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第一次
「朋友就像花草樹木的守護者，保護你不受傷害，在受到傷害後會幫助你療傷，陪你度過最艱難的時光。」
「可惜，我只是偶爾能看出來一些病症，但是沒學會開方抓藥的治病本領，也幫不上什麼實質性的忙。」王笑先把話挑明道。
空曠的樓頂上，只剩王笑和駱小歡兩人。
「天氣轉涼，該換上一套保暖秋裝了，小心右膝的滑膜炎複發。」王笑利用死神之眼看到，劉碩軍在十二年前右膝患上了滑膜炎，從此每年天氣轉冷，稍不注意便會複發，明天他就會感受到右膝炎症所帶來的疼痛，所以便好心提醒他道。
「因為她，我給自己立了一個在別人看來很不靠譜的夢想；因為她，我選擇了一個很多人都不理解的工作。」
「人渣就像又臟又丑又臭又噁心人的牛糞，你也是農村人，你應該清楚，牛糞也是滋養花草樹木的絕佳肥料。」
「所以，你應該在乎的是朋友，而不是那些陌生人，更不應該在乎那些人渣，遇到了，就當他們是牛糞，可以讓你變得更強、更壯、更美、更香。」
王笑打量著劉碩軍，見此人膀大腰圓，身強力壯，年齡約摸二十七八，相猛而不猥瑣，一時猜不透此人跟劉文刀是什麼關係。
駱小歡輕輕地搖了搖頭，沒吭聲，因為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心裏的感受。
王笑認為，劉碩軍應該跟游浩志相似，骨子裡其實還是條正派的漢子，只是迫於生活壓力，才走上今天這條路。
「哈哈哈，你有膽。我叫劉碩軍，哪天你要是再碰到劉文刀，告訴他一聲，感謝他當年死不要臉的攀了高枝拋棄我和我娘，我們憑自己的能耐照樣活得很好。」劉碩軍笑道。
「謝謝，我叫劉碩軍，回頭我會給你打電話的，不打擾你們啦！」劉碩軍說著，轉身下樓回店裡去了。
「沒錯，是他，你該不會是他部門裡的新人吧？」劉碩軍流露出耐人尋味的表情，眯起眼睛望著王笑，輕聲笑道。
「呵，我這個沒有任
王笑怔住了，原來這傢伙還真是劉文刀的兒子。
駱小歡輕輕地搖了搖頭。
劉碩軍抬腿照他屁股上輕踹了一腳，笑罵道：「你個王八羔子什麼德行我還不清楚？肯定是你又對這位妹子出言不遜了。換作是我，早把你打個半死不活，掉兩顆牙都算輕的。你小子也不看看這妹子是個多清純的女孩兒，你他媽的還敢衝著人家污言穢語，他不抽你，我知道了也會抽你。都回店裡幹活去吧，散了、散了。」
「這已經很厲害了，這樣吧，給我張名片，回頭我請你吃飯，幫我媽看看，她這些年身體一直不好，就是沒有確診出是什麼病根，也許你能幫上忙。」劉碩軍誠懇地道。
王笑抽出一張名片，遞給了劉碩軍。
「這樣吧，你要是不想說，你就安靜地聽，正好我也想找人說說心裡話。」王笑見駱小歡半晌沒開口。便決定說說自己的心裡話。
劉碩軍打量著王笑，樂了，說：「行啊你，當初我第一次確認這個病時，在醫院里可是花了好幾百多塊錢，又是拍片又是驗血，最後醫生才告訴我是滑膜炎，你竟然一眼就看出來了。了不起！」
「有了夢想，你就會發現，自己看等一些問題的目光于與別人不同。有人可能會討厭那些令人厭惡的混蛋，可是我不會，因為我知道自己將來要成為一棵能經受狂風驟雨的參天大樹，我不但需要朋友們的幫助與呵護，也需要從那些人渣身上吸取教訓、積累經驗。」
雖然從年齡上看，有可能是劉文刀的兒子，可是從相貌和身材上看，又不大可能會是那個身材矮小瘦弱得略顯猥瑣的劉文刀之子。
這是駱小歡來金水市之後，第一次主動開口說話。
他以為對方聽一自己對劉文刀這麼不屑一顧，肯定會勃然大怒，結果卻出人意料，劉碩軍
