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史蒂芬森大街二十一號
「有什麼不一樣？」希勒瞪眼道。「羅伊，你小子是不是覺得和我認識得時間不長，所以不肯告訴我實話？」
當然，他說得倒也沒錯，自己和他認識加起來還不滿一天，又怎麼可能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他。
「廢你媽……」
雖然他對附魔材料一竅不通，但光憑材料的外觀和羅伊嫻熟的動作，以及淡定的表情也看得出來，這些材料分配應該不會錯。
聽完羅伊的描述，希勒皺起眉頭想了一會兒，忽然搖頭。
拍了拍羅伊的肩膀，領頭大步離開商行。
「你小子還真著急。不過我理解你，沒有陣法力，對於我們附魔師而言，就像沒了手腳一樣難受。走！」
「咦？羅伊你這是在幹什麼？」見到後院的情形，希勒愕然問道。再瞥了那名胖子一眼，希勒皺起眉頭。「卡托，你小子怎麼在這兒？我上回不是告訴過你父親，不許你再到這裏來了么？」
雖然在一些細節上兩人還有分歧，但這些分歧只是因為兩人對於附魔理念的不同造成。
見胖子離開，希勒嘆了一口氣，這才回頭望向羅伊。
胖子剛一開口，前廳進入後院的門口忽然想起一個熟悉的聲音。隨即，頂著滿頭白髮的希勒出現在後院。
羅伊微微一笑，並不作答。
想到他剛才提起「工會那幫老傢伙」，羅伊心中一動，點頭道：「是的，這次就是想來溫斯
羅伊只能繼續苦笑，這個希勒雖然六十多歲了，怎麼跟個小孩子一般沒有點兒顧忌呢。
「好，你小子既然不肯說實話，我也不逼你。不過你既然沒有陣法力了，那麼這次來溫斯頓，應該和我開始想的不一樣，不是來史蒂芬森學院報到的。你到底來做什麼？難不成是來找人幫你恢復陣法力？」
「嘿，羅伊，我聽到你的聲音了，想不到你居然起床了！」
希勒冷哼一聲。
「真是不好意思，讓你看了笑話。」
又是半小時過去，羅伊身邊已經有十幾堆材料分別放好，而地面上原本林亂的材料此時也被一掃而空。
羅伊搖搖頭：「他沒告訴我，只是給我了一個地址。」羅伊把地址遞給希勒。續道：「我昨天去看過了，發現那間屋子有十幾年沒人住。您知道那間屋子的主人是誰么？」
胖子原本還很囂張的表情，在見到希勒的一瞬間就全部轉為了恭順。此刻聽到他問起，訕笑答道：「這個……我……我這不是剛進了一批貨么，想到既然是好貨，肯定要先照顧自己人才對，你看，這不是送來了么？」
「不對，你小子一定隱瞞了什麼。」希勒一邊搖頭，一邊思索道。「我活了六十多歲，接觸
「好貨？」希勒掃了地上那些材料一眼，冷哼一聲，一腳踢向羅伊剛才特別堆放出來的廢品。「就這些東西也配稱作好貨？卡托，不要以為有你父親在，我就不會拿你怎麼樣。告訴你，你要是敢再這樣做一次被我發現了，不僅你以後再也別想踏進我們商行一步，就連你父親以後也不用繼續留在商行了！」
「史蒂芬森大街二十一號……史蒂芬森大街二十一號……史蒂芬森大街二十……這個地址我怎麼覺得這麼耳熟呢？」希勒在嘴中念了幾遍，卻還是想不起來。「這樣吧，你跟我去一趟魔法師工會，那裡一定有人知道。」
這是他們商行的家務事，他一個外人當然沒有發言權。
「現在就走么？」
對於附魔師而言，一般來說為了掌握一個附魔，大多時候都要通過無數次的附魔實驗來逐漸掌握，所以對於附魔材料的浪費，其實大多數附魔師在經過無數次的附魔失敗后，都已經有些麻木了，並不是太在意。
希勒皺眉又掃了這些材料一眼，沉吟片刻道：「這些就全部按照中檔次的價格收購了，你一會兒去找薩沙結賬。」
羅伊忍不住笑了笑
「你老師那名朋友叫什麼？」
