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回憶
寧嬤嬤沒有太過驚訝，想著亦王爺會派人來學舞，不料派來的是自己王妃，而且還不在千舞殿宣布亦王妃的身份，這樣做就是故意給亦王妃找磨難了，看來亦王爺殘酷的個性，嚴重到對待自己的王妃也是如此，奇哉怪哉。
還沒等何楚楚說出自己的請求，寧嬤嬤提前覺察出來，打斷了何楚楚的話。
「餓了吧？」
坐下來呼啦呼啦扒完了，寧嬤嬤疼惜地看著何楚楚。
「啊，燙死了，燙死了……」
哭了一陣子，何楚楚才回過神，在寧嬤嬤跟前失了態，有些不好意思。
「還是寧嬤嬤好，菩薩心腸。」
寧嬤嬤睜開眼，疑惑的看著何楚楚，何楚楚輕輕地搖了搖頭，有點了點頭，在夢中見到的，原來是寧嬤嬤和寧飛燕的最後一舞，想來也是，從寧飛燕舞台事故死後，寧嬤嬤再也沒有跳過舞，恰恰好，時間就是四年前，何楚楚心中稍微濾出來些什麼。
「你不像平常女子，你是誰？」
飛燕死在思藝閣中，就開始了思藝閣鬧鬼的傳言，自己無數次走近思藝閣，就算飛燕是鬼，自己也想親眼看到她，像她賠罪，但是每次到要邁進思藝閣的時候，自己就膽怯了，這四年來，心已經被這件事折磨的憔悴不堪，吃齋誦佛也沒有起到什麼作用。
「我對這些並不好奇。」
「我可沒有瞎說。」
寧嬤嬤放下手中的木魚，轉過身理了理何楚楚額前的頭髮。
寧
「謝謝你了寧嬤嬤，如果不是你及時救我，我的腳的完了，腳一完，我就真的可以直接出了千舞殿找棺材結束自己了。」
寧嬤嬤拉著何楚楚走到桌子旁，桌上放著清粥和一個蘿蔔小菜，很簡單，但是何楚楚很有食慾。
何楚楚的眼前出現媽媽的樣子，每次吃玩飯，媽媽都會念叨著讓自己去洗碗，但最終還是一邊嘟囔著一邊自己收拾，在家，自己的雙手從來沒有沾過一滴陽春水。
「你看到了飛燕吧？」
何楚楚擦乾眼淚，誠摯的道歉。
「你起來了。」
何楚楚從看寧嬤嬤第一眼心中就有了大大的疑問，這個疑問說不定能夠幫自己，索性大胆的提了出來。
寧嬤嬤當真了，緊張的揉了揉何楚楚擰著的部位，何楚楚看著寧嬤嬤緊張的樣子，開心的笑了，寧嬤嬤發現何楚楚偷笑，明白自己被何楚楚耍了，寵溺的戳了一下何楚楚的額頭。
「我的腳沒事吧？」
回到佛堂，寧嬤嬤小心翼翼的幫何楚楚脫下鞋襪，還好讓何楚楚及時把腳放進了涼水中，要不，這腳上水泡就一個落一個了，怎麼在中秋大典上跳舞，即使不是為了跳舞，走路都很費勁呢。
何楚楚看著自己通紅的腳，擔心的不行。
「孩子，怎麼了？」
剛剛活蹦亂跳的孩子，怎麼頃刻間淚如雨下。
一直叮囑何楚楚吃慢點，一時
「沒什麼。」
「你從來沒有問過我是從哪裡來的，為什麼裝瘋？」
寧嬤嬤閉著眼睛，淡淡的說道。
「原來如此，一個王妃，在千舞殿學舞，真是受了苦了。」
寧嬤嬤笑著搖了搖頭，這兩個小夫妻，可不想傳說中那麼恩愛啊。
現在，卻要在這個地方擔驚受怕受人擺布，難道這就是命么。
晚上睡眠質量好的不行，早上起來的時候，何楚楚覺得身上充滿了力量，走到佛堂就看到寧嬤嬤靜靜打坐的身影。
「那……」
「是，有些事，是不能改變的。」
…
何楚楚撲閃著大眼睛，點了點頭。
寧嬤嬤做到何楚楚的旁邊，這個姑娘就像一個沒有長大的孩子一樣，說話什麼的，總是想到就脫口而出，真是有趣呢。
「得得得，千萬不要和我提亦王爺這三個字，我聽著就晦氣。」
何楚楚選了個寧嬤嬤能夠接受的身份，雖然這是個自己不但願意頂著的頭銜，但亦王爺既然在前一陣子給了寧嬤嬤曲子，自己宣布這一身份也會對完成任務有所幫助。
「是的，寧飛燕，我的妹妹，一個如同玫瑰般嫵媚的女子，她的舞是整個絡繹國找不到的，我們兩個人曾經讓整個皇宮驚嘆。」
「好了，不要說這些喪氣的話，說的好的，王妃和亦王爺
