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誰在作死
周魁新沒想到肖易的反應會這麼激烈，表情複雜地道：「年少時做些天真幼稚的事情，會有人說你可愛。而現在你要是真的做這樣天真幼稚的事情，只會被人罵成是傻瓜。相信我不說你也清楚，你這麼做，不只是自毀前程，還會讓你和家人置於危險境地，就算你跟自己頭上剛剛戴上的烏紗帽過不去，可你也不該傻到跟自己和家人過不去啊？」
這回答，很官方，看似說了一些內容，可是基本上都是廢話，等於沒說。
「如果這個錦繡前程跟我們的理想背道而馳，相去甚遠，這樣的前程，真的就是前程嗎？」肖易感慨道。
就在兩人激烈爭執的時候，又響起了敲門聲。
「周處長你好，在事故現場的時候，兩名交警同志告訴我說，事發地段的監控設備正在維護升級。所以沒有拍到。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們故意騙我，還是真有這事兒。正好周處長也在這裏，我想問問這是不是真的。」王笑面對周魁新，不亢不卑，甚至還有些挑釁意味地問到這個問題。
肖易連聲道謝，接過茶葉，立刻拆封給周魁新泡上一杯。
周魁新被肖易的話搞得很沒面子，氣得胸口劇烈起伏。激動地說道。
「周處長，其實，這個時候我很想再喊你一聲周魁新，更懷念當初那個在高中時，帶頭組織咱們班男生，對抗霸凌女同學的小混混的那個周魁新班長。當時如果不是有人及時報警，我們七個男生很有可能就被那五個大我們好幾歲的混混給捅上幾刀。想在想來，那時的我們很傻很天真，可是卻很純粹很英勇。二十多年，物是人非，我們不再相互打屁調侃，不再親
周魁新可是個圓滑的老油條，此刻有外人在場，雖然他對王笑不屑一顧，但是他還是沒敢把話說死，習慣性地給自己留足迂迴的空間。
肖易聽了。趕緊平復了一下情緒，跟兩人相互介紹道：「這位是洪宴民局長的朋友，王笑，也是楚淮成事件受害者的弟弟。這位是我的老同學，交警大隊的大隊長周處長。」
王笑也沒有久留，只是給肖易說了幾句話，給他吃了定心丸，然後帶上那隻微型攝像機，悄然跟上了楚淮成的車。
肖易卻沒有聽他的，而且還公然給楚淮成找難堪，把人都給關起來了，周魁新破天荒地主動登門，肯定是為了楚淮成的事情而來。
「咚、咚、咚。」
雖然已經是晚上九點鐘，肖易所長仍然沒有下班回家，一個人抽著煙，在辦公室里焦躁不安地來回踱著步子。
然而。沒等他決定好要不要立刻過去開門，辦公室的門便被人從外面打開，王笑一臉淡然地走進來，隨手又關上了門。
有人敲門。
周魁新如願以償，帶上楚淮成走了。
周魁新接過茶。喝了一口，然後才慢悠悠地說道：「老同學，你不要以為我今天過來是給楚淮成說情，他楚淮成是好是壞。跟我沒啥關係。我來這裏，主要就是不放心你啊！你今天出警的時候，我就已經特意叮囑過你，已經有人跟我打過招呼了，可
他進來之後，已經利用死神之眼看過，周魁新身上邪氣略多於正氣，人品肯定要比七成正氣的肖易差得遠，所以也就放棄了爭取他的想法，說話也就直接了很多。
肖易看到周魁新過來了，而且手裡還憐著一包茶葉，心裏就已經明白他此行的目的所在，因為自從周魁山的職務高於肖易之後，兩人的關係就已經越來越淡，平時都已經很少來往，也就今天肖易出警的時候。周魁新打來電話旁敲側擊地給肖易打了個招呼，暗示要關照一下楚淮成。
肖易故意擺出了洪宴民，想讓周魁新知道，他背後有楚淮成的哥哥楚淮陽。這邊也有現任局長洪宴民。
這些問題，當他在現場做出決定時，就已經預料到了，然而此刻真的一一應驗，他卻很難做到想象中的那麼從容淡定，不停地在心裏祈禱王笑不要騙他，否則憑他一個小所長的力量，根本就鬥不過楚淮成背後這股勢力，掉了烏紗帽倒是小事兒，關鍵是他更擔心會連累得家人。
王笑說著，悄悄給肖易遞了個眼色。
他把楚淮成等人關進來之後，手機和辦公室里的座機基本上就沒停過，隔上幾分鐘就會有一通電話。一開始是跟楚淮成沾親帶故的人打來幫楚淮成說話的，但是被都肖易給婉拒。後來又是楚淮成的親眷打來電話各種說情和吵鬧的
門外站著的不是別人，正是金水市交警大隊的大隊長周魁新。
