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濃花嬌》目錄

第五十九章 芳香的歸宿

第五十九章 芳香的歸宿

小意急急吃茶,放下來就道:「芳香姐姐生意好,她說走不開,讓咱們回去的時候去她那裡坐坐。」外面已經是半下午,珠娘聽過看看天色,哎呀一聲推著小初道:「你是當差的人,晚回去不好。有累你們來看我,今兒早回,改天早來吧。」
當下只閑閑的說話,珠娘聽說小初現在是一等的丫頭,喜氣盈盈地恭喜她,小初說上兩句這也沒有什麼,珠娘反倒嗔怪上了:「你我是誰,和我謙上了。」小初只能笑而不語,珠娘說上一堆的話,好好侍候公子什麼的。
林小初露出笑臉,雖然各自睡下公子看不到。笑容滿面的林小初道:「我不是,怕您聽不到嗎?」
這位公子不知道哪裡來的火氣,又挑上眼了。小初胡亂找個理由:「想春紅姐姐呢,小丫頭們和她拌嘴,不知道誰的錯兒。」現在就是個小丫頭也挑春紅的不好。林小初不是不恨春紅,只是看到她在自己眼前報,這恨意就消掉不少。
「這樣我喜歡呢,別哭了。」看到芳香這樣子,小初突然也紅了眼圈兒。一個女人不容易?是的,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女人不多見的。
「不知道芳香今天來不來?」荷花難得出門,要把熟人都看過。「小晴兒,帶這姐姐去前街鋪子里找人。」珠娘喊過一個小小丫頭,讓她帶著荷花去。荷花一聽就喜歡了:「你和小初一定要說話,小意,有帶路的,咱們去街上看看。」
珠娘弄明白話意,嚇得渾身顫抖:「這話兒是怎麼說,我後半輩子可怎麼辦?」果然如自己所想,小初長長嘆氣,只能盡的是情意罷了。珠娘是個古代三從四德,貞節可比天高的女子,她要是一聽到自己的話,就拍案而起說:「姑娘我不侍候了!」小初才要嚇一跳才是。現在這樣想,在小初意料之中,帶給她的失望度也不大。
從櫃檯旁的一個門進到後面,小初更要沉下臉,後面是單獨一個小院子,種著槐樹一株,樹下水井一個,這院子要值多少錢?
不僅是荷花說的好那麼簡單,這鋪子三間門面大,裏面擺著琳琅滿目的布匹、銀首飾、還有胭脂水粉。小初喃喃自語道:「這樣的店面,沒有幾百兩銀子拿不下來。」三個人一個湊了五十兩銀子,才一百五十兩……想到這裏小初變了臉色,這人,又干老本行了!
芳香只是嬌嗔地看她一眼,慢慢地道:「妹子你呀,這就急上了。」小初「騰」地站起來,才看過珠娘的現狀,小初不能看這房子的條幾桌子,覺得這傢具擺設都扎自己眼睛。就在這裏,外面連聲喊:「來了,我來了,要緊的客是不是,點心讓稱去了,我得先回來見見你的客人。」
楚懷賢冷冷哼了一聲:「我當惡人,給你當好人是不是?」小初心中一凜,可不是,自己當的是哪門子的好人。她不由自主又輕嘆一下,幽幽道:「懷壁其罪。」楚懷賢「嗤」一聲笑,笑得林小初面紅耳赤,慌亂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我在公子房中,所以懷壁其罪。」
再坐珠娘不安,三個人約了再來出來。來時是雇車來,這要去看芳香就出門步行。荷花當了嚮導,話就不少:「左拐走上一會兒,再右拐,鋪子不錯呢,嘖嘖,比她以前要好。」小初不知道好氣還是好笑:「以前的事情不用再提她,是去看人,不是添堵。」
荷花脫口而出:「媽呀!」小初隨著喊聲看去,院子里一個人急匆匆進來,這個人可真嚇人,生得黑如炭頭,且又肥胖,這急步進來一身肥肉都在顫。那看那臉盤兒小初就要笑,活脫脫肥得象豬頭,五官被肉擠在一起,這個人!用荷花剛才的話來說,媽呀,這是個什麼人!
珠娘暗自時時傷心,再聽荷花說過更要垂淚。小初推推荷花:「你是來看病人不是來添病。」荷花後悔失言,嘴上想勸不知道說什麼好,迸出來一句:「我是羡慕她唄。」這一句話讓珠娘破泣為笑,房裡人也都笑。
「是嗎?原來不是我喜歡你,懷壁其罪的意思。」楚懷賢慢慢地說出來,聽著房裡又響起吸氣聲,就又道:「你不用吸得這麼大聲,輕一點兒我也能聽到。」
