高中還好，但是有天正當我吃的津津有味時駱亦宏來了，他看到我碗中的飯後一言不發，然後扯起我就往外面走，直接塞進一個中餐館，點菜……
駱亦宏接書包的手僵在半空，努力維持微笑：「帶你去買漂亮衣服，然後吃飯。」
娘希匹的，老娘當年六年小學把這學校都罵遍了就是沒抱怨過這裏的伙食！
和你們一起在教室外面滿走廊瘋跑抓來抓去？大哥我已經過了那個年紀啦……我滿頭冷汗，抽出手乾笑：「你們玩好了，我跑不動，沒興趣。」
「為什麼啊！」他嘟起嘴，走進教室乾脆一屁股坐在座位上，「你不玩，我也不玩了。」
「那好吧，請坐，回答的很好！」
我抬頭望天，胡思亂想。
「不要，就跟我一起玩嘛！」
小盤友的體育課真的是很幼齒，體育老師帶咱們玩丟手絹，我覺得自己簡直淡定的像是剃度過一樣，別的小孩子時刻注意著手帕動向，哪怕拿著手帕的正在對面跑也要盯著一起尖叫，被扔到了就跟被手榴彈砸到似的，狂叫起身，跳起就追。
「什麼？」
丟我手絹的小屁孩早就流著鼻涕尖叫著跑開，我在所有人的注視下緩緩拿出手絹，緩緩起身。
「哎呀不要啦你煩不煩！」我還沒甩開手，熟悉的聲音傳來：「小
「那不就得了？！」我放開手一屁股坐在地上，「繼續跑吧小鬼。」
我真的真的覺得自己老了……
在這種富豪小區內，這種老少配加金屋藏嬌的戲碼簡直已經不是新聞，吳媽沒事的時候也會和別的保姆在那兒嘰嘰喳喳瞎扯，自然而然的，本來就懂點的我現在立刻精通了。
我深感受不了：「留北方凍死留南方熱死唄！」
「……抓住了。」
「你耍賴！」
我把書包收回來放回抽屜撇嘴：「不去。」
沈浪滿臉崇拜：「哇小茶你看得懂嗎？」
「沒好事！」
「小茶你要去哪啊？」沈浪滿臉羡慕，「好好啊，你爸爸會帶著你提早下課。」
「你很像大灰狼耶！」我正義的指出，「一聽就是大人說的飯局，最沒意思了，沒興趣！」
我拍拍屁股，看到丟我手絹那小鬼傻不拉唧的跑了一圈快跑回來了，裝模作樣的往他相反方向跑了兩步，感覺他越來越近，心裏感嘆小孩子真的很好耍，猛地轉身大吼一聲，那小孩終於意識到我的詭計，尖叫一聲，卻哪還剎的住車，迎面撞了上來，我奸笑著一把抓住，把手絹蓋在他頭上：「唉唉？抓住啦！」
我正沉浸在駱亦宏成為了鍾小茶爸爸還是林小茶爸爸這個漩渦中掙扎不休，聞言也沒什麼反應，開始整理書包。
「看……不懂。」我一腳踏在天才（怪胎）的深淵上。
這還是中餐館嗎？是個金器店吧！
我默默的扒飯，
看就沒好事，我又不缺衣服，突然又要給我買衣服，又沒換季呢。
我坐下來，對上沈浪崇拜的目光，翻了個白眼望著窗外。
「大排和菠菜是最簡陋的營養搭配！這個學校簡直是在害你們！」駱亦宏在對面狠狠的抱怨，「小茶，你可以不聽我的話，但是你不能不對自己的身體負責，還好我想起來這個學校的伙食簡直比飼料還不如，否則還不知道一學期后你會有多瘦！」
「俄……為什麼……」
小小睡了一會，下午有體育課。
「啊？」我豎起耳朵，「選媽媽？」
她不知道她媽媽是幹什麼的，只知道她媽媽很忙，而她沒有爸爸。
那小鬼跑了好幾圈，早就跑不動了。
開封了一素一葷一湯，還剩下一份完整的尖椒牛柳，拿了出去，走到教學樓後面的乒乓球場。
沈浪把頭湊過來：「什麼口皿的木又木什麼……」
駱亦宏跟飯菜不要錢似的，我們倆人五菜一湯……
這個學校的乒乓球場至今還很簡陋，一如記憶那般，石板為桌，磚頭為攔，一如既往的空曠無人。
敗家的富人！
我鄙視他！
沈浪也是個小盤友，興奮的不行，但他就坐在我旁邊，很可惜我沒什麼興奮之情能感染他的，我實在興奮不起來，頗為愧疚啊。
「嗯嗚。」我嚼著茄子，有氣無力。
「……你喜歡哪個，哪個就是你媽媽了啊。」
我伸了個懶腰坐到她旁邊，
那兒坐了個有些小胖略高的女生，粗大的馬尾甩來甩去，看到我來，歡叫一聲：「小茶你終於來了！」
「小茶乖，就出去轉一圈。」
「小茶小茶！到你身後了！」袖子被狂拉，我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真他媽的糾結啊。
