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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隱宗會六

第四十五章 隱宗會六

棲雲幾乎想將茶盞摔在隱宗宗主面前,忍了又忍才控制住了自己,喚來秦稽,道:「去告訴搖籃,讓她認輸,不能再比了。」那泛著血煞之氣的大刀威力極為震撼,只是這麼一瞥,就如同跌入滿是怨魂的地獄,這是吸收多少生魂的邪物才能擁有的恐怖力量?
謝搖籃嘴角一抽:「知道。」
……
「只有這麼一個答案,還勸師兄早日棄了和阿緋的情緣,專心修鍊。」謝搖籃皺眉,「倘若師兄來此為了這種事情,還請快些下去。我尚且有比斗未完。」
祁阿修翻轉化血刀,刀刃直接割在金身未成形的手掌上,此金身乃謝搖籃全身上下念力凝結而成,雖然強橫無比,但是相比于千萬年的陰邪之物化血刀,就落了劣勢。被刀刃劃上的一瞬間,她識海深處巨疼無比,如同刺入了數十根長針一般。
這時候,場下擂台邊,周圍金丹期比試擂台只剩下寥寥幾人觀看,唯獨這唯一一處元嬰期修士比試之處擠滿了人,甚至連肥滾滾的綠蛟身邊都站了幾個不怕臭的。
這黑炭頭女修先是比斗之時姍姍來遲,叫人等得心煩,如今又是啰啰嗦嗦不肯出招,畏手畏腳,比妙音門那些嘰嘰喳喳的花瓶們還要煩人,好歹妙音門的女修們都有個漂亮的模樣賞心悅目,這女修看起來又黑又臭,實在讓人對她沒什麼忍耐度。真不明白為何化血刀唯獨面對她的時候才會有一絲悸動。
謝搖籃並不知道自己在生死關口走了一遭,自然不能理解萌萌的激動,她隨手將兒子丟到綠蛟高昂的頭頂,扭頭看向一直向她招手的齊寒煙和岳陽二人。
秦稽化作白光從擂台上遁走,由於二人都是傳音,並沒有他人聽到二人對話。
祁阿修依舊扛著化血刀,見她長時間不出招,有些不耐煩:「你怕了嗎?」
謝搖籃後退兩步,突然大聲道:「我認輸。」
秦稽面上浮現一縷癲狂:「不可能,她是我的妻子!即便要離開,為何半個字都不曾跟我講過!說什麼他日報信,假得不能再假了,你一定有話沒有告訴我!」
岳陽無力地嘆息,接著齊寒煙的話說道:「接著,那山頂沒有被珠子吸收的雷劫,突然分出來一縷,直直朝我劈了過來。」
謝搖籃自從祁阿修拿出化血刀后,眉頭就一直緊緊皺著不曾鬆開,握著滅渡的手心汗津津的。
萌萌晃神回來,收回了爪子,他想朝謝搖籃傳音,可是為了保證比賽者安心戰鬥,整個擂台都被畫上了禁止傳音的陣法,萌萌心中焦急,倘若對面那人能催動化血刀兩分威力,別說勝利了,能活命就算不錯了。
有此等威力的化血刀,只怕她如今脆弱的肉身被輕輕挨一下,就得形神俱滅吧。
坐在綠蛟腦袋頂的萌萌渾身的絨毛炸起,似乎看到了極為恐怖而且不可思議的事情。「為什麼這天羅化血神刀會在這裏?」
祁阿修聞言收了化血刀,興緻闌珊道:「他日再戰。
謝搖籃身後突然騰起一尊丈余高的法相金身,結實的擂台一陣抖動,周圍防護禁制徹底碎裂如同粉末散開,站在擂台外的修士們這才感受到了化血刀的血煞之氣,不約而同的後退了一步,但是幾乎是立刻,血煞之氣就被升騰而起的金身法相散發的耀眼光芒散去。
萌萌趴在她的掌心,聞言立刻怒了,自己一番示好徹底被無視,簡直是媚眼拋給瞎子看:「誰稀罕!」
「是。」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祁阿修突然發現那女修抬手收了滅渡杖,這個時候連武器都不拿出來,豈不是找死?!
認輸比丟了命強。
「岳陽和我都閑著沒事,想去撿個漏,結果到半山腰,發現那峰頂有人修的靈氣波動,這才知道那妖獸是有主的,正準備原路返回……」齊寒煙頓了頓,頗為費解地說道,「這時候那人修正在協助妖獸渡劫,我們隔著那人布置下的禁制,遠遠看去,那人好像是用的一串古怪的珠子吸收雷劫,那天劫把珠子淬得亮晶晶的,這傻子就說了一句——原來天劫也是好東西啊。」
「哦?」謝搖籃好奇。
秦稽咬咬牙:「你是不是還記恨映日嶺之事,所以報復於她?阿緋最後並沒有對你怎樣,你活的好好地不是嗎。」
一時間禪唱大作,連帶著祁阿修腦袋都一陣清明,他被法相金身逼得後退一步,暗自納悶:為何剛剛自己會對一個才見面一次的女修起了殺意?