晚上回去良久睡不著,秦三倌兒肥胖的面容和芳香俏麗的面容總在眼前交遞著出現,小初幽幽嘆氣,被楚懷賢聽到:「又怎麼了?無事傷春,這春還沒到。」
停上幾天,楚懷賢心情不錯。小初又求了半天假,帶著小意、荷花一起去看珠娘。珠娘還是卧床,看到她們來很喜歡。床上鴛鴦戲水的紅色被子,更襯得珠娘是面無血色。荷花不明就裡還在惋惜:「摔了一跤孩子就沒了?多可惜兒,不然是梁公子的長子。」
秦三倌兒連連擺手:「不用不用,你們是奶奶的客人,不嫌我占幾年歲數,喊我一聲秦大哥就行了。」小初看這人,雖然長相不好,卻是一個直爽的人。再看芳香笑得滿滿當當的,象是過得很不錯。
「哎喲,快裏面請,我可想你呢。」芳香打扮得往上次又不一樣,烏黑頭髮梳得光滑滑,身上衣服平展展,臉上的脂粉也是恰到好處,只是她一舉手動足,小初還是覺得說不出來的風塵味兒。
小初漲紅臉反駁:「公子這話不對,我一個女孩兒,不能用這樣話來說。」楚懷賢雙手枕在腦後道:「我聽你嘆的不一樣,在我房裡你不喜歡?」
荷花一迭聲地道:「對對。」又在自己頭上敲幾下:「我今兒怎麼了,不是添堵就是添病來了。」小意眨眨眼睛:「你少說話就行了。」小初忍笑,隨著她們來到地方,抬眼一看鋪子,小初吃了一驚。
「哈哈,奶奶的客人,我得回來見見。」這人進來就這麼一句,他一笑一嘴的白牙,要是晚上看到更是嚇人。小初突然明白過來,歉意地對芳香看一眼。坐著不動的芳香有些悲哀,隨即就笑起來:「算你回來得早,你回來晚些,就見不到了。」對著房裡人介紹道:「這是我們家秦爺。」
小初握住芳香的手,很是真誠地道:「是正經兒的婚配,我心裏為你高興呢。沒喝喜酒我也遺憾呢,等你有孩子,滿月酒兒我多喝幾杯。」得到小初的諒解,芳香眼眶濕潤了,抽出帕子擦拭一下:「我在京里沒親戚了,爹媽也沒有找到。你再不認我,我可怎麼辦?」
進到房裡小初的臉沉得可以結冰,芳香倒眉眼兒彎彎起來,不時瞅一眼小初的面色,就是好笑。「小丫。」隨著芳香一聲喊,出來一個丫頭,身上紅布衣綠布褲,靦腆地問道:「奶奶喊我做什麼?」
芳香讓她出去:「喊大爺回來見客,就是我剛才說的那幾位,再告訴大爺,晚飯她們未必在這裏用,讓人稱幾斤好點心回來待客。」小丫答應一聲跑出去。小初忍不住諷刺一句:「大爺出來見客,這規矩不錯。」
推開芳香來拉自己的手,小初沉下臉:「我來退股份。」小意抬起頭來,沒聽姐姐說過?荷花愣住:「生意紅火得我羡慕,為什麼要退?」只有芳香對著小初冷下來的眉梢眼角明白幾分,她強笑一下不敢再碰小初:「進來再說吧,就退銀子,也得先進來吧。」
秦爺哈哈笑:「叫我秦三倌兒,我是這京里人,咱這京里官不少,除了王候家,數得著的也就那麼幾位,楚少傅家可是大大的有名,大大的有權,大大的……」一迭聲五、六個大大的,林小初聽得好笑,忍笑行禮道:「秦爺好。」
兩個興興頭頭的人跟著小晴兒出去,珠娘果然是有話說,她神色黯然:「我在這裏的事兒,舅老爺知道了,派了個體面媽媽來看,又送了兩盒子龍眼乾來。公子喜歡說表姑娘大度,可我心裏象揣著個小兔子一樣,撲騰騰只是跳。」
小初來時看過這房裡,象是多了東西。珠娘這樣說,此時又無人,只有風聲呼呼打在窗戶上。小初也說心裡話:「梁公子人挺好,可是珠娘姐姐你看,咱自己就不能雙手掙一碗飯吃?你看我這主意,你不會見怪吧。」小初說過,黑又亮的眸子滿是希冀,象是在說醒醒吧,快點兒醒過來。
吃過點心回家去,秦三倌兒去雇車,荷花和小意去看房裡擺設,芳香抽個空兒對小初低低道:「一個女人沒個男人,這日子可沒法兒過。我們隨便擺了幾桌酒,想請珠娘呢,她病著呢;想請你們呢,進不去那高門。」
過了半個時辰不見荷花和小意回來,小初笑著道:「真是出去上街了。」又是一盞茶后,荷花和小意是意猶未盡回來。兩個人回來搶話說:「一條街上全是鋪子,不是過節也有捏泥人兒,賣麵人兒的,擺在鋪子里忒貴,想來只有月銀十兩的人才買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