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白月光
「就因為你跟王笑的矛盾，現在又扯出來蘇慧的問題，王笑也不知道哪來的那麼大神通，竟然知道你不是你爸的親生兒子，你爸現在非要做親子鑒定……你說咱母子倆是不是完蛋了？」楚香蘭呼天搶地地對熊文富吼道。
「媽，你能不能說正事兒？到底出什麼事兒了？」熊文富想不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這才一天的時間，就讓母親變成這個樣子，彷彿天真的要塌下來似的。
手機響了，王笑看了一下，是秦菲兒打來的。便立刻接通了電話。
「叮鈴鈴……叮鈴鈴……」
這樣的磨難。對他們來說，一次就已經讓他們難以承受，所以他們不可能希望還要重新再來一次。
楚香蘭頹廢地坐在沙發里，沉默不語，眼淚嘩嘩地流個不停。
「謝謝你……余老師剛才給我打來電話，她孫子睜開眼睛了……醫生說他會慢慢好起來的。」秦菲兒激動地道。
王笑靠在床上，手裡捧著那個黃花梨木盒，裏面那枚針尖似的聖芽，已經長出了十幾片纖細的長葉，而且都是赤紅色。
熊文富呆了半晌，雖然母親沒有再給他任何回應，但是他也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了，轉身狼狽地衝到了外面。
他早已經通過「死神之眼」看到過，熊文富將會在今夜受傷。
「道歉？呵，我不是已經道歉了嗎？你還想怎樣？」
因為對於有同樣經歷的她來說，深知這些細節是永遠也不願講給外人的聽，因為每一個字。都會像一把柳葉刀一
「你已經不值得她原諒，但是我希望你能用最真誠的道歉，讓蘇慧原諒自己。因為你的表現，不但傷了她的心，還讓她認為當初的那個她就個大傻逼。這對她很不公平，她當初是付出了真心的，而你卻不是，真正的大傻逼應該是你。所以，你一定要道歉，而且要誠意十足地道歉，如果你的道歉我不滿意，你會有更嚴重的後果。」王笑威脅道。
他雖然沒有經歷過這種天天面前死亡壓力的生活，但是他感受過。
「呵，更嚴重……還能有什麼更嚴重的事情？」
「媽，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一頭霧水的熊文富，小心翼翼地問道。
楚香蘭一時不知道如何開口，雖然她現在也不能百分之百的確定熊文富不是熊展鵬的親生子。但是她也有九成懷疑，所以她心裏已經知道親子鑒定的結果會是什麼了。
他騰出一隻手，摸出手機，看到是他母親打來的，便掛了電話。
「那好，你可以掛電話了，因為再過幾分鐘你就該出車禍了，等你住了院，有了大把的時間，躺在病床上好好想想，怎麼為你過去的無恥和傻逼行為向蘇慧道歉吧！否則，更嚴重的懲罰還在後面。」王笑說完，立刻掛了電話。
「蘇慧？果然又是這個女人，還真讓命理師說對了，她真是我們家的剋星啊……」
「啊……你管的也太寬了吧？就算我
楚香蘭恨得差點兒沒把手機給摔碎，幸好是砸中了沙發，可憐的手機才躲過一劫。
「每個人。都有一段悲傷，想隱藏，卻欲蓋彌彰，白月光……」
「肯定沒完，你還沒有給蘇慧道歉呢！」王笑淡定地道。
「沒……沒有的事啊？到底出啥事兒了。你倒是先告訴我一聲兒啊？」熊文富心虛地反問道。
金水市的酒吧街，熊文富一個人喝得醉醺醺地從一間酒吧里出來。一步三搖晃地冒雨走到車旁，打開車門鑽進了車裡。
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將王笑從睡夢中吵醒。他伸手拿過手機一看，發現是熊文富打來的，揉了揉眼睛，從床上坐起來接通了電話。
熊文富一聽，心裏就是一驚。
夜雨越下越大，到夜裡十二點的時候，已經演變成中雨的規模。
可是，沒有人會知道，當事人在做出這樣的決定時，他經歷過多少常人難以想象的磨難。
「晚安！」秦菲兒聽得出，王笑肯定經受過常人難理想象的痛苦，可是她沒有問。
然後，他又翻出王笑的手機號碼撥了過去。
王笑沒吭聲，一直在等對方開口。
現在他已經發現，無論他怎麼把這個盒子蓋好，第二天總會莫名其妙地敞開著盒蓋。所以這次他並沒有再把盒子扣上。