「你平時都一個人坐在教室里，有什麼意思啊，和我們一起玩啊。」
「小茶，你爸爸真好！」他滿嘴紅燒肉，第N次這麼說。
不過我吃的很歡。
徐希韻有些營養不良，一個三年級的孩子要自己燒飯也怪難的，不久前總是看到她手上燙傷的水泡，飯也半生不熟，不過現在漸漸好了起來，有了我的接濟，不再成天霉乾菜，倒還過得去。
而且，還是極品肥嘟嘟敗家女。
「誰耍賴啊我抓住你沒？！」
她很快就吃完，乖乖的收拾了一次性飯盒和筷子，我們道了別就分開了，就和往常一樣。
他不知道怎麼的，竟然也稱學校的飯菜是飼料……
「可你就是小茶爸爸呀！」
回教室路上，沈浪拉拉我：「小茶，你為什麼都不願意和我們玩？」
我白眼一翻，駱亦宏，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在打架啊！
好幾個能看到門外的小盤友都極度羡慕的朝我望望，我打了個呵欠。
這個女孩就是徐希韻，開學第一天帶我到教室的人，後來我偷偷倒飯被偷偷吃飯的她撞見，於是我多出
這個在只在校園門口接過一次女兒的女人，和我隔壁鄰居大叔親密的在小區花園裡走過，談笑風生，濃妝艷抹，手裡還牽了一個小男孩。
我把盒子遞給她：「今天的。」
聽到這個稱呼，不知怎麼的我和駱亦宏同時一抖，他乾笑兩聲：「叫我駱叔叔好了。」
我又看到門口路過的人了。
「為什麼暖和就要回來呢？」大齡剩女邊老師歪著頭裝好奇寶寶。
「你媽又沒給你燒飯？」
「小茶，你說小燕子為什麼春天要回來？」
一個月了，我墮落的活著，享受著駱亦宏無微不至的寵溺。
「那你還看？去玩去玩！」說罷又拉我的手。
我這才反應過來，警惕的看著駱亦宏：「去哪啊？」
駱亦宏臉上閃過驚訝，他乾笑兩聲：「小茶真是不得了，飯局都知道了，好吧，爸爸告訴你哦，爸爸帶你去選媽媽。」
我看你怎麼忍得住，我哼了一聲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拿出本書，自顧自看起來。
一旁熱鬧看了半天的體育老師走上來，有些奇怪的看看我，拍拍手說：「好了遊戲結束了，小朋友們自己玩啊。」
下課，午飯時間，老師把一桶桶飯菜搬進來，小盤友們拿著小飯盒上去拿午飯。
「我不…我是小茶爸爸。」駱亦宏低下頭，無力的嘆氣，轉而又抬起頭溫柔的說，「小茶，整理書包，爸爸帶你去吃飯。」
「只是去買衣服，然後吃飯啊，小茶乖，跟爸爸走吧。」
「不知道！」沒等她問完，我舉雙
像駱亦宏這樣有求必應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還極度護短的樣子，他就不怕我變成極品敗家女？
回頭不冷不熱的哼哼：「爸，爸。」
從此我就過上了豬的生活，每天中午那家中餐館就會變著法給我送飯菜，碩大一個飯盒裡面三菜一湯是一個成人的標準，我當然吃不掉，於是便宜了沈浪。
「嗚，昨天她不在。」她習以為常。
我懶洋洋的起身，對上班主任笑眯眯的眼睛，說：「暖和唄。」
姐我有力無心啊……死正太都學會以身相逼了，老娘鳥你才有鬼。
「……」駱亦宏心裏我估計已經和怪胎一個等級了，沈浪心裏估計我也不正常，但我就這麼彆扭，哼！
「……是喋血的權杖。」
我本來以為她只是單純的單親家庭，不過後來我偶然在自家的小區里溜達的時候，看到了她的媽媽。
這邊沈浪已經很識趣的放開我的手，嘴甜甜的喊：「小茶爸爸好！」
「謝謝！」她滿臉高興，「好好啊，是尖椒牛柳。」
兩個一年級的小屁孩當然是吃不了三菜一湯的，怎麼吃都浪費，更何況我有意識的保持身材。
「你……我不要和你一起玩！」
忽然想起以前聽過的話，如果你有一個兒子，你把他寵壞了，你害自己全家，如果你有一個女兒，你把她寵壞了，你就是在害別人全家……
我這人沒啥慈悲心腸，閑事也不愛管，順手的事情做做也就做做了，所以後來駱亦宏每天讓人給我送撐死肚皮的三菜一湯我也沒再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