「當然了，本商行的創始人布朗·皮諾曾經說過，再好的附魔設計，在沒有經過真實附魔的驗證下，都只是一些數據而已。所以我們現在最好立即找個頭盔來完成這個附魔。」希勒瞅了瞅羅伊，把陣法圖丟給他。「給，羅伊，既然是你設計出的這個附魔，那麼第一次完成它的榮譽，就要落在你頭上了。」
「我恐怕不行。」
被稱作卡托的胖子聽到希勒這句話，原本就已經滿布汗珠的肥臉上又是一層密密的汗珠滲出。
「這一堆全都是已經完全流失了元素之力或者元素之力極少的廢品，可以扔了。」
希勒果然是研究狂人，立即又拿出了陣法圖和羅伊探討起來。
羅伊笑了笑，這和雨果大叔說得倒是一點兒不差。
「對了，羅伊，我今天在回去和來的路上想了一下，其實還有地方可以改進下。你看這裏……」
羅伊攤了攤手，無奈地道：「我還真的不會。因為，我現在連陣法力都沒有。」
羅伊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羅伊卻苦笑著把陣法圖推了回去。
好在關於這張陣法圖的主體部分，和大部分細節，昨天晚上他們已經探討完畢，所以只是這一次只是用了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兩人就已經探討完畢。
羅伊趕緊跟上。
「為什麼？」希勒眼睛一瞪。「你可別
羅伊等的就是他這句話，聞言立即站起身。
「開什麼玩笑？」希勒霍地起身。「你沒有陣法力？」
「你這小子，如果不是我和你接觸了這麼長時間，知道你的水平，否則我真要懷疑你到底是不是一個附魔師了。」
胖子頓時大喜，連連向希勒道謝，直到他不耐煩地甩了甩手，這才歡天喜地離開了後院。
像羅伊這樣錙銖必較的，實在是有些異類。
「都是廢品，不扔掉怎麼辦？」羅伊訝然道。
「史蒂芬森大街二十一號？」希勒怔了一怔。「你老師的這位朋友看來是個大人物啊。」
於是到了討論的最後，反而不是希勒指出羅伊的問題，倒變成羅伊不停地一點點地改動細節。
羅伊依然瞅了他一眼，心想這個老頭雖然沒有他多心機，卻也不是笨蛋。
「好了，現在這張陣法圖終於完成了。」希勒當然不會在這個問題上糾纏，抖了抖已經完成的陣法圖，欣慰地笑道。「按照我們兩人的推算，這個附魔理論上可以減免百分之十五的魔法傷害，這樣就可就完全超過了二級附魔的防護所帶來的魔法傷害減免，甚至比起三級的強效防護也差不了多少。」說到這裏，希勒嘿嘿一笑。「要是被工會那幫嘲笑我的老傢伙們知道，不知道他們會是什麼表情。」
「可是這些材料……」卡托還不死心地指了指地面的材料。
「既然知錯了，那還不快滾？」
「不敢不敢……希勒叔叔您大人有大量，這次是我的錯，您可千萬別怪在我父親身上。」
羅伊拍了拍手，站起身，看了胖子一眼，再指指其中一堆被他特別分開，卻依然亂七八糟堆在一起的材料。
其實羅伊對附魔的執著也不比他差多少，此刻聽到希勒有了新想法，頓時興奮地和他探討起來。
羅伊再次苦笑，把自己的情況大致地像希勒說了一遍。
儘管希勒和羅伊一樣對於節約附魔成本很重視，但他畢竟不像羅伊那樣窮慣了，對於節約成本有著近乎變態般的執著，所以在一些細節上，他主張多用一些材料，或者用一些更好的材料來提高附魔效果。同樣因為這個原因，他在一些細節問題上並不會太在乎。
「扔？」胖子愕然看了那堆材料一眼，忽然像是被人踩了腳一般跳起來。「你開什麼玩笑！這堆材料起碼價值兩枚金幣，你居然敢說全部扔掉！」
「這不一樣……」
希勒一愣，看了羅伊一眼，哈哈大笑。
直到最後，連希勒都不得不無奈的承認。
而羅伊則與此相反，在保證一定的負面效果的同時，他會在任何細節，甚至小到一條陣法線的粗細、長短，乃至兩條陣法線之間的距離這些絕大多數附魔師都不會在意的地方，也一定要做到完美。
這個希勒雖然今年已經六十三歲，卻還是如此好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