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試探（上）
「金……」石飛俠用手指狠狠地刨著棺材，發出刺耳的噪音來驅趕他的瞌睡蟲，「別忘記當初你和休斯鬧分手的時候，是誰義無反顧地挺身而出！別忘記當初你和狄亞東窗事發的時候，又是誰出謀劃策為你擋掉精靈王這個強敵！你更別忘記……呃，總之，總之什麼都別忘記！」
天使中最牛叉的那一群？
石飛俠轉過頭，可憐巴巴地望著他，「可是，如果不坐在棺材里的話，你一定會爬進去睡覺的！」
梅塔特隆含笑道：「這樣說，也可以。事實上，我只是來這裏休假的。」
石飛俠迅速反詰道：「那你就再說一次，沒想到這裏都能遇到你，真是巧么？」
「我以為我醒著，可是噩夢卻總是在我的腦海中盤旋。」
伊斯菲爾的腳步聲漸近。
石飛俠吃驚地看著他，「你怎麼知道？」
石飛俠迅速用黑玫瑰擋住，然後囧囧道：「看，他又聽到了。」
金：「……」果然，猥瑣沒有極限，只有不斷的創新、創造。
「你放心，我這次會閃得很快的。」
石飛俠對他肅然起敬。「你為什麼不住在天堂，而住在這裏？啊，難道你是神派駐在這裏的代言人？」
儘管梅塔特隆什麼都沒說，但他卻已經明白他的意思。
房門突然從里打開，伊斯菲爾從里走出來。
「伊斯菲爾……從了我吧。」
「就是，就是那個被他聽到了。」
金恨鐵不成鋼道：「怕什麼？」
「等等。」石飛俠突然拉住他，「有件事
石飛俠選手被秒殺。
……
石飛俠雙眼盯著手裡一大束的玫瑰花，尷尬道：「被他聽到了。」
石飛俠拍桌道：「你當初不也是半夜三更跑來擾人清夢？」
梅塔特隆瞭然地望著他，「謊言是罪。尤其是在天使面前。」
石飛俠掰著手指數著，「智天使、權天使、能天使、力天使……等等，」他頓了頓，「還有墮天使。」
游泳池旁邊。
「你說了什麼？」
金沒好氣道：「我沒忘記，事實上，你讓我好好睡一覺的話，我會記得更清楚。」
「你不是。」石飛俠認真道，「你只是這種吸血鬼。」
如果沒聽到的話，他為什麼突然轉身就走？
石飛俠江郎才盡。
被金扛起棺材，直接走到門外倒出來的石飛俠很無聊地繼續在諾亞方舟里遊走著。
冷場。
一言戳中死穴。
石飛俠：「……」
「……」
「嗯。」梅塔特隆臉上流露出些許疲憊，「我太累了。」
又冷場。
如果聽到的話……他為什麼也突然轉身就走？
「就是燒烤的那天晚上。」
伊斯菲爾已經走到面前。
金聽著他嘆出第一百六十三口氣的時候，終於忍不住跳起來，「要嘆氣可以，但是不要坐在我的棺材里嘆氣！」
問題像肥皂泡一樣擠滿他的腦袋，以至於連小月走的時候，又給了他一個金幣的小費都不能讓他感到歡喜。在他的眼中，諾亞方舟的白天是暗的，諾亞方
「……」比起這兩個，石飛俠突然覺得自己做的事不再那麼難以啟齒了，「就是，我說了一句話，被他聽到了。」
金道：「我是這種人么？」
石飛俠對手指，「我怕。」
石飛俠緩緩地抬起頭，對那根指著三點的時針幽幽道：「可惜啊，飛速流逝的時光，也帶不走我心中的迷惘。」
……
石飛俠抓著頭皮，努力救場道：「哈哈，不過你送得挺及時。我房間里剛好缺一把掃帚。」
一直沉默的伊斯菲爾終於開口了：「你有一百個金幣么？」
「老土。」金伸出手指，在他面前一點，然後慢慢道，「它的花語是……你是惡魔，但我要佔有你！」
一年是十二個月。他在這裏的日子只剩下九個半月。如果在剛來諾亞方舟的那幾天問他，九個半月長不長？他一定會回答，長。度日如年的長。但是他現在卻只想讓九個半月變成永恆。當然，前提是伊斯菲爾能夠從了他的話。雖然，目前看起來一切都很迷茫。
「呃，那我不打擾你了，你早點休息吧。」他識相地站起身。
累？因為和地獄干架嗎？
伊斯菲爾當時到底為什麼突然又回來？
「什麼事？」
「嗯？」
金靠著牆壁，單手支著快要點到桌面上的腦袋，心中無比後悔。早知道就不該任由石飛俠說服休斯去睡自己的房間，這簡直是送羊入虎口嘛。而
