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相認
那是小茶的形容，而孝順的林顏竟然在一旁悲憤的贊同。
「嘿嘿，那既然兩邊都選不好，就和啟陽爸爸住吧！」傅啟陽奸笑。
駱亦宏深吸一口氣，忍著怒氣道：「我是她的合法監護人，她在哪兒住我有權決定。」
嗷嗚，這女人這些年在弄些什麼啊，這什麼手勁啊！
駱亦宏不再說話，雖然被打擊了，但他忽然心情大好，於是在林顏母女冷然的視線中離開了。
我莫名其妙狀：「為什麼，她又不會虐待我。」
我覺得我的遲疑很致命，反正兩個人的表情都很不爽。
「唔，上去吧。」其實心裏，慌的要死吧。
駱亦宏幾乎要享受這種靜默了，他在國外的醫院，在家裡的房間中，感受了太多的靜默，但只有這一次，站在這裏，他才有種審判前的平靜感，他能在這兒解脫嗎？
林顏卻無動於衷，或者說她的神色凄厲中夾雜了最深切的哀傷和絕望，她尖叫：「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全都在騙我！你們要送走小茶，要讓我連第一面都見不到她！」
如果真如林顏所說，她的媽媽不讓她撫養孩子，那麼，拼盡一切，他也要把那個孩子奪過來！
彭，駱亦宏打翻了酒杯，紅酒滿桌流。
「林小茶！你別過分！」他的聲音陡然提高，「我可是你的合法監護人！你想都別想！」
「真乖。」她那滿臉的寵愛遮也遮不住，帶著笑的美人滿臉母性光輝，美的讓人移不開眼，反正我看呆了，傅啟陽別提了，就一臉豬哥樣。
「但又捨不得爸爸……」
算了，現在的重點不是這個。
番外 十三年前
「我餓了……」我低聲道，「我們喊啟陽爸爸和林顏阿姨，啊不，媽媽一起吃飯吧。」
樓下的兩人同時大驚失色，駱亦宏還來不及開溜，已經被速度更快的小茶推著逃跑了，她一邊跑還一邊喊：「啊，啊哈哈，你說什麼？！我們沒聽到！你快點下來啊，我們小花園等你！」
深秋漸冷，微風寒涼，看著眼前這老舊的公寓，他的眼神有些渙散。
駱亦宏全身發冷，他的已經渙散了神志，舊病複發如潮，他身心劇痛欲死。
耳聞過駱亦宏的病，林顏媽媽警惕的退後一步，幾乎是厲聲道：「你怎麼還不走！」
我再次聳肩，好吧，其實我法律意識很淡薄，因為兩輩子都沒成年。
林顏又對著我上下其手了一會，抬頭對駱亦宏道，「謝謝你這麼多年撫養小茶，我不能讓你白養，要多少錢你說。」
而現在，他真的平靜了。
※※※
「少爺，你還上去嗎？」身旁，忠叔低聲的問，滿臉擔憂。
林顏理也不理他：「我知道你錢多，不差這點，那我就不跟你客氣了，今天她就跟我回去，過兩天我會帶她來拿東西。」
呼吸急促，臉色發白，發病的前兆，忠叔在這幾個月已經看了無數次了。
看著一步步逼近的林顏，駱亦宏感覺一陣陣驚恐淹沒了他，他什麼也說不出來，只是艱難的伸手，指指林顏的肚子。
由於林顏偏瘦，又數月不著家，等到家人發現她懷孕時，已經到了無法打胎的
「小茶？！」駱亦宏全身一顫。
「林顏，你也瘋了……」駱亦宏貼著門，艱難的擠出這句話。
「那我……」駱亦宏剛興奮的開頭，就被林顏冰冷的視線扼殺，林顏再次冷笑：「你也配？！」
林顏淚流滿面，逼近一步：「我說真的，駱亦宏，這麼久以來，我天天望著樓下，六樓還沒有江堤那麼高，但是足夠我去了，駱亦宏，算我求你！」