「這是我一個朋友，從燕京一個老領導那裡弄來的茶葉，世面上根本就買不到的好茶葉，我連洪局長都沒捨得給，今天我特意給你帶來一包。」周魁新看了一眼急著去泡茶的肖易，拿出手裡那一小包的茶葉。表情木然地說道。
十幾年前，肖易和周魁新基本上都是三天一小聚，五天一大聚，稱兄道弟，無話不談。可是，自從周魁新率先晉陞到副科級開始。肖易就發覺周魁新在有意疏遠他，後來也就慢慢的改口，從直呼其名，到一本正經地在他姓氏後面掛上他的級別職稱。
肖易定了定神，這才大踏步地走過去開門。
「這陣子，我們確實正在對整個市區的監控設備，進行大規模的更新換代和維護和升級，至於事發路口是不是正處於維護路段，我還不太清楚，等我明天上班后查一下，再給你一個明確的答覆。」周魁新面無表情地說道。
肖易心領神會，背著雙手來回踱了幾步，終於無奈地面對著辦公桌上那盆鬱鬱蔥蔥的綠蘿，嘆氣道：「好吧，今晚就暫時先放楚淮成回去療傷，但是這件事兒，該怎麼處理，我仍然會秉公執法。」
「不急。對了，周處長一定是來替楚淮成說情的吧？我聽說肖所長自從把楚淮成一夥兒抓回來，已經接了幾十通說情的電話，甚至還有幾通拿肖所長家人的安全來作威脅的電話。唉，肖所長也挺不容易的，能扛到現在還沒有讓
「唉，肯定是楚淮成的事情吧？」肖易嘆了口氣，說著轉身就去給周魁新泡茶。
肖易知道，周魁新故意說出這包茶葉的來歷，不只是想要證明這包茶葉絕非大路貨，更多的是在向他炫耀他的人脈和能力，給他造成心理壓力。
肖易這次也是豁出去了，說了一大通的心裡話，然後深呼吸一口氣，說道：「雖然我肖易也沒法再做回二十多年前的自己，但是想讓我對這幫混蛋網開一面，認錯道歉，我肖易做不到。」
「你讓我說你什麼好？這是官場。這是社會，這是殘酷得不能再殘酷的生活，不是可以讓你天真無邪地做夢的象牙塔。你現在就是把楚淮成在裏面關上幾天，又有什麼用？他不過是丟些面子罷了，可是你呢？不用我挑明了吧？相信很快你就會接到一些奇怪的案子，然後你就會被查出犯了一些錯誤，別說你這個所長的寶座。恐怕你連警員都做不成，甚至都有可能被人栽贓陷害身陷囹圄。你以為這是小孩子玩的過家家？不是，這是你死我活的鬥爭，誰有不切實際的幻想信就要吃虧，誰天真誰就要栽跟頭。」
「扯淡，什麼平民憤？你要是沒有在現場煽風點火地振臂高呼，有哪個閑得蛋疼的傻瓜敢站出來指證楚淮成？」周魁新聽到肖易竟然連這樣的借口都說得出口，一時忍無可忍，徹底撕下最後那一層偽裝，對肖易發飆道。
但
「不好意思，剛才我在門外已經站了幾分鐘，不小心聽到了你們的爭論！」王笑從容地走到兩人中間，站定，輕聲說道。
肖易懷疑是王笑敲的門，因為王笑告訴過他，讓他無論如何都不能在他來之前放掉楚淮成，所以肖易頂著各方壓力，一直苦苦堅守到現在。
「唉，這些道理我心裏也都清楚，可是我也不得不這麼做啊！實在是那楚淮成太過於囂張，我要是不抓他，不足以平民憤啊！」肖易唉氣道。
周魁親也是肖易的高中同學，後來兩人又一起考入了警察系統。只是這麼多年過去了，肖易一直在這個派出所里原地踏步做一名警員，直到最近才掛上副科級，晉陞為所長。
「哎喲！周處長，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快請坐！」肖易堆出笑臉。笑呵呵地道。
「無事不登三寶殿，我為何事而來，老同學你心裏應該很清楚吧？」周魁新也不客氣，在沙發上坐下來。沉聲說道。
坐在沙發上的周魁新對於這樣的轉折很是意外，感覺有些不對勁兒，可是又想不出這裏面會有什麼陷阱。不過，他此行的目的，也確實是為楚淮成而來，既然目的已經達到，他也暫時鬆了一口氣。
周魁新怎麼也不可能想到，那盆鬱鬱蔥蔥地綠蘿里，藏著一隻小巧的微型攝像機，這是王笑想到會有很多人來這裏替楚淮成求情，所以特意叮囑肖易放在這裏的。
肖易看到周魁新終於撕下了那層令人作嘔的虛偽面具，心裏到是坦然很多。
周魁新卻要順風順水得多，甚至說他是平步青雲都不為過，現在已經是副處級的大隊長。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