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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 自食其果

第二百四十一章 自食其果

楊長史臉色頓時更難看了,說什麼都沒有想到事情會演變到這一步,還是因為自己的得意門生用自己教的揣摩上意法子,毀了自己屢試不爽的笑裡藏刀計劃。而阿異也是既內疚又焦急,低聲說道:「恩師,申時快過半了,學生如果再不回去,只怕滿寵匹夫那邊就要起疑心了。」
「哦,那他們打算怎麼行事?」楊長史問道。
說到這,阿異又偷看了一眼楊長史的難看臉色,低聲補充道:「而且袁譚匹夫還親口告訴滿寵和學生,田豐和沮授都準備支持他隨父出征,因為田豐和沮授都認為袁譚在陶使君面前輸得太冤枉,琅琊慘敗非戰之罪,所以他們很希望袁紹能再給袁譚匹夫一個機會,將功贖罪證明自己。」
「慫恿袁紹親征易京?袁譚也打算這麼做?誰給袁譚出了的這個主意?」楊長史驚訝地問道。
「謝恩師。」阿異趕緊雙膝跪下,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然後又低聲說道:「恩師,其實以學生之見,恩師這一次不能順利除掉田豐和沮授,也未必是什麼壞事,田豐、沮授二人遵循古法,堅決反對袁紹廢長立幼,行事必然要多少偏向袁譚一些,現在的袁譚又被陶使君削弱得太過厲害,讓他們支持一下袁譚,也可以挑起更多的袁譚和袁尚兄弟爭鬥,冀州內部斗得越激烈,對恩師的主公陶使君也更有利。」
「那郭圖和辛評得手了沒有?」楊長史趕緊問道。
「恩師,怎麼了?」見老師突然發火,阿異難免有些驚訝,疑惑問道:「恩師,揣摩上意這個法子,是恩師你教給學生的啊?當初在胡恩師茅廬的時候,恩師你曾經告訴過學生,在官場上想要出人頭地,最好的法子就是要會揣摩上意,須明白主上的脾氣心情,知道主上喜歡什麼,討厭什麼,想幹什麼事,辦起事才能事半功倍,說起話來又能討主上歡心……」
「把這條腰帶帶回徐州去給主公?還是董國舅讓為師這麼做的?」
可憐的董國舅一黨顯然是所託非人了,咱們的楊長史一邊接過衣帶詔藏進懷裡,一邊心裏打得卻是這樣的主意,而可憐的阿異當然不可能知道恩師肚子里打什麼主意,只是飛快說道:「恩師,還有一件事,滿寵匹夫這一次來冀州名為求和,實際上卻是來與袁譚暗結盟約,準備扶持袁譚受封嫡子,盡一切力量幫助袁譚重掌兵權,繼而激化袁譚與袁尚兄弟之間的尖銳矛盾,使袁紹內部分裂,讓曹賊坐收漁利。」
「是學生想的這個主意。」阿異既有些羞澀,也有些得意,解釋道:「袁紹與公孫瓚多年為敵,彼此之間深恨入骨,袁紹四路大軍合圍易京城,攻滅公孫瓚已是只在旦夕,學生料想那袁紹必然垂涎如此蓋世奇功,又受命擔任滿寵副手為曹賊通好袁譚,為獲取曹賊信任計,也為了間離袁譚、袁尚兄弟使陶使君坐收漁利,便在袁譚面前獻了此計,袁譚、滿寵、郭圖和辛評這些匹夫還給學生鼓掌叫好。」
楊長史無奈,只得又抱了抱自己的得意門生,低聲說道:「阿異,既然你堅持要在曹賊身邊卧底,親手為你的家人報仇,為師不攔你,但你千萬一定要小心行事。你回去吧,如果有什麼需要為師幫忙的地方,可以來這裏和為師聯繫。」
「學生沒有官職在身,沒有資格在義狀上簽字。」阿異低頭回答,聲音里也有些心虛,然後阿異又趕緊轉移話題說道:「恩師,想必你也明白,這道血詔的意義有多大?普天之下,無論是誰拿著這道血詔興兵討賊,出兵都是名正言順,師出有名,甚至可以號召天下諸侯一同出兵,廣結盟黨,以陶使君之聰明睿智,定可從中獲得無數政治利益,恩師將此詔帶回徐州獻與陶使君,陶使君必然歡喜不甚,也必然重賞恩師。」
「自作自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楊長史哀嚎了起來,「阿異,你這次可壞了為師的大事了,為師也在袁尚面前出了這個主意,讓袁尚也出面勸說本初公親征易京!」
「那我如果把這道血詔獻給本初公呢?本初公會不會給我更多的賞賜?」
說完這段話,楊長史又在肚子里補充了一句,「要送的話,應該多送一些金銀珠寶,本大人也好乘機從中貪污剋扣啊。」