當初，張雪燕病重拿不出救命錢的時候，他和張雪燕的家人一樣，經過漫長的煎熬和掙扎，他們終於不得不面對沒有希
這是楚香蘭平生第一次動手打熊文富，而且下手一點兒也沒留情。
「嗯？什麼意思，為什麼跟我道歉？」王笑疑惑地問。
「啪——」
果然，還沒過兩分鐘的時間，熊文富開著車，想再撥通王笑的電話痛罵一頓的時候，車子卻在雨水中「嘭」地一聲撞上了路邊人行道上的一棵合抱粗的梧桐樹……
「其實……當你第一次證明給我看的時候，我心裏就已經相信你了。可是……你沒有過這種體驗，你不會明白這種感覺，不會明白我這樣的人，心裏有多矛盾。」
「嗯，我早就知道，他會好起來的。」王笑淡定地道，這一切他早已經知曉。
他啟動車子，漫無目的地前進著，反正也不想回家，就這麼一路開著。不知道去哪兒。
「出什麼事兒了？出大事兒了……以後你還想開好車？還想天天什麼也不幹，成天逍遙自在四處泡妞玩樂？你知不知道，這一切都被你毀了？以後咱母子倆可怎麼活呀？」楚香蘭哭泣道。
「叮鈴鈴……叮鈴鈴……」
不過，他做夢都想不到事情的起因竟然會是王笑。因為在他看來，王笑不可能這般能耐，一個小小的保險推銷員，不可能有本事輕易動搖他們熊家的根基。
所以，王笑能夠理解，秦菲兒這種矛盾的心理狀態，其實也是出於保護自己的無奈之舉。
「媽，你怎麼了？」熊文富推門而入，看到母親正一個人在客廳里煩躁不安地來回踱步，嘴裏還念念有詞
楚香蘭見兒子回來了，頓時火冒三丈，衝上去照著熊文富的臉就是一巴掌。
「對不起……」
「王笑……我跟你沒完……」熊文富沉默半晌，終於醉言醉語地開口喊道。
他打開車載音響，隨機播放了一首《白月光》。
「告訴過你多少次了？別再跟那個女人糾纏，她會害了你，她是咱家的剋星，你咋就不信吶？」
幾步遠的距離，雨水已經打濕了他的衣服，頭髮上的雨水還在順著臉往下流淌。
她可不敢想自己帶著兒子凈身出戶后的日子怎麼過，她可不想購物不去香港去路邊淘地攤貨，她可不想每周不去做水療。天天回家洗個冷水澡……
這時，熊文富回來了，他在父親的公司里呆了一天，所以還不知道家裡已經出現了翻天覆地的變故。
最近他可是跟耳光較上勁兒了，這都第幾次被人打耳光了？
忽然，他的手機響了。
莫非王笑真的把他們家給捅了個大簍子？
九點半吃完飯。送走了蘇慧，他就一直在琢磨這個盒子里的東西。
「你那也叫道歉？就你當時那態度，我只看出了你的傲慢無禮和盲目的自負，哪有半點兒道歉的誠意？」王笑反駁道。
電話接通后，很長一段時間都沒人說話，只是傳來車載音響里播放的歌聲。
王笑重新躺到床上，閉著眼睛，聽著小雨拍打窗欞，慢慢地進入了夢鄉。
王笑放下手機，把黃花梨木盒放在床下，準備上床睡覺。
可是，當真相揭曉的那一刻，得知這隻是一份
楚香蘭哽咽著，語無倫次地對熊文富責罵道。
時值深秋，夜裡十點多鍾的時候，天空中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
「我懂，我也經受過這種體驗，有時候有希望，比沒有希望更折磨人，更讓人恐懼，更讓人痛苦。」王笑動情地道。
「現在可好，就因為你的任性，這個家都被你搞破散了……」
「你還有臉問？我還沒問你呢！你跟那個……那個叫蘇慧的女人，是不是又糾纏到一塊兒去了？」楚香蘭氣急敗壞地指著兒子的鼻子質問道。
熊文富被嚇得了，捂著火辣辣的半邊臉，驚愕地望著激動不已的母親。
然而，就在他們痛徹心扉地被迫接受絕望的現實的時候，吉祥保險公司的保單又點燃了他們已經泯滅的希望之火，讓他們天真地以為有了這份保單，張雪燕就能順利動手術，做一系列的後續治療，就有機會活下去。
當一個人勇敢地面對死神的時候，在外人看來那可能是堅強的表現，甚至可以稱得上是英雄般的壯舉。
清脆響亮的耳光，在客廳里悠揚飄蕩。
他開上車，直接駛上環城高速。一路狂飆……
楚香蘭雖然打在兒子的臉上，卻疼在她的心裏，眼淚終於不爭氣地流了下來，激動地責罵道：「你個不爭氣的東西，你說你長這麼大，我跟你爹哪兒對不住你？啊？你倒是說說我們哪裡對不住你？」
熊文富當場驚呆，半晌才顫抖著問道：「媽……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