石飛俠兩隻眼珠亂晃，然後終於找到一個話題，趕緊道：「你穿的這條內褲，賣嗎？」
「……請不要放香菜。我和它不兼容。」
他的那句話他到底是聽到了？還是沒聽到？
石飛俠臉色一紅，訥訥道：「其實，也不是。」
深夜的寂靜讓整個酒店看上去大得不可思議。
金皺眉道：「到底是月經還是懷孕，你直說吧。」
石飛俠乾笑道：「呃，呵呵，無論如何，你真是太破費了，謝謝啊。」
「哪個？」
「……」
金最新計劃出爐。
石飛俠抽了抽嘴角，「其實它們是因為送不出去滯銷，所以你才找來給我的吧？」
「哼。不懂情趣。你知道黑玫瑰的花語是什麼嗎？」
「……啊，對啊對啊，黑玫瑰用來掃地很好的。又結實，又耐用。我也經常用的。」
「休假？」
石飛俠走著走著，突然想起他那位住在離天堂最近的地方的朋友。雖然只見過一次，但是總覺得那個人讓人莫名的心安。
「就是那個啊！」
「廢話！」金嗖得跳到桌上，指著上面那隻大大的掛鐘，「看看，現在已經幾點了？」
「我知道。」前女友聒噪的好處在這個時候顯現出來了，「死了都要愛。」
「……」金在怔愣了三秒鐘之後，轉頭看著花束后的他，真誠地問道：「還有多餘的位置嗎？能不能也借我擋擋？」
「你能不能換一個動作？」石飛俠不滿道，「尤其是點頭的
……
梅塔特隆淺笑道：「當你遇到陌生人時，還能突然想起一件毫不相干的事，那麼說明這件事對你來說很重要，又或者，這件事關係著一個對你很重要的人。」
「唉。」
「為了伊斯菲爾？」
金再三叮囑道：「記得，要勇敢堅強、口吃清晰。你要是再敢說什麼吃勺子……」
「……你是不是還省略了什麼？」
石飛俠聽金說過，雖然天堂和地獄名義上和諧了，但是私底下還是會時不時地幹上一架。而原因是……習慣。
石飛俠拿起手裡的這把黑玫瑰，囧囧地問：「所以，我的血液已經被污染成黑色了嗎？」
金同情地看著石飛俠。看看他，都已經被暗戀折磨到連內褲都要肖想的地步了。他清了清嗓子，對伊斯菲爾一本正經道：「要不，你就賣給他吧？」
金拚命地用手肘撞著石飛俠。
「……」石飛俠想了想道，「記得，我當時只用了枕頭！」
「勇敢地衝上去！愛是世上最美麗的語言，而花是愛最美麗的代言！」金輕輕地嗅著已經被拔光刺的紅玫瑰，「看，它的色澤是那麼的濃烈，就好像將全身的血液都灌輸了進去。」
金一大早打開門，就看到頂著兩隻巨大黑眼圈趴在他房門口的石飛俠，「你為什麼不去趴伊斯菲爾的門口？」
他下意識地順著樓梯朝上走，還沒走幾層樓，就看到一個諾大的水池在金色的光芒下熠熠生輝。
石飛俠突然放下花，對著金道：「哈
自從那天伊斯菲爾漠然轉身離開之後，石飛俠就非常非常的糾結。
……
……
「你知道什麼天使？」
梅塔特隆披著金色的長發，盈盈立於池邊，似乎對於他的到來並不感到意外。
石飛俠抬起頭，兩眼因為熬通宵而變得赤紅，「他要是拒絕我怎麼辦？他要是嫌棄我怎麼辦？他要是對我表情漠然，言語淡然，態度冷然……」
嗚嗚，他要說的，明明是——你穿的這條內褲真好看，我也想要買一條啊！為什麼，為什麼嘴巴總是自以為是地斷章取義，而且還取得這麼猥瑣呢？！
金抓狂道：「我很想把你涼拌！」
金危險地眯起眼睛，「你要我效法你當時的所作所為嗎？」
石飛俠腳步一頓，半晌才道：「兩個半月。」
梅塔特隆並沒有挽留他，而是淡淡地問道：「這是你來諾亞方舟的第幾個月？」
梅塔特隆垂下眼瞼，「我是熾天使。」
「不破費，我在倉庫里剪的。」
石飛俠在伊斯菲爾的注視下，深深地低下頭。
石飛俠嘆了口氣，在池邊坐下來，「我睡不著。」
……
「你是什麼天使？」
石飛俠坐在玫瑰花叢里糾結。
「我用時間來思考，卻不能用時間來換取答案。」
金顯然還沒有進入狀況，「對啊，我沒事送你什麼花啊？」
「……」
梅塔特隆轉頭看他，清澈如晴日碧空的眼眸中微微蕩漾著笑意。「人類更需要睡眠。」
「這麼晚還沒睡啊？」石飛俠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