於是林顏嫩嫩的聲音從六樓飄來：「小茶，阿宏，我媽喊你們上來吃飯！」
但是，僅僅只是一個孩子，為什麼會給他帶來那麼大的改變？
我撇嘴：「你又不是我親爸，既然有了親媽……」
林顏順利產下了一個女嬰，經過一陣混亂，女嬰被她的家人偷偷抱到了近江福利院，而這一切，都被駱亦宏雇傭的私家偵探看在眼裡，孩子被拋棄的當晚，就被駱亦宏秘密收養。
立刻我感覺左右都僵硬了，我瞪了丫一眼，但也知道該來的必須來，只好支吾道：「我，我不知道……我想要媽媽……」
「我一直想知道自己媽媽是誰，原來就是你。」我緩緩的斟酌著字句，希望自己說的話像個初中生，「我剛看到你就喜歡你了，真的！」
回國后，在幾次追憶中，駱亦宏的病情繼續惡化，他的家人想再次強行將他帶到國外治療，臨走前，他硬著頭皮去找了林顏，卻意外發現，林顏竟然已經臨產，而她甚至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典型的一夜情產物。
語意急轉直下，正陷在回憶里不可自拔的駱亦宏幾乎一瞬間就掉入了冰窖，他的左手開始不可抑制的發癢，顫抖，抽搐難忍……
林顏媽媽的菜，有救死扶傷的功效，把死人吃活，把活人吃死。
「就是你，小茶。」駱亦宏捏捏我的臉，「你就是我的幸運星，自從知道你的存在後，我做什麼事情都很順，都很有力量……別翻白眼，那段日子是爸爸的絕對黑暗日，你不會明白的……那種很奇妙的感覺，看著林顏的肚子，我眼前就這麼刷的一亮，然後就再也沒黑暗過。」
駱亦宏緊緊盯著林顏，以他對林顏的理解，他幾乎能猜出林顏接下來要說什麼……
我不禁擔心，以傅啟陽的身份，他們家能不能容下一個生過孩子的普通中產階級出生的女子。
於是房中再次靜默。
「嗷，那後來為什麼不打過來。」
「現在知道了？很好玩是不是？！很開心是不是！？你把我們兩個人都毀了！」林顏的聲音越來越高，「我那天就告訴你，駱亦宏，我不想看到你！我看到你我就氣得想吐血！不管你是不是故意，我恨你，恨你一輩子！」
而幾個月後，駱亦宏在國外醫師的治療下逐漸轉好，但依然時好時壞，他在清醒時唯一的要求，就是回國。
「媽，你怎麼了？」嫩嫩的，帶著沙啞的聲音傳來，聲音的主人由遠及近，挺
林顏坐在她的小床上，手撐著下巴，看著窗檯外：「關門，站著。」
林顏瞟了他的手一眼：「是這隻手吧……」
「唔！」她又哭了，豆大的淚珠流下來，擦也擦不掉，我拿出一張餐巾紙遞給她，她直接拉著我的手把我扯到懷裡，「小茶，媽媽找到你了！」
林顏一愣，抬頭看看駱亦宏，破天荒的露出了有一點溫度的笑意。
會不會就是小茶呢？
「原來如此啊……」傅啟陽意味深長的看了眼駱亦宏，「那你是怎麼想的呢？」
「少爺不是故意的！少爺！你快說啊！你不是故意的，所有人都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啊，林小姐，你不要再說了，這不是少爺的錯！」
這隻是普通的民宅，隔音並不好，忠叔的關懷溢於言表，駱亦宏在林顏的注視下一動也不敢動，她微笑：「連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人都這樣關心你，駱亦宏，你騙了我爸媽，小茶爸媽這麼多年的關愛，就這樣報答我們嗎？」
