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里諾
「回答我的問題。蕾莉，我好像聽到你說有人向你索要規範表格？」
「你剛才說，這名學生是芬蘭學院的學生？」
「是什麼人？」
「我懷疑是賽萊德斯商行的人，不然不應該有人會對我們的規範表格感興趣。」
「還不是和平時一樣……」蕾莉接過盒子打開，熟練地開始進行下班后的皮膚保養工作。抹了兩下，忽然頓了頓。「哦，要說好玩的話，倒是也有一個。今天一個應該是芬蘭學院的窮學生跑來給家裡寄錢，只寄了兩個金幣就不說了，還想向我要規範表格，你說好不好笑？」
「要規範表格？要來做什麼……」高個女孩兒不解地問。「你給了他么？」
「是。」蕾莉知道這個主管一向喜歡簡潔明了的回答，所以一個字都沒有多說。
「是的，米爾利大人，我這就準備向您彙報。今天有人……」
「這是我應該做的。」
「是，根據店員描述的制服樣式來看，很有可能是芬蘭學院附魔分院的一年級學生。」
在這樣高強度的工作下
蕾莉和高個女孩兒面面相覷，主管大人這……到底是搞得哪一出？
「芬蘭學院？不到二十歲？」里諾皺了皺眉。「詳細說一遍過程，任何細節都不要漏掉。」
在帕米爾商行的工作雖然報酬很高，但是強度也很高。
「如果他真的是看出表格上的那個東西的話……」米爾利的眼睛眯了起來，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一些。「諾貝爾叔叔知道后一定會很高興的。」
里諾·邁爾頓今年四十三歲，從三十七歲起擔任帕米爾商行駐芬蘭城分行主管至今已經有接近七年，每天下班后的例行巡視是他必不可少的工作。
「要規範表格？還是一名學生？」坐在本該屬於里諾的主管座椅上的米爾利大人表情首次出現了變化。「里諾，你的推斷是什麼？」
「對了……」里諾眼看就要離開，忽然又回過頭來。「一名學生能夠不向家裡要錢，反而寄錢回去，這樣
「很好。」米爾利讚許地點了點頭。「看來你對芬蘭城內的情況很了解，從一件制服樣式就能推斷出來他的身份。」
蕾莉和高個女孩兒都嚇了一跳，向旁邊一望，連忙收起化妝盒，鞠了一躬。
「然後他就走了？沒有別的動作？」
「再這樣下去，我說不定會很快變老了。」蕾莉就著櫃檯前的一面鏡子觀察了一下自己的面容，不無哀怨地道。
蕾莉和高個女孩兒對視一眼，大感疑惑。
「不管是不是都好，里諾，調查一下這名學生。」
推開主管室的房門，一個嘶啞卻並不難聽，反而有一種別樣魅力的聲音響起。
里諾口中的帕米爾大人從外表看卻比里諾還要年輕，一頭深棕色的披肩長發隨意披灑下來，配上上身同樣深棕色的軟皮外套，使得那張白皙的臉龐就像是憑空雕刻出來一般。
「是的，米爾利大人。」
「好了，你們走吧。蕾莉，你這次做得很好。」里諾居然難得地表揚了一下蕾莉。
「主管好。」
「里諾，你回來了。」
「今天回來的時間好像比平時要晚了一些，發生什麼事情了么？」
里諾心中一驚，想不到米爾利大人居然連這種細節都記得這麼清楚。
「對規範表格本身感興趣？表格上有什麼能讓他感……」里諾忽然神情一動。「不會吧，難到他看出來表格上的……他只是一名一年級學生啊！」
「顧客休憩區？」里諾回頭看了看櫃檯外靠牆的那兩排座椅，皺了皺眉，招手喚來遠處正在巡視的商行保安。「卡頓，去檢查下顧客休憩區，看看有沒有什麼奇怪的東西。」
「不過你有沒有想過，既然他是附魔分院的學生，那就說不定只是對規範表格本身感興趣呢？」
而且帕米爾商行對面對顧客時的服務態度有著極為嚴格的要求，一旦被顧客投訴，不管是不是她們這些服務人員的錯，她們一樣都會受到懲罰，所以蕾莉還必須一天到晚都保持著完美的笑容和小心翼翼的態度，不敢惹得任何一個顧客不滿。
「所以平時要多注意保養
「你們兩個在說什麼？」旁邊忽然響起一個低沉的聲音。
蕾莉頓時心花怒放，能夠得到商行主管的表揚，她只怕會立即獲得提升吧？
「是。」里諾趕緊點頭。
米爾利微微一笑：「里諾，你太緊張了。如果是賽萊德斯商行的人，根本不會露出這麼多破綻，也不可能會這麼冒失地直接提出索要規範表格。」
只不過是要一下規範表格罷了，為什麼主管看起來這麼重視？
蕾莉和高個女孩兒這下簡直是震驚了，不過就是一個學生想要規範表格而已，主管怎麼搞得就跟商行要受到攻擊一般這麼緊張？
「那……」
如果光是每天從早上八點一直坐到下午五點——中間只有一個小時的休息時間——倒也罷了，但帕米爾商行的生意實在太好，無論任何時候，櫃檯前都會有等待處理的顧客，所以這八個小時里，她幾乎沒
不奢求能提升到主管助理那麼誇張，只要能調離該死的櫃檯，她就心滿意足了。
「當然沒有，那可是違反規定的。」蕾莉立即反駁道。「至於他要來做什麼，我怎麼知……」
在蕾莉回憶講述的時候，里諾還追問過不少細節，很多蕾莉幾乎快要忘掉的地方——比如那名學生身上制服領口的顏色這種小地方，也在里諾的追問下慢慢想了起來。
里諾沒有理會兩個女孩兒心裏在想什麼，轉身離開后，徑直來到商行三樓。
「那個學生是今天的第二十七號顧客，當時……」
剛才在兩個女孩兒面前氣度井然的商行主管，在聽到這個聲音后立即微低下頭，臉上的表情全是恭敬順從。
蕾莉·普羅德摩爾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緊繃了一天的姣好身軀終於放鬆了下來。
「他穿著芬蘭學院的制服，看年齡應該不到二十歲。」
「沒……哦，他出去的時候，向顧客休憩區看了一眼才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