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嫁妝
「知道就好，下次我來，不會再廢話！」楚懷賢說過，對進喜兒道：「讓夏綠過來陪，隨她帶一個小丫頭過來。」
第一眼看過，小初瘦了！
楚懷賢怏怏回到書房裡，三老爺在等他：「懷賢，你放心，愁嫁妝是不是，我和你三嬸兒說好了，我們儘力的出一分兒。」
兩個嬤嬤露出微笑：「就是這樣，將來進了宮，可不能錯一星半點兒。」
不過公子看起來很好，小初心裏還是喜歡。此時聽這兩個丫頭這麼回話，小初面無表情就站著不動。
楚家這一個年裡，親戚是不走了，只忙著辦親事。一直忙到出了正月，楚懷賢才稍稍平息家人的怒氣，再理清楚自己上當的頭緒，他迫不及待地來看小初。
突然明白過來的玉喜兒淚流滿面，在雪地時叩頭，叩得額頭上全是冰雪和紅印子，泣道：「奴才知道了。」
「我……」小初抬起頭，淚珠在她面頰上滾滾而落。進喜兒不管不顧，把房裡的丫頭趕出去，再去按楚懷賢的吩咐去交待院子里的人。
因為這件事，林小初成了楚家的眾矢之的。
小初要鬧彆扭，楚懷賢也猜到要鬧一齣子，不過他擠出時間來看小初，這個彆扭鬧在這裏，楚懷賢黑下臉。
說過再也不看小初一眼，出來到院子里，對著跪在雪地里的幾個家人，楚懷賢先喊玉喜兒：「過來。」
楚大公子顏面掃地，楚家顏面掃面，淪為京里的一大笑柄
嬤嬤們稍有不安，她們自宮中出來，出身好樣樣好，對小初這樣的人和事，她們覺得不能接受。此時楚懷賢黑著臉，嬤嬤們才想到，自己的責任是來教導這個楚家未來的大少夫人，而不是覺得她挑戰禮法而生氣。
楚懷賢進來第一眼，就在小初身上。房中火盆也好，明窗也好，都不如小初象一道亮光，最吸引他的眼睛。
小初忍不住，兩滴淚水「巴噠」落在地上。
重重的一個巴掌，打在玉喜兒臉上。玉喜兒被打懵了，跪下來求饒。這巴掌也打在小初和兩個嬤嬤身上。小初眼睛里的水氣越聚越多，她想起來那個雪夜裡，楚懷賢就是這樣對的自己。接下來呢？要打誰。他是個男人，又是個練武的人，打人應該是不費吹灰之力才是。
楚老夫人終於忍無可忍：「出去！看你的書去！」
「出去！」楚大公子又被攆出來。
三老爺忍笑，懷賢從小到大都風光，這許錯了一門親事，弄得他在家裡人人不待見。這成親前的日子，是楚懷賢兩頭受氣的日子。
嬤嬤們和小初在房裡都聽得清楚，嬤嬤們對小初無奈：「看看公子對你多好，你這個人，是怎麼修來的福氣？」
丫頭們都是喜歡的，公子一怒之下，不要她才好呢！
「去求大哥呢？大
咆哮過，楚懷賢起身對著兩個嬤嬤深施一禮。兩個嬤嬤心知肚明，趕快還禮如實地道：「並不是大事情，想公子成親后一定是進宮的，我們讓林姑娘把昨天教的禮節重新行一遍，話說得重了，她不願意行禮就是這樣。」
「我幫你再勸勸母親和大嫂，等侄媳婦認了親，讓你三嬸的三哥多出一些，你有錢再添上些，不就好看了。」三老爺勸楚懷賢。
楚老夫人不屑：「我出錢為她添好看？我不願意。」楚懷賢和楚老夫人磨蹭：「孫子要成親了，父母親那裡肯定是不會給的，祖母再不賞下來，孫子這親事就難看的很了。」想想再回一句：「肯定比懷德親事還要難看。」
玉喜兒戰戰兢兢過來，楚懷賢取銀子賞她，狠狠地道：「姑娘再有不好的地方，就是服侍人不得力。你是祖母的人，給了我們，以後就是我們的人。」
被攆出來的楚大公子，又跑去找楚夫人：「母親，真的一點兒也不給？」楚夫人順手拿起身邊一個東西就砸過來，楚懷賢笑嘻嘻接在手裡，再給楚夫人送回來，好好同她商議：「給一點兒吧，不然我自己置辦了，說是母親賞的。」
沒有聽以前，楚懷賢就知道是這樣的事情。他在家裡受父母親也是時時挖苦，現在唯一還有兩句和氣話的
