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脫險（上）
石飛俠只是一怔，就反射性地問道：「給飯吃嗎？」
精靈有點不耐煩，「月火草呢？」
望著他那張一張一合的大嘴巴，石飛俠的全副精神統統匯聚于頭腦，連冷汗都不流了，「請出題。」
精靈皺了皺眉頭，「為什麼要羞愧？」
石飛俠小心翼翼地開口，「這次，我能走了嗎？」
比比獸用爪子夾起一株月火草，重重地一抬。月火草連根拔起。
※※※
洛克蒂尼道：「你要怎麼樣才把月火草交給我？」
石飛俠噎了下，賠笑道：「大人還有什麼吩咐？」
「月光啊。」比比獸晃了晃尾巴，「你不知道比比獸又叫做月光獸嗎？」
「我還沒有問完問題。」
「是。」精靈毫無說謊被揭穿的愧疚之色。
石飛俠瀕臨抓狂的邊緣。
……
「喏，月火草你不要了嗎？」
石飛俠嘴唇抖動了下，大腦小腦連同腦幹一起高速運轉。顯然，在這裏正常的回答是不會有好下場的，只能見人說人話，見獸學獸吼了。
或許感受到他的不滿，進入森林之後，灑進來的月光比先前還少，眼睛閉上和睜開完全沒有區別，他只能用手摸索著前行。
精靈道：「難道你沒發現我的頭髮是黑的嗎？」
比比獸點了點大腦袋。
石飛俠道：「因為它燈泡太大，掛得近了，對視力不好。」
比比獸抬頭，用相當迷濛的目光望著天上，「為什麼月亮會發光呢
石飛俠連聲道：「要要要。」
比比獸瞪著眼睛道：「胡說！晚上哪裡有太陽？」
「是。」精靈毫不猶豫地承認。
洛克蒂尼冷哼道：「比比獸應該告訴過你沒有我的允許，你是不能離開迷失森林的吧？」
石飛俠立刻將月火草遞過去，「您請用。」
……
「……因為它燈泡比較大。」
原來這是分辨光明精靈和黑暗精靈的標誌啊。
所以，眼前這個不是他原先預想中雄才大略的野心家，而是一個有著戀兄情節的小屁孩？
比比獸眨了眨眼睛道：「我有吃的了，不過你就要被吃了。」
……
比比獸把草放在地上，一吹，月火草就飄到他的面前。
「那麼，我可以走了吧？」
……
「那是因為……」石飛俠剛要解釋就被打斷。「如果答錯了，你就會被……」比比獸伸出舌頭，緩慢而猥瑣地舔著嘴唇。
……
洛克蒂尼望著他許久，才慢慢地點點頭。
石飛俠眼珠一轉，退了半步道：「比比獸說這個迷失森林之所以會變成這樣都是因為你。」
「可是，神為什麼把它掛得那麼遠呢？」
洛克蒂尼滿頭大汗，半天才吐出一句，「念錯咒語了。」
精靈似乎沒聽到他的腳步聲，專心致志地低著頭。火焰在他掌心撲騰，一下一下地燒著他的腳。
但這次石飛俠沒有退縮
洛克蒂尼道：「如果不可以，你準備一直和我耗著嗎？」
他又靠近了點，這才看到他的腳上正被一團黑糊糊的東西纏繞著。或許是這次觀察的仔細了，他發現精靈的嘴唇又點發紫。如果不是因為火光，他此刻的臉色一定很蒼白。不過他手裡的火光越來越暗，應該也支持不了多久。原來他把手心的火焰壓低並不是怕什麼魔獸，而是因為他的體力不支。
「因為它也是只電燈泡。」
「……您繼續。」
他想象著在高山上，一隻寂寞的巨獸整天對著月亮思考，那麼它得出的結果是……
繼墮天使之後，他發現精靈的教育也不咋樣。
比比獸困擾道：「但是這是我在這裏想了五六百年才想出來的答案，沒想到你這麼快就想到了。」
比比獸張大眼睛，「為什麼太陽這隻電燈泡比月亮這隻電燈泡要亮那麼多呢？」
石飛俠低頭看了眼他的腳，那黑糊糊的東西因為沒有火在燒，開始向上蔓延，低喃道：「如果你死了的話……」
「真的嗎？」比比獸開心地咧大嘴巴，「人類要用五千年才能想出來的答案，我用五百年就想到了。唉，其實都要怪精靈發明電燈泡發明得太晚，不然我早就可以發現了。」
……
……
「胡說！」比比獸拍爪道，「我天天在這裏看，它們明明差不多大，不還是月亮大一點。」
石飛俠道：「他還說月火草不是填肚子的，而是用來解除你身上咒語的。」
