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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楚公子贏了

第一百六十章 楚公子贏了

鄭誼獨坐酒樓上,喝一口酒嘆一口氣。他今天沒有叫小娘,只是在想林小初。不管是好人壞人,花花公子還是一心一意的人。情動的時候都是一樣。
花廳在正廳的後面,只有一間房子大,裡間坐上十幾人再加上擺設就是滿噹噹。正中一把太師椅,楚懷賢扶父親坐下,體貼地道:「父親宮中回來一定是勞累的,兒子讓人送參湯來,父親用上一口。」
「就為著事事拘著你,你就跪到祖母面前要分家用?你還沒有成親就這樣,要是成了親,是不是要分家?」楚少傅生氣就在這句話上:「這是大家的公子說出來的話!」
楚少傅很是耐心地聽完,又把具體為什麼吵鬧問得很是仔細,才問楚懷賢:「是這麼回事兒?」楚懷賢對著父親叩了一個頭:「請父親明斷,兒子大了,事事受人拘束實在不慣。就是父親在家,也不是事事拘著我。」
古人多是嚴父,楚少傅因為常年不在家,這嚴父的架子就端不起來。對著冬青樹誇過,再掃一眼身邊欠身子走的二老爺和三老爺。楚少傅微微一笑,二弟說懷賢年青不知事體,說了一些事情,又哭訴說懷賢要分家用,讓他難以做人。
鄭公子一看劉婆就大喜,再糊塗的人也能貫通,劉婆是個賣花牙婆都作的人,她時常往大家內宅里走動。這個人此時出現,鄭誼心花怒放……
再高不可仰,也想見一面兒。鄭誼為難,誰能去往楚家給小初通個信兒?再說我知道小初的底細,小初她還不知道我明白呢。會不會嚇倒她?鄭誼想到眼前一亮,我找的這個人只要先幫我看看她好不好就行,至於以後,等我見到小初,我自會告訴她。我不嫌棄她是個丫頭。
楚二老爺低頭含恨,丟人這句話他又多了心。
不一會兒,有人回話:「親戚們到了。」程管事的幾個人進來,看到公子垂頭跪得筆直,都以為他受了楚少傅的訓斥,大家心中有些喜歡,面上卻是小心地進來。
這話讓楚二老爺一陣難過,提起來高中,沒有中的他就是最不舒服。三老爺這句話成功的讓二老爺住了嘴。也讓楚少傅收起怒容,對著兒子有了笑意:「起來吧,去謝謝你三叔,多謝他提醒我,你中得倒也不丟我的人。」
鄭誼的心裏,喜歡就相與一陣子。相與的時候,當然不嫌棄小初是個丫頭。以後如何,他壓根兒就沒有想過。
再看楚懷賢什麼也不說,答應過就出去讓進喜兒喊人來。這裏楚少傅和二老爺、三老爺說了一句:「京里今年好大雪,明天一定好收成。」說過見楚懷賢進來,楚少傅手指一下身前,對兒子道:「你跪下。」
「公子一個人在這裏喝悶酒?」耳邊傳來不敢置信的聲音。鄭誼順著聲音看過去,人就一喜。來到桌前的這個人,年紀約在四十多歲,頭髮梳得油光光的滑,臉上抹得粉白白的光,是個徐娘半老的模樣兒。這個人不是別人,是觀音院裡帶著鄭公子偷看人的劉婆。
「公子原本事事端正,自從房裡有了她。每每她生事兒,公子雖然責備,但是也護著。」
「那等你母親問你吧。」楚少傅收起笑容,再喝一聲:「旁邊站著去!」楚懷賢站到一旁,楚少傅來問程管事的:「吵鬧的事情我明白了,不過我要責備的是你們!為著要錢才到帳房裡吵鬧,要是該給就理當給她;要是不該給的就理當回她,再說什麼等上幾天這話,這是你們的不對!」
楚少傅才沒有精神一件一件分解,就拿著最近的一件,最大的一件事情說過,再對楚懷賢道:「你是大了,以後不拘著你。你母親給你的有使用,祖母給你的也有使用,我一年再給你一些。公中一年給你五萬兩銀子,你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吧。」
楚大公子笑嘻嘻對著父親行禮:「這是父親疼兒子。」楚少傅對著兒子感激,心裏挺舒服,嘴上卻斥責道:「我一回來,險些被你這不長進的東西給氣死!」楚公子懷賢,這一次鬧贏了!