「糟了!」還沒聽恩師介紹完接下來怎麼對付沮授,好學生阿異便也叫起苦來,「恩師恕罪,學生給袁譚出媚上主意的時候,還建議過袁譚多聯繫一些冀州重臣助拳,提前以儘快結束易京戰事的借口說服部分冀州重臣,讓他們也支持袁紹親征易京,孤立向來和袁譚對著乾的袁尚。結果袁譚第一個就想到了田豐和沮授,當天夜裡就派了郭圖和辛評去拜訪田豐和沮授。」
楊長史先是有些驚喜,但轉念一想后,楊長史又打消了這個念頭——先不說自己之前已經多次把曹老大得罪到死,就算曹老大不計前嫌給予重賞,自己的名聲也要從臭遍徐州、淮南變成臭遍天下了,所以楊長史只能是假惺惺地問道:「阿異,你沒在這道義狀上簽字?」
「恩師也和學生想到一處了?」阿異也有些傻眼,不過轉念一想之後,阿異又馬上說道:「恩師,沒關係的,恩師你還說過,註定能討主上喜歡的話,就一定要搶著先說,先說和后說的區別很大,袁譚匹夫的傷勢還沒有痊癒,為了爭取隨父出征重掌兵權的機會,他短時間內不敢慫恿袁紹親征易京,恩師回去后可以勸袁尚提前出面說這樣的話,頭彩就還是袁尚的。」
楊長史仔細再看時,發現阿異手指的地方確實有一個火星燒出的小洞,洞中微露素絹,絹上還有暗紅血跡,楊長史不由更是納悶,問道:「裏面是什麼東西?」
「當然是天子密詔!」阿異低聲答道:「曹賊弄權,欺君罔上,接連黨伍,擅作威福,獨攬權柄,敗壞朝綱,天子痛恨操賊入骨,故而血書此詔藏於帶中,又將此帶賜予國舅董承,令董國舅糾合忠義兩千之士,剷除曹賊殲黨!」
「可為師的目的不是這個啊。」楊長史叫起苦來,又見時間不早,便趕緊把自己要替陶副主任和袁尚除掉田豐、沮授的事迅速說了一遍,然後又大概介紹了一下自己親手制訂的計劃——先讓審配或者逢紀的其中一人出面與田豐聯絡,說是耳聞大袁三公有親征易京之意,然後以冀州南線空虛、青州初定人心未附和不可勞師動眾等等借口,唆使田豐反對大袁三公親征,袁尚公子則在大袁三公面前慫恿親征,挑起大袁三公的興頭再利用田豐堅決反對的機會,挑起大袁三公的怒火幹掉田豐——這也是後來的大唐名相李林甫的絕招。
「是誰教你這些揣摩上意的歪門邪道的?」楊長史大怒問道。
「他們還鼓掌叫好?」楊長史更是傻眼。
滿頭霧水的接過了少年阿異雙手捧上的腰帶,楊長史再低頭細看時,發現這條腰帶做工相當不俗,背面是紫錦為襯,縫綴端整,正面是綢緞做底,用白玉玲瓏碾成小龍穿花,精美異常。不過就算再怎麼精美,這樣的腰帶也不是十分的希奇罕見,所以楊長史難免更是疑惑,問道:「董國舅這什麼意思?千里迢迢的,還左轉一道手,右轉一道手,就為了把這條腰帶送給為師的主公陶使君?」
「血,血詔?!」楊長史的臉色有些變了。
楊長史點了點頭,心裏卻沮喪地說道:「可是這麼一來,為師可就別想讓本初公或者三公子把為師留在冀州享福了。」
「當然有原因。」少年阿異恭敬回答,又指著腰帶背面的某一處,小聲說道:「恩師請看,這董國舅在燈下觀帶時,燈花落下,不小心燒破的小洞。」
好學生阿異更是苦笑了,半晌才老實答道:「得手了,袁譚在學生和滿寵面前得意吹噓,說是田豐也很贊同袁紹親征易京,儘快結束易京戰事減輕百姓負擔,所以一口答應了郭圖提出的請求,沮授也是認為幽州戰事遷延日久恐生不利,也贊同支持袁紹親征易京,鼓舞士氣一舉拿下易京。」
「袁譚做了兩手準備。」阿異低聲介紹道:「一是儘快治好傷,向袁紹請求到大將麹義帳下戴罪立功,乘機聯絡長期在外與袁尚幾乎沒有聯繫的麹義、蔣奇等冀州大將,籠絡使之為袁譚黨援。二是慫恿袁紹親征易京,藉以討得袁紹歡心,乘機要求從父出征將功贖罪,藉機重掌兵權。」
「好東西啊,如果拿去賣給曹賊,肯定能賣不少金銀珠寶吧?!」
阿異點頭,又頗有不好意思地說道:「郭圖匹夫還誇獎學生這一計可以一箭三雕,郭圖和辛評這些匹夫都斷定,以袁尚之貪婪愚蠢,必然也無比垂涎攻破易京的不世奇功,定會想方設法爭奪帶兵之權,現在袁譚既然爭不過袁尚,倒不如把這份大功送給袁紹,既可以討得袁紹歡心獲得機會重掌兵權,也可以讓袁尚在袁紹面前留下自私不孝的印象。」
「正是。」阿異點頭,又低聲介紹道:「帶中除了血詔,還有一道聯名義狀,義狀上不僅有董國舅的簽字,還有四位朝廷大臣與西涼太守馬騰的書名畫字,立誓剪除殲黨,共扶社稷,董國舅與馬騰他們將軍又一致認為,這道義狀上應該還必須有陶使君的籤押,大事方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