他想賭一把，看能不能跟劉碩軍套個近乎，交個朋友，說不定以後還真有用得著對方的時候。
而且，從此劉碩軍的語氣中，也分不清他那種調調是想強調劉文刀是他的人，還是出於對劉文刀的不屑。
「大二那年，我試著去努力學習，試著參加各種活動和社團，試著讓自己開朗起來，甚至試著去談戀愛。」
「可是，我也知道這不可能。當時她離開人世，對我的打擊也很大，為此，我還重讀的一年高一。而且，在之後的三年裡，我幾乎每晚都會夢到她，在夢裡我們仍然像以前那樣，快樂的生活在一起。那幾年，我一度精神恍惚，現在回想起來，仍然分不清那三年到底那些記憶是夢境，那些記憶是現實。所以，我很少跟別人講那三年的事情，連我爸媽都沒告訴過他們。」
「你說的是劉文刀？」王笑做好應戰準備，臉上露出不屑的表情道。
「你該給自己定個夢想了，為了你姐姐，為了你爸媽，為了真心希望你她過得快樂的彭卓遠，你都應該儘快給自己定一個夢想目標。」王笑輕柔地說道。
王笑也不管駱小歡有沒有注意聽，自顧自地講開了。
駱小歡靜靜地聽著，自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算是一個合格的傾聽者。
駱小歡則不一樣，一來王笑跟她沒什麼糾葛，二來這孩子兒不太愛說話，不用擔心她會跟別人嚼舌根，所以算是一個比較好的傾訴對象。
「慢慢的，我開始變得跟其他人沒什麼不同，朋友漸漸也多起來了，女朋友也前前後後談了三個，雖然最後都以分手告終，但是我卻沒有什麼遺憾和心痛的感覺，也許是因為這些比起我失去她，都算不得什麼。」
王笑見駱小歡仍然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便關心地道：「小歡，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說？不要憋在心裏，說出來也許會好一些。」
「可是，我做不到，後來我索性不再逼迫自己忘記她，而是把她放在心裡。但
「看出來的。」王笑淡然地道，並沒有作詳細解釋。
「回店裡拿錢，趕緊去診所看看，一切費用我包了。以後你給我記住了，你想調戲那些風流成性的賤女孩兒我不管，但是像這單純的好女孩兒和良家婦女，你小子都別動什麼心眼兒。以後你就會知道。我這都是為你好，趕緊滾回店裡去吧！」劉碩軍說著，抬腳作勢又要踹他，嚇得拖把男趕緊灰溜溜地跟著其他人下樓回店裡了。
「嗯？」王笑怔了一下。
拖把男見劉碩軍對王笑的態度有所轉變，擔心這場架會打不起來，報不了那一拳之恨，便捂著紅腫的半邊臉，湊到劉碩軍跟前，裝出一臉可憐相地道：「軍哥，這小子打掉了我兩顆牙，都快疼死我了，不能這麼放了他。」
駱小歡抿了一下嘴唇，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軍哥。那我怎麼吧辦？」拖把男委屈地捂著半邊臉道。
「張雪燕。」王笑鼻子一酸，差點兒沒流出淚來，深吸了一口氣，輕聲笑道。
其實他也想找個人傾訴一下，只是人一長大，就很難找到一個可以相互掏心掏肺說心裡話的人。
王笑見劉碩軍也是個挺有意思的人，好奇之下便利用死神之眼看了一下，結果發現他身上正邪參半，接近於普通人，並沒有看上去那麼惡劣。
劉碩軍做的是灰色生意，各方打點還要小心謹慎，這賭博機雖然是暴利。可是打點關係也不少花錢。如果因為拖把男的一拳之傷，而把王笑打得頭破頭血，萬一招來警察，影不影響生意倒是一說。錢肯定是得出一些，而且肯定要比給拖把男治傷補牙要花得多。
「你哥和你爸媽，估計還得半個多小時才能趕到這裏，咱坐下來聊聊吧！」
