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濃花嬌》目錄

第六十三章 去領月錢后的焦頭爛額

第六十三章 去領月錢后的焦頭爛額

把遇到佳兒娘的事情對荷花說過,荷花驚得目瞪口呆,只是道:「我還羡慕你在公子房中,不用做粗活兒,天天衣服光鮮,不想還有這樣事情。」荷花突然珍惜:「我還是當個洒掃丫頭吧,最多說我院子掃得不好我重掃,桌子擦得不光我重擦罷了。」
荷花說一句,小初苦笑加深一分。荷花說過還是急切:「我聽到就進來找你,你無事別出二門,就出門帶上我和你一起去。遇上她罵你,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強。」林小初苦笑更多:「她已經罵過了,罵得我逃跑一樣回來。」
挨了一頓罵,林小初灰溜溜和春痕出來。春痕安慰她:「你沒有還她話挺好,要是還了她話,她是管事的,就是以下犯上,她就要揪著你去見二老爺了。新來的丫頭多不知道時,都要上這個當去聽上一頓訓,或是領上幾板子。」
春痕和小初繼續前面去,春痕告訴小初:「三夫人也挺不容易,小官兒家出身,嫁到這家裡不到一個月,二老爺對老夫人說她年青,房中要有老實可靠的人,說了兩個丫頭請老夫人指到三老爺房中。」
挨了一頓罵又是一頓罵,林小初肚子里氣也上涌。周管事女人也罷了,是個管事的。佳兒陷害自己不成,佳兒娘也來指著鼻子罵,小初來了脾氣,做一場算了。她瞪起眼睛就要上前,春痕死拖著她,只是急得叫:「咱們回去了。」不知道春痕哪裡來的力氣,拖著小初就跑,林小初覺得這叫落荒而逃,可是掙不開。
小初來前打聽過,帶笑道:「說老夫人房中都領過,我們才來的。」周管事女人一拍桌子,罵道:「小蹄子也不照照鏡子,你能和老夫人房中姑娘們比嗎?別說是你們,就是公子,看到老夫人房裡的貓兒狗兒,也是要給個笑臉的,你又算個什麼東西!」
春痕再說話,就要往兩邊前後看過無人才肯說:「三老爺是姨娘生的,老夫人不喜歡他,他不當家也從不多話。」小初忍不住嘻嘻一笑:「那二老爺是老夫人親生的?」
對著林小初感情涌動地面龐,春痕臉上一紅,慢慢抽出自己手道:「我說過了,是公子讓照顧你。剛來都不懂,是要吃虧的。公子不忍心看你吃虧才交待我,你要謝只謝公子罷了。」
「是丫頭生的。」春痕也忍不住一笑,再加上一句:「是老夫人的丫頭生的。」這就格外不同。林小初腦海里閃現出三個不同身份的人,這家裡人員關係真熱鬧。
春紅不在,林小初眼前清凈許多。春紅的眼中釘就是她,小初當然明白。現在一片大好,也可以偷會兒懶看看院子里的花。以前賣花的時候,小初想過,是不是因為她最喜歡花,才會到古代做個賣花女。當辛苦辛勞的時候,小初就這樣想來寬慰自己。
春痕這丫頭,向來是她話匣子打開滔滔不絕,別人要問就百般防備。小初抓住這機會趕快問:「家裡還有二老爺二夫人、三老爺三夫人是不是?」小初只知道公子不喜歡二老爺,那天晚上初見一面,二老爺是面色不善。那三老爺呢?
林小初笑得有氣無力:「就是這句話了,其實我心裏,羡慕你才是。」荷花直到出去,還是驚駭中。當官的世家,京里的世家,不應該都是守規矩知大體的人,照這樣看起來,和村裡無知無識的莊稼漢有什麼區別?
三夫人拉起小初的手道:「抬起頭讓我看看。」小初也看三夫人,面白杏眼,五官端正不帶邪氣兒的一個婦人。三夫人看過道:「秀氣是有的。」說過就走了。
林小初苦中作樂地一笑:「你事先提醒我,我明白的。」又走上幾步,春痕突然拉著小初往旁邊躲藏:「佳兒的娘。」就躲也遲了,佳兒的娘氣勢洶洶已經衝過來大罵:「你就是那個賤丫頭,外來的倒欺負家裡的,你也不打聽打聽,我們家太公公侍候老太爺的時候,你又在哪裡?」
聽起來又是一個難關,小初微笑表示不怕:「總要認路認識人,早也是來晚也是來。」春痕想想也是,對小初面上看一眼:「你不怕就好。」
