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濃花嬌》目錄

第九十五章 醉鬼有能耐?

第九十五章 醉鬼有能耐?

湯和看到二老爺不以為然的樣子,心中鄙夷一下,這草包只要有眼前的銀子拿就行。湯和接下來再道:「丞相是統領百官,令長兄是吏部尚書,管的是官員升遷。」在這裏停了一下,二老爺聽得有些意思了:「你說。」
湯和知道他心裏意思,覺得再拖下去氣他不必,忙道:「監察御史杜大人,與你們家往來。」楚二老爺立即明白,皺眉道:「杜姑娘品德賢淑,不過杜御史品級一般。」湯和呵呵笑道:「品階高出身的媳婦,你二老爺能舒服?」二老爺漲紅臉:「這是什麼意思?」
林小初又出門,走到院門,秋白在她身後道:「見天兒出去,她不是丫頭早些搬出去多好。」夏綠聽過冬染的話,勸她道:「公子都不說話,你何必置氣。」秋白就不說話了。小初出門叫上車,來到龔家的鋪子外面看過,幾個夥計都無精打采,就是裏面的苗木也多蔫了。這是有名的花匠家?
小初把櫃檯敲敲:「我找掌柜的,生意上門了。」不出她所料,夥計只抬抬眼睛看著她:「有話請說,我給你傳話。」後面傳來一陣女子尖叫聲,還有打罵的聲音:「讓你放我的錢,讓你藏我的錢!」
二夫人也點頭:「那我們以後,多在老夫人面前說說才好,懷賢的正室,不說要和我們一心,至少要不生分。」
夫妻兩個人主意打定,第二天二夫人來見楚老夫人,路上就編好幾句話準備說。進到院子里發現來晚了,跟三夫人的人在這裏。二夫人一驚,知道又是為夜宵的事情。急忙進房裡去,看到楚老夫人笑容滿面,聽著三夫人正在說話:「姑娘是我親戚,人品人人稱讚,改天帶她來給老夫人請安,老夫人一定也喜歡她。」
一回身子看到二夫人,三夫人笑逐顏開:「二嫂來了,我和母親正在說公子的親事,二嫂也來拿個主意。」二夫人帶笑盯著她:「三弟妹,你想得周到,不知道那姑娘是什麼家世?」……
被嚇得不清的楚二老爺這才定心,打一個哈哈:「是啊,不過為避嫌疑,只能這樣才對。」湯和狡黠地一笑:「所以大公子懷賢的親事,就重而重之了。」說到這裏,二老爺要聽的正題才出來。
楚家經二老爺嘴裏,早被湯和琢磨透。二老爺還是愁眉:「懷賢難說話?」湯和拍拍二老爺肩膀:「這就要你用些功夫了。杜家是滿意這門親事,他家的迎珠姑娘與公子從小認識,算是青梅竹馬。你先在老夫人面前吹個風兒,杜姑娘也會常走動,接下來的事情就不要你我操心了。」
小初不由得說了一句:「一院子死樹,還說什麼苗木龔家。」這一句話說過,身後傳來一聲暴喊:「胡說!」這聲音象是半空中打炸雷,把小初和孫二海都嚇得一驚!淡淡酒氣中,小初狠命掙開孫二海回身怒目:「這是酒鬼龔家才對,哪裡來的好苗木!」
小初雖然被花所驚,也還是諷刺地道:「你還是先給她請個醫生吧,或許摔到哪裡。」酒鬼又炫耀花盆:「真正的紫砂花盆,你見過嗎?紫砂你家拿來是當茶壺用,你捨得當花盆嗎?這可是上好的。」
尖叫聲凄厲象能掀翻房頂,夥計們一個也不動,小初找到後門,一步衝過去。馬車上坐著跟來的孫二海,不情願地跟下來。小初去哪裡他不管,不過管閑事兒,孫二海頭痛。來到後院,孫二海的頭就更痛了。院子里樹下,林小初身後護著一個姑娘,正在罵眼前的一個男人。
下車來走進去,夥計見她是一個姑娘,就打不起來精神:「姑娘找人?我們這裡是苗木坊,不賣頭繩。」小初伸手在櫃檯上擦一下,把手指上灰給夥計看:「聽說這裡有名氣,是灰有名氣吧?」夥計索性不說話,有氣無力地對她看看,繼續無精打采坐著。
「紫砂花盆我們家一堆呢,再說這是你種的嗎?」小初看他不順眼,只想刺刺他的銳氣。酒鬼小心翼翼把花盆放下,一跳八多高:「有眼不識泰山!想當年,誰不知道我龔家的大少爺龔苗兒,你仔細看看,看看我是誰!」