三老爺趕快勸:「大哥息怒,孩子大了都是這樣。」二老爺對他似笑非笑:「老三,你今年也長進了,你比懷賢,只大上四歲。」三老爺瞪眼他:「二哥,你消停吧。大哥好不容易回來,再者懷賢今年中的高。要是他分了心思,怎麼會中的高?」
楚懷賢過來謝三老爺,三老爺對楚少傅又嚷嚷一句:「大哥,愛玩嘛是人的天性,我和懷賢一起下的場,我只中在一百多名呢。您回來,應該好好獎賞他。」楚少傅呵呵笑起來,招手命兒子回來,對他還是嚴厲:「一個丫頭!從我進門我就聽在耳朵里。憑是什麼人或東西,你喜歡又在家裡,你就收了也罷。你也大了,祖母不會不管你。為什麼拖泥帶水的,生出許多事情來?」
當時能震住家裡的人,就是楚懷賢這句話;現在楚二老爺敢告楚懷賢狀的,也就是為著這句話。
今年高中了,在路上得到喜訊的楚少傅夫妻喜不自勝。回來看到兒子又長高不少,楚少傅心裏只有喜歡的。
侍立一旁的楚懷賢,不看親戚們的臉色也想笑。父親回來,難道會責備我不成?好生生的,為什麼我要分開?一直想這麼捅一次馬蜂窩的楚懷賢,礙著是大家公子,自小受教,不好明白撕破臉。
這就是古代的大部分大家,親戚們或是宗族,可以起到一定的制約。就象現在輿論這種東西,也可以制約一些人一樣。
在楚少傅看來,他完全是明白兒子的心思,也明白二弟的難處。想到這裏,楚少傅拍拍楚懷賢扶著的手:「扶我花廳上去。」再回身對二老爺和三老爺道:「你們也來。」
楚家門前車水馬龍,門庭若市。楚少傅是昨天進的京,進京后就進宮中,半日出來。到今天上午起來,宮中又有旨意來傳。因此來的人是不少,門上的人滿面陪笑,一概是不留客。這樣匆匆而來的,也多是不熟悉的京官兒。少有幾個熟悉的人,是楚懷賢和二老爺、三老爺陪坐喝茶,再約下來的日子,也就離去。
小初跑去鬧了一回,楚懷賢壓抑已久的搗蛋細胞全部都調動起來。聽到親戚們唯唯諾諾,他唇邊露出笑容,這樣不合規矩的事兒偶然幹上一次,還真的是覺得身心愉快。
張昌吉怕鄭誼沒到時候,就要把小初惹毛到不來往,是小心地拘著鄭誼處處正經兒;而龔苗兒無意中發現,又是好一番敲打。此時的鄭公子,覺得林小初,是有些高不可仰。
楚懷賢跪在地上靜靜聽著,這些親戚們把原因只往小初身上推。
京里冬天的酒樓,掌上燈的時候看外面,雪光中有燭光,煞是好看。其實只是有大雪,就可以這樣。
三老爺是知道最近的事情,當下對二老爺直直看看,明白他說了什麼。這一眼,看得二老爺心頭火起,二老爺隱忍著只是不說話。
走上幾步,對兩邊綠色冬青望一眼,就是點頭:「好,好。」見到的人還以為楚少傅在誇這甬道兩邊弄的好,其實楚少傅的眼角是喜色,他看的是自己的兒子。
楚少傅見他們來,住了和兄弟們的談話,對著親戚們上來就是一句:「家裡怎麼了?」程管事的明白這會兒不能看二老爺,他只定定看著地面,把昨兒聽說楚少傅回來后想的話說出來:「公子房中寵信一個丫頭,去年新買的外面人。一個丫頭,打扮好出門兒亂走動。我們但說一說,那丫頭就罵到帳房裡來。」
到午後,楚少傅從宮中回來。一進門就是楚懷賢來接,二老爺和三老爺也聞訊起來。楚少傅和楚懷賢父子看上去,很是相似。多年高官,神情不笑時就頗為嚴肅,他此時是有一絲笑意,被兒子扶著往房中來。
楚懷賢垂首道:「兒子一時急了,才去求祖母。」楚少傅把桌子一拍:「不是你祖母勸著,昨天我就打你!為著你祖母有了年紀,又最疼愛你怕她傷心。不然的話,你仔細著你的皮!」楚懷賢應一聲:「是。」
楚少傅大為欣慰,面上還沒有帶出來,只是點一點頭。看著二老爺和三老爺還站著,擺一擺手:「坐。」這才對著楚懷賢吩咐:「把管事的親戚們喊來。」
楚懷賢忍俊不禁一笑,他站在楚少傅身前,擋住別人視線。看到父親也被自己引得一笑,楚懷賢想想回道:「祖母在給兒子議親事,兒子想再等等。」楚少傅弄不明白,他在外面只擔心楚懷賢年青有性子,昨天晚上聽楚老夫人說這事情拖拉,楚少傅也很糊塗。
楚懷賢老實地跪下來,三老爺又不安一下,對著二老爺露骨地暗示一眼。不明白二哥要把這事兒弄成什麼地步去。楚二老爺還是忍著,象是無事人一樣和楚少傅說話:「積年的老人家,都說會是好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