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陣師
「不過到了後面，我發現你小子學習附魔的進度很快，態度也挺認真，倒是輔導你的因素越來越多了。」
如果是昨天斯卡利這麼問，羅伊恐怕會回答你這是在找便宜的勞工，可是在得知自己居然加入了史蒂芬森學院后，羅伊當然不會還這麼想。
羅伊只能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倒也沒什麼太大反應。
連拉姆·肯瑞斯也不如自己？
「好了，你在我這裏也學了大半年了，基礎打得足夠好，嗯……你在這次比賽上的幾次附魔我都看了，很滿意。再繼續待下去，我也不能教你更多東西，所以那人想讓你去，你就去吧。」
羅伊微微一笑，這有什麼好準備的，在這次學院內部大賽之前，他可從來沒覺得自己有多優秀。
「我還以為是看中我的天賦，專門要輔導我呢。」羅伊摸了摸鼻子，泄氣道。
「我本來是想，難得在芬蘭城這種小地方碰到你這個有點兒天賦的學生，就趁這幾年時間好好培養你一下。可是現在既然那個傢伙看上你了，想讓你到史蒂芬森學院學習，我當然也沒什麼理由不讓你去。史蒂芬森學院雖然不是什麼好地方，但畢竟……也是全大陸最好的附魔師學院，你能去那裡學習幾年的話，對你很有好處。」
從他進入芬蘭學院見到斯卡利直到現在，這還是第一次從斯卡利的嘴裏聽到了對他的表揚。
反正他從來就沒認為自己是天才。
想不到斯卡利從來不表揚他，一開口表揚就是如此勁爆的內容。
「斯卡利
「沒錯。」斯卡利點點頭。「你還記不記得你們進入學院第一次的考核？」
斯卡利也笑了起來：「看來是我擔心得多餘了，以你小子的脾氣，也的確不用我擔心這些。」頓了頓，臉上顯過一絲猶豫，隨即輕嘆一聲，轉為堅定。「除了這個以外，還有一件事情我需要告訴你。」
「是什麼？」
「記得。」羅伊點頭。「那次考核的內容就是附魔皮靴——初級速度。」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我當時覺得好奇，拿起爛皮靴看了一下，發現這雙皮靴上的附魔很爛，本來就準備扔掉懶得再看的時候，卻發現一個奇怪的地方。」
「啊？」羅伊看著斯卡利，臉上的表情幾乎由吃驚變成了震驚。
「屁話！」斯卡利怒道。「你以為附魔師的水平高低就是看誰掌握的高級附魔多不成？」
「我之所以說你比肯瑞斯那個小子強，除了你學習附魔的時間比他短外，更重要的是你的態度。知道么？態度！」
「我沒開玩笑。」斯卡利搖了搖頭，表情依然正經，的確沒有什麼開玩笑的樣子。「羅伊，你從接觸附魔到現在有多長時間了？」
「這……」羅伊在腦海里仔細回味了一下這大半年來和斯卡利在一起的情形，心中升起一股明悟。「斯卡利老師，您是想單獨輔導我？」
「這個……確實奇怪，為什麼？」
「這個就是你曾經向
「態度？」這下羅伊更納悶了。「肯瑞斯的態度難道不好么？」
「準確地說，是十三年。」斯卡利糾正道。「從四歲起，他就已經開始接觸學習附魔，直到現在已經有十三年了。你覺得，他花了十三年才達到現在的水平，能夠和你只花了兩年比么？」
想不到因為這雙爛皮靴，卻讓斯卡利注意到了他。
「看好了！」
斯卡利放下水杯，高舉起右手，手掌豎起，五指緊靠，呈手刀模樣。
羅伊只能不好意思的笑笑。
斯卡利又冷哼一聲：「只不過會了幾個二級附魔，就差點兒把尾巴翹上天的小子，態度還能算好么？本來以他的天賦，如果能夠安安分分地多鑽研下一級附魔的話，將來的成就應該還不錯。可是現在這麼早就接觸二級附魔，甚至還想去學三級附魔，就算他能學會，也沒什麼前途了。」
「哼，現在知道我是在為你好了吧？只怕這以前一直在心裏罵我來著吧？」斯卡利冷哼道。
果然……
斯卡利輕輕點頭，欣然受了這一禮。
「天才你個頭！」斯卡利立即一盆冷水潑了下來。「我告訴你，從我接觸附魔到現在這四十多年的時間里，只見過一個天才！你？哼！」
羅伊忽然向斯卡利認真地鞠了一躬。