駱亦宏幾乎是受寵若驚的跟進去，他從來沒想過有一天還能和林顏心平氣和的談話，只要能在她的房間里平靜的坐一下，就似乎是一點點的原諒。
收養孩子的代價，就是遵照家族的安排，出國讀書，繼承家業，回國后把家族企業在大陸發揚光大，婚姻上可以一定程度自主，但是也必須徵求家人意見，總之兩個字：聽話。
其實我全身冒著雞皮疙瘩……誰喜歡十多年後叫死黨媽媽，而且還是真的母女關係。
我死後，駱亦宏和林顏反目成仇，一個精神失常，一個墮落放浪，兩人形同路人。
他好像又看到了一個站在鐵門口，抬頭大吼大叫的人，她中氣十足的喊：「林顏！又你最慢，快點！」
心臟早就麻木的沒有任何感覺，亦或者是疼痛一直存在到自己早已習慣，駱亦宏只是覺得心裏再次不好受，並沒什麼特殊感覺，可忠叔卻已經臉色大變：「少爺，你不能激動！」
林顏媽媽很擔心的跟了兩步，但最後黑著臉看著駱亦宏：「愣著幹嘛？！你最好小心點！」
駱亦宏沒說話，他只是緊緊盯著林顏的肚子，眼也不眨，呼吸竟然就這麼漸漸平靜了下來。
門外，忠叔焦急的敲門：「少爺，少爺你冷靜！林小姐，林小姐請你別說了！」
他要領養林顏的孩子，偷偷的。
小茶對林顏，真的很重要吧。
林顏眯起眼：「你想打官司嗎？你一個和她毫無血緣關係的人，強佔著她到底有什麼居心？駱亦宏，小茶已經被你害死了，你還想害另外一個嗎？！」
「因為爸爸在跟我說我該知道的事情。」
駱亦宏關上門，乖乖的站在門邊，林顏許久不說話，他只能主動問：「林顏，你怎麼會，懷孕的？」
「對，不是他的錯，是我的錯！」林顏騰的站起來，失控的大吼，「要不是我傻，不是我三番四次的和小茶商量那事，小茶根本不會單獨找你談！駱亦宏，你把我也推下去吧！」
林顏表情不變：「她沒有爸爸，只有媽媽。」
他仔細看著我的表情，
「我每次想起她，都只能想起背影。」
林顏卡擦折了筷子。
孩子放在國內撫養，駱亦宏在國外幾乎是拼了老命的學習，在五年內完成了別人七年的學業，然後在家族的公司觀摩實習了一年，總算趕在孩子六歲上小學那一天，回到了國內。
「你知道的，我跟小茶幼兒園就認識……比你早。」林顏淡淡的開口。
馬上就要再次出國治療，他一點都不想離開這兒，直覺告訴他，應該來找林顏。
就好像是一直生活在黑暗中，在小茶死後，他的神智不清，他的生活混亂，他的一切都是黑暗的，看不清，摸不著，只能徒然的在黑暗中舔舐自己的傷口，讓自己在無人看見之處痛的生不如死……那麼此時，林顏的肚子中，就好像有那麼一束光，把他的整個世界照亮了。
看我無所謂的樣子，駱亦宏真的緊張了，他把我抱到腿上鉗制著：「小茶，你到底在想什麼，我知道你可能早就猜到，我不管你怎麼猜到的，我瞞著你，只是希望你別離開我。」
開門的是林顏媽媽，看到是他，她的驚訝和不耐顯而易見，他並沒有指望進去，現在踏進這兩個朋友的家對他來說比做夢還要不真實，所以他只是小心的站在門口，輕聲道：「阿姨，林顏在嗎？她最近，還好嗎？」
僅這一句開場，我就知道，以後的故事，和我猜的八九不十了。
他們的樣子是那麼的協調，好像生來就應該在一起，那麼般配。
可是現在，偏偏有了個林小茶。
「我也是，唔……」林顏慌亂的擦著眼淚，她起身，手緊緊的抓著我，上下左右的看，「第一感覺真的沒錯，越看越像媽媽小時候，我家小茶長大一定比媽媽還漂亮！」