想到這裏,他攥緊了刀柄,以電光石火的速度朝對面女修砍去。
「放肆!」謝搖籃凝眉,面帶厲色看了他一眼,「以如此惡意揣度我,這是你作為同門應該做的事情嗎?」
「哦,你知道昨天那邊山上有個出竅期的妖獸渡劫嗎?」齊寒煙道。
祁阿修扛著化血刀,眼中滿是不耐煩。
「哈哈哈,獃子還真是你?跟昨天岳陽那蠢樣一模一樣啊。」齊寒煙道。
岳陽臉一紅,悶悶低下頭。
就在化血刀即將劈上謝搖籃頭頂,萌萌的爪子又陷入了綠蛟的厚皮里,周圍有膽小的女修甚至捂住了眼睛,擂台上防護比斗之時威力外泄的禁制都震顫得似乎要碎裂開來。
謝搖籃雙手捏起禪家法印,身後的空氣突然如同清塵一般動蕩開來,她調動全身的真元念力,渾身靈氣更是飛快遊走。只見她面容肅穆,即使包裹在層層黑炭之中,也流露出些威嚴來。
那金身面容模糊,甚至根本看不出來個完整人形,只能勉強分出胳膊和腦袋,隨之而來的飄渺禪唱,讓一切顯得祥和又安寧。
謝搖籃朝祁阿修歉意點了下頭,祁阿修後退兩步,示意隨意。
謝搖籃走下擂台,萌萌一下子就撲了過來,對著她蹭了又蹭,將渾身白毛染了一層灰白色,謝搖籃趕緊把他拉開,心不在焉道:「臟,我可不給你洗澡,自己掐避塵決去。」
化血刀出現在陽光下的瞬間,整個隱宗島上都有一瞬間的沉靜。
齊寒煙心有餘悸地抖了下:「真是邪門,明明隔了那麼老遠。」
岳陽也一臉慶幸:「起碼有三根手指頭粗的一道天劫,把我護身法寶都劈碎了兩件,謝天謝地撿了一條命,謝道友也是被那天劫劈到了嗎?」
秦稽盯著祁阿修手上那化血刀看了一眼,有些走神,待謝搖籃走近才反應過來,他不經意瞥了一眼高台上棲雲模糊的身影,沉默片刻,對謝搖籃傳音道:「阿緋在哪裡?」
「且慢!」一個男修的聲音的打斷了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氛圍。秦稽出現在裁判身邊,跟她小聲說了些什麼,然後對搖籃說道:「師妹你來,師父有話讓我對你說。」
裁判呆了片刻,趕緊道:「三擂台,五百一十三號勝出。」
化血刀威力太大,倘若對面人不做任何抵擋的話,殺人如宰雞,實在沒什麼意思。可是如果對面人猶猶豫豫一個勁地拖延時間,卻更沒有意思。
隱宗宗主也疑惑地看著那人身上散發的滔天血煞之氣,「我隱宗雖然避世隱居千余年,卻也不屑於和魔修為伍!此人雖說所用法寶是魔家之物,但是身上並未帶魔修氣息,只怕棲雲真人走了眼吧?」
秦稽稍稍後退一步,他疲憊地撫了下額頭,道,「師父讓我告訴你一聲,這場比試……你儘力而為,倘若應付起來吃力,就早早認輸。」
「搖籃你跟我說實話,阿緋究竟在哪裡?」
周圍修士懂得一些的,看得臉色慘白腿腳虛弱,不懂的卻頗為失望,剛剛看到了個熱鬧,居然就直接認輸了,著實沒意思!
謝搖籃沒料到他突然來擂台上問這麼個問題,獃滯片刻,回答:「我告訴師父的時候,你也在他身邊,你難道忘記了?」
謝搖籃嘆了口氣,走下擂台,她不認識此刀,但是交手之下卻意識到此刀著實太過陰毒,她初次使用法相金身,金身手臂不過剛剛沾上了刀刃,就如同被萬魂噬去所有能量一般,倘若她再松得晚了些,只怕整個金身手臂都要廢掉了。
綠蛟聽不懂,也不認得這刀,他眨了下眼睛,問道:「很厲害嗎?」
不是說第一天的比賽都是熱身賽嗎?怎麼她上來就遇到這麼強橫的對手?!
高台上的棲雲眉頭一皺,冷聲問道:「原來你隱宗大會,竟然還請了魔修來?!」
祁阿修心中突然一定,下定決心,殺了便就是殺了,擂台之上生死天定,死於化血刀之下,也不算辱沒了。
「她被家族裡的人找到,先回家了,他日安頓好,會來清羽報信的。」
謝萌萌不自覺地深深陷入他蛟皮里的指甲回答了他,綠蛟剛剛進階,被出於意料強大的天劫劈了個外焦里嫩,強悍的肉身還沒有恢復過來,當下疼得他嗷嗚叫了一聲。
在化血刀幾乎挨到謝搖籃頭髮絲的一瞬間,金身伸出兩條看起來像是手臂的長條,合掌按住了化血刀。
天羅化血神刀,刀如其名,攻擊之時如同一道電光,無論何人,只要被砍破一絲血皮,就會化血而死,當若正被砍中,不僅即刻身死,連元神都會被吸入刀內。此物極其兇惡陰毒,傳說中即便是三十三重天外的金仙,見了此刀也要躲著走。
此刻來不及多想那麼多,勝利才是最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