「對了，你有夢想嗎？如果沒有，趕緊給自己定一個目標比較長
至於蘇慧，那更是不可能，兩人只能免強算是炮友關係，談不上什麼感情，更不可能談心。如果他能對呂妙莎掏出一半的心肺，對蘇慧則連十分之一都不可能。
「小時候，我家裡也很窮。我有兩個哥哥，一家五口人，卻只有三口人的地，所以我上小學的那幾年，是家裡最艱難的時候，因為兩哥哥都在讀初中。那年月也沒像現在這樣方便進城打工，家裡也沒糧食可賣錢。每年一到交學費的時候，就是我爸媽四處求人借錢的時候。」
「就這樣，我們從小玩到大，一直到進入高中，她卻突然得了重病，而我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痛苦地離開人世……她走了之後，她的家人都搬走了，現在我也不知道他們在哪兒，每年過節回家，我都會到隔壁荒蕪的宅子里看看，期待有一天，他們的家人還能回來；期待有一天，我還能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聽到她好聽的笑聲。」
王笑皺起了眉頭，總覺得駱小歡這樣下去肯定還會出事兒，看來有必要跟她好好談談心了。
「你說的那個她。」駱小歡低下頭，小聲重複道。
「你現在有夢想嗎？」王笑突然低頭望著駱小歡，輕聲問道。
果然，劉碩軍一聽，片刻的驚愕過後，不禁好奇地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有這毛病？」
王笑差點沒跌碎了下巴，本來還以為要來一場惡戰，結果沒想到眼前這個膀大腰圓的傢伙莫名其妙地就幫他和
下樓時，駱小歡突然抬頭望著王笑，弱弱地問道：「她叫什麼名字？」
其實，這隻是其一，最主要的原因是王笑能在這種情況下。還敢如此直白地評價劉文刀，足見他也是個硬骨頭，這架要是打起來，無論王笑是不是吃虧，都不會那麼容易收場。
別看劉碩軍年齡不大，高中輟學后就一直在社會上混，三教九流的人他都接觸過，心眼活泛，所以遇到什麼人或者什麼事兒，都要比拖把男這樣的渾小子考慮得多，看得遠。
「日子雖然苦了一些，但是現在想來，那卻是一段最快樂的時光。那個時候。我還有一個非常要好的朋友，也可以說是我女朋友，因為我倆訂有娃娃親，因為這個沒少被村裡其他孩子挖苦和嘲笑。但是我們倆都不在乎，天天一起背著書包去上學，放學后總會有一個在校門口等著對方，下學一起做作業，完了一起去河灘里放羊，或者一起去玩耍。」
王笑就這麼自顧自地說著，把自己這些年積壓在心底的話和想法，全都掏了個空，攤曬著明媚的陽光下。
這時，彭卓遠、姚雪佳和駱小歡的父母都氣喘吁吁地跑上了樓頂。
雖然他跟呂妙莎關係不錯，可是他心裏也明白，兩人這間有著微妙的感情，註定成不了閨蜜般的蜜友。也不大可能成為正常的情侶，所以很多話，也不能全盤對她托出。
劉碩軍打發走了自己的人，無聊地晃了晃手中的雙截棍。說：「兄弟，我不是怕你，也不是可憐你，我也不是心軟下不了手的好人。不過，聽到你對劉文刀的評價，我心裏很爽。」
「因為整個高中都是這種狀差，高考成績可想而知，很不理想，免強考到了金水市的一個三流院校。進入大學的第一年，我是個跟周圍人群格格不入的另類，精神消沉，情緒低迷，我在努力讓自己忘掉她，那一年我都在苦苦掙扎。」
王笑說著。拉著駱小歡，在樓頂找了一處乾爽的地方，從包里拿出兩張保險宣傳彩頁鋪在上面，然後和小歡一起坐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