傅啟陽不愧是屬玄武的（大王八），猶自面不改色，吃菜吃菜。
我差點點頭了……
會不會就是小茶呢？
丫真聰明，拿我當擋箭牌，效果還真不錯，果然林顏不發難了，駱亦宏也吩咐上菜。
林顏媽媽沒有說話，只是在他話音落下后，紅了眼圈，她揩了一下眼角冷聲道：「她好不好關你什麼事？！」
我小小靦腆：「謝謝嘿嘿。」
聽著很肉麻，但感覺很爽。
駱亦宏踉蹌的退了一步，他扶住門框，不知道該說什麼。
「恩。」我緩慢的點頭，睜大眼睛看著她，「媽媽？」
這話有點狠了，我一邊覺得林顏對駱亦宏的態度讓我很痛快，一面又覺得林顏罵他的話讓我很不痛快，於是我扯扯林顏道：「林……媽媽，爸爸對我很好的。」
「他不是你爸爸！」林顏厲聲道，「這是個混蛋！一個逍遙法外的混蛋！小茶，相信媽媽能照顧好你，媽媽沒有他那麼有錢，但是媽媽想補償你，你知道的，媽媽不是故意拋棄你的……」她蹲下來直直的凝視著我的臉：「小茶，你說實話，願不願意和媽媽住？」
林顏躲開了，她努力平靜下來，指了指駱亦宏道：「你，進來。」
他也不再逼
林顏置若罔聞，她喃喃道：「我其實真覺得，是我殺了小茶，是我們一起害死她的……這麼傻，這麼幼稚……」
駱亦宏只是緊緊盯著我被握著的手，冷聲道：「放手。」
「小顏你進去休息，快點，別理他了！」林顏媽媽臉色更難看，伸手要扶林顏。
孩子的未來，只能在孤兒院。
駱亦宏雙拳攢的死緊，幾近爆發，這時另外一個活人終於起作用了，傅啟陽咳了聲道：「那個，先吃飯行不行，小茶的肚子在叫，我聽到了。」
駱亦宏怒了：「這麼說你想跟你媽走！？你覺得能過得了我這一關嗎！？」
成年人了，看他事業蒸蒸日上就知道，絕對的叱吒商場小超人，哪會那麼脆弱……
「你還敢來？！」
從來就是幫著小茶譏笑林顏的不切實際，可是現在，駱亦宏幾乎渴望命運的存在，他在心裏祈禱，抬頭肯定的說：「我信。」
我一直覺得自己是因為林小茶而被疼愛，現在明白了，被疼愛不是因為林小茶的靈魂，也不是因為鍾小茶的靈魂，而是因為林小茶這個存在的意義。
駱亦宏站在林顏家的門前，已經有半個小時。
駱亦宏還是盯著林顏的肚子，滿腔的激動遮也遮不住，他舔舔乾澀的嘴唇，忍了又忍，雖然知道無望，但最終還是沒忍住，小心翼翼地問道：「這孩子，的爸爸是誰？」
「你懷孕了？！」
說罷她轉頭看看房內，低聲道：「你快走，我們家沒人想看到你。」
外面林顏媽媽剛好喊到，孩子已經八個多月了。
再長的飯也有結束的時候，看著盤中越來越少的菜，我漸漸有種吃斷頭飯的感覺，然後……
但我真怕這一點頭把自己的頭給點沒了……吃菜吃菜。
「什麼？」
說完了我的身世，駱亦宏有點緊張：「小茶，我可以帶你去見你媽媽，但是，但是你不能跟她走，知道嗎？」
兩雙瞳孔同時放大，「你……」
自從那天後，他只見到過一次林顏，原本他的噩夢中只有小茶的臉，而那次以後，他的噩夢中就交替著兩張臉。
提到孩子，林顏終於溫柔了，全身的氣息一滯，她慢下腳步，手撫上肚子，低聲道：「你信命運嗎？」
剎那間，左青龍右白虎兩大神獸的殺氣向他撲面而去。
從林顏家裡回來后，駱亦宏意外的不再發病，他開始勤奮讀書，除了出國，對家人的要求百依百順，誰也不知道他為什麼這樣，只有他自己明白，他有了目標。