想到這兒，何楚楚一把抱住寧嬤嬤，嚎啕大哭起來，寧嬤嬤也不知道何楚楚想到了什麼，如此悲傷，只是抱著何楚楚，讓她將心裏的情緒發泄出來。
何楚楚點了點頭，想起在夢中看到的寧飛燕和寧嬤嬤聯袂出演的「天外飛仙」，和皇上皇後娘娘，還有各位王公大臣們一樣，一時驚為天人。
「對不起。」
寧嬤嬤看著何楚楚的一搖頭再一點頭，無力的笑了一下，不是這個孩子提起那場舞，自己一輩子都不願意將那個場景回憶起來。
代替寧嬤嬤回答的是不變的木魚聲。
「一些事，是由不得我的，這裏不是想留就能留下來的，如果能留下來就好了。」
寧嬤嬤笑了笑，握著何楚楚的手，輕輕摩挲。
「嬤嬤，對不起。」
「她叫飛燕？」
「沒事，我給你抹點藥膏，明天就能好。」
寧嬤嬤裝作生氣，打了何楚楚一下，何楚楚順勢裝疼，賺同情。
何楚楚愣了一下，該怎麼回答寧嬤嬤呢，說自己是個現代人，誤打誤撞穿越到這個地方，受盡磨難，苦苦尋找回家的方法，還是說自己是…
「說什麼對不起呢，這些事就是無法改變的。」
「孩子，我後院里燒了水，你幫個忙，把水倒在茶壺中吧。」
何楚楚環顧了四周，這個寧心齋雖然小，但連一個小小的角落都散發著家的味道，如果可以，自己願意一輩子粗茶淡飯，陪
「我有件事想問你？」
「小孩子，貧嘴。」
寧嬤嬤嘆了口氣，回到蒲墊上坐下，轉動手中的佛珠。
寧嬤嬤看著何楚楚，想起些什麼，突然問道。
四年來，每次在深夜的夢中想起紅色的綢緞，紅色的幕景，都會被驚醒，之後便是整夜無眠，是自己的錯，如果不是自己沒有掌握好平衡，怎麼會一腳踩在飛燕的背上，害她重重的墜在地上，丟了性命，自己從此也活在深深的自責中。
「我看到了。」
「不止在這裏，如果我學不成舞蹈，出去了，一樣會受苦。」
寧嬤嬤的表情沒多大的變化，依舊的一臉祥和，何楚楚注意到她手上的動作稍稍的僵了少許，這說明她的心中泛起了少許漣漪吧。
「孩子，你不說，我也知道，在這裏，你受苦了。」
在現代時，看過不少的現代舞，古典舞，再好的舞蹈藝術家也跳不出那麼飄逸美麗的舞蹈。
「孩子，我們不談這事兒，你可以不用出去，陪我留在這裏，這裏什麼都有，就是每天粗茶淡飯，只要你不嫌棄……」
「喲，好痛哦。」
何楚楚扒完碗中最後一粒米，站起身準備收拾碗筷，寧嬤嬤按住她，幫她收拾。
「您的名字，叫做寧彩蝶吧？」
笑了笑，上前從背後抱著寧嬤嬤，聞著她身上淡淡的皂粉味道，很安心。
「如果我說我是從思藝閣出來，看到了些東西，您會不會有
何楚楚看到寧嬤嬤陷入了沉思，搖了搖寧嬤嬤的胳膊，寧嬤嬤的眼淚從眼角滑了出來，不知道是為何，思念，還是懺悔，還是內疚。
沒等寧嬤嬤說完，何楚楚打斷她的話。
何楚楚沒有辦法，站起身，拿起桌子上的茶壺，走到後院，提起熱水壺往茶壺裡續水，心裏想著怎樣才能打動寧嬤嬤，完成任務，一分神，沒注意到開水已經漫出茶壺，開水溢在了自己的腳上，這可燙得不輕，何楚楚甩手扔了水壺，抱著腳丫子在地上打滾。
何楚楚把精神都集中在正事兒上，眼看著離中秋大典也沒幾天時間了，加上自己要練習舞蹈熟悉舞蹈的過程，時間很緊迫。
寧嬤嬤聽到何楚楚的驚叫，趕到院子里，看到何楚楚抱著腳丫子在地上打滾，鞋又濕了一片，趕緊打來涼水，讓何楚楚把腳塞到涼水裡，感覺到涼意，何楚楚才覺得自己又活過來了，感激的看著寧嬤嬤，把頭在寧嬤嬤懷裡拱了一共。
「我是亦王爺的王妃。」
寧嬤嬤從柜子中取出清涼藥膏，給何楚楚塗上，清涼的感覺從腳心傳來，剛剛灼燒的痛楚早被跑到九霄雲歪了。
「四年前我們的最後一舞，你也在？」
木魚的聲音停頓了一下，何楚楚上前跪在寧嬤嬤旁邊，雙手合十，看著桌上供奉的菩薩。
何楚楚有點急了，盯著寧嬤嬤，希望自己說的話能帶來轉機。
「是么，來，讓我看看。」
「怎麼能說這麼撒氣的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