這個男人喝得眼睛發紅,被衝出來的小初弄愣了,瞪著紅眼睛酒氣醺醺地也罵她:「你,什麼東西,別管我們家的事兒。」這一股子酒氣讓小初掩鼻,來了脾氣:「喝多了酒就能打人嗎?」醉漢只手一撥,林小初就被撥開兩步,踉蹌著差一點兒摔倒在孫二海面前。孫二海一把拖著小初的衣袖,把她往外面拉。身後又傳來那姑娘的哭喊聲:「這錢不能給你,再給你全扔在酒里。」
「二老爺你別急,聽我說,杜御史雖然官階不大,他和張丞相是遠親,你知道嗎?」把重要話說完的湯和,把茶具重新擺好,認真說親事。楚二老爺隱約聽說過,現在湯和說出來當然不假。他眉頭不展:「我大哥未必說好?」湯和一笑:「府上老夫人說好,楚少傅就說好。」
「張丞相管百官是實的,令長兄管官員只升遷,也是實的。但丞相是后戚,皇上加令長兄一個少傅的榮銜,是褒獎也是為著多一個與丞相相併肩的人。」湯和說到這裏,楚二老爺覺得明白八分,謙虛一下:「當然還是丞相勞苦功高。」
湯和把桌上的茶碗茶壺移開,拿起一個茶碗放在中間:「三孤之位在前朝就已成虛銜,令長兄則不然,以吏部尚書,大學士之位領少傅榮銜,二老爺可知道為何?」這是十年前的事情了,楚二老爺當時二十多歲。他于學業上不成,托賴著長兄的名頭在官場上混,私下裡自命自己官場上還是通的,聽湯和這麼一說,故作思忖道:「這個,湯先生有何見教?」
包間的紗罩燈在微風中閃動燭光,湯和在燈下神秘的放低聲音:「主意我為你想了,不過聽不聽在你。」二老爺一聽有門兒,心裏悶氣這就消散不少,嘿嘿笑著道:「你說。」
這樣的話題引出來楚懷賢的親事,楚二老爺想當然以為湯和要說的人,必定是個精明能幹,八面玲瓏能把家管好的人。這樣的侄媳婦上門,還有二老爺站的地方嗎?楚二老爺沉了臉,對湯和道:「先生請說。」
「你等著!」這酒鬼也不經激,轉身大步往幾間房子那裡衝去。「大少爺。」被打的那個女子死死抱住他,再回身對小初哀求道:「您走吧,家裡再沒有什麼了!」酒鬼用力一甩,把女子摔出多遠。摔得七葷八素的女子試了兩次爬不起來,只是苦苦哀求:「不能拿呀,不能再給別人看了!」
跳腳還要把花盆放下,小初對著他渾濁血紅的眼睛看去,裏面是清晰的寒光。小初撇一撇嘴,冷哼一聲:「你既然清醒,為什麼要裝醉?你既然自稱能種,為什麼一院子死樹?」
酒鬼紅著眼睛,大步向著小初衝過,孫二海一驚,把小初往身後一推。小初「哎喲」一聲,站穩了看那酒鬼,只衝到面前就停下來,怒氣沖沖地道:「你說的出來的,我們家都有!」小初被他嚇了兩次,大怒之下對他做個鬼臉兒,不屑地道:「你們家現在還有什麼,敢拿出來看看嗎?」
回到家中,二老爺就和二夫人說這件事情:「杜迎珠不是尖酸人,和我們也走得近,對你也客氣。她和湘芷是閨友,湘芷出嫁也不會虧待她。最重要的是杜家官不高,可以壓得住他。這是一門好親事。」
又是一個茶碗放在桌子上,湯和不是說教,卻不客氣地接著說下去:「十年前是張皇后新封皇后之時,皇上特旨加張國丈為丞相,加令長兄為少傅,二老爺可想得通這裏關係?」楚二老爺心想,有什麼關係,我兄長從來不辭辛勞,不加少傅的時候還好,還能留在京里。加過少傅后沒有兩年,反而常出京去。
兩扇房門被酒鬼一腳踢開,他再從屋裡出來時,小初眼前一亮。一盆嫣紅的紅葉捧在他手上,紅葉只有一尺多高,而且枝葉盤繞著形成一個「壽」字。酒鬼還是紅眼睛身上酒氣多遠,不過人鄭重地多,對著驚訝地小初得意地道:「你看過沒有?見過這樣的苗木沒有?傻眼了吧!」院子里那女子還是哀哀地在哭:「大少爺,再給你看,你的命就沒有了……」
桌上兩個茶碗被湯和推到一起:「張丞相只在京中,令長兄長年在外。一個在京里管理官員,一個在京外考評實績,這兩位要是能聯手……」楚二老爺再草包,也心驚肉跳了。湯和對著他驚容哈哈一笑,再把兩隻茶碗分開,一隻在南一隻在北:「二老爺想多了,我的意思是,明面上,當然這兩位不能好,要避嫌疑才行。可是兩位大員,在治理官員上如同適當的通通氣,對他們兩個人都有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