王兄？
「不可以。」比比獸眯著眼睛回答。
石飛俠腦中靈光一閃，「難道你是精靈王的弟弟洛克蒂尼？」
就在石飛俠堅持不住，要舉手投降的時候，比比獸皺起眉頭，「是這樣嗎？」
石飛俠故意刁難道：「你怎麼知道我一定有月火草？」
比比獸兩隻眼睛炯炯有神地盯著他。
「你也一定活不了。」洛克蒂尼咬牙，手中的火焰猛然一高。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他目光一閃，「你是諾亞方舟的人？你是和狄亞一起回來的？」不等石飛俠承認，他就自言自語地低吼道，「王兄一定是被他迷住了，所以才不來找我！」
「善良誠實？」精靈道，「你指的是光明精靈吧？不過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現在的光明精靈也狡猾的很。」
比比獸道：「當然，我是迷失森林的守護獸啊。」
「嗯嗯。」他拚命點頭。
比比獸甩了甩屁股后那條小短尾，表示它聽得十分舒爽。
……
……
石飛俠搖頭道：「不不不，我的腦袋怎麼能和比比獸大人比呢，這個問題其實是我們人類用五千年的時間才得出來的結論啊。」
他面色一正，道：「因為月亮其實
他突然「啊」得一聲，倒在地上。
「……」石飛俠不放心地問道，「我應該可以相信你吧？」
比比獸收回舌頭，快樂地眯起眼睛，「哈哈，你也這麼覺得嗎？我覺得就是這樣。所以它才會這麼亮，這麼閃。白天看不到，一定是因為太陽光的光線太強烈，把它蓋過去了。」
石飛俠翹起大拇指，「比比獸大人聰明絕頂。」
石飛俠囧道：「所以，你是不吃肉的？」
石飛俠跌跌撞撞地下山，好幾次險些栽下去，好不容易到了地上，依然驚魂未定。
石飛俠長見識了。
石飛俠聽出他的言下之意，「你的意思是說，你是黑暗精靈？」
石飛俠愣了下，就算餓，也不必燒腳解饞吧？
石飛俠道：「除非你答應放我走。」
燒腳？
比比獸道：「但是可以玩啊，比如把人撕裂什麼……的，呃？走得真快。」
「那你吃什麼？」他忍不住好奇。
石飛俠感動地想：比比獸實在是太體貼了，知道他不敢走過去，所以把草送過來。
走著走著，他終於看到林間有火光細微，不由加快腳步。
……
精靈突然抬起頭，與他的目光碰個正著。「拿到了？」他語氣里不加掩飾的驚喜。
石飛俠拍馬屁道：「比比獸大人的智慧實在讓我嘆為觀止啊！」
他拿起草，又鄭重地朝它道謝之後，突然好奇道：「對了，你天天在這高山上嗎？」
石飛俠被他
「還有一個問題。」
「太陽為什麼會發光呢？」
比比獸用爪子拍了拍自己的下巴，「原來是這樣。」
精靈道：「只要能回答出比比獸的問題，他就一定會放你回來，還送你一株月火草，這是規矩。」說到這裏，他頓了頓，有些驚奇地看著他，「幾千年來，除了王兄之外，你是第一個拿到月火草的人。」
他原來還挺喜歡月亮的。比如拉著女友在月光下散散步，偷偷香，都是很爛漫的事。但是自從來了諾亞方舟之後，所有的一切都顛覆了。前有狼人的月亮癲癇症，後有月光獸的撕裂，月亮實在太邪門了，他考慮以後看到它就繞著走。這是他第一次感激諾亞方舟里看不到月亮。
石飛俠驚喜地望著它，「這是你的問題？」
原來精靈界的科學普及不夠廣泛啊。石飛俠鬆了口氣，答道：「這是太陽光照在它表面的反射。」
石飛俠緊張地看著他道：「你怎麼了？」
洛克蒂尼伸手接過月火草，口中念咒語，月火草突然化作藍色的火焰朝那團烏黑的東西射過去。
石飛俠頭一次知道原來他這輩子還有機會給精靈上思想品德課，「因為撒謊是不對的。尤其，是對於善良誠實而聞名的精靈來說。」
石飛俠看著他腿上由黑變白成石膏狀的東西，無語地嘆息。同樣的血脈，人家奧美丹多是多麼的龍章鳳姿，你就沒事烏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