「你小子自己的附魔跑來問我么？」斯卡利瞪了羅伊一眼。「我當時也是這麼想的，於是仔細地觀察了一下那次附魔，後來發現，之所以你在各種技術參數上表現得很差卻能夠讓
「本來這些話我想等到你畢業了以後再說的，不過道格拉斯那個傢伙說得對，我不能再耽擱時間了。」斯卡利忽然嘆息一聲，表情有些複雜地看著羅伊。「其實羅伊，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會找你來幫我完成這些附魔工作？」
「難怪你總是要求我把每個附魔都做到完美……」羅伊若有所思。
羅伊有些哭笑不得，雖然他並不認為自己是什麼天才，可斯卡利也不用總是不停地提醒他吧。
羅伊頓時眼前一亮：「斯卡利老師，您的意思莫非是……我是天才？」
羅伊歪頭算了算：「不到兩年吧。」
「總之你到了史蒂芬森學院就知道了。」斯卡利一口氣說了半天，覺得口乾，便又喝了一口茶水，緩了口氣，又道：「不過羅伊，我有一點要提醒你。史蒂芬森學院裏面的壓力要比芬蘭學院大得多，裏面的學生都是全大陸各個地方選出來的優秀人才，你現在在芬蘭學院一年級中很優秀，但是拿到史蒂芬森學院去恐怕就很難排的上號，你可要有心理準備。」
對於斯卡利為什麼會挑中他來幫助自己完成附魔工作，羅伊也是相當好奇。
「他？說他是史蒂芬森學院的人也行，但是說不是也可以……」
從斯卡利的話中推敲
羅伊眼神一縮，脫口而出：「陣師！」
彷彿利刃切開豆腐一般，堅硬的桌面一角隨著掌緣切開，一塊邊角落在地面上，彈了兩下，嗵嗵作響。
想起剛才斯卡利對那兩人的態度，羅伊心中更加奇怪。
那次考核要求學生們自己準備材料和裝備，他當時連買材料的錢都是省下幾天的飯錢湊出來的，又哪兒有錢去買新皮靴，只能拿自己穿爛了的一雙皮靴進行附魔。
「斯卡利老師，您說了半天『那人』『那人』的，『那人』到底是誰？是史蒂芬森學院的人么？」
話音剛落，手掌下緣忽然一絲夾雜著黃、藍兩色的光芒亮起，隨即手掌猛地落下。
「我發現，雖然這個附魔上面各項技術參數都極差，但很奇怪，這個附魔不僅成功了，最後的附魔效果竟然還比正常情況下要好。」斯卡利看了羅伊一眼，續道。「你應該知道，每個附魔都有一定的公式，技術參數方面出現問題，就會影響到附魔效果。按照你那雙皮靴上的各種技術參數，你那次附魔最多只能提高穿戴者百分之三的速度，但是事實是那雙皮靴上的附魔卻能夠提高穿戴者百分之六的速度，居然能夠達到附魔公式上的標準，你說奇怪不奇怪？」
「別的學生交上來的皮靴都是嶄新的，只有你交上來了一雙破爛皮靴。」
羅伊回想了一下在學院內聽到的關於拉姆·肯瑞斯的傳言：「他似乎是從小開始學習的吧……十年
那到底是還是不是？羅伊被搞糊塗了。
還記得當時他把這雙皮靴交上去的時候，遭到了全班同學的恥笑。
「對。」斯卡利從地上撿起一雙羅伊剛剛附魔完的皮靴，手掌在皮靴表面摩挲，臉上似乎有些懷念。「一般來說，能夠做到這一點的附魔師都是經過非常長時間的研究和練習，但是你小子卻幾乎沒有練習過就能做到，這……不能不說是一種天賦。」說罷眼睛又是一瞪，續道：「我可沒說你小子是天才，記住了！」
「難道不是么……」
開玩笑吧！
羅伊摸了摸腦袋，忍不住問道：「斯卡利老師，我不明白，這又有什麼不好么？能夠更快地掌握高級附魔，水平不就是更高么？」
「當然不是！你小子忘記我第一堂課給你講過的么？對於附魔師最重要的不是高級附魔，而是對已經掌握的附魔的深入理解。不然就算你能掌握一個高級附魔，想再掌握另一個也是非常困難。更何況附魔效果最終也不夠，還談什麼水平高？」
羅伊只能傻笑。
「什麼地方奇怪？」羅伊立即問道。
「就是因為那個附魔，我才注意起你這個小子。後來我又發現，你小子還有一個優點，那就是雖然練習的次數很少，但附魔的時候卻仍然很少失敗，浪費的材料要比其他學生少得多。正好我那時候需要一個幫手，想了一下，就把你給拉來了。」
「那也是一方面，不過開始的時候，還是找便宜勞工的因素居多。」
「那就對了。你知道拉姆·肯瑞斯開始學習附魔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