春痕把小初一直拖到從角門進二門去,才鬆開她累得扶著牆壁喘氣。小初深受感動,也喘著氣的她道:「謝謝你。」春痕長長地大聲出氣吸氣,擺著手道:「你不用謝我,是公子讓我照應你些。你外面哪裡見過這些人。」
小初微微一驚:「二老爺怎麼能管到兄弟房中去?」春痕對她一個眼色:「所以說,對景兒的事情,千萬別撞到二老爺面前。在咱們自己房中,公子多不計較。」
前面轉角過來兩個人,一個是二十多歲的年青婦人,後面跟著丫頭。春痕拉一拉小初:「三夫人。」兩個丫頭行下禮去,三夫人站住對春痕笑著道:「這就是那個丫頭吧?」春痕點頭:「就是她。」
剛才跑過一程,裙子上濺了不少泥點子,小初回房去另拿一條裙子來換,荷花急急進來:「你可回來了,秋白姐姐讓我二門外面去呢,我聽到春紅娘對佳兒娘說,我們春紅哪能挑唆你家女兒,不過是看著那個丫頭出門白問一句。你們家佳兒小,是忠心為主子,肯定是想著她半夜出門去告訴她規矩,你要找,應該去找那個丫頭問問,夜裡不好好睡覺也罷了,如今老人問不得新人的事情,在咱們家這是奇怪事兒一件。」
說著話兩人來到帳房見周管事家的,周管事跟著管家楚有義管外面,周管事女人管裏面的事情。這是一個肥胖婦人,面上被撐得皺紋不多,但看上去實際年紀四十多歲一點兒也不少。問過小初和春痕來意,周管事女人鼻子里哼一聲:「這幾天里,只發放老夫人、老爺夫人及公子、姑娘們的月錢,丫頭們推幾天再拿。」
換過裙子出來,兩、三個小丫頭過來說話,都是嬌滴滴極客氣:「說姐姐領月錢去了,我們等著用錢呢。」還有一個可憐兮兮:「我媽病了,等我月錢請醫生抓藥,她常年病著不在家裡,醫生吃藥都是自己的錢。」
聽春痕接下去又道:「對景兒的事情,可不能撞到二老爺面前去,不是打就是革月錢,不過順好了二老爺,又格外的會照顧。」說到這裏,春痕抬起眼眸:「你聽得明白嗎?」小初點頭:「明白。」很明白為什麼公子討厭二老爺,春痕剛才也說過,這家不是二老爺的,他在私自放人情呢。
小初謝過她,還是春痕領著一起去。在路上春痕又指點她:「你今兒去未必領得成,帳房裡的周管事家的,最會巴結管家的一個。秋白姐姐不來,夏綠姐姐也不來,獨讓你來。要知道要錢的事情,冬染姐姐從來不去。」
「為什麼我要怕?」春痕說過,小初就追問上來。春痕猶豫一下道:「咱們是丫頭,怕管事的怕當家人是應當的。這家裡人除了公子最寬厚,還可以說笑幾句外,就只有老夫人是個善性人了。」
眼前一片梅花,又有竹子在消融中的雪地中,紅碧相間里,還有槐樹暗色的樹榦陪襯著。這幾色讓人看上去,是賞心悅目的。小初倚在廊下看得出神兒,聽到秋白喊她進來:「發月錢了,你要不要去認個路,以後少不得去領東西,帳房裡的人總要認一認。」
林小初由衷地感激道:「謝謝春痕妹妹,也謝謝公子。」春痕歇過氣來,和小初慢慢往房中去:「你不能回她話和她吵,兩個人都吵就都不對。」小初驚了一下,情不自禁握起春痕的手感激涕零:「妹妹說的是。」
天氣更暖,雪水化得石頭徑上也濕噠噠,春痕提著裙子正皺眉:「又弄濕了。」皺過眉頭才道:「二老爺是個厲害人,他管著這家是老爺的,不是他的,他嚴些也是有的。」小初對春痕又刮目相看一下,這小丫頭還懂得不少道理。
小初心中只覺溫暖,到哪裡都有不好的人,但是這樣好的人足以彌補。她含笑道:「是啊,我要好好謝過公子才行。」回來告訴秋白沒有領到,聽到的只是抿著嘴兒一笑不奇怪。
一直跑到身後罵聲漸遠,還可以聽到佳兒的娘得意地大叫:「小浪蹄子!看你躲我到幾時。」想來後面一定是叉腰得意的不行。林小初長長吐一口氣,池淺王八多,池深王八也多。
小初陪上笑臉兒只說一句等幾天,小丫頭們就要說:「以前春紅姐姐在,每個月一天日子也不錯,小初姐姐頂的是春紅姐姐的窩兒,就應該和她一樣才對。」真是讓人焦頭爛額。好不容易把小丫頭們哄走,走過來一個面生的媽媽,對著小初打量幾眼,笑得極客氣和含蓄:「你叫小初,二老爺喊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