該到午門候斬了。
「哼。」林顏冷笑，沒有回答。
好吧，既然他不說，我總有知道的時候，比如說，等到母女相認了，我去問林顏。
壓下心裏那一直爭著冒頭的揪心與不忍，我低落道：「但是，我見過林顏阿姨，啊不，媽媽，她為了找我，好辛苦的……我，我想要媽媽。」
氣氛一直僵硬，傅啟陽殷勤的給林顏和我夾菜剝殼，林顏不理不睬，我吃的倒很HIGH，如果沒有左右時常類似於爭風吃醋的行為干擾的話。
她劇烈的呼吸著，臉色潮紅，臃腫的身子劇烈顫抖。
很抽
「從小到大她都傻乎乎的，自以為是，鐵石心腸，說話還特別陰損毒辣……無論是看電影還是比賽，遇到感動的事情，全班嚎啕大哭，她都不一定流眼淚，而那種特熱血的事情，所有人都無動於衷，她卻特別激動……我就喜歡她那樣，活的開開心心無憂無慮，只要關心在乎的人好了，別人管他去死，該愛就愛該恨就恨，從來不糾結什麼。」林顏的聲音低低的，像是傾訴，微笑氤氳，「我最高興的事，就是我是她在乎的人，在她身邊，可以一直傻笑，可以一起吃著榴槤糖對路人哈氣，可以爬上小土坡就大聲唱歌，還可以一起逃學逃一半然後膽戰心驚的編謊話溜回去……」
駱亦宏的心臟連著左手一起疼的他想哀嚎，他知道這是心理原因，但是這疼痛真的讓他生不如死。
「你確實不是我親生的。」
說罷頭也不回往自己的小房間走去。
又是一陣涼風吹過。
我右邊駱亦宏，左邊林顏，對面傅啟陽，坐的要多難受有多難受，傅啟陽朝我擠擠眼：「小茶，剛才為什麼掛啟陽爸爸電話？」
我問出口，他卻沒有回答，只是微微笑了笑。
我不說話，我亂著呢！
我咳了聲：「我在洗澡。」
「小茶走了沒多久，她就來了……」林顏微笑，柔聲道，「你說，我肚子里的，會不會就是小茶呢？」
看到駱亦宏慘白的臉色和抽動的身體，林顏幾乎是快意又殘忍的笑了笑，慢慢的，一字一頓道：「你居然還讓這手存在著，你用著它，心裏不難受嗎？！」
「駱亦宏，你怎麼忍心，去推她？」
看著傅啟陽攜著林顏緩緩走來時，我竟然有種眼眶濕潤的感覺。
如果是十三年前，我相信他會這麼脆弱，但是現在，我覺得他不會。
駱亦宏的懷抱緊了緊，半晌，他嘆氣道：「我可以讓你們經常見面，也可以，可以承認你和她的關係，但是，但是你不能走。」
其實我覺得這建議不錯，他又有錢又有房又有廚藝還處於平衡中心點，我住他那說不定利於他泡妞又滿足他的保姆癖，真是個十全十美的法子。
駱亦宏洗耳恭聽。
怎麼以前從來就不知道秋風這麼冷呢？
「我，我不是……」駱亦宏深吸一口氣，「我根本不知道。」
我怯怯的看著遠處快步走近的林顏，她幾乎是小跑著來到我面前，看也不看一眼駱亦宏，只是仔細的打量著我，顫抖著道：「小，小茶？」
林顏的臉瘦了一圈，但是身上卻已經很臃腫，駱亦宏不懂怎麼看產婦的月份，但直覺裏面的孩子已經成形。
外面拍門的已經不止忠叔了，還有小茶媽媽，她哭著大喊，讓林顏冷靜。
林顏冷冷的看著他，尖聲道：「你來幹嘛？！看我笑話嗎？！」
「小茶一直鄙視我，說我迷信又腦殘……呵，但這次她錯了。」林顏看著肚子，眼神溫柔的要溢出水來，「以前總是她保護我照顧我，總是說下輩子一定要我伺候她，但她又不相信下輩子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