楚懷德將來娶親，至少也要找個有嫁妝的官宦小姐才是。而林小初，是分文嫁妝也沒有。
楚懷賢冷冷看向小初，小初與他輕飄飄對視一眼，垂首站在那裡還是不動。
楚懷賢把這個磨到了手，繼續對著楚老夫人陪笑：「祖母好歹賞一分兒下來，給一半，給三在，給一成也行，不然小初成親后，她可用什麼？」
「公子。」房裡有給小初指的兩個服侍人，和嬤嬤們一起來請安。楚懷賢沉著臉坐下：「這是怎麼了？」
丫頭們忙道：「嬤嬤們教禮節，姑娘象是不喜歡。」林小初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她初看到楚懷賢還是欣喜的。本來想走過去，就看到楚懷賢臉一沉進來，小初身子一僵，就此站在那裡不動。
離了小初這裏，楚大公子回家去見楚老夫人，把剛才的事情回過。楚老夫人冷笑：「為著這樣一個人，你打我的丫頭？」
小初行過禮，楚懷賢站起來看也不看她，對著嬤嬤們道：「有勞嬤嬤們，教的不行，要是她再不聽話，只管打她！」
楚懷賢跪下來同祖母嬉皮笑臉：「她說話不好，不打還行。」楚老夫人再冷笑：「還有一個做事兒不好的，你準備怎麼樣？」
看一看家裡表面上的喜氣洋洋，三老爺突然尋思一下，喜歡一個人有這麼打緊？三老爺是古代盲婚，與三夫人之間，是談不上有感情。
說了幾句？小初還是沒有表情，
小初低著頭，還是默然不語。楚懷賢看也不看她，對進喜兒道：「這院子里所有的侍候人，都跪到雪地里去，幾時姑娘肯學，幾時他們再起來。」
三老爺沒忍住，這就笑了一笑。這就在置辦了？親戚們之間，沒有一個人不說懷賢迷怔了。
林小初心裏煎熬，想小意想楚懷賢。雖然說是訂了親，侍候的家人對她從不客氣，當著面說話是直來直去。楚老夫人指的這兩個丫頭，說話更是語帶諷刺。
「玉喜兒，姑娘為什麼不喜歡？」楚懷賢再問一個丫頭。玉喜兒回道：「嬤嬤們說了幾句，姑娘就甩臉色。」
楚三老爺說過話出來，一路走一路笑。誰家娶親事象懷賢這麼煩，忙完了自己的親事，還要忙媳婦兒的嫁妝。
「我管她用什麼！」楚老夫人在身邊小几上「啪」地拍：「肯出嫁妝裝好看，是我疼你才這樣。」楚懷賢笑嘻嘻：「那我給行不行，我置辦了說是祖母賞的……」
又有傳言，不是和人跑，是卷帶東西走……
想想父母親脾氣和這件事情的嚴重性，楚懷賢心裏擰起來。成了親關了門，好好的鬧彆扭不遲。這個當口兒，父母親正記恨中，小初開始鬧彆扭。
房中林小初開始動了，楚懷賢看著她嫻熟地行著禮，面色慢慢緩和下來，小初從來聰明，學一學肯定就會。
「姑娘再不
「三叔，不是錢的事情，是祖母和母親，都不肯給這個臉面。」楚懷賢愁眉苦臉，錢倒是好說，自己也可以多給小初。楚大公子同家裡人擰在這裏，就是要磨著家人出這個名頭。
楚懷賢苦笑：「我可以添，也讓人在置辦了，只是祖母和母親不答應，我怕以後她們更不待見小初。」
來到院門外，楚懷賢和楚老夫人也是一樣皺眉：「這地方能住人？」進喜兒陪笑：「老爺說，這地方雖然小，但是隱秘無人知道。只能公子看過，再和小初啊，不，和姑娘認了親，姑娘是住到舅老爺家裡去。」
「看著你，我可以給她裝裝體面，借她一份兒嫁妝那天抬一抬。不過這裏面東西，分文不給。」楚老夫人最後只松這麼一句口。
「這不是要成親，總得把眼前這親事成了才行。」楚懷賢繼續嬉皮笑臉，再小心地問楚老夫人：「您孫媳婦的嫁妝，求祖母賞一點兒下來。」楚老夫人剛哼一聲，楚懷賢趕快道：「不然這親事上不好看。」
小初默然，兩行淚珠又滑落面頰。直到楚懷賢走，也沒有再進來同小初說一句話。
楚懷賢沒說話進來，他沒有讓人通報，問一聲小初在學禮儀規矩，自己打帘子進了來。一進來房裡是暖和的，但是兩個嬤嬤都板著臉，小初筆直站在當地冷若冰霜，看起來是正在